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於是把白天的事告訴了他,並且很嚴肅地提出:“雖然過去兩年了,但是安安的心裡還是有陰影。”
“嗯。”顧行年點點頭,也是一臉的愁容。
其實這兩年他一直都在思考——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消除安安心裡的陰影。
爲此,他還特地諮詢了心理醫生。
但是醫生說目前也沒有特別行之有效的辦法,再加上安安之前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經歷了自己被綁架到被解救的全過程,所以想要消除陰影,只能靠時間。
作爲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更多的關愛,讓她確信無論任何情況下,父母都不會放棄她。
“我看安安和西麗很合得來,正好殷沁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讓西麗也留下來吧,既可以陪殷沁,也可以陪安安。”
“西麗願意嗎?”
“還不知道,明天問問吧。”
……
第二天的餐桌上,秦時問西麗願不願意留下來住一段時間,西麗一點猶豫都沒有,笑嘻嘻地立刻點頭表示願意。
大家正高興呢,轉頭看到秦豫北皺着眉頭,似乎很爲難。
殷沁低聲問:“怎麼了?西麗不能留在這裡嗎?”
秦豫北看了看正在興頭上的女兒,又看了看同樣很高興的安安,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笑着說:“沒事。”
等到吃完了早飯,顧行年出門去上班,秦時陪着孩子們給他們講故事,秦豫北才找到機會對殷沁說:“本來這次長老他們是不讓西麗過來的。”
“爲什麼?”
秦豫北欲言又止,那眼神裡包含了多種意思。
殷沁愣了幾秒,繼而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
那個時候她剛得知自己懷孕,家族裡的幾位長老想讓她去做個檢查,看看肚子裡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殷沁當然不願意了,因爲長老們想要個男孩的心思在西麗剛出生的那一刻就很明顯了。
雖然沒有對西麗太明顯的排斥,但總感覺沒有對西麗太過重視。
只是,畢竟西麗是赫曼家族的後人,曾經這些長老對殷沁不算十惡不赦也絕對算不上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是擔心殷沁會帶着孩子和秦豫北離開。
所以,每次殷沁單獨帶着孩子出門的時候,長老們總是會派人跟着。
一開始殷沁還會提出異議,後來發現沒用之後索性就無視跟着自己的那些人。
“長老們是不是還認爲我會帶着西麗和肚子裡的孩子跑路?”
“也不是,就是他們……”
“既然這麼不放心我,這麼多年讓我住在城堡裡就不怕我逮住機會暗殺了他們?”
殷沁的脾氣不算差,但在長老們這件事上,她的脾氣還真的好不起來。
再加上現在是懷孕期,心裡就更加敏感脆弱了。
秦豫北早就知道自己如實告知的話肯定會是這種結果,可是不如實告知又怕到時候殷沁自己反應過來,他會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是左右爲難,裡外不是人。
兩人就此鬧了彆扭,一整天都沒有好好說過話。
別說是秦時了,就連安安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異樣。
“媽媽,小姨和小姨夫怎麼了啊?爲什麼我感覺他們吵架了?”
秦時笑了笑,搖頭:“媽媽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了,可能是吵架了吧,要不你去問問小姨?”
安安猶豫了兩秒,說:“我還是去問小姨夫吧!”
“爲什麼?”
“爸爸說,女人是很麻煩的。”
秦時:“……”
這顧行年都教了孩子些什麼東西!
安安‘蹬蹬蹬’跑到秦豫北的身邊,壓低着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小姨夫,你和小姨怎麼了?是吵架了嗎?”
“沒有。”秦豫北看了看不遠處的殷沁,眼裡都是寵溺,“小姨夫怎麼捨得跟你小姨吵架呢。”
“那就好。”安安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爸爸說了,男人是不可以和女人吵架的,和女人吵架的男人最後都滅絕了。”
秦豫北聞言挑起了眉,故意問:“那你爸爸跟你媽媽吵架嗎?”
“不吵啊,爸爸從來不會跟媽媽吵架的。”
在安安的印象中,顧行年和秦時一直都是很恩愛的。
無論人前還是人後,兩人都是有話好好說,有事耐心商量解決。
最多,也就是秦時偶爾發發脾氣,顧行年也不會跟她計較,都是無條件地包容。
正因爲看到父母總是恩愛的畫面,所以安安非常不能理解外面那些會吵架的夫妻。
比如——秦非同和左煙。
一年期,左煙的父母終於正式離婚了,左父淨身出戶,左家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左母。
然而,事情到此卻並沒有真正劃上句點。
因爲左父變得落魄,他之前在外的情人隔三差五就會到左母的住處鬧一場。
左母爲此心力交瘁,左煙也常常受到牽連。
秦非同的意思是,既然已經離婚了,而且是對方有錯在先,事後就沒必要再一直容忍,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該動用法律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然——
左母對左父還有情,根本狠不下那個心。
左煙又總念着對方是自己的父親,能幫則幫,就算不能幫也總不能落井下石。
就是因爲她們母女倆一次次的縱容,才使得對方的氣焰更加囂張。
爲此,兩人總是吵架。
甚至有一次,秦非同都差點要跟左煙離婚了。
最近這段時間似乎消停了一些,沒再聽說吵架冷戰離家出走什麼的。
不過因爲他們鬧得次數太多,時間太久,大家也都身心疲憊。
別人的家務事,外人總是很難插手。
尤其是秦時,心裡着急卻不能多說什麼,怕左煙誤會。
……
殷沁和秦豫北到申城一個禮拜後,大家組織了聚餐。
秦非同和左煙姍姍來遲,左煙的眼睛紅紅的。
衆人一看到這畫面,心裡頓時瞭然,原本歡樂的氣氛也變得安靜。
秦非同走在前面,左煙走在後面,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的。
一開始大家還以爲是左煙的腳受傷了,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鞋子壞了。
秦時拉住秦非同,輕聲提醒:“她鞋子壞了。”
“我知道。”秦非同扔下三個字,態度很冷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