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有閒情逸致嗎？”
韓棄彎腰種植蔬菜的時候，如今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
如果不算山洞附近區域之外的世界，這裡也是鳥語花香，山水景緻，愜意無比。
但說過的，前提是……不算外面世界的現狀。
韓棄起身看着飛弦蘇格蕾，笑了笑揮手。
飛弦蘇格蕾隨意坐在一邊的石桌前，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感覺好像不太涼。隨手一個冰凍術，給水降溫。
“不忙嗎？有時間過來了？”
韓棄擦擦汗坐下，拿着水喝了一口，手停頓一下。
輕笑搖頭，放下水杯：“這裡也沒那麼多棄兒產品運過來，好久沒喝冰水了。”
飛弦蘇格蕾看看他，平靜開口：“回到小短身身邊，她會給你照顧的無微不至。”
韓棄輕笑：“想回去我還回來幹什麼？”
飛弦蘇格蕾定定看着他：“如果你的人已經跟着回來了，最好心也回來。”
韓棄咧嘴看着她：“你什麼時候習慣說話繞彎了？”
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別過頭發看着他：“矮人族已經被滅掉了。”
韓棄嗯了一聲：“這裡沒斷網。她好像沒把生命樹根兒給刨掉。”
飛弦蘇格蕾驚訝：“就沒了？嗯一聲就不表態了？！”
韓棄扯起嘴角：“我表態什麼？”
看着飛弦蘇格蕾：“棄兒加班加點製造武器還有物資，有事你找他們好了。”
起身捶捶後背，韓棄輕嘆：“我老了。別折騰我了。”
飛弦蘇格蕾嘴角翹起：“你我同歲，你還是棄兒，壽命比我長，你說你老了，我算什麼？”
韓棄點頭：“要不你也留下？”
飛弦蘇格蕾皺皺鼻子：“早幾十年你不說。現在說不是晚了？”
韓棄一頓，出神開口：“你說的對。早幾十年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現狀了。”
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看着他目光黯淡的樣子，搖頭開口：“很多事是註定的。你也不要太難過。”
韓棄嗯了一聲：“不難過。”
“呵。”
飛弦蘇格蕾偏頭笑，掃他一眼，沒再多說。
“留這吃飯吧。”
韓棄突然擦擦手，示意飛弦蘇格蕾。
飛弦蘇格蕾本來要拒絕，但是看着韓棄平淡的表情下掩飾不住的落寞憔悴，想了想，點點頭。
韓棄笑了，擺手上前：“要說這裡已經是北面了。居然如今的土地還是可以一年兩熟這麼強。”
一邊摘菜，一邊看着飛弦蘇格蕾：“原生態種植。”
飛弦蘇格蕾輕嘆支着下巴：“明明這麼好的土地，人口也不多。爲什麼不能好好生活，一定要打打殺殺的。”
韓棄咧嘴：“那麼你們是怨我了。怨我沒留在她那邊，導致她帶魔族打過來？”
飛弦蘇格蕾輕笑：“那倒不是。”
手指划着石桌桌面，飛弦蘇格蕾開口：“你留不留下，最後恐怕魔族都會打過來。”
看着韓棄：“在乎你的只是小短身一個。魔皇可還沒回來呢。他認識你是誰？”
韓棄將菜摘好，水管已經自己修好了。
一邊洗菜，一邊開口：“神王不也沒回來嗎？”
飛弦蘇格蕾皺眉：“神族兩位表示，其實即便回來也是一對一抵消。恐怕對局勢也沒什麼變化。”
停頓一下，飛弦蘇格蕾好奇：“倒是今天知道一個秘辛。”
看着蹲在那裡洗菜的韓棄，飛弦蘇格蕾開口：“當年神魔之戰好像不是魔族戰敗。至少表面上不是。”
韓棄擡頭看着她。
飛弦蘇格蕾繼續道：“是魔皇自己停戰，並放逐了魔族和自己。具體原因……神明表示這一點應該和神王有關。”
韓棄皺眉：“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神明找到一個什麼憑藉致使魔皇停戰，也許萬年前神族聯盟就輸了？”
飛弦蘇格蕾搖頭：“神王可以找到要挾魔皇的憑藉，本身就是神族聯盟的優勢，不能單獨拿開。”
韓棄一頓，輕笑看着飛弦蘇格蕾：“所以你的意思是，此刻要是找到可以要挾小短身的憑藉，一樣可以停止戰爭。”
飛弦蘇格蕾偏頭回避視線，韓棄過去和她對視，都快臉貼臉了，被飛弦蘇格蕾羞腦推開。
“就說沒以前亮晶晶了。”
韓棄嘆息開口：“臉也有點腫了。”
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看着他：“不還是很漂亮？”
韓棄點頭：“但已經不至於漂亮到讓我成爲那個要挾她的憑藉，而且還心甘情願。”
飛弦蘇格蕾隨手拿過小籃子裡的一片菜葉，然後砸在他臉上。
“你什麼時候願意爲我心甘情願做過一件事？”
韓棄摘下菜葉，驚訝看着飛弦蘇格蕾：“好神奇。法神就是法神，菜葉這麼輕的東西都能丟過來還砸臉上？”
飛弦蘇格蕾hen了一聲，看着韓棄：“沒人拿你要挾她。估計那隻會更激怒她滅世。但是都希望你振作起來。最瞭解她的是你，最瞭解你的也是她。這場戰爭恐怕真的是你和她之間的對抗……”
看着周圍，飛弦蘇格蕾開口：“你躲在這裡想要回避，是迴避不掉的。早晚她會打過來。那你還跟着回到神賜大陸幹什麼？不是已經選擇立場了嗎？”
韓棄搖頭：“她帶着魔族就是碾壓而已，也沒運用什麼權術智謀。你們抵擋不住，難道我去就有什麼辦法？”
飛弦蘇格蕾皺眉要說話，韓棄打斷她：“還有。這是神王和魔皇的事，她是魔皇的女兒，魔族殿下。我又和神族沒關係，神王不管，就推神族到最前面。就不信神族都死光了神王還不出現，大不了到時候我帶着你們投降。這個面子她會給的。”
“呵。”
飛弦蘇格蕾忍不住笑出來，隨口幾句搞怪的話，卻也已經透露出一些本質和辦法。
暗自嘆口氣，他果然還是他。
“走了。”
飛弦蘇格蕾起身就要離開，韓棄驚訝追上前：“喂不吃飯了？”
飛弦蘇格蕾背對他擺手，沒多久上了一艘魔空船。
“餵你不是真很想這麼做吧？！”
韓棄仰頭叫了一聲，但是沒有回話。
韓棄一頓，搖搖頭回身走回去。
坐下，摘菜。
周圍一片安靜。
許久之後，手停頓，小籃子被丟在一邊，坐在那裡，出神。
——
“幹什麼呢？”
艾格妮絲看着小圈子……不，是大圈子。
因爲好像只是排除了她和兩位神明之外的所有人，嘀嘀咕咕商量着什麼。
實際上，還是以飛弦蘇格蕾爲中心。
她是得知飛弦蘇格蕾去找那個傢伙之後，就過來問問情況。
結果就發現居然她先召集了這麼多首腦高層，唯獨沒叫她。
如果沒叫兩位神明也情有可原，畢竟高高在上。
連自己都瞞着……搞什麼陰謀詭計呢？
“有事要瞞着我？”
艾格妮絲隨意坐下，所有人表情怪異都沒說話。
當然，不包括克瑞絲塔，傑西卡，和飛弦蘇格蕾。
傑西卡抱肩彎起嘴角笑，克瑞絲塔一如既往清冷。至於飛弦蘇格蕾，雖然做事會有策略了，但基本上都很坦然的。
此刻，就承認了。
“至少在考慮要不要讓你知道。”
飛弦蘇格蕾看着艾格妮絲，艾格妮絲失笑：“就這麼承認了嗎？”
施耐德看看周圍，招手示意艾格妮絲。
艾格妮絲不耐嘀咕：“神神秘秘的。”
但還是過去了。
“你到底是忠於神明，還是忠於人類這個種族。”
施耐德還很認真開口問了一句。
艾格妮絲茫然：“你這個問題……”
“很嚴肅。”
修斯開口：“因爲真的就是這種高度。”
艾格妮絲沉默片刻，點頭開口：“你先說吧。如果我可能會透露出去，大不了我簽訂一個保密契約。”
施耐德一愣，看看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想想，點頭示意。
施耐德靠近艾格妮絲，開口道：“去找過韓棄，飛弦得到一個提醒。曾經神王萬年之前用了一個未知的籌碼，使得魔皇停戰並放逐魔族。當年神族聯盟似乎單憑實力就沒法對抗他們，今天估計也不行。所以註定要輸的戰爭，爲什麼一定要犧牲到最後纔去找辦法？”
艾格妮絲不解：“神王沒回歸啊。說這麼多有用嗎？”
修斯探身：“那就讓他迴歸啊。”
艾格妮絲失笑：“你誰啊你？那可是神王，你讓迴歸就聽你的？”
施耐德搖頭：“沒人有資格讓神王迴歸，也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迴歸，會因爲什麼迴歸。但是我們自己可以推測一下，矮人族已經滅族了基本，神王沒有一點回歸的意思。顯然他不在乎，我是不信如果人類，獸人，精靈也滅族了，他就會在意。”
艾格妮絲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韓棄的意思是想……”
傑西卡輕笑：“讓神族頂到前面。如果神族死光了神王也不迴歸，他帶着我們一起投降魔族。如果神族損失慘重神王迴歸，大家也就有了主心骨。”
“哇！！！”
艾格妮絲負擔笑着站起：“這……這還真是他想出來的辦法！一如既往那麼猥瑣無恥不要臉。”
克瑞絲塔眉頭輕皺：“所以問你的立場是什麼？神族還是人類？”
“額……”
艾格妮絲語氣一滯，張張嘴眨眨眼，慢慢坐下。
原來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根源，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