“咦？你怎麼又來了？”
聖庭峰，鎖雷山。
艾格妮絲早就明白爲什麼教皇自己爺爺在前聖女離開後，他就總喜歡呆在這裡。
雖然這裡從來只是聖女的地方，是聖女迎接神明的。
儘管如今神明本身就在那個祭祀小屋內呆着，隔着一條沒多長的橋，她也依然喜歡呆在這裡。
鎖雷山常年烏雲密佈雷電交加的氛圍，反而讓人覺得平靜。
或許這是棄兒語言中的物極必反的另一種表象。
就在今天照常坐在那裡看着鎖雷山烏雲閃電出神的艾格妮絲，被通報說施耐德太子殿下到訪。
艾格妮絲很是驚訝，看到的時候，也沒客氣，直接就是這麼一句。
艾格妮絲在第一戰是隨行去了羅納德小城周邊觀戰的。但隨後就回來了。此刻只是第二戰應該，這麼快就過來。
艾格妮絲不確定看着施耐德，示意他坐，卻似笑非笑開口：“不是要找我商量聯合對抗棄兒軍團的事吧？”
施耐德坐在一邊，呼出一口氣點頭：“又戰敗了。”
艾格妮絲一愣，笑着開口：“如果不找到有效的辦法，從第一戰就能看出，你們有贏不了。”
施耐德接過內侍遞來的水，仰頭喝乾。顯然是旅途勞頓。
“我來找你就是想說這個。”
艾格妮絲等待他說。
施耐德沉吟片刻，看着艾格妮絲：“你認爲洛伊斯公國有什麼辦法能抵抗這樣一個軍團嗎？尤其配備那種武器的情況下。”
艾格妮絲皺眉：“有點讓人意外啊，還以爲你來不是說聯合的事。這不是還打算讓洛伊斯帝國參與進來？提前？”
施耐德輕笑：“就好像你們參與進來可以贏一樣。”
艾格妮絲語氣一滯：“那你什麼意思？”
施耐德是收起笑容，看着艾格妮絲：“你覺得，花冠帝國呢？或者精靈，矮人，獸人，哪個種族，勢力，帝國，可以有效抵擋如今棄兒軍團表現出來的戰力？”
艾格妮絲一愣，輕笑開口：“所以你已經把狂戰帝國排除出去了？已經認定是穩輸了？哪怕是狂戰帝國而不是那塊飛地？”
施耐德搖頭：“這不好笑。你確定你仔細想過我問的問題？”
“額……”
艾格妮絲沉默下來，低頭沉思。許久之後，眉頭越皺越緊。
施耐德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點頭看着艾格妮絲，施耐德開口：“不用想了。我親身感受過他們的強大，所以我想了很久都沒想通，你更不可能。”
指着要說話的艾格妮絲，施耐德開口：“別說用劍聖法神。我收到消息，希德索克親王老糊塗了，居然這時候還主動送過去兩個劍聖法神，說什麼是保護他的養女。已經三個先天之境，如今再加上一個劍聖一個法神。羅蒂雅好像已經啓程去學士城。福林劍聖本來就是羅曼帝國聖庭出去的。和韓棄關係也好。本尼德克特雖然是人類，但他妻子和孩子都是棄兒。”
示意艾格妮絲，施耐德開口：“算算。多少了？”
艾格妮絲抿起嘴角，看着施耐德：“所以你的想法是什麼？”
施耐德沉聲開口：“我的想法是，這已經不是狂戰帝國和羅納德小城之間的事了。是整個棄兒和神賜大陸所有勢力的對峙。狂戰帝國以軍力強盛著稱，可是如果不動用劍聖法神的情況下，面對棄兒就敗多勝少。更別說如今他們有了這種武器，那麼哪個勢力的軍力可以確保戰勝他們？”
探身看着艾格妮絲：“是不是要聯合起來，一起面對一下？”
艾格妮絲恍然笑着：“原來我沒想錯。只不過你不是要拉上洛伊斯公國，而是要以聖庭的名義拽上所有勢力。”
施耐德攤手：“不應該嗎？”
艾格妮絲語氣一滯，施耐德笑着點頭：“我也用一次陽謀。我今天就看看你是不是坐視不理。反正真的打完狂戰帝國飛地，我們退回去。接下來就是洛伊斯帝國面對了。”
艾格妮絲沉默着，許久之後搖頭看着施耐德：“就算你說的對。但你別忘了，除了狂戰帝國和聖庭，其他勢力種族幾乎都和韓棄關係親近。哪怕矮人族好像發了公告對韓棄在矮人出訪期間殺人表示憤慨和懲罰，可誰不知道特雷藉機上位，還將矮人棄兒都遣送到羅納德小城，是兩相受益雙贏的。更別說飛弦蘇格蕾的花冠帝國，克瑞絲塔的精靈森林。修斯的獸人荒漠。”
施耐德搖頭：“私人情感和整體利益是對立的。你對他的心思無人不知，但給予棄兒最大打擊的不也是你？”
“喂。”
艾格妮絲臉色撂下看着施耐德。
施耐德擺手開口：“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事實。飛弦蘇格蕾不管和韓棄什麼關係，但如今她是皇帝。哪怕她想做韓棄的傀儡都不可能，因爲皇帝代表的是權貴的利益。她敢胡來就會被推翻，這是底線，沒有可談的空間。更何況她也不可能是韓棄的傀儡，並且首相羅伊一直對韓棄就不太親近。可操作空間很大。”
艾格妮絲沉思一會，搖頭開口：“如果是這樣……”
“先別急。”
施耐德打斷艾格妮絲：“要考慮如今對峙的是誰。如果是他，就要想全面。你不會認爲他是幹看着不迴應的風格吧？哪怕是你引來神族滅絕棄兒，他不也是幹掉好幾個武力官？不是合起來將他擊殺雖然是昏迷，最後結果你確定會是今天的局面？”
艾格妮絲咬着嘴脣，看着施耐德：“如果是他的話，真要發動所有勢力聯合應對棄兒軍團的新式武器和戰力強大問題。他會是什麼反應？你覺得的話。”
施耐德沉吟坐下，許久之後看着艾格妮絲：“很有可能還是老辦法，也最簡單有效。利益捆綁並逐一擊破。儘量低調不去引起其他勢力對棄兒戰力強大的重視。將關注點還是放在復國上，而不是長遠考慮。”
艾格妮絲無奈：“並且他會說，復國是羅蒂雅復國。復國之後棄兒也不會在羅曼帝國，而是原來羅曼帝國的人類。那不是棄兒帝國。”
施耐德擺手：“的確，他的口才還有思維。不可能留下話柄的。”
“也不至於到那種程度。”
突然一句話響起，兩人下意識回頭因爲不是兩個人說出來的。
起身行禮包括施耐德，神族長老已經從祭祀屋走出來。能接話顯然也早就聽了許多。
“尊敬的神明。”
“偉大的神明。”
兩人異口同聲，尊敬偉大都一樣。見禮站立，目送神族長老漂浮過來。
“至少那個武器對神族武力官沒什麼用。我試過。”
艾格妮絲和施耐德面面相覷，都沒說話。
神族長老看着施耐德，開口道：“神族打壓棄兒的宗旨從沒變過。但墮落大陸上升的現在，重點已經轉移。你想怎麼計劃隨你，但最後什麼結果還是要接受。因爲神族如今在墮落大陸查探十年，就更需要神賜大陸的平衡和穩定。”
“是，神明。”
神族長老突然威壓直接投在施耐德身上，哪怕他是劍聖。都忍不住下意識彎曲膝蓋，才勉強沒跪地。這還是艾格妮絲猶豫一下，幫忙抵擋了半個身子的情況內。
“你們也的確有點大膽。那個棄兒女孩的身份雖然不確定，但明顯和神族是有關係的。賈斯汀居然要給她帶回去解悶？一個男人找一個女孩解悶的過程是什麼？你說來聽聽。”
“呵。”
這回艾格妮絲都不擋了，幸災樂禍看着已經忍不住跪地的施耐德。因爲這很活該，雖然是施耐德背鍋。
“尊敬的……神明。”
施耐德喘息開口，許久之後，神族長老撤回威壓，施耐德才鬆口氣，卻也沒有站起，而是擦擦額頭的汗，擡頭示意：“那不過是個開戰的藉口。別說棄兒不會真送過來，即便真送過來我們也不敢要。”
“哦？”
神族長老打量施耐德：“不敢要還做出這樣的提議？”
“這倒是真的。”
艾格妮絲行禮開口，忍着笑看着神族長老：“有消息傳來。前不久因爲一些莫名的原因，韓棄要將那個棄兒女孩送去花冠帝國，精靈森林，還有龍島。找三大美女代爲管教。結果三大美女代表三個勢力全部拒絕，因爲不敢收留，怕給自己國家勢力帶來災難。”
神族長老愣住，隨即點頭認證：“的確。不是誰都有本事可以接受那樣逆天的存在。鬥氣，魔法，甚至內功都會。比神族還多一樣。肉身又強橫堪比魔族。”
看着施耐德，神族長老開口：“你父親還真是大膽，十年的皇位讓他養尊處優，有些活夠了是嗎？”
施耐德沒說話，他能說什麼？
一個帝國哪怕只是一個皇室內部，關係環境都是複雜的。
他如果不是一個太子都懶得管。整件事從頭至尾都和他一點關係沒有，結果弟弟惹的禍，身爲哥哥要承受，父親犯糊塗，身爲兒子要去兜住。
他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