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帆剛這樣想,又見到青煙裡有東西一閃而沒,他定睛一看,卻沒有新的發現。
“師弟,你想要判斷老頭的想法,其實非常簡單。只要你主動去取香案上的東西,再觀察他們的態度就可以。”左手道。
幽帆聽了左手的主意,心動無比,他實在受不了雲裡霧裡一無所知的感覺,他必須知曉兩老人的想法,才能更好地行動。
幽帆慢慢向香案走去,手上抽出一根紅繩,向着上面一個墨斗纏去。
“住手!”兩聲驚雷般的大喝同時響起。
幽帆只覺得一陣強風吹來,手臂便麻木起來力量全消,飛出去的紅繩也段成了兩斷,落在地上。
“幸好及時阻止,否則我必定上幽家討一個說法。”眯眼老人家憤怒地盯着幽帆,彷彿就算將幽帆吃掉也不解氣。
“既然沒事,老兄就不要太動氣,以免傷身。”允執道。
“哼!”老人家轉頭不語。
“你剛纔的舉動差點害了大家。”允執道,“年輕人要忍得住自己的慾望,才能成大事。”
幽帆的行爲被他們看成了貪念所致,這種誤會雖然使得幽帆名聲不好,但反而對幽帆更加有利。
其他人繼續自己的行爲,不過時不時便會帶着警惕的目光看幽帆一眼,以防他再做出特別的行爲。幽帆對其他人的舉動沒有絲毫反應,一直眉頭深鎖地愣在原地。
“師弟,被他們嚇愣了?”左手叫了幾聲後,纔得到幽帆的迴應。
“我覺得自己不太正常。”幽帆道,“平時我覺得不會有如此出格貿然的舉動,剛纔心中卻有種無法抑制的衝動。”
“眼睛!你受到了那隻眼睛的誘惑。”左手道。
“但我明明已經清醒過來。”幽帆道。
“當時眼珠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左手說着,身體突然微微泛銀,“不單是你,就連左大爺我也受到了青煙的影響。就在確認眼睛的短短一瞬間,我同樣着了道,不然左大爺絕對不會有如此冒失的提議。剛纔我差點就將自己害死了,絕對不能再看那詭異的青煙。”
“現在不看也不行。”幽帆語氣甚是無奈,因爲青煙居然直線一樣朝着他蔓延過來。仔細一看,原來剛纔被打斷落地的紅繩居然燃燒起來。
“快跑!跑到兩老頭的身後。”左手叫道。
幽帆也不敢逞強,連忙向着老人衝過去。
“幽家的小子,你又幹了什麼好事,這回真的要被你害死了。”眯眼老人家大喝一聲,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蓋子砰的一聲彈開,一道水柱朝着紅繩飛過去。
絲的一聲,青煙被衝散,紅繩也熄滅了。
幽帆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們一直盯着我,這事如果是我所做,早就被你們阻止了。”
“紅繩是你的,你無論怎樣也脫不了關係,出去後我一定要上幽家討個說法。”老人家怒氣沖天。
“這也得先出去再說。”幽帆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認爲我出不去了。”老人家氣得七竅生煙。
“這是你的瞭解,我什麼都沒有說。”幽帆語氣依舊。
“不錯,就是要用這語氣氣死糟老頭。”幽帆變得如此不憨厚,原來內心有一個死鬼在教唆。
“我現在就教訓你,免得你以後繼續給幽家丟臉。”老人家就要出手。
“還是省點氣力來應對接下來的情況。”幽帆一指紅繩那邊。
只見剛剛被衝散的青眼居然緩緩凝聚起來,形成一個圓狀,然後其分出一條煙線飄向香爐的青煙處。地面上的紅繩,居然又冒起了青煙,朝着大家蔓延。
老人家也顧不得幽帆,將瓶裡的水全部射出,在紅繩周圍畫上一個符文,阻止青煙蔓延。但是,瓶裡的水似乎不夠,地上符文還有一個很大的缺口。他轉頭對允執道,“老兄,可否借水一用。”
“我們身上沒有帶水。”允執道。
老人家又問老闆,“你們有沒有水?”
“我們只是普通的水,可能達不到老人家您的要求。”老闆一臉爲難。
“普通水也沒有問題。”老人家道。
老闆全身一摸,無奈地搖搖頭,然後轉頭詢問棍哥幾人,他們同樣無奈地搖搖頭。
老人家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如果不盡快將符文畫好,便阻止不了青煙,他轉向幽帆,“這禍是你闖出來的,你有水就交出來,不然,老頭我也不管這事。”
幽帆沉默不語,心中難以決斷。
“給他吧!”
“但……但……咦!”幽帆原本猶豫不決,但馬上便出去身上的瓶子遞給了老人家。
接過瓶子,老人家雙目閃過精光,雙手在瓶子上不斷變換印訣,還用朱丹在上面描畫,最後雙手用力一拍。
瓶蓋砰的一聲打開,一道水柱直噴地面紅繩,符文缺口補充完整,老人家神情放鬆下來。
轟隆!
紅繩上突然間冒起耀眼的火光,轉眼間便將整根紅繩燒掉,火苗沿着老人家的符文蔓延。半空中的煙餅同樣變成了一個大火球,火焰一直沿着煙線到香爐上,停留在三根長香頂端燃燒,彷彿三根蠟燭一樣。洞室轉眼間便被火焰籠罩。
衆人騷動起來,允執第一個開口,“老兄,你這是何意?”
“這……這,我也不清楚。”老人家滿面震驚,他確實也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與他的想象大相徑庭。他猛然轉頭盯着幽帆,“你做了什麼手腳?”
“老人家,在水裡做手腳的是你。”幽帆道。
“老兄,你剛剛那番動作描畫到底是什麼意思?”允執冷冷地盯着老人家,明顯地表示對老人家的懷疑,邊說邊取出驅火的東西分給異舞異苑。
“這事與我無關,一定是這小子暗中做了手腳。”老人家氣急敗壞,但沒有一人相信他。
最終他強壓心中怒火,沉聲道,“現在先救火,事後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聽了這話,允執點點頭,吩咐異舞他們擺陣救火,老闆他們也脫下外套滅火。幽帆還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想救火。
“師弟,你還不動手,難道真的要試試燒烤的滋味。”左手身體泛銀,聲音顫抖,“退一步說,如果救火成功了,我們不用變成燒烤,但單憑現在不作爲的消極表現,眯眼老頭絕對會將責任全推到你身上,到時你有難,我也一同遭殃。”
“動手救火只是白費氣力,火焰絕對熄滅不了。”幽帆語氣篤定。
“爲什麼?難道這是三昧真火,需要芭蕉扇。”左手急道,“雖然你師兄確實像牛魔王,我也相信他情人的寶物能夠救火,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到他情人來了,我們早已化爲灰……”左手胡言亂語一大堆,說着說着突然間閉嘴不說,銀白色的身體嚇得扭曲起來。
“我們不會被燒死的。”幽帆安慰道。
“這回真的要死了。”左手哭着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事情與我無關,反而與你關係頗大。”幽帆道,“如果不是在屋外遇上你,那瓶液體早已使用了,根本留不到現在。”
左手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聽黃琉的話,躲着不出現,此時也不會面臨如此危險。
現在它只能寄希望於兩位老人,但時間逐漸過去,火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燒越烈。
“這是你造成的失火,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左手道。
“造成失火的不是我。”幽帆居然還能平靜地回答,“不過解決辦法還是有的,但是想出解救的人也同樣不是我。”
“你不會是說那頭牛吧!”左手道。
“是師兄!”幽帆認真地點點頭,思緒回到了蠻人地下室失火的情景,同樣的童子尿,上次師兄可以解決,這一次同樣可以。
兩老人正在全力救火,此時已經急得滿頭大汗,轉頭一看,發現幽帆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在一旁淡定地看戲,不由得怒火中燒。
眯眼老人家忍不住要衝過去教訓幽帆,但眼前火光閃過,一條火舌在他身前劃過攔住了他的去路。
隨後,他眼前火光大盛,火舌一條接一條劃過,畫地爲牢般將所有人單獨分開成一個個小區域。他仔細觀察火焰,從一些細節看出,這不是他能夠硬闖過去。老人家又氣又狠,自己精心的準備,全部白費了,憤怒的雙目盯着幽帆一眨不眨。
火焰只是將他們包圍住,暫時沒有傷及他們,但誰也不能保證安全狀態能保持多久,衆人顯得憂心忡忡。
而一直淡定的幽帆此時面上居然也顯露出非常着急的神色,滿面通紅,手掌握拳青筋暴現。大家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暗暗焦急起來。
放鬆是因爲終於也見到這個老實的始作俑者也會焦急,終嘗惡果,大家出了一口惡氣。而焦急當然是因爲連幽帆都沒有辦法,他們也只能慢慢受罪。
但事情真如他們想象一樣嗎?好像不是……
“那頭牛怎麼會不出現,難道他不但喜歡吃草,還喜歡吃烤鐵絲。”左手急道。
“是師兄!師兄一定會出現就我們的。”幽帆執着道。
“多好的一個青年,就被那頭牛給迷惑了,這種時候,你覺得他還有辦法嗎?”左手道。
“師兄當然有辦法,只要到了適當的時候,師兄一定會出現的。”幽帆道。
“適當的時候?是指給我們上墳的時候嗎?不要相信那頭牛,要靠自己!”左手道。
……
一人一鬼圍繞着黃琉激烈地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