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玉爭了沈鴻文一輩子,最終還是沒有得到這個男人的心,連他墓穴旁邊的位置也沒有她的份。``
沈鴻文最終的遺願,是跟原配妻子寧藍心葬在一起。
寧美麗也可以理解。
不出意料的,寧藍玉跟沈雪莉都沒有來。
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應付那些記者。
寧美麗讓司機直接把車開進去。
記者們早就圍堵在墓園門前,又是拍照又是提問。
沈鴻文正式入土的那一天,寧美麗出現了。
有很多責任,很多事,她必須要做。
她的命是玉力琨救的,他給了她再活下去的機會,她不可以再繼續消沉。
寧美麗知道自己不可以再消沉下去了。
又過了三天,新聞裡全是沈氏新任總裁消失無蹤,沈氏股票大跌的消息。
“嗯,我知道。”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好起來。”
見她精神狀態如此不佳,何天曦想說的話最終都沒說出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寧美麗這幾天心思都是空的,整個人像浸在海水裡面,失氧,失衡,失重,所以何天曦說什麼,她就光點頭。
“你知道你還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何天曦望着她,開解道:“玉力琨的死我聽說了,我知道他的死對你影響很大,可是沈鴻文將沈氏留給了你,你如今身份已經不同了,有很多人的命運都掌握在你手裡,你消失一天都會給很多人帶來影響。”
“我知道!”寧美麗仍然一動不動的坐着。
“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瘋了?”
直到何天曦找到了她。
寧美麗幾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就這樣一連過去了七天。
她不敢合上眼,只要一閉眼,玉力琨最後倒下去的那一幕,就會不斷地重現。
她的衣袖上還沾着鮮血,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彷彿雙手沾滿了鮮血。
她將自己關在家裡,坐在窗臺上,目光失神的望着窗外。
寧美麗一聲不響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就連一些狗仔,也紛紛守在沈氏大廈的門口,守在寧美麗的娛樂公司門口,甚至守在她住的公寓門口,卻一直沒有見到寧美麗現身。
可是一連幾天都沒有聯繫上寧美麗。
陳忠負責葬禮之後的一系列的交接儀式。
不知情的衆人都在紛紛議論,沈鴻文最終還是偏袒了他跟原配所生的親生女兒。
寧美麗出乎意料的獲得沈氏大部分的股權、基金,以及沈氏的繼承權。
第二天的報紙上,全是沈鴻文去世後遺產分配的新聞。
*
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齊夫人殺了她母親,又殺了玉力琨。
玉力琨是因她而死的,她不能就這麼算了。
寧美麗目光如炬:“對,我要替玉力琨報仇,一定要替他報仇!”
“寧小姐,老大已經死了,現在不是追究誰是誰非的時候。我們應該好好活着,替老大報仇!”洪志濤看得很清楚,反過來鼓勵她要振作。
“就算你們怪我,我也不會怪你們,因爲玉力琨確實是我害死的!”寧美麗深吸一口氣,拼命壓制住眼裡的淚水。
“寧小姐,我們不敢!”洪志濤低着頭說。
爲什麼要連累他爲自己而死?!
就連她自己心裡都在一直怨恨自己。
這也正常,但凡對玉力琨有一點感情的人,得知玉力琨是爲了她而死的,都不可能不怨恨她。
雖然他們隻字未提,不過寧美麗心裡清楚,這些個玉力琨的手下,心裡沒有一個不是怪他的。
“其實不僅是沈雪莉,你們也在怪我害死了玉力琨是不是?”寧美麗眼色幽深的望着他問道。
洪志濤明白,但還是勸道:“你跟我們老大的感情,我們都很清楚,可是你跟我們老大畢竟沒有結婚,沈小姐她又是我們老大的妹妹,老大這一走,沈小姐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您等我們慢慢勸她……”
“我不走,我要陪着玉力琨!”寧美麗搖頭,眼裡涌起淚水。
洪志濤趁此將寧美麗拉到一邊:“寧小姐,你先回去吧。”
沈雪莉眼裡迸發出仇恨的火焰:“齊夫人,林嵐!你敢動我哥,我要你償命!”
“沈小姐,這8個殺手確實是齊夫人派來的!”豹哥也在一旁保證道。
“不可能!齊夫人跟我哥無怨無仇,爲什麼要派殺手要我哥的命?”沈雪莉不可置信。
“那8個殺了老大的殺手,就是齊夫人派來的!”洪志濤告訴她。
沈雪莉眼眸狠眯:“你說什麼?什麼齊夫人?你說清楚一點?”
“是啊,大小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齊夫人,替老大報仇,你殺了寧小姐也於事無補啊?”洪志濤冷靜的提醒。
要是老大還活着,一定會護着寧小姐的!現在老大死了,他們也要尊重老大生前的遺願。
“大小姐,您三思啊!寧小姐是老大生前最愛的女人!您殺了她,老大不就白白犧牲了嗎?”金彪在一旁着急的勸說。
要是她現在就死掉,反而是一種解脫。
命運已經愚弄了她這麼久了,還連累到玉力琨爲她而死。
沈鴻文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笑話。
她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寧美麗並不掙扎,反而閉上眼睛:“你要殺就殺吧!”
“我哥就是因爲他才死的,難道她不應該死嗎?”沈雪莉將手槍上膛,厲眸瞪着寧美麗。
“大小姐,你不要衝動!”豹哥連忙阻止,“殺了寧小姐,老大也活不過來!”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沈雪莉奪過旁邊一個手下手裡的槍,指着寧美麗的腦袋,眼神犀利:“我哥不是愛你嗎?殺了你,正好讓你下去陪他!”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離開!”寧美麗毅然決然道。
“笑話,你是我哥哥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起送他最後一程?”沈雪莉冰冷的質問,眼裡蓄滿了殺意:“寧美麗,馬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我不走,我要跟你們一起送玉力琨最後一程!”寧美麗搖頭,雙肩抖動。
見寧美麗要跟他們一起走,她轉身,用力地推了寧美麗一把,兇狠道:“你滾,不要再靠近我哥!”
“好!”沈雪莉回神,點點頭。
“大小姐,寧小姐,我們先把老大的遺體運回去吧。”洪志濤看了看時間,謹慎的說道。
沈雪莉淚水飛濺,痛心疾首:“哥,爲什麼你要愛上這個女人?爲什麼你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是啊,大小姐!老大就是爲了救寧小姐才犧牲的,你這樣怪寧小姐,老大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洪志濤嘆息道。
“大小姐,你冷靜一點!老大已經走了,難道你想讓老大走得不安心嗎?”豹哥忍痛勸說。
最後是豹哥跟洪志濤一起將沈雪莉拉開的。
淚水止不住的砸落,劇烈的疼痛如箭般刺穿還在跳動的心臟。
過往種種,玉力琨的好,玉力琨的壞,全都在她眼前掠過。
寧美麗彷彿已經沒了魂,罵也好,打也罷,她都不抵抗。
“寧美麗,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我哥哥怎麼會死?就是你勾引了我哥,害得他爲你而死?你恨我就衝我來好了,爲什麼要報復我哥哥,爲什麼害得他連命都沒有了?”沈雪莉用力地揪着寧美麗的衣服,發泄般的廝打質問着她。
這是她欠玉力琨的!
這個耳光寧美麗本是可以避開的,可是她有意沒有避,硬生生的承受了沈雪莉的這一耳光。
“賤人!”沈雪莉突然起身,狠狠地扇了旁邊的寧美麗一個耳光。
可是哥哥卻在這時候離開了她。
她好不容易纔從沈鴻文那裡拿到財產,終於可以全身而退。
不,她不要相信。
“不會的,我哥不會死的,我哥怎麼可能會死?”沈雪莉還是難以接受,她向來強大的黑道老大哥哥,居然會突然斃命。
“大小姐,請節哀!”豹哥嘆氣勸道。
當看到玉力琨血肉模糊的屍體,她難以置信的驚呼。
“怎麼會這樣?我哥怎麼會死?”
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沈雪莉從她的跑車上下來,步伐不穩的朝這邊趕來。
“哥!”
爲了避免下一波的警察趕來,他們必須迅速將玉力琨跟那8名殺手的屍體運走。
整個蛟龍幫的弟兄都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
“老大!”豹哥、金彪和洪志濤皆默哀的低下頭,表情凝重。
“玉力琨!”她痛哭的喊着他的名字,渾身顫抖。
眼淚控制不住的飆了出來……
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重錘錘擊,痛的五臟六腑都跟着撕裂了。
寧美麗像是被打傻了一樣,又像是個被控制了靈魂的傀儡,表情發懵,也迅速地奔到玉力琨的身邊。
豹哥、金彪和洪志濤全都愣住了,他們停止了討論,急速地朝那邊走去。
他的身體幾乎是僵直的,全身都是血洞,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就在這時,幾個蛟龍幫的人已經從警車裡擡出玉力琨。
“……”
“什麼辦法?”金彪急躁的問。
“當然不行,我們必須要另想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豹哥眯起眼睛。
“那你們說怎麼辦?還能讓老大白死了不成?”金彪憤怒的吼道。
洪志濤贊同:“而且齊夫人身份特殊,是政要之女,她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幫警察一定會徹查到底!”
“阿彪,你別那麼衝動!齊夫人不是一般人,她手下的保鏢都是精英,要她的命不是那麼容易。”豹哥冷靜的勸道。
“原來是那個老女人幹得!”金彪這個暴脾氣,一聽就忍不住了,嚷嚷着要找林嵐報仇。
於是便將自己跟齊夫人的恩怨告訴了他們。
寧美麗見這幾個人都是玉力琨的親信,也不是外人,玉力琨爲了救她犧牲了一條命,她總要給他的手下一個交代。
“寧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誰?你得罪的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有人請來這麼多頂級的殺手要你的命?”洪志濤向來是玉力琨的幾個手下中最冷靜理智的,他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憤怒之中,他們只好把怒火發泄在這些警察的身上。
老大是這麼愛她,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她是他們老大生前最愛的女人,殺了她,老大一定會恨他們。
他們本是幾次要把子彈掃在寧美麗身上,可是每次槍口對着她,玉力琨的臉就浮現出來。
而現在,他終於被她害死了!
不是她,他們老大怎麼會幾次遊走在生死邊緣?!
如果可以,他們何嘗不想一槍嘣了這個女人。
豹哥跟金彪等人互視了一眼,心裡壓抑着怒火。
寧美麗臉色蒼白,又有淚水涌了上來:“是我,都是我害了玉力琨,你們殺了我償命吧。”
“衝你?”豹哥、金彪皆難以置信。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偏偏要救她。
可偏偏這些人都是齊夫人派來的,玉力琨是爲了救她而死,這纔是她真正難受的地方。
如果這些人都是玉力琨道上的仇家,她心裡或許還能好受一點。
“不,這些人是衝我來的!”寧美麗苦澀的搖頭。
“難道是有人密謀佈局,刺殺老大?”金彪第一個反應道:“肯定是老大的仇家乾的!”
寧美麗看了那8個人的屍體一眼:“他們都是殺手,頂級的職業殺手!”
“寧小姐,你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嗎?”豹哥極力隱忍着悲痛的情緒問道。
寧美麗明白的點頭:“是,一定要爲玉力琨報仇!”
“寧小姐,相信我,黑道有黑道的處理方式,那8個人他們殺了老大,我們必須要把他們一起帶回去處置,他們跟老大的屍體都絕不能落在警察手裡。”洪志濤認真的說。
“可是……”寧美麗皺緊眉頭,還想說些什麼。
“我們知道。”豹哥緊緊的皺眉,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血腥恐怖,“但這些警察想帶走他,就必須得死!”
她大聲地喊着,雙手捂住脣,眼淚大顆落下:“對不起,不是這些警察做的……我,都是因爲我……玉力琨他……”
“不要。”
寧美麗駭然,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車……
他們手裡舉着槍,朝地上的屍體又狠狠地放了幾槍,直到槍裡沒有子彈。
蛟龍幫的弟兄將警車緊緊包圍。
眼前一片血場,濃烈的血腥氣味彌散在空中。
剛纔警察覈實了玉力琨的身份,通知了家屬,想必這些人是得知玉力琨被殺的消息,這才悲痛的趕來,連警察都被他們殺了。
豹哥、金彪、洪志濤,還有蛟龍幫的弟兄……
這幾個人她並不陌生,皆是玉力琨的手下。
他們的手裡舉着槍,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在地上躺着幾個警察,穿着警服,鮮血迅速地從他們的槍口流出,汩汩在地上形成一小泓血流。
她睜開眼,看見幾米遠地方,幾個男人直直地站在那裡。
二十分鐘後,那槍響終於停止,可是寧美麗依然泰然地坐在車裡,沒有一點事?
寧美麗麻木地聽着槍聲交戰,今晚已經幾次經歷生死,所以現在,等死的感覺已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甚至於是輕鬆的。
那就死了吧……反正她這條命,也是玉力琨救的。
哪怕身邊都是警察,沒有殺掉她,也不甘心?
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寧美麗怔在原地,她的手腳冰冷,腦子一片空白,甚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幾顆子彈穿破玻璃,筆直擊中了寧美麗身邊的警察,當場斃命。
又是接二連三的槍響,警察們彷彿這才甦醒過來一般,迅速拿出槍準備反擊——
“砰砰砰——”
世界彷彿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
緊接着,耳邊又是幾聲槍響,警車被迫停下,寧美麗猛地向外看去,只見路的盡頭堵着十幾輛無牌車。
一輛警車被打爆了輪胎,轉移了方向,直接衝過防護欄翻倒。
沉浸在悲痛中的寧美麗,忽然被一聲槍響驚醒。
玉力琨,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寧美麗的喉嚨嗚咽着,卻再也發出一個字:對不起……
“你哭了嗎?爲什麼哭……是爲我……而哭嗎?哈……看來我只能……得到同情……可是,同情也很好了……至少你還能……再同情我。我這麼可恨……你還能同情我……謝謝你的同情……”
連生日快樂,她都……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但她就是鐵石心腸,吝嗇得,一句溫柔體貼的話都不肯說。
明知道他在期待她的迴應。
不管他做了任何事,她從來沒有對他好過,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把他當過。
爲什麼她心胸那麼狹隘,因爲他對她一兩次的傷害,而念念不忘。
對不起……
“放心,我說過我是禍害,要活千年的,怎麼會死?”
寧美麗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大衣,埋下頭,嗅道大衣裡玉力琨殘留的味道,彷彿,他就在她身邊,露出那邪惡而又若無其事的笑說:
玉力琨的大衣……
身體忽然冷極了,儘管她身上還穿着玉力琨的大衣……
雙眼呆滯地坐在車裡,晶瑩的淚珠不斷滾滾而落。
他和其它的8具屍體被一起擡走,警察清理着現場,而寧美麗被帶上警車。
有人扳開寧美麗的身體,朝玉力琨的屍體蓋上白布,驗證着他確實死亡,永遠都不可能再醒來了。
“醒來啊……”
“……”
“你說好,要等我回來的……你不是說……你是個壞蛋……要活千年……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你也說過,你……不會騙我……”
“……”
跪坐在玉力琨的屍體邊,寧美麗茫然而無措地推搡他:“醒來……醒來……你這個騙子……”
他說過從來不騙她,可這一次,他竟然騙了她。
他答應過,會等她回來的。
玉力琨騙了她……
好幾個女警察來鉗制她,寧美麗瘋狂地一個個推開,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的力氣還會如此之大。
“怎麼會……爲什麼你們來得這麼晚——爲什麼——”寧美麗簡直無法接受,猛地衝上去,揪住一個法醫的領子。
“沒用,他被捅了二十幾刀,心肺脾全都刺穿了。”連搶救都是無效。
寧美麗的腦子當即炸開:“他沒死,他剛剛……還跟我說話了……他說會等我的啊!你救他,救他……你不是帶了搶救設備?快救他……”
什麼……
隨行而來的有法醫,當場一一檢查了躺倒在地上的9具屍體,搖頭:“他們都死了。”
雙腿打顫,腳步跌跌撞撞的,她領着那些警察朝後門走去。
寧美麗發抖地指着一個方向,只會發出破碎的單音節。
好幾雙手伸手扶住她,在她耳邊詢問着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到:“救人,救人。”
看到了人,她終於感到心安,發軟的身體朝地上倒去。
一大批的人從警車裡涌下來。
電話從寧美麗的手中慌亂落下,她往麪館外飛奔,站在馬路上,看着駛進的警車,大喊大叫着:“快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當她終於要撥通那個號碼,耳邊卻傳來尖銳的警鳴聲……
頭頂的燈光好像在跳躍,一下壓下來,一下又奔到天上去。
手指卻彷彿不受控制,一下兩下三下,都摁錯了……
她奔到櫃檯前,顫抖的手指撥打120的電話。
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寧美麗滿身是血地奔出來,慌亂地找着,看着,尋求幫助。
“他就快要死了,救命啊,救命……”
“求你們救救他……”
世界好像被靜了音,只有寧美麗破碎而又空蕩的聲線傳出:“有人嗎,來人啊,救命啊。”
偌大而空曠的麪館店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爲了尋求光明他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疲憊不堪。可最終,光明拒絕了他,他還得迴歸黑暗的世界裡去。
他天生就是黑暗的孩子,而她屬於光明。
思緒再次潰散,眼睛微磕着,玉力琨徹底墮落那黑暗的深淵之中。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離,彷彿最後一點支撐的力量都在剝離。
“嗯……”
“你一定要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