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一到跟前,就面有愧色道:“二位兄弟有事,我陸乘風身爲管家卻無能爲力,還望二位兄弟見諒。”
陸棟、陸正雲知道這位管家方纔在議事廳是想幫他們,可礙於陸放,也是沒轍,畢竟,陸家還是陸放一手遮天。此刻,這位管家專門趕來向他二人二人致歉,他二人反覺過意不去,忙抱拳同聲道:“陸管家嚴重了。”
陸乘風還了一禮,語調一變,目露凌厲之色道:“不過二位兄弟放心,你們儘管去採藥,潔雅,水兒,楓兒我會照顧,誰也碰不得他們一根寒毛,即便是族長陸放。”
此話大有若陸放敢放肆,便會一把將陸放捏死的意思。
這不是陸乘風誇口,陸乘風的確有這個本事。
可陸棟二人並不知陸乘風的底,只道是管家說來讓他們不要有後顧之憂,安心去採藥。不過,不管陸乘風有沒有這個本事,陸乘風的話的確說中了他們二人的憂心之處。他們一走,難保陸放又打上潔雅的心思,陸乘風的話雖說有些誇大,卻也聽來讓二人心頭包袱減輕許多,二人心存感激之下,便抱拳道:“有勞陸管家了。”
陸乘風再不多說,與陸棟、陸正雲二人抱拳道別。
出了陸家,陸棟、陸正雲二人也是分道而行,各回其家,各自準備。
陸棟回到家時,陸楓已醒了過來,正平躺在牀上和水兒說着話。陸棟問有沒有好點,陸楓說聲還好,便問道:“爹,你和正雲叔叔真要去烈焰山嗎?”陸棟嗯了一聲,說:“沒事,一會我送你去水兒家,父親不在之日,就由你潔雅姑姑和水兒照顧你。”
陸楓脖子都不能扭一下,也看不到父親是什麼表情,只聽得父親悉悉索索的收拾着東西,他知道父親此行兇險,便想起了昨晚得到的戰士裝備,趕忙對水兒道:“幫我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取下來給我父親,裡面有他能用的裝備。”
水兒小心翼翼從陸楓僵硬的手指上取下,給陸棟遞去道:“陸伯伯,楓哥哥說裡面有你用的裝備。”
陸棟瞅着水兒手中漆黑髮亮的戒指,雙眼大放異彩。
那是一枚靈戒,而且是一枚上品靈戒。
他接過戒指問兒子是從哪來的,陸楓便說是昨晚摸屍得的。陸棟這才知曉賴六那小子昨晚並沒對他全盤而託。陸楓倒不覺奇怪,他猜得到賴六絕不會說摸屍這碼事。
陸棟手指在靈戒裡一翻,便將一身漆黑的上品鎧甲及那柄精品戰斧取了出來,在取出的這一瞬間,屋內頓時光芒四射。陸棟雖爲鍛造師,卻也從未見過這等裝備,當即伸出手細細的撫摸着,嘖嘖讚道:“上品魔鋼鎧甲,精品邪鐵戰斧,真是好裝備啊。”
水兒從沒見過這等閃閃發光的裝備,當下興奮道:“陸伯伯,你快穿上讓我們看看,一定威武極了,穿着這裝備估計那些魔蠍人一見你就全嚇跑了。”
陸棟哈哈大笑兩聲,卻是將裝備收進了靈戒,道:“裝備雖好,但陸伯伯卻穿不上,魔鋼鎧甲只有混沌段的戰士才能穿上,而精品邪鐵戰斧恐怕只有鬥天段的戰士才舉的起來,陸伯伯穿在身上,恐怕只會被壓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陸楓甚是沮喪。這套裝備他本就是爲父親準備的,卻沒料到父親穿不上。這時,他又忽想起這枚靈戒中還有枚靈戒,便忙道:“爹,裡面還有枚靈戒,裡面是些丹藥藥劑,爹就連那枚靈戒一起帶在身邊吧。”
陸棟又翻兩下,便掏出了一枚靈戒。他在其中翻了翻,果然看到了一些丹藥及藥劑,只是他對丹藥、藥劑瞭解不多,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想到此行危險重重,或許這些丹藥藥劑能派上大用場,便道:“成,這枚戒指爲父收下了,有了這枚戒指,我和你正雲叔叔一路倒會輕鬆不少。”
陸棟將裝有戰士裝備的戒指塞進了兒子貼身衣兜裡,將另一枚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有了靈戒的確方便很多,想帶什麼東西只需往裡面塞就是了,無需考慮手不夠用。
陸棟裝了兩件衣物及一些隨身用品後,又將屋角掛着的一套鋼質鎧甲,及一柄鋼槍收進了靈戒。收拾妥當,便從牀邊抱起兒子,與水兒一道出了門。
到得陸正雲家,陸正雲早已在等候他的到來。他將兒子抱到裡屋放在牀上,簡單交待兩句便說要走了。陸楓叫聲父親,想說些什麼,可聲音一哽塞,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陸棟嘆口氣,撫摸着兒子冰涼的臉龐道:“記住,活着,活着便有希望,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了,所以你一定要挺住。”
陸棟說完,便再不拖泥帶水,和陸正雲一起出門上路了。
村口,有四名僱傭兵在等候,是陸正雲以三枚金幣一位的價格僱到的,雖說傭兵的修爲都沒他與陸棟高,可也都是磨練段高級的,他們六人合力,即便是碰上一兩位靈變段低級的魔蠍人也自信有把握應付。可魔蠍族人又豈止靈變段低級的,就是遭遇混沌段的強者都不是沒有可能。陸棟深知此行的兇險,稍有不慎,他們一干人便會葬身於赤風大沙漠。雖說兇險重重,可他也只能挺胸而上,爲了兒子,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還有好些事未做,還沒去救妻子,還沒爲兒子重鑄五行屬性……正如他臨行前對兒子所說的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或死了,就什麼希望也沒了,所以他不能死,兒子也不能死。
陸棟、陸正雲走後,潔雅便一直站在門口,遙望着丈夫離去的方向。
烈焰山是什麼地方她也是知道的,丈夫這一去能否回來,也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了。她好想對丈夫說別去了,可她不能,她只能說,去吧,一定要找到你的老師,請他爲楓兒調製赤心水。她深知屋中的那個孩子從小到大承受了怎樣的煎熬痛苦,如果是她,她也願意爲那個孩子做任何事情。
那是一個多麼聰明,懂事的孩子,可偏偏,不幸接二連三的要將到那個孩子頭上,一次次的摧殘。那只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可以承受多少痛苦?
如果,那個孩子只是個普通的孩子,不是那麼爭強好勝,不是那麼不甘屈服,或許會過活的開心些,可那個孩子不是,他是那麼的好強,那麼的善於承受忍耐……
“聰慧,堅韌,不屈,毅力,承受,忍耐……楓兒居然都具備了,楓兒絕對不是個一般的孩子,如果真如他父親所說,天賦可以改變,五行可以重鑄,他一定會站起來,成爲一個真正的強者……”
潔雅長吁一口氣,緩緩的轉身。
屋內,陸楓躺在水兒的牀上,汗如雨下。
剛纔的一番折騰又使他體內的一寒一烈兩股氣流開始作祟,痛苦難耐。
他牙齒緊咬,力挺着,可最終還是在疼痛中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