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與君決否
漆黑的夜裡,有風自耳邊吹過,發出嘯嘯的響聲。半圓的月華被烏黑的雲擋得密實不透,連一星半點的光亮都沒有,揮手一鞭,抽打在馬兒的身上,馬兒嘶鳴,疾馳在被黑暗裹住的神秘夜色中。衣袂隨風飄動,在寂靜的空氣中,帯出逸動的曲線。
“快開門。”山門緊閉,雲落跳下馬,上前拍門,半晌,守門護院纔過來應門,心裡暗暗哼聲:果然她沒猜錯,山莊裡有秘事發生。
“木先生何在?”護院將她引到前廳,廳中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她越發覺得詭異。
“先生在後院休息,請姑娘稍候,在下這就去通報。”護院眼神浮動,面露慌張。
“不必了,我自去尋他。”斷聲推拒,她迅速起身,腳步飛快地朝後院走去,心跳徒然加快,體內莫名的就生出一股寒意。他們到底在瞞着什麼琬?
護院疾步緊緊跟在她身後,神情急切而凝重,卻是一步也不超越她,雲落的心不禁又向下沉了些。到了後院正廳門前,故意停住腳步衝一路緊隨的護院道:“勞煩您通報。”
護院一怔,面有詫異,停滯的眼神快速閃跳了幾下,才揚聲道:“先生,白姑娘來訪。”
漆黑的屋裡,很快就有了迴音:“你退下,讓她進來。藤”
“是”,護院應聲,上前一步,一把推開,房門,然後調頭轉身,飛身奔出後院,回到前面守住山門。
“先生在房中,怎生這麼的黑,也不撐燈點亮?”邁步踏進屋裡,她睜大眼睛,用力去瞧,纔在一片黑濛濛中,依稀辨別出身穿白袍的木離子。
“雲妃見諒,逆子木寒身中寒毒,此刻服了解藥,需祼裎身體,方能排盡體內之毒。是以點不得燈,撐不得亮。”木離子在黑暗中鞠身行禮,語氣謙然。
“那就請先生移步他處,與雲落好好談談。”不“”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容拒絕的毅然,她說得字字鏘鏘。木離子不禁仰聲長嘆,悵然道:“冥冥中,皆有註定,罷了!雲妃既會今夜來此,對昨日之事該是心有洞悉。老夫無意隱瞞,實在是當年之事,錯綜複雜而匪夷所思,以致今日之果,難以令人信服。”
雲落對他的話將信將疑,腦中一片迷霧,迫切的想了解開謎團,就道:“先生只管說了,信也不信,便是雲落自己的事。”
“那好,就請隨我來吧。”木離子頷首,身形輕閃,腳步輕快的帶着她朝山莊後方的一方懸崖上奔去。懸崖三面懸空,一面是山壁,突兀的一塊四方平地,光禿禿的盡是沙士黃塵。
“先生有何難盡之言,儘管說了。”駐立良久,木離子挺身負手,立於崖邊之上,卻是一聲不響。雲落有些奇怪,上前幾步,低聲催促着。
“你想知道些什麼?”木離子突然語氣一變,格外地凌歷。
雲落一驚,覺出他在故弄玄虛,聲音也硬冰起來,道:“先生當日在朝堂之上,爲了幫王爺,而謊稱唐凌非芸妃之子,我猶然記得,您當時的神情。昨日您聲稱冷鷹已死,我又在您臉上看到同樣的表情。西太后已然放過她,您何以還要在撒謊逛人。”
“白雲落,你果然聰明,只一個神情,就能看出破綻。”木離子嬌笑揚聲,脆生生的響徹涯谷的,是一把女人的聲音。
雲落即刻聽出是冷依依的聲音,心中一切恍然大悟,冷聲道:“不只這一點。蔣司南說你就算不會中掌,亦會活不長久,可想而知,他必定是爲你把過脈的。他雖與木離子惺惺相惜,很是敬重。但依你的身份,他絕不會主動替你把脈,除非有人求他。我想這個人就是木寒!”
冷依依除去身上白袍,揚手扔向空中,大風一吹,白袍隨風盤旋迴蕩,似斷線風箏,直跌入萬丈涯谷之下。長時間的黑暗,已讓雲落雙眼雪亮,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的面容,冷依依轉過身,嘴角噙着冷笑:“白雲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唐賢竟然爲了你,費盡周章的設了一局來騙我,可他絕不會想到,慶興府內的侍女,會是我的人。“
“你早就知道?那你在寒室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雲落大驚,震動的瞪視着她可憎的面孔,恨意叢生。
“當然是真的。當年我爲了救他,喝下西太后給我的曼陀花毒,自此身上便有了那股異香。他對我心有愧疚,自是不會懷疑到這香味上來。”
“你好卑鄙,連自己深愛之人也要利用。”雲落咬牙恨道,身上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這樣清冷美麗的女人,竟生了一顆如此醜惡陰毒的心。
“我卑鄙?他爲了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冒死在西國呆了十二年,換來了什麼。我們回唐國,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們安度半生。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他們都不答應。唐皇,唐太后,唐凌,甚至他一心支持的唐正,都“”看最新|章節處心積虛的想除掉,他唯一想要保護的女人。他們想除掉我的原因,就是怕我助他登基帝位。對他的犧牲,他們不但不知感恩,還視若不見。他們利用所謂的親情,讓他無休止的做出犧牲讓步,這纔是最卑鄙無恥之人。”冷依依滿腔不忿地狂吼着,面容扭曲地猙獰。
“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當上皇后,拿自己的樣貌來威脅他們,他們又怎麼會痛下狠心。”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要做上皇后!既然我的犧牲和讓步,換不來別人的體諒。那我就要自己去爭,我的命運,不能一世都握在別人的手中。”冷依依飛快的靠近雲落,雲落一驚,急步向後退。冷依依身形一躍,展開身子,攔在她面前。
“我爲他幾番生死,到頭來,只不過是想要得到你們的一個孩子,他竟然就此與我斷情。二年前,你墜落水涯時,他體內的血蠱就已發作,可他卻不要我的赤冰蠶,就那麼走了,他是想陪着你一起死。你回來了,他又派人來尋我,爲的就是幫他續命,與你重聚。他死,他生,皆由着你。”
雲落聽得心驚肉跳,被她逼着步步後退,眼看就要退到懸崖邊上。這時山路上飛奔而上一抹身影,遠遠的望着兩人,大聲呼喊道:“依依不可,休要害了她。”冷依依一怔,回頭看去,雲落趁機飛身一躲,就欲朝山壁邊逃去。冷依依輕輕一躍,又攔在她面前,一擡手,鎖住她喉間。木寒已奔上懸崖,見狀大驚,伸手後退,輕聲勸道:“依依,放了她。”
“你別再過來。否則,我掐斷她的喉嚨。”說着手上一用力,雲落當即痛得大呼出聲:“啊。”
“依依,他們已經起上山來了。你快放了她,晚了,我也幫不了你。”木寒發自肺腑地輕言勸着,神情焦急。對冷依依的擔憂,情真意切。
“我不要你幫。當初你若是真想幫我,搶了孩子之後,就該一掌打死她。”冷依依冷血的吼着,對木寒搶奪孩子,害唐賢絕情於她,深有怨憤。
木寒神情痛楚,臉上肌肉不住的抽搐着,痛聲道:“殺了她又如何!他若是真心愛你,又怎麼會移情於她。他並不愛你,沒有她,遲早也會遇到其他令他動心的女子。你又如何殺得完?”
“那我就連他一起毀掉。”狠聲歷吼,冷依依突然大笑出聲,聲音迴盪在山谷之中,悽歷而悲慘。唐賢,木離子,蔣司南,高遠,聽到迴音,皆是大驚失色,腳下步伐更是飛快,唐賢飛身一躍,身形飛動,衝向涯頂。
“你當真要陪着他們死,一點兒都不記念,我對你的一番情意?”木寒聲音悲愴而低沉,絕望的看着癲狂如瘋的冷依依,心痛如刀絞。
“自古多情空餘恨,木寒,你我無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冷依依清冷如更新-最快,+手打冰的眼神,不起一絲波瀾,冷酷無情的揚聲喊道。木寒一片真心就此傷透,一腔真情,化爲烏有。
怔怔的站在涯上,神情冷漠的望着她,一動不動。唐賢飛身越過他眼前,挺立在冷依依面前,望着她掐住雲落脖頸間的手,黑眸一冷,低沉了聲音,帶着命令時的寒冽,道:“依依,放開她。”
“爲什麼?”冷依依眼見昔日情朗奔來,卻只關心眼前的女人,對她當真不聞不問,心中不禁悲極,痛極。胸腔之中的一股不平之氣,越發的猛烈激盪。
“她從未真正的傷害過你。”唐賢上前一步,臉色陰沉冷鷙,黑眸中跳着懾人的危險。
“笑話,從一開始,她就處心積慮的想要處掉我。唐賢,你不拿這種話來哄我。退後,你再上前,我就扭斷她的脖子。”冷依依冷笑出聲,兇狠的神情萬分嚴重,唐賢知道她所言非虛,絕不是假意恫嚇,不禁得退了回去。
半月的光華透過雲彩,照射下來。他看不清雲落蒼白如紙的臉色,但聽得到她孱弱的呼吸,只有抽着的進氣,沒有了呼氣。頓時心急如焚,沒了鎮定,再也不顧的猛的又上前一大步,歷聲吼道:“以她手中的權勢,若真心執意要殺你,你真的認爲。我能護得住你嗎?”
“你就是爲她的這一點心軟,一點寬容,才喜歡上她的,對嗎?”冷依依憑着女生的敏感,終於聽出他的話裡深意,長久以來的疑問,得到答案,換來的,卻是心底更深更重的絕望。
“對,我就是喜歡她的心軟,她的寬容。她是皇城之中,唯一一個肯爲了我,而包容你的存在的人。這樣的氣度,曾經我是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的,我以爲你放下了仇恨,事實上,你只是將它們藏在了心裡。”唐賢冷冰冰的輕聲說着,腳步不斷身前,冷依依就拖着渾身癱軟的雲落一步一步的後退。
“你恨我?”冷依依悲痛不已,神思恍惚,淚眼婆娑的問他。
“不恨。”毫不猶豫的回答,唐賢閃亮的黑眸,始終盯在雲落被清冷月光照得雪白的臉龐上。
“連恨也沒有。”冷依依痛到極處,心一陣抽搐絞痛,手上力氣不知不覺中鬆開些,雲落拼命的抽氣呼氣,趁機一掙,疾聲呼叫:“賢哥哥,救我。”
唐賢再也不顧,飛身撲了上去。一掌打擊在冷依依的肩頭,伸手去摟雲落,冷依依雙目血紅,慘叫一聲,忍疼捉住雲落,雲落拼命揮手掙扎,三人糾纏在一起,就到了懸崖邊上。趕上來的高遠,見狀,嚇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飛身向前,:“王爺小心。”
正欲撲上前,卻是已來不及,三人一齊掉進懸崖。一道黑影如疾風閃出,說時遲,那時快,先他一步,撲將過去,趴在涯邊上,伸手,一把用力,拉住了吊在半空中的唐賢。那人正是心如死灰,一直怔在涯上木寒。高遠猛的撲上去,抱住了木寒,卻覺他的身子直往下墜,暗呼不好。轉頭朝身後喊叫:“快來人,救人吶。”
木離子和蔣司南身後跟着一隊護院,衝將上來。全都七手八腳的去拉趴在地上的兩人,涯邊太窄,大家只能接竹杆子,一個接着一個的接住前面人的雙腿,唐賢吊在空中,一支手拉着木寒,一支手摟着雲落,雲落軟了身子,嚇得魂飛白魄散,氣喘不過來。力氣也提不起一點。
“她……她捉住我的腳……我……要掉下去了。”雲落顫抖着聲音,虛弱的細聲叫着,身子不住的下滑,她的頭已經在唐賢的腰上了。冷依依吊在她腳下,還在用力的往下扯。
“白雲落,要死,你也要陪着我。”瘋狂的尖叫着,冷依依悽歷的聲音,在涯谷裡迴盪,刺耳而冰冷,令所有人聽了毛骨悚然。
“賢哥哥,你放開了吧。我不想你陪着我們一起死。”雲落心裡無助的涌起漫天的絕望,擡頭衝木寒叫道:“拉他上去,快。”就一把放開了手,唐賢大驚,雙腿一盤就將夾住,死死的不肯放開。
最後奔上來的木離子,快步行至涯邊。低頭一看,頓時怒不可遏,歷聲吼道:“天做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冷鷹,你當真是無可救藥。”暗自袖中飛出幾枚銀針,悄無聲自而準確無誤地射中冷依依的雙手。
“啊……”衆人只聽得一聲慘叫,木離子望着直墜涯谷的冷依依,眼神難抑制的涌上痛楚,一擡手,沉了聲音道:“大家一起用力,拉!”手一落上,衆人一齊發力,就將人拉了上來、高遠急忙上前扶起唐賢,唐賢一把將雲落抱起,剛站穩,就聽到身後慘叫:“依依”回首望去,木寒伏在涯邊,對着深不見底的崖谷嘶聲狂喊,迴應他的只有,寂寞而悽慘的迴音。
唐賢神情一漠,再不回頭,抱着雲落,直奔山下而去。
山下備好的馬隊,見着山上之人奔來。頓時歡喜不已,白雲飛摟着若汐衝他們招手,待人走近,見唐賢抱着雲落,滿身塵土,雲落面色慘白如紙,不禁大驚,迎上去,若汐扶着雲落的手,緊張而關切的問:“她怎麼了?受傷了嗎?”
“快抱上車,讓她躺下,讓蔣神醫看看。”白雲飛凝重着臉色,扶着他們上馬車。蔣司南上車,挽開雲落的衣袖,一手撫須,一手將放在她腕上,臉上神情古怪,時悲時喜,幾個人圍在一旁,盯着他的臉色,心也就跟着七上八下。好半響,他神情稍有輕鬆,挪開手,跳下馬車,對着唐賢一福身,道;“恭喜王爺。”
“什麼喜,你快說,她怎麼樣了?”心慌意亂,緊張得手心泌汗的唐賢,一把摟起雲落,抱在懷中,一雙黑眸疼惜而自責的注視着她。急聲問着蔣司南,全然沒有功夫細悟,他話裡的意思。白雲飛也是一臉緊張,問:“神醫,我妹妹到底如何?”
“莫非,雲落有喜了?”若汐驚喜的呼叫出聲,頓時震得兩個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又不約而同的齊聲大叫道:“當真?”
齊齊看向蔣司南,蔣司南一笑,頷首點頭道:“正是。”白雲飛高興而興奮的猛一擊掌,對唐賢鄭聲道:“王爺,這一路上,可要好好照顧她。”
唐賢頓時喜不自勝,連連點頭,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急聲問:“那她現在好嗎?怎麼還不醒來?”
“王爺不必擔心,雲妃是受了驚嚇昏了過去,待會自會醒來。倒是她喉間的傷,需要養些時日,恐怕會留下疤痕。”蔣司南這一說,衆人才注意到,雲落脖子上已被劃破,泌着血紅的一條傷口。
唐賢趕緊將她放下,讓蔣司南上前清理傷口,上了藥,包紮好。休整片刻,馬隊開始朝蘭城方向進發,白雲飛和若汐將他們送至華都城外,下車依依惜別。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唐賢抱拳,對着白雲飛行禮,白雲飛伸手扶起他,大掌在他肩頭,用力拍了兩下,豪氣地說:“落兒交給你,我也放心。一路上好生照顧着,來年生了,可要早些來信,我們好回去探望。”
“大哥放心,到時一定提前通報。”唐賢笑意滿面,得意又滿足。相對揮別,他跳上馬車。馬隊在夜色中越行越遠,越行越快,天未亮就穿過了蘭成,又過了半天功夫就到了西南城府,幾人改乘水路,兩天之後,就回到了盛京之中。
一路上雲落昏昏沉沉,每日有蔣司南幫她換藥,唐賢就陪着兒子坐在船頭,賞運河兩岸邊風景如畫,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去追問他什麼。回到了王府裡,雲落漸漸清醒,腦子回覆清明,心裡就開始彆扭,他們在西國發生的一切。
“王爺,臣妾想回搬回舊府居住”唐賢一下朝,雲落就在院子裡攔住他,福身行禮,有禮有距的說。
“雲落,在這住得舒心嗎?”和顏悅色的溫聲問她,伸出手,作勢就要摟上她細腰。她趕緊一退,明顯而特意的避開他的懷抱。
“臣妾一個人在舊府住慣了。心裡十分想念沈嬸的手藝,望王爺體諒。”態度冷冷淡淡,低垂着頭,輕聲說着,也不去看他。
“如此簡單,明日,我就隨你一起回去住上幾日。”笑意更濃,他轉身衝高林道:“沈嬸接過來沒有?”
“回王爺,正在廚房做王妃喜歡的桂花糕。”高林恭聲應話,笑容滿面。王爺自打接了王妃和世子回京後,身子,心情都好了許多,一日。日愈發的精神煥發,神彩奕奕。王妃卻完全相反,沒了以前的清冷傲氣,總是心事沉沉,無精打采的。做爲王府總,他也是想着法子的,討得主子歡心,所以一大早就跑到舊府將沈嬸接了過來。
她就是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又找不到理由,一時氣結於心,突然想起那封休書,就道:“那臣妾要回將軍府住着。”
“爲何?”唐賢看透她的心思,明知故問道。
“王爺不是已寫休書,休了臣妾。”她擡起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振振有詞道。
“雲落一定是記錯了,那休書是給側王妃的。”他在心裡大笑出聲,說話時,不自禁地帶了一絲得意。這下,看得還有什麼藉口?
猛一回神,是哦,林語柔成了西皇后。若是沒有休書,如何成得了?他竟然又騙了他一次。好可惡。心裡暗聲罵道,她恨得牙癢癢,卻沒法回擊,只能悶聲低頭,憋了一肚子的氣。
“雲落,這王府是父皇親賜給我們大婚用的。若是不住,也可當抗旨論。”他話多的,說了一句。
“哼,當初也沒見王爺接臣妾來住,還不是讓別人住了去,那時,也不見誰來治您的抗旨之罪。”她尖酸的諷刺他,心裡好不痛快,可算是解了口氣。
“這算是秋後算帳麼?”他笑得更歡,很是溫柔的看了他一眼,邁步走進廳中。
“哼,誰跟你秋後!”低哼一聲,悄悄擡眸,衝着他瀟灑的背影,用力地翻了一記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