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仙子見趙昀相貌俊俏,神態卻像呆頭鵝一般,不由得好笑:“昀弟弟,又在想什麼呢?”
趙昀方纔驚醒,知道自己連番遭遇,心境脆弱不少,陡然一驚,忙收斂精神調息思緒,一時竟沒回答那美少女。
琪花仙子十分無趣,撅起了嘴,哼道:“都倒在地上了,還神氣什麼?哼,還叫我姐姐呢!”飛身而起,那寶劍穩穩接住了她,紅裙飄拂,如同一隻大蝴蝶翩翩起舞。
趙昀見她說走就走,苦笑不得,只是嘴中說不出話來。
琪花仙子正氣惱間,便欲離去,恰好瞧見不遠處金光閃動,不禁好奇,按落寶劍,伏身查看,留給趙昀一個美麗的倩影。秋草衰微,立時變得生機盎然。
那金光卻是黃橙橙的幾錠金子,約有百餘兩。這琪花仙子拍手笑道:“果然本仙子好運在身,擋也擋不住。哇塞,這麼多金子。拿回去的話,師父可不知要如何誇我了!我非要纏着她教我玉衡九式不可,嘻嘻。”
喜笑顏開,回頭朝趙昀大喊道:“臭小子,瞧見沒,本仙子撿到金子啦。”
她本是豔如桃李,這時一笑嫣然,嫵媚之外,更添了幾分可愛。
趙昀皺眉道:“那金子可不是你撿到的!”
琪花仙子耳力何等之好,早聽到了趙昀的嘀咕,哼道:“怎麼不是我撿到的!臭小子,莫不是還想分我的金子不成!想得倒美。”
趙昀喊道:“那是劉媽的!”
琪花仙子眼見草叢中木屑亂布,似是馬車斷裂所留,心知臭小子說的有理,卻不理他,揮劍在草叢裡搜尋。這一片區域搜索完畢,復又迴轉身子,兩眼放光,朝趙昀那邊草叢搜去。
趙昀瞧得目瞪口呆,暗道:“真是沒想道,這仙女姐姐竟是如此貪財!”
就聽琪花仙子歡呼一聲:“哇,又找到了!天啊,好開心。”趙昀目光放過去,看見琪花手上拿着一個淡綠色的信封。
琪花仙子滿心歡喜,自以爲弄到大筆銀票,伸手一探,發覺不過是一個信封,大失所望,氣呼呼說道:“什麼破信封!”也不多想,信守撕開了信封,不禁“咦”了一聲:“這字寫得真好看!”嘴中不自覺的念起來。
趙昀聽她念道:“乳孃慈鑑:今別已三旬。乳孃奔波於外,金風蕭瑟,茅店板橋,而芷悠遊閨中,香衾暖褥,且愧且念。芷不能奉養以慰恩慈,反勞動玉趾,千山淩冥,萬里霜露,思之誠感激涕零矣!命有定數,乳孃亦不必執着。較之朝菌晦朔難知,芷已心足矣,何敢有怨?唯願善保安健,早日相聚。芷敬稟。”
琪花仙子讀完,嘴脣都有點乾燥,不禁咋了咋舌頭,道:“這寫的文縐縐的,真也無聊。”隨手一撕,那信紙便給撕成幾條,緩緩落於地上。恰有微風蕩起,引得半空飄起淡淡蘭花香韻。
趙昀鼻中衝進來一陣幽香,想到那是劉媽遺物,如今也已毀壞了,不禁怒道:“好端端的,你撕什麼信?”
琪花仙子香舌微微一伸,扮個鬼臉,笑道:“怎麼,你捨不得呀?我撕都撕了,你能這麼着?”
趙昀怒道:“怎麼你也不講理?”
“嘻嘻,這世間就是這個道理。你能拿我怎麼樣?”
趙昀聞言更是惱怒,他本強忍着巨毒,氣往上涌,奇癢難耐,猛的拿頭一撞地面,立時昏迷,腦門的血淙淙流淌出來。
琪花仙子狠狠嚇了一跳,不知這臭小子這般開不得玩笑,慌忙一低頭,纖纖玉手去探查趙昀傷勢。
這才見得被趙昀身子斜壓的右臂,那右臂竟是焦炭一般,通體烏黑,看傷勢已有多日。想不到這臭小子這麼有定力,居然說話自若,假如換了是她,早痛哭成泣了。至於趙昀撞破的頭皮,那倒是小傷了。
她從腰間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倒出一枚清心丹,右手二指輕輕捏住,便往趙昀口中喂去。誰知趙昀牙關緊鎖,丹丸愣是推不進去。
她不禁怒道:“臭小子,昏迷了還是這般麻煩。”左手輕擊趙昀下顎,只聽“嘣”的一聲,趙昀下顎脫臼,嘴巴無可奈何的張的老大、
琪花仙子嬌哼一聲,雙指一探,那清心丹咕嚕嚕進了趙昀肚裡。
只是琪花一不小心,伸手回來時,那玉指偏偏碰到了趙昀上脣,但覺一股強烈的熱力悄然襲擊她的手指,帶着眩人的魔力。
琪花慌忙把指頭伸回來,臉上早飛一起一朵紅霞,不禁啐道:“臭小子,要死啊!”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異性之人如此親密的接觸,真有點心慌意亂,只覺一顆心跳個不停。
幸好趙昀還在昏迷,不然被這仙女這般污衊,又有的氣受。
琪花仙子替趙昀擦了頭頂血污,又替他包紮了傷口,頗覺百無聊賴。也不怕髒了紅裙,就在草堆裡坐着,傻傻望着着趙昀,等待他醒來。
趙昀劍眉緊鎖,俊秀的面上顯現着堅毅之態,似乎在說:“我可不會倒下!”
琪花心中一動,暗道:“這臭小子,長的可真俊哪。”她遊歷四方已經半年,還混得個“琪花仙子”的雅號。無數的男子爭着搶着討好她,卑躬屈膝,可他們中卻沒有一個能有趙昀一半的秀美,能有趙昀一半的驕傲。
算算時間,清心丹早該起效,趙昀也該醒來,可趙昀只是昏迷,毫無動靜。
暮色四合,寒意漸漸涌了上來。
琪花有真氣護體,自不怕微涼。只是想到趙昀重傷之下,生怕他着涼,沒奈何,俯下高貴的玉體,伸開纖柔的雙手,撈起趙昀。
玉手稍稍一轉,那趙昀就被琪花半抱在懷中,只是他的頭好死不死,恰倚在琪花胸口。
琪花仙子只覺男子氣息猛然襲來,登時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那顆小心臟恍如驚兔,惶急逃命,一直跳個不停,上下起伏不定。
琪花但覺全身酥軟,吐氣如蘭,久久不知所措。天可憐見!她從沒有與男子有過親近,這般羞人情景,可是平生兒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