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中,女鬼左鑽右突,試圖衝出重圍,每個方向的紅光都將她彈回到中心處。幽帆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不斷擺弄八卦鑰匙扣,紅光陣法不斷縮小,後來直接束縛在女鬼身上,並且還在不斷變小,似乎要生生將女鬼壓扁。
這時黃琉擔心地開口:“這樣做會不會將小蓮也壓扁?”
“師兄你放心,這陣法只能對付鬼,若是碰到人只會從他身上劃過,逼走不乾淨的東西。陣法縮小時都穿過了我們三人,大家是否有感覺的不適。”幽帆說。
“阿牛不對勁,女鬼沒有頭。”棍哥插嘴。
剛纔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陣法威力上,沒有留意女鬼,現在經棍哥一說,大家一看,發現女鬼真的沒有頭,長長的頭髮依然披散全身,但是女鬼卻捱了一個頭的高度。
這時候,如何詭異情況都足以要命,黃琉連忙四處張望,卻還是找不着鬼頭。
無意間,他見到棍哥身上還殘留一些長頭髮,不由心中一寒,手腳顫抖,一個詭異的念頭浮上心頭。
他輕輕走到棍哥身後,將手掌伸向他後腦勺,心中忐忑不安,冷汗滲出鼻子尖,摸着棍哥頭髮快速撥開。預料中的女鬼頭沒有出現,黃琉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可馬上又覺得情況不對,自己的肩膀上似乎也多了很多長頭髮,這個發現讓他心跳驟然加快。
棍哥轉過身來,見到黃琉難看的面色,詢問原因,得知對方的猜測,也嚇了一跳,心臟同樣跳得極快。
“棍哥快看看,搶在陣法將鬼身壓扁前,把鬼頭放過去,不然一切前功盡棄。”黃琉催促。
棍哥雙手顫抖地伸向黃琉後腦,抓住頭髮用力一扯,見到沒有那鬼面,整個人鬆了一口大氣。
黃琉雖然被他扯得生痛,但沒有發現鬼頭讓他心中大定。
砰!
鬼身被壓扁成一個小球形狀,隨後便炸碎了。身體解決了,但鬼頭還在,三人沒有勝利的喜悅,每人皆陰沉凝重。
鬼頭到底藏着哪裡?一開始女鬼就將鬼頭藏起來,黃琉被抱着時用力一插,卻是插空,那時就應該沒有了鬼頭,那麼鬼頭應該是在陣法外找。
三人分頭行事,幽帆給他們各發了一個鑰匙扣,上面居然是關羽和張飛的貼紙。黃琉心有不由好笑,這門派還真是與時俱進,香菸代替長香,鑰匙扣取代八卦鏡,而陣法需要的紅繩也省略了,用更現代的紅光小手電,就連門神也改成了貼紙,創意十足的門派。
“你確定不是在玩我們。”棍哥質疑地說。
“小人之心。”幽帆語氣不屑。
黃琉趕忙阻止準備反擊的棍哥,“我們還是快找鬼頭。”
這個地方說大不大,但要找一樣東西還是十分困難,三人一直沒有發現。
這時,幽帆的電話響了,接下後面色便的非常古怪,他對黃琉兩人說:“小蓮已經回到宿舍。”
“那豈不是說,我們今晚白做了。”棍哥大叫起來是,隨後轉頭對這黃琉說,“我早說過這人靠不住,叫你不要來,現在可好,忙了一整晚,除了腰痠背痛,什麼也沒有做成。”
幽帆對他話非常氣惱,但事實就是如此,反駁也沒用,只能忍氣吞聲地收拾工具,隨後便將那堆拆下。
黃琉走過去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棍哥的話,這種不確定性本來就非常大,只要盡力了就行,我還得替小蓮與小晴感謝你。”
幽帆轉頭對這黃琉感激一笑,但他眼中的師兄突然面色大變,並且雙手用力將他一推。由於沒有防備,幽帆應聲倒地,剛想問原因,對方再次推向自己,這回他一個鯉魚打挺,身體穩穩站了起來。
黃琉雙手推空,用力過猛,腰身再次一閃,他甚至聽到咔的一聲,心中流淚,莫非自己真的需要在壯年之時就強腰補腎。顧不得痛楚,他快速退後幾步,同時還想伸手拉向幽帆。
幽帆雖然覺得奇怪,但身體本能反應還是避開了黃琉的手掌,“師兄……”他話還沒有說完,四肢以及喉嚨同時被纏住,自己居然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倒地。
“棍哥,鬼頭就藏在那堆石頭裡,快點拿工具幹架。”黃琉邊說邊點燃蠟燭,過去解救幽帆。
但這次作用並不明顯,纏住幽帆手腳的東西居然無法燒斷,黃琉接着火光一看,才發現那些不是頭髮,而是青綠色的小草,葉子肥嫩而多汁,內裡飽含水分,短時間內難以將其燃燒。
棍哥跑過來,將關羽的貼紙一把貼在幽帆的額頭上,卻不見青草退卻或斷裂,“阿牛,這老面相果然信不過,他給的東西連自己都救不了。”
黃琉抽出小刀用力划向青草,小草瞬間被割斷,但是手指長短的小刀,割開所有的青草時,幽帆可能早已撐不住了。
幽帆潛力大發,雙手艱難地扯開脖子上纏繞的青草,對着兩人說:“貼在自己的身上。”說話時,他鼓着的氣鬆了,手腳再次被勒緊,全身動彈不得。
棍哥搶過另一張張飛的貼紙一把貼在額頭上,二話不說,拿過黃琉的小刀上,一刀下去竟然將小草割下一大半,又是兩道直接將纏着幽帆右手的青草割斷。
形勢逆轉,棍哥很快便將幽帆上身的青草全部割斷,剩下雙腳的青草就留給他自己解決,隨後快步來到石堆旁揮起一拳將全部石頭一擊粉碎。
黃琉看得目瞪口呆,“棍哥你……你沒事吧?”
只見棍哥猛然轉頭望向黃琉,短髮如鋼筋般豎起,豹頭環眼,怒目圓睜,殺氣騰騰,暗淡的天色下,整張臉彷彿鍋底一樣黑,嘴巴不張,對着黃琉大哼一聲。
聲如洪鐘,黃琉全身不由抖一抖,下意思伸手掩住耳朵。
棍哥隨後大步來到幽帆身邊,大聲說道:“二兄安否?纏繞之仇,飛已報之。”
這時幽帆剛剛解下脖子上的纏繞,一張臉被憋得通紅通紅,只見他上前抱住棍哥的手臂,“三弟無須多禮。”
黃琉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那兩張貼紙居然有請神的作用,但也太逼真了吧,幸好自己當時沒有使用。
這時,幽帆也回過神來,見到黃琉的表情,解釋道:“貼紙的作用能支持半小時,由於他沒有受過特殊訓練,所以纔會這樣,認爲自己就是貼紙上之人,之後會恢復正常。”
“那你爲何……”
“剛纔代入感太強,一時間沒控制住就說出來了。”幽帆尷尬地笑笑,當然他還是有點私心的,多佔佔棍哥便宜,讓他多叫兩聲哥哥。
棍哥這時捉着幽帆的手不放,嚎啕大哭起來,“飛聞而兄被東吳所害,日夜血淚,但想桃園結義,誓同生死,本想興兵伐吳,奈何天不從願,大仇未報,爲表弟心,飛願一死追隨二兄。”說完,棍哥反手拿着小刀對着自己心臟刺去。
此舉嚇得黃琉大驚失色,想撲過來阻止,但是已經遲了。這是幽帆雙手一把抓住棍哥的手腕,沉聲道:“三弟,二兄還沒有死。”
棍哥似乎不信。
幽帆用力捶打胸膛,“你看看二兄是人還是鬼。”
棍哥同樣用力擊打幾下幽帆的胸膛,砰砰作響,痛得他面色更加通紅,但還要露出無所謂的牽強笑容,也實在難爲他了。
叮!
小刀落地,棍哥張大手臂抱着幽帆失聲痛哭,哭聲驚天動地,惹得遠處傳來別人的埋怨聲。
“這種事情需要這樣激動嗎?難道是個初哥。”
“就算初哥也不帶這樣的,要哭也是女孩哭,一個大爺們哭哭啼啼算什麼。”
“或者,人家女孩子就是這種聲音。”
“有或者,人家好基友,終於找到了真愛。”這是想象力最爲豐富的發言,同樣也是最接近的發言。
棍哥的哭聲戛然而止,因爲他們兩人居然被一大堆青草緊緊纏着——女鬼頭還沒有消滅,在一旁伺機而動。
黃琉衝過去想拿起小刀,但青草同樣將小刀完全包裹,如今只剩下黃琉一個人。
他心中暗想,棍哥果然說得不錯,幽帆信不過。他望向石粉處,見到粉末上出現一個人臉正是小蓮的相貌,平整的石粉不斷拱起,一個立體人形從地上冒出來,女鬼再次完整現身,衣服再次改變,變成淡黃之色。
黃琉心中一凜,女鬼換了衣服,能力必將提升,他對着女鬼說,“其實我們不太熟,你出來相見時也不用特意打扮換衣服。”他邊說邊移向棍哥兩人處。
“我想要的東西,快拿出來。”女鬼幽幽說道,帶着重重回音,陰寒無比。
黃琉說:“你拿走那東西后就不再找我們麻煩?”
“不錯。”女鬼回答。
“好,你等等。”說完,黃琉還真的在身上找起來,邊找邊低聲說:“幽帆,你還沒有其他貼紙”
“沒有了,本來就準備給你們兩個用的,不料其中一張貼在我身上。”
“你等等,我馬上找到。”黃琉大聲對女鬼說,儘量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