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還在驚恐的求饒着:“趙大俠,我知道錯了,你就饒過小的一次。我也是受人所命,身不由己啊。”說着,將尖刀徹底的移開秦桂花咽喉,更將她猛然向前一推,自己則飛快的竄入那個破洞。
趙昀的精神全集中在秦桂花身上,眼見伊人便要跌倒,閃身一躍,雙手伸出,正好將她托住,關切問道:“桂花,你沒傷着吧?”
秦桂花臉色慘白,卻道:“我沒事,多虧了先生及時趕來,又救了我一命。”
趙昀這才放下心來,道:“眼看這船要沉了,張天長多次出海,他應該有準備過應對之策,我們須得儘快……”
說到此處,趙昀驀覺後背一疼,一句話說不下去,反而“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秦桂花魂魄飛出,驚呼道:“先生!”
趙昀愕然回頭,卻見那船老大手中拿着一把尖刀,那把尖刀之上更不斷的流着鮮紅的血。
船老大仰頭長嘯一聲,大喊道:“右護法,大哥,二哥,事成了!”
“嗖!”只見原先那黑衣人像一條游魚般從破洞中竄了出來。
望着倒地不起的趙昀,黑衣人獰笑道:“傻子!你真以爲會老子被嚇的瑟瑟發抖嗎?老子不過給你演一場好戲,你卻毫無所覺。哼,趙昀就是這點水平,真是令人失望的很。”
“不是趙昀不行,而是你們兩兄弟演技太好,讓他完全看不出端倪來。”船艙中灑然走進來一人,羽扇綸巾,身上穿着的赫然便是星象法袍。
那人笑呵呵的對着趙昀,說不出的快意:“趙昀,我們又見面了。估計天下人都想不到,你竟會敗在我天閒星手中,而且是敗的一塌塗地。”
天閒星身後一人也是身穿水靠,卻押着被捆綁的張天長,嘲弄的看着趙昀。
秦桂花淚水決堤而出,悔恨交加道:“先生,都怪我,我不該要那件寶衣……”
原來趙昀明白金線寶衣功用之後,便決定把寶衣送給秦桂花護身之用。秦桂花初時不肯接受,但趙昀說只有她安全了,他才能夠放心,逼的秦桂花將寶衣收下。可是秦桂花沒想到,她安全了,趙昀卻陷入了生命危機。
趙昀伸手替秦桂花擦去淚珠。柔聲道:“桂花,不要哭,我沒事。”
天閒星笑道:“還在裝英雄嗎?狗真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天劍星,再賞他一刀。”
天劍星獰笑將手中尖刀一揚,送出一道藍色罡氣:“老子這幾天挨着性子伺候你們,可也真夠憋屈的,總要討點利息回來!”
趙昀欲要揮劍格擋,怎奈全身無力,只有將身體護住秦桂花,硬生生用後背再抗下了這一刀。
兩刀連創,雲孫錦衣破開一道長長的裂縫,呈現那綻開的皮肉,潺潺流下暗黑色毒血。
天閒星又是大笑:“一爲之甚,豈可再乎?你以爲我是天英星、天暴星那些個笨蛋,會讓你有反敗爲勝的機會?實話告訴你,那一柄刀上特別爲你準備了八荒鎖龍丹與絕海星辰淚兩般奇毒,你再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天罪星、天敗星、天劍星三兄弟一齊恭喜道:“擒下了趙昀,右護法便建下了不世功勳,相信凌雲觀主會明白,誰纔是真正的星辰派之主。”
天閒星躊躇滿志,笑道:“天機星那廢物,有什麼資格代表星辰派去凌雲觀參加大會?話說回來,若非他們都忙於應付伐罪聯盟,這樁天大機緣也不會落在我手中。你們三兄弟儘管放心,若我當上掌門,你們個個都是護法!”
原來近來伐罪聯盟展布出獠牙,動作不斷,令十大門派頗感不安,於是十大派決定提早先舉行掌門人的商討會談,以應對這次前所未有的大劫。
天機星在天英星慘死之後,便知紙包不住火,將趙昀尚在鐵刀門之事稟告給了紫微。紫微雖是着念趙昀,但目下最重要的乃是擊敗邪派與猛獸堂的合謀,至於趙昀,一時卻無力分心旁顧,只要收拾完伐罪聯盟,趙昀想必插翅也難逃羅網。
這邊廂十大門派都顧不上趙昀,被天機星有意排遣的星辰派元老天閒星卻打起了趙昀的主意。他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天下人都知道,想要靠修爲擊敗趙昀,至少要是紫微、神英大師那樣的境界。所以天閒星也只能從智謀方面下手。
注意到鐵刀門在張羅出海的航船,天閒星終於想出了一條妙計。他命水中功夫極好的天劍星扮作船伕,只待天罪星、天敗星從水下發動攻勢,天劍星再施以猝不及防的一刀,絕對可以將趙昀擒在手中。
一切一切,都在依照計劃順利進行。甚至比計劃還要完美,老天爺都幫着他,有了黑風嘯的掩護,趙昀更完全沒想到要去提防一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船伕。
天閒星與天罪星三人笑了一陣,輕搖羽扇道:“好了,趙昀,現在船也要沉了,有什麼話還是留到凌雲觀再說吧。相信那些掌門那些高人看到你,一定都恨不得吃了你。”
趙昀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盡使些見不得人的卑鄙手段!”只可惜,他無力之下,唾沫只落在了身前不願,自是徒勞無功。
“留着你的力氣吧。對了,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這個讓你着急讓你心亂的美女,我們就不帶走了,就讓她永遠沉在大海中吧。”
天劍星問道:“右護法,這個什麼鐵刀門的呢?”
“這種廢物留着何用,一併喂鯊魚吧。”
天劍星將張天長狠狠一踢,直將張天長踢到大海中:“便宜你這老東西了!老子今天心情好,就留你個全屍吧。”
他復又對着秦桂花嘖嘖嘆息:“多麼美麗的一張臉龐啊,你說你好好一個美女,非要來海中上吐下瀉,這海是你隨便下的?”說着,舉起一腳,便要將秦桂花如法炮製。
秦桂花深知死在頃刻,除了那不可排除的恐懼之外,便是對趙昀的深深不捨:“先生,永別了!”忙將眼睛閉上,再不敢去想那永遠無知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