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行年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他怕吵醒秦時,進臥室都沒有開燈。
可走到牀邊一看,卻赫然發現,秦時根本就沒躺下,她只是靠在牀頭。
隨即,他便伸手開了燈,看着牀上的人,蹙眉問道:“怎麼還沒睡?”
秦時怔怔地看着他,眼神裡充滿了茫然。
顧行年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就覺得不對勁,連忙在牀沿坐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問道:“怎麼了?”
“我……”
秦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她的心裡很亂,腦子裡也很亂,以至於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顧行年也不着急,抱着她好一會兒,感覺她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下來,纔再次開口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嗯。”秦時點點頭,垂着視線,幽幽地說道:“我今天沒去學校上課,去書店了,但是在書店裡,遇到了一個人。”
“誰?”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自己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顧行年一愣,眸中涌上一片驚奇,“他說是你的親生父親?”
“是,他說的語氣很肯定,而且他還說,如果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沒有。”
雖然自己已經恢復記憶了,可對這個人,卻全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顧行年沒再說什麼,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秦時今天會去書店的?
心裡疑惑重重,眉頭自然無法舒緩。
秦時心裡也糾結得要死,雙手的十根手指互相交叉着,吶吶道:“顧行年,我突然……有點怕……”
“別怕,有我在。”顧行年立刻將人抱在了懷裡,摸了摸她的頭,同時另外一隻手和她十指相扣,讓她感受到力量。
他知道她的心裡在怕什麼,根本無需她多言什麼。
“洗過澡了嗎?”
“嗯。”
“那你快睡吧,我去洗個澡,馬上來陪你,什
麼事都不要多想,我明天會讓人去把這件事查清楚的,你這幾天暫時先不要出門了。”
“好。”
心裡有事,哪裡睡得着?
顧行年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秦時還睜着大大的眼睛。
兩人躺在牀上,顧行年將心裡有事的人攬在懷裡,低聲問她:“你相信那個人對你說的話嗎?”
秦時抿了抿脣,並沒有回答。
一開始當然是不相信的,而且還很惱火。
好不容易生活平靜下來了,可以好好地過日子了,又偏生冒出個人來說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不是老天爺在和自己開玩笑又是什麼?
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會出現那樣的感覺呢?爲什麼會不自覺地相信那個人說的話?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秦時心裡百味雜陳,咬着脣擡頭看了看顧行年。
房間裡的牀頭燈還沒關,橘色的燈光暖暖又曖昧。
頓時,秦時心裡柔軟了不少,輕聲細語地問:“如果是你,你會相信那個人說的話嗎?”
“不會。”
“爲什麼?”
“不爲什麼。”
他這麼說,秦時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安靜了一會兒,她卻又突然明白了過來——
他不是不會相信,而是不願意相信。他也和自己一樣,覺得日子好不容易安穩一些了,再也不願意去經受又一波的動盪。
於是,秦時擡手,將顧行年緊緊地抱住,對他說:“不管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什麼決定。”
“陪你到老。”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顧行年來說,卻是最好的定心丸。
他回抱住秦時,低頭在她柔軟的脣上親了親。
不親還好,這一親下去,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手,不由自主地在秦時的身上游走起來。
而秦時,因爲心裡堅定、感動,也給予了熱烈的迴應。
乾柴遇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房間裡,到處都是曖昧到讓人臉紅的喘息聲。
——
昨晚幾乎折騰到凌晨,再加上顧行年最近都那麼累,第二天便起不來了。
陳媽覺得奇怪,但又不好去敲門,後面還是因爲秦時有個快遞到了,她趁着這個機會去敲了敲門。
秦時已經醒了,她本想起來的,但是顧行年不讓。
她一動,他就抱得更緊,再動,就將她整個人都困在了懷裡。
後來秦時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只好乖乖地呆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現在陳媽來敲門了,她便起身去開,問陳媽:“怎麼了?”
“你有個快遞到了。”陳媽笑着說道,眼神往裡看了一眼。
秦時自然知道她是在看什麼,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他很累了,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陳媽點點頭,然後說:“那我先幫你把快遞放在樓下?”
秦時看了眼陳媽手裡拿着的那個紙袋子,覺得奇怪,“給我吧,怎麼會有我的快遞呢?我最近沒在網上買東西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紙袋子接了過去。
但是,她沒有當着陳媽的面打開,而是轉身回了房間。
重新回到牀邊,秦時本想和牀上的人說一聲自己要起牀的,可人才剛剛趴下去,就直接被顧行年一把給拽住,然後跌回了牀上。
“呀——”秦時低呼了一聲,擡手在他肩頭拍了下,嬌嗔道:“你幹什麼啊?”
顧行年眼睛都沒睜開,直接一把將她抱住,嘟囔道:“別動,乖乖陪我睡覺。”
累了這麼多天,這一覺睡下去,竟然有種再也不想起來的感覺。
真的太累,太累了……
所以就想這麼一直懶牀,抱着她,懶到天荒地老。
秦時笑了笑,摸着他下巴剛冒出來的新鮮鬍渣,“不行啊,我待會兒還有課呢,我答應了云溪今天陪她去上課的,思煙和吳靜她們今天要去練車請假了。”
“不管。”
“哎呀!你不管可我不能不管啊!”
顧行年這時睜開了眼睛,眼神十分哀怨,看了看她,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突然發現,在你心裡,我連一個外人的分量都比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