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有時間嗎？”
依然是克瑞絲塔，不喜歡戲謔的性格，所以問問題總會很直接很關鍵。
此刻就是如此，克瑞絲塔看着韓棄，開口詢問。
飛弦蘇格蕾和傑西卡都愣住，傑西卡嘴快點頭開口：“這倒是。棄兒發展這麼關鍵的時間，你每個地方陪着兩年，前後就是六年。六年時間你不在魔獸山脈監督着，能行嗎？”
韓棄撓撓頭，也是考慮這個問題。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你都還沒想過？”
韓棄呼出一口氣，無奈抽了懷裡小短身一下，反正總抽她的動作從小到大，他自己都習慣了。估計小短身也早習慣，如同她這麼大了還總咬他一樣。
“其實一開始我就是不想跟着的。”
韓棄看着幾人：“那時候你們的回信還沒來。”
小短身下意識拽着韓棄胸口衣角，漂亮眼睛看着他不眨。
“我們可不敢單獨接她過來。”
飛弦蘇格蕾開口：“你也不用把生離死別的責任壓在我們身上。”
傑西卡點頭：“借用你句話。你想不要她是你的事，這個鍋我們不背。”
“呵呵。”
飛弦蘇格蕾笑，克瑞絲塔也莞爾。
小短身轉頭看了傑西卡一眼，隨即不理人下巴搭在韓棄身上，手指撥弄他耳垂，隨即啊嗚一聲咬住。被韓棄皺眉拽開拍幾下。
“不過如今看來……”
韓棄不理會小短身鬧，嘆息笑着：“也只能把壞事變好事。”
幾人驚訝，飛弦蘇格蕾不解：“這怎麼壞事變好事？你不在魔獸山脈還能比你在更好？”
韓棄攤手：“總有一天我會不在了，但是如果制度建立好。一代一代的人，就會自己選出合適的首領，帶着棄兒走下去。我的存在是一個掣肘。如今棄兒對待我的態度絕對不是對待一個首領的態度。有點像……”
“圖騰？”
傑西卡看着韓棄：“你說青龍是棄兒圖騰，其實也許你纔是。你給了棄兒一切，幾乎所有可以提升讓棄兒發展飛躍的事物，所以你已經不是一個首領，或者說首領只是你其中一個身份。更多的是仰望，盲目服從，寄託希望的神。”
韓棄咧嘴：“你很少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幾人笑，傑西卡歪頭瞪他，pi~了一聲。
“但她說的對。”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我能理解她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你想趁這個機會離開，讓他們形成自主思考和管理創造的思維。漸漸可以讓你脫離出來。”
克瑞絲塔搖頭：“長遠來看也許是好事。但目前來說，恐怕不是時候吧？你才十年昏迷中甦醒沒多久而已。就算有一天要離開也不是現在，很多事都還沒做呢不是嗎？”
傑西卡笑着：“滿世界搞項目，結果轉了一圈都撒手給別人。”
指着韓棄，傑西卡開口：“你要知道這些項目同意合作是因爲你的關係。哪怕你的徒弟你交手給他們，都未必能被信任。”
韓棄皺眉打量她，半響好奇：“我又沒和你們龍族有什麼項目。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呵呵。”
飛弦蘇格蕾笑着，傑西卡擡腿虛踢他一下。
韓棄也笑了笑，半響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低頭面無表情看着小短身，小短身也擡頭鼓着臉看他。
被韓棄又抽一下，就接着在他懷裡鬧。韓棄看着衆人：“反正，離得也不遠。並且網絡連接上以後的話。消息互通可以秒傳。有問題也沒什麼延遲。大不了需要我出面的時候我就離開幾天。”
小短身瞬間看着韓棄，小手手指指着韓棄鼻子。韓棄張嘴要咬，小短身咯咯笑躲開，拽着他大手咬。
“隨你吧。”
飛弦蘇格蕾已經起身打算告辭：“你考慮到就好。先走了。”
克瑞絲塔和傑西卡也沒打算多留，韓棄失笑起身：“好神奇如今你們三個同進退了？隱隱以飛弦班長爲首？”
克瑞絲塔沒回應，傑西卡撇嘴看着飛弦蘇格蕾。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閃他一眼，看着傑西卡和克瑞絲塔：“別聽他的。顯然他在不知道具體我們如何聯合針對他的情況下，他在隨手挑撥呢。”
傑西卡恍然，卻是韓棄咧嘴指着飛弦蘇格蕾：“就你聰明？！人家想不到？”
“你沒完了你！！”
飛弦蘇格蕾這次沒等迴應，傑西卡擡腿踢他一下臭傲嬌模樣。
韓棄呵呵笑着躲開，攬住要衝過去咬她的小短身。
飛弦蘇格蕾點頭看着韓棄：“坑你是坑定了這次。你做什麼都沒用的。”
韓棄無奈追出去：“拜託透透風好嗎？具體什麼事啊？！”
三人笑着不理會離開，韓棄站在門口叫着：“我還帶着禮物來的呢！你們真的這麼絕情嗎？！”
“滾！”
除了笑聲，就是這聲滾，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韓棄嘆口氣，慢慢皺起眉頭，輕輕拍着小短身背：“到底什麼事呢？感覺很嚴重啊。”
小短身咬着手指擡頭……
“你是在問我嗎？”
韓棄失笑低頭看着小短身：“我問你你……額。”
不是小短身說的，是個男聲。
擡頭一看，施耐德笑容出現在面前。站在那裡估計也沒多久，不然韓棄不會感知不到。
——
“這回可有事幹了。”
往回走的路上，回頭看看韓棄住處已經看不見。
傑西卡抱肩嗤笑一聲：“你們答應得都挺痛快的哈？”
飛弦蘇格蕾笑笑沒說話，克瑞絲塔疑惑看着傑西卡：“因爲只有他能叫出我的真名。我一直都希望和他多一些時間相處，不管是爲了弄懂我和他之間的關係，還是爲了他本身都可以帶給我很多啓示。”
打量傑西卡，克瑞絲塔開口：“但我不懂你很明顯希望他能在你身邊的原因是什麼？我想不到理由。”
“呵。”
飛弦蘇格蕾偏頭笑，傑西卡難得臉頰微熱，卻還是揚起下巴看着她：“要你管！”
克瑞絲塔自然不會回答這些。
而傑西卡面對克瑞絲塔的時候，被她這種清冷寡言的性格也沒脾氣。一個冰，一個火。
難說誰尅誰，不過目前來看克瑞絲塔尅她居多。
“你笑？”
傑西卡瞪着飛弦蘇格蕾：“你是女皇沒法結婚生子，他又表明不近女色。你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你笑？”
飛弦蘇格蕾一頓，無所謂點頭：“是啊。不就便宜你了嗎？”
傑西卡驚愕指着她：“喂女皇啊？！他總說亮晶晶古板單純正直的。你看這是你說得出來的話嗎？！”
飛弦蘇格蕾輕笑不語。
傑西卡嗤笑讚歎：“果然啊。成熟了，放得開了是吧？”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她：“我有你成熟嗎？我今年四十歲不到，公主殿下呢？”
傑西卡眼睛呈現金黃色：“你是說我老嗎？”
飛弦蘇格蕾笑着搖頭：“我到了。”
點頭致意，飛弦蘇格蕾回到自己住處。
傑西卡哼了一聲，沒多說，也回到自己住處去。
克瑞絲塔看看兩人背影，想了片刻，朝前走。只是驟然想回頭，已經走了幾步，但想了想，還是回去了。
至於她回頭肯定是要找韓棄說什麼，但是又沒找，顯然，也是有理由的。
——
“不就是你四處挑撥的？”
韓棄將施耐德引進來坐下，輕笑開口：“還怎麼問你呢？”
推着小短身去倒水，韓棄探身看着施耐德：“你會說？”
施耐德擺手示意小短身，小短身索性也就不理了。
施耐德自己倒水，笑着開口：“我以爲你也不用問的。應該大致知道連飛弦陛下龍族公主還有精靈女王，你關係最好的三個勢力，都傾向聯合針對壓制你。那麼原因會是什麼。”
韓棄沉默片刻，輕笑開口：“那我還是那句話，雙贏。要我犧牲沒問題，顯然棄兒也要獲得相應的補償。不管是實質的還是名譽的。”
施耐德點頭：“我猜，名譽的反而對棄兒更重要對吧？”
韓棄呵呵笑着：“我以爲你也不用問的。”
施耐德也笑了笑，兩人相對，沉默。
許久之後，不約而同的擡頭，同時開口說出不同的話。
“賈斯汀該退位，你該做皇帝的。”
“開會的時候，別提解悶的事了。”
說完之後，兩人都是一愣。
隨即失笑。不過韓棄當先拍手看着施耐德：“那麼你聽我說完這句話，你自己說的是不是可以作廢了？”
施耐德表情凝固，皺眉看着韓棄：“你打算開會的時候提這事，針對狂戰帝國？”
韓棄攤手：“你先告訴我。所謂聯合針對，是不是因爲棄兒的新式武器？”
施耐德點頭：“交出來。不管技術還是原理，生產過程，所有勢力共享。”
韓棄儘管已經猜到，但還是忍不住嘆息笑着。
這纔是真正的不要臉，卻也是現實到難以抗拒的不要臉。
你最底層的時候，所有勢力種族聯合踩壓欺侮你。
你崛起了之後，所有勢力種族又聯合壓制針對你。
關鍵在於這個聯合。
前世的時候華夏國吃了多少這虧？
因爲整體的世界體系還是西方把持，聯合打壓你你也沒脾氣。
只能縱橫聯營，循序漸進，一點點破題。
到如今，他也開始面對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