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

“飛龍堡”位於賀蘭山顛。

城堡爲石塊所砌,壯觀已極。

只這城門就高達六丈餘,直聳雲霄,又陡又挺。

城堡東邊是千仞峭壁絕崖,其下爲滾滾黃河,城堡後面則只能見到一層層白霧。

城堡、白霧、藍天、青山、峭壁、萬階白石小道……既神,又莊嚴;肅殺之氣隱隱泛出,遠遠望去有領袖羣倫之勢,無怪乎人人皆稱“飛龍堡”爲天下第一堡,實當之而無愧。

賀蘭山下,林木森森,具有原始風味,更襯脫出“飛龍堡”之不俗。

白日青天,涼風輕吹,樹隨風搖,婆娑有聲,令人聞之舒暢已極。

這天小邪已到賀蘭山下,他一樣藍衫短靴,斜束頭髮,笑臉迎人,皎如玉樹臨風。

他悠哉悠哉逛到此,頭往山頂望去,贊口叫道:“哇佳佳!這“飛龍堡”果然有點名堂,滿有輒的,我老人家這次來探採你們到底在搞啥?順便理理那臭女人的頭,嘻嘻……不知道是兇多呢?還是吉多?這一路問來“飛龍堡”滿有名堂,弄得我心神不寧,到底是好還是壞等一下再說,讓我想想要如何讚美這座好堡。”側頭一想他道:“高山大堡有一套……上上下下狗拉屎,嘻嘻……”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凡事都想沾點狗味,人云:“狗都不拉屎”是形容壞透了,那狗拉屎就算是好的了,小邪正是引用此句名言,他可管不着詞句雅不雅,反正能聊表心意他就樂不可支。

通往山道設有關卡“飛龍堡”派有衛兵在此。

小邪一走上前已有人迎着過來盤問。

那人問道:“小表,你是來幹什麼的?”

小邪道:“我來找你們“飛龍堡”堡主的女兒。”他很直爽,明着來。

那人道:“你認識我們小姐?”

“認識倒談不上,只有一面之緣。”

“你有無拜帖?我替你送上去。”

小邪奇道:“拜帖?什麼叫拜帖?”他是真的不懂。

那人道:“你不知道拜帖嗎?那就是你要到人家家裡拜訪,而對方又不太認識你,或對方是位大人物,這時候你就必須寫張帖子,把你的名字雅號寫在裡面,交由對方管家或僕人送到你想拜訪的人之手中,等到對方答應見你,你才能進去,懂嗎?”他有點輕視楊小邪。

“哦,原來如此。”小邪嘆道:“黑皮奶奶,要見人還真難。”他望了那衛兵道:“現在寫來得急嗎?”

那人道:“我看你明天再來吧;說不定連我們總管都看不到,還想見我家小姐,小表,你別作夢吧!”語氣充滿鄙視之意。

小邪一聽知道這人有意爲難自己,反正也不是來說親的,怕什麼?他可沒把“飛龍堡”看得多重,有仇報仇,他叫道:“小表!你是誰?你憑什麼叫我小表?你自己纔是小表,我老人家要見你家小姐……不不不!”他搖着手“我要見你家臭女人,你竟敢不讓我進去,不給你一點顏色看,你還以爲我怕了你們“飛龍堡”不成!”小邪已卯上了也顧不得老頭子交待要以禮相待,自從韋瑤琴差點踩死小田以後,他已對“飛龍堡”很是梗芥在心。

那些看門衛兵那有見過有人竟敢跑到天下第一大堡來撒野,先是一愕,隨即有人罵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竟敢跑到這裡找喳。”話未完他已一掌打向小邪頭上。

小邪叫道:“喲!想打架?我平生沒什麼嗜好,就是喜歡打架,來!我陪你們玩幾招。”一式“推窗望月”迎了上去。

那漢子將手掌往前帶直取小邪腰部,右腳一擡踢向小邪下盤,小邪連招式都沒換突一翻身躍到那漢子背部手掌一打“拍”擊在那漢子後腦,“哇!”,那漢子已煞勢不住跌了一個狗吃屎。

小邪感到無味道:“你這是什麼功夫,我連氣都還沒喘,你就不行了,掃興!”

剩下七八名衛兵也圍上來。

小邪站着不動直說風涼話:“一個不行,你們來八個也一樣不行,管看不管用的紙糊元寶盆。”

有人怒道:“一起上,叫這血濺此地。”八人立即抽出長劍一涌而上。

小邪邊閃邊叫道:“乖乖,玩真的,你想讓我陳“飛龍堡”我可要你們……反正不會讓你們好過。”右手一閃一名衛兵已栽倒在地,連叫都來不及叫。

衆人一驚,顧不得再攻,連忙退後採守勢。一名衛兵立即放出信號彈。

“啪”紅光一閃衝上空中,十里可見。

小別笑了笑,手中拿着一把飛刀在胸前晃了幾下笑道:“你們好啊!你們不是要我陳“飛龍堡”嗎?我是很想,但我這把飛刀可不願意我離開它,我已很久沒練飛刀,你們擺個姿勢陪我玩玩如何?”話未完,人把飛刀突然一閃即逝,只聽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八支長劍已掉落於地,那八名衛兵手中已各自插着一把飛刀驚愕的愣在那兒。不敢喘口大氣。

小邪笑道:“本通吃小霸王今天是來找喳的,告訴你們,你家臭丫頭的馬尾巴就是被我割下來的,我今天是要報那一箭之仇,這裡沒你們的事,給我閃一邊去。”右手一擡,人人立即驚惶的往兩旁閃。

小邪拍拍手,昂着頭,挺着胸,邁開八爺步往“飛龍堡”走去。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一找到能讓自己風光的“行業”。小邪從來不會放棄難得機會,就連現在身在龍潭虎穴他也一樣,他現在風光的行業就是理韋瑤琴光頭。可憐韋瑤琴已惹了這位奪命太歲還不曉得,只怕連她爹,也會吃不完兜着走。

小邪可是報仇心切,那管他什麼“飛龍堡”什麼正派邪派?十足的亡命徒,這一行他是幹定了。

還沒走到一半.已有數名勁裝漢子從山上掠下來。

小邪也懶得再走,停下來等他們。

“這位公子是……請問公子貴姓,我是本堡管家林白。“他拱手一拜,來個先禮看看是否要用到兵。

小邪叫道:“管家你好,我叫楊小邪,是上山來找喳的。”

林白一愕,他沒想到一個小表會如此大膽,想必有所倚恃吧!他道:“請問敝堡何處得罪楊公子?”本着正派旗號,林白可不能出口傷人。

小邪叫道:“事情發生在你們小姐身上,她用袖箭射了我一箭,又縱馬踩死我朋友小田,我是專程來找她算帳的。”

林白一聽暗道:“完了,想必這位仁兄就是斬掉黑龍駒的那位,這下可有戲唱了。”他道:“是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坐騎的尾巴給割了?”

小邪道:“然也,要不是它當時跑得快,我還想理她光頭呢!”

林白可哭笑不得,小姐吵着要報仇,而這位仁兄又不怕死,當然胳臂是往裡彎,況且命又是別人的,林白一想道:“楊公子,那你隨我到堡裡,我請小姐還你一個公道。”

小邪想:“這老頭蠻客氣的,一定有詐。”他答道:“好吧!我本來就要到“飛龍堡”看看,有你帶路,也省了不少麻煩。”

走進一看,城牆爲白色大埋石砌成,朱漆銅門,琉璃瓦,門頂牌樓雕有桌大黑字“飛龍

堡”字字鏘然有力。跨進大門,是一大院子,左右各植百年大榕樹乙,蟠根錯節枝葉茂密,令人見之則能感到其穩與重。兩邊廂房則是侍衛宿舍,欄杆前置滿練武器具,對面是前廳,朱欄畫棟,正門上懸有一黑底金字橫匾,由左至右題有“天下第一堡”五字,字字龍飛鳳舞,勾劃了了,一見就知是名家手筆。舉步跨入大廳,正對面牆上刻有一浮雕,九龍騰雲吐水,栩栩如生,圖兩邊各有字畫一幅,左邊題“正義”右邊題“千秋”等字樣,疏狂奔放,氣吞山河,威嚴懾人,浮雕前置有五張太師椅,居中者特別大且高,還有虎皮不必說這一定是堡主寶座,太師椅延伸而下有七八級階梯,整片地面有紅色地毯,光目耀眼,左右兩側各擺十張檜木椅,中間夾有小茶几,現正放置幾盆蘭花,蕊開芬芳溢四座,此種排場,當屬天下第一而不爲過。

後院小邪沒看到,但想必也是花園假山小橋流水。

小邪孤零零坐在旁邊椅子上,無聊得拈着蘭花,等待仇人來到,因爲他不是聞名天下之大俠,故而無人理他,連茶都沒奉上,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小邪也不在乎,他想只要能替小田報仇,出口怨氣,管他的,一把火把它燒掉算了,神氣什麼?

要是“飛龍堡”不冷落小邪,來個熱烈招待,讓小邪風光風光一番,小邪過足了癮,他也會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來個家家好。可惜“飛龍堡”自恃爲天下第一堡,那會將小邪放在眼裡,如此一來小邪也“放心”不少,可以找藉口搪塞老頭子,倒楣的要算那位大小

姐了。

不久林白從後院走出來,對小邪道:“楊公子請你等一下,我家小姐在後山練武,我已派人通知,馬上她會回來,我有事要去料理,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走了。”說完也不等小邪答覆,獨自走了,十足的狗眼看人低。

小邪望着他笑了笑道:“你走你的,只要你不惹我,也沒有必要對我搖尾巴!省得我心煩。”說完他獨自在大廳踱來踱去,看到太師椅,樣甚舒服,他也欺身向前,坐在上面,只這麼一坐,他已經以爲自己是堡主了,架勢十足,壓低嗓子,學做很老成的樣子發號施令:倒有板有眼,真像那麼一回事。

他怒道:“死丫頭!”手猛往前甩又道:“爹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可以去打傷楊大俠呢?你叫爹的臉往那裡擺!可惡啊!”他停了一下又道:“你還不快點理光頭去向楊大俠陪罪,快去!”“什麼?”他一拍太師椅吼道:“你不去?來人哪!將這丫頭帶出去斬了,不……那有爹殺女兒的……來人啊!將這丫頭拉出去理光頭!”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炳哈大笑,已經是癩蛤蟆喝老酒—陶醉了,笑了一陣停下來又壓低嗓子叫道:“楊大俠對不起,老夫不知道是您,否則“飛龍堡”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喘口大氣,這死丫頭!不長眼睛得罪了大俠,我一定將她關起來當尼姑,請您就高擡貴手放過“飛龍堡”吧!”小邪恢復自己的聲音道:“算你這老頭識相,先將那丫頭理了光頭,否則我“通吃小霸王”今天就不放過你們臭豬堡。好吧!打狗也要看主人,我饒了你,下次

碰到我閃到一邊去,少惹人厭。”他又裝作堡主:“是是是!大俠你寬宏大量“飛龍堡”沒齒難忘,來人啊!將那丫頭帶上來。”

突然—後面有女孩音傳來:“爹,您在叫我?”

因爲太師椅甚高,故而將小邪掩蔽住。那女孩以爲坐在上面的是堡主。

小邪真的是當堡主當昏了頭,他吼道:“放屁,不叫你叫誰!快給楊大俠道歉。”

那女子就是韋瑤琴了,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可沒聽過爹如此罵過自己,以爲事態嚴重,馬上低頭走過去幽幽道:“爹我……我……楊大俠是誰?”她沒擡起頭來,否則她不氣死纔怪,她着紅衣羅衫,熱情洋溢,美麗可人。

小邪一看“哇卡!”這不是臭丫頭是誰?隨即大笑道:“楊大俠就是你爹的爹,哈哈……”他沒想到自己自我陶醉過過乾癮!兌然迸出來一個活生生的女兒,他想再裝下去,但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韋瑤琴覺得有異擡頭一看是小邪—自己的仇人,登時愣了一下,也顧不得回話,馬上氣得滿臉通紅“鏘!”一長劍直取小邪咽喉,恨不得一劍將他殺了。

小邪叫道:“哎呀!謀殺親夫,你爹啊!”手也不敢怠慢,探出匕首迎了上去。

“臭男人,我要殺了你,替我黑龍報仇!”劍勢不停攻向小邪。

小邪盪開劍勢叫逼:“臭女人,我可不想殺你,但我要讓你當尼姑。”匕首劃出三朵銀花逼了上去。

這時外邊已有許多人蜂涌而至,個個刀劍出鞘在旁掠陣,他們素知小姐任性,未得小姐允許也不敢插手。

楊小邪看到這麼多人圍了土來,也不考慮再耍下去,來個速戰速決,半尺匕首一點韋瑤琴長劍,反身一躍,翻到韋瑤琴身後,反手一抄,揪住其頭髮,正得意想撂下時,韋瑤琴叱喝一聲長劍有若騰海蛟龍奇快無比的攔向背後,身形往左閃去,避掉這一劫。

“***!”小邪眼看即將得手沒想到,韋瑤琴劍術如此了得,立時想打掉她手中三尺青鋒,怪叫一聲將匕首交到左手架住長測“喝”右手一掌已怕在她腕上。

“哎呀!”韋瑤琴長劍脫手人也往前栽下去,此時掠陣衛兵一見小姐危險立即羣涌而上

“混蛋哪!”小邪大叫一聲存心先割下韋瑤琴頭髮再說。只見他不顧後面人羣,雙腳一蹬,已欺身逼向韋瑤琴,雙手奇快無比往前扣“看你往那裡逃嘻嘻!”左手抓頭髮,右手揮刀,有若切韭菜一般,三兩刀就將韋瑤琴秀髮割了下來,可憐韋瑤琴驚魂未定,三千長絲已去了一半,雖然沒變成光頭,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癩痢頭了。

“嘻嘻!”小邪得意之時,背後也中了一掌,身形往前滾去,但這並未減輕他內心喜悅,心情頓開也不想再纏鬥下去,隨即在廳內亂竄,“嘻嘻……”他還不時發出勝利歡呼,就有此種人,寧可挨一掌,也要斬下人家頭上三千長絲,也只有小邪纔會爲了任務,而不顧一切。他的心靈真叫人難以捉摸。

可憐韋瑤琴一頭秀髮已不見“哇!”一聲大哭已跑回後院,這足以夠她哭上三個月。

小邪想逛逛“飛龍堡”,身形一掠已衝向後院,他真個是不要命將這天下第一堡當成曹雪芹之大觀園了。

只見後院小橋流水,清雅幽靜,紅亭畫舫小湖,有若神仙居一般。佔地甚大,小邪亂撞亂闖,書房、畫室、客廳、閨房……只要有的他都想闖一下。

大致繞了一圈他想:“這臭丫頭在後山練武,難道還有通路?”心一想定他隨即往堡後掠去,果然不遠處已出現一座吊橋,長約二、三十丈,寬只兩人並行,直通對面高山,而對出亦有房屋,想必就是後山了。

小邪想也不想,欺身掠往吊橋,在橋中往下一看小邪叫道:“***,還真深,和“莫塔湖”的瀑布差不多。”,下面是黃河支流,人們稱之賀蘭溪,是賀蘭山主要河流,水非常深,而且洶涌無比。

一過吊橋,小邪潛到屋前,只見紅門緊閉,打不開,只得縱牆而入。

也許後山是禁區,衛兵並沒追上來,這下小邪可暫時脫逃此劫。

屋裡依樣四合院,種有不少花草樹木,小邪一路摸上去,不久他已聽到許多人在討論之聲音,小邪心靈一閃,也不客氣,輕輕舉足,有若小偷般,摸上去偷聽裡面談些什麼,又聽裡面傳來談話聲:

“稟堡主“神武門”時常找我們黃旗屬下衝突,我們實在受不了,請您同意黃旗壇主將

他們逐出江南地區。”

一老沉聲音道:“李壇主,我知道你們的苦心,但能忍就忍,弟兄生命也是可貴,不能隨便犧牲,我想再找“神武門”談談再說。”

“堡主,這不是用談就能解決的,而且我們也談了將近一年,他們還是一樣不吃這一套,連弟兄在街道上走,都被人家騎到頭上,如果再這樣下去天下武林就沒有咱們“飛龍堡”立足之地了,堡主請你爲弟兄顏面着想,我們已憋得不能再憋了。”

堡主沉思半晌道:“莫師爺,你有何意見?”

莫師爺道:“稟堡主,屬下認爲應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好讓他們知道“飛龍堡”是讓他們而不是怕他們,否則他們會吃定“飛龍堡”再這樣下去,所造成的損傷可能無法衡量。”

堡主:“嗯,劍總護法,你的意見如何?”

劍總護法道:“稟堡主我贊成莫師爺的看法。”

堡主:“那洪總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不該再忍下去了?”

洪總管道:“是的,屬下認爲一味忍讓,並不能使他們知難而退,不如表現一下我們“飛龍堡”的武功與力量讓他們屈服。”

“尤左護法你呢?”

“屬下同意李壇主的看法。”

“紀右護法你有無更佳之意見?”

“屬下也是以爲這樣最好!”

衆人沉靜許久,他們正爲“神武門”侵犯江南地盤之事而傷神,因爲堡主一味忍讓,已使“神武門”認爲“飛龍堡”無什用處,存心想併吞江南地區,以便擴大自己勢力。此次高峰會議卻被小邪無意中聽到,可惜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他只想看看天下第一堡堡主是長得如何模樣,以滿足他好奇之心。

不久堡主已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們都同意如此做,那我也不能一味忍讓,讓對方看扁了,李壇主,你馬上命黃旗壇主帶人攻打“神武門”太乙分門。”

李壇主面露喜色馬上回答道:“是!”

堡主道:“記住吩咐屬下得饒人處且饒人,爲我們“飛龍堡”留點後路。”

“是!”李壇主躬身拱手答話。

堡主道:“各位還有其他事要稟告嗎?”

衆人齊道:“沒有。”

堡主點頭道:“好今天會議到此爲止,我想回堡,剛纔有回報說,有人闖堡,不知是那一門派人士,我得趕去看看,免得弄僵了,對大家都不好。”

小邪一聽知道他們將要出來,立即閃身躲入花叢,閉住氣息一動都不敢動。他還是有點忌諱這些頂尖高手。

只見從屋裡走出一位紫衫錦袍大漢,年約六旬七尺餘甚爲高大,方臉蓄長鬍,頭挽束雲髻有點斑白,雙目炯炯有神,滿面紅光,有點像關帝爺,威武非常。

小邪一看心口暗道:“莫非這就是天下聞名喪膽的“飛龍堡主”韋亦玄?”

緊跟着他後面走出六名漢子,一名身穿儒衫,一對鬥雞眼、扁鼻、八字鬍,身軀卻瘦瘦乾乾,有若枯材,一看即知是奸詐像,此人是師爺莫道仁。

另五名皆着黑衣勁裝,居左者,六旬圓臉,毛髮稀疏酒槽鼻,大耳垂肩,體胖者是左護法尤郎生。其次一名年約四旬濃眉粗眼,虯鬚,六尺餘矮壯結實,他是右護法紀騰雲。再次爲總壇主李步塵,六旬餘,白髮斑須,七尺餘高,左臉頰有一刀疤,狀甚彪悍。最右者,則是總管洪英,他除着勁裝之外,還多加一件白絲綢外袍,長像斯文,七尺餘瘦高,甚像八仙之呂洞賓。這就是“飛龍堡”之武棟樑,叱武林的六大名將。

其一行七人匆匆步出庭院,走過吊橋奔回前堡。

小邪見他們走遠,才探出頭笑了笑道:“前山在捉人,後山卻靜悄悄,我看他們是舒服日子過慣了,還是我本領大………”他側頭一想點頭道:“應該說我本領大才對,要是別人,早就落人他們手中了,呵呵……”聳聳肩,他已自我陶醉的摸進屋裡。

只見屋爲半長方形,不大,置有一張長形桌,十餘張椅子,桌上置有文房四寶,左牆掛滿名人字畫,右牆則是書箱,堆滿各類古書墳典,小邪一看到書就頭大,也不理這些書都是屬於何類,就是想知道也力不從心。笑了笑他又走進西廂房,只發現一空鳥籠及一張臥牀,

牀上置有紅綢絲被,如此而已,小邪有點失望,後山怎麼比不上前院。再往裡邊走,廂房後爲一小祠堂,正傳出陣陣木魚,及誦經聲,小邪心中生疑,往前探去,只發現祠堂裡面供着釋伽牟尼、和南海觀世音菩薩,一白衣美婦跪在佛前念個不停,對唸經小邪也沒興趣,轉頭東走走,西逛逛,地方小,不到盞茶功夫已走完,也無什發現,小邪自言自語道:“那女人想必就是韋亦云他老婆,嘿嘿!原來他們兩個還是冤家哪!”又走了半晌小邪心已煩:“看來這裡也沒什麼好玩,不如回去看看那小尼姑!”一想到韋瑤琴剛纔被理頭的情景,小邪已呵呵直笑,腳步也加快走過吊橋。

“哇卡!”***全堡怎麼都站滿了人?小邪一走過吊橋,正想掠進後城門,已發現整個“飛龍堡”已站滿護衛,他想:“這大概是追我來的,哼,俺要給你們逮着,俺就不叫楊小邪,從此不用通吃小霸王的封號。”一昂頭“噢嗚……”他學狼嗥一聲往堡裡奔去。這傢伙真的是不要命了,老往危險鑽,也許他自恃跑功天下第一吧!

“在這裡!歹徒在這裡!”果然小邪一現身,立時千軍萬馬涌向他,有若蜜蜂纏人,多得無以計數。

小邪輕笑數聲,自恃跑功了得,邊跑邊唱歌,前方有人往後跑,左方有追兵掠往右邊,東院西院,南廂房,北廂房亂轉個不停,堡主也被驚動追了下去。

“站住!”堡主大吼,其聲如雷。

小邪也被驚住,轉頭往堡主望去。此時正在大廳。

堡主厲道:“娃兒,你是何人門下,竟然到此撒野,未免太不把韋某放在眼裡。”

小邪知道他就是堡主,卻裝作不知他道:“大臉的,你又是何人門下竟管起我通吃小霸王的閒事來!”他心中實在想笑,強忍憋了下去。

“放肆!”師爺衝上來叫道:“小娃娃,你竟敢對堡主如此無禮,看我莫道仁來收拾你。”話未完雙掌一揚已逼向楊小邪,存心一掌撂倒小邪,但被堡主止住,堡主是想問明來歷再做打算,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小邪笑道:“放屎?放屎就到茅坑,在這裡多沒衛生,長得這麼大了連這點禮貌都不懂!”他是將“放肆”當“放屎”了。

莫師爺氣得臉紅如紫他怒道:“媽的,可惡!我不剝了你的皮誓不爲人。”

小邪哈哈大笑道:“老頭,你娘是個“寡婦”也就罷了,你還要剝了你媽的皮,讓她不能爲人,看你這做兒子的有多殘忍啊!”他把“可惡”轉成“寡婦”。

師爺實在拿他沒辦法,再也不敢開口,免得等一下老爹也遭劫了。

堡主被這一鬧,有時間讓他平息憤怒之氣,心情現已較爲緩和,他道:“小娃兒,你爲什麼跑到“飛龍堡”來鬧事,我“飛龍堡”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小邪叫道:“別什麼哇兒呀哇兒的叫着,那是女人生孩子的時候纔會叫出這種聲音,接着那女人叫累了再傳給她孩子,你又沒生孩子,又不是小孩,你哇嗚個鳥?沒知識!”這道理小邪可不懂,反正小孩哭時哇哇叫,而女人要生孩子也哇哇叫,他以爲這是母傳子,這次

看到堡主也在哇哇叫,乘此糾正指責他一番。

堡主臉一紅怒道:“你你你,真把我氣死了。”

小邪叫道:“什麼泥泥泥?叫點石頭不行嗎?在你爹面前你竟說你七十了,多麼不孝順。”小邪心中暗自好笑他發現他對說這種拐彎抹角的話也有一套,他把“把我氣死了”當作“爸我七十了”。

堡主氣極而怒大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人啊!傍我拿下!”他手一揮,立即羣衆蜂涌而上。

小邪也不迎敵輕笑數聲往右邊衝去,雙手飛刀射出十餘把,叫道:“我當然不識好歹,呆頭鵝,我如果是好東西,也不會找到你們頭上,笨哪!”

小邪跑功實在了得,東竄西竄,再加上他們六大高手都還未出手,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左護法尤郎生見大家一時無法將小邪拿下,一躍而上大叫道:“站開!”衆人立即閃在一邊掠陣,將小邪困在人羣中。

小邪一看高手出手了他叫道:“老頭,他們不行你行嗎?”嗎字還沒出口“大悲掌”已罩了上去,這是他慣用技倆—愉襲,既然要打架,他可從來不落人後出手。

尤郎生不愧是老江湖臨危不亂,“龍虎拳”耍得虎虎生威,勾、掛、推、劈、擊、撞,以精奧武技直逼小邪全身要害。

兩人夾纏數十招,漸漸的小邪因爲內力不足已走下風,應付起來有點吃力,但還不至於

手忙腳亂。

尤郎生見四十餘招已過,竟未能將這乳臭未乾之小孩成擒於自己掌下,面子有點掛不住,狂喝一聲一招“龍騰虎躍”已化作千百隻人影,分由八個不同方向罩向小邪中宮及上三路,其在搶一個快字,希望這一掌能將小邪擊於掌下。

“來得好!”小邪見他招式已變,必定是殺着,但他童心未泯,竟想以血肉身軀去抵擋這凌厲的掌勢,去完成他的願望——打尤郎生幾個耳光,只見他不閃不避,“佛行千里”已化作一陣疾風欺身向前,雙掌齊揚,左封勢,石出掌,快逾電閃“啪帕啪”小邪已結實的打了尤郎生三個耳光,正得意時,胸口已吃尤郎生一拳“砰”一聲他已倒飛人羣撞在牆上,但他隨即騰身往左邊窗口鑽,人影一閃即逝。

尤郎生驚叫道:“邪門,這小子捱了我一拳,竟然沒事!”也顧不得被打了三巴掌,追了下去,被打雖然丟人,但如果將人捉回來也可以挽回一些顏面,但如果以他身份之尊貴,竟連一個毛頭小子也逮不着,如若傳出江湖那他的臉是丟大了。

楊小邪與人過招,都是抱有一些開玩芙之心態,尤其是打人臉頰,更是習慣成自然,而武林中人都知道,被打巴掌比挨刀子還丟臉,莫以被打巴掌爲奇恥大辱,因爲對方既然輕易能打人家巴掌,那他可以輕易取對方之性命,那有像小邪那樣,以捱打來換取他過過打巴掌之乾癮,但天下除了他以外,也很少人有這種本錢。

不久在後院小邪終於又被圍住,這次可不比前次,總護法劍平關、總壇主李步塵、總管

洪英、師爺莫道仁,左右護法尤郎生及紀騰雲,都親自出馬,這下子,任憑天下絕頂高手,也難以走脫,何況是小邪?

小邪轉目一看叫道:“哇卡!完了,這些大人物怎麼都來了,我***死定啦!”話未完,他已決定按照常例,先下手爲強,說歸說小邪一點畏懼心也沒有,只見他雙手齊揚,兩把飛刀電也似的直取劍平關及李步塵,大喝一聲乘此空隙施展“一鶴沖天”往假山掠去,這一射一躍之動作快得匪夷所思,令人難以想像,這麼小的一個孩童竟有如此機智和冷靜的頭腦,在羣雄圍困之下,還能乘隙脫逃。

但畢竟小邪功力尚差一大截,掠走雖快可是一停一滯雙腳點向假山想騰身飛向屋頂。這時已有兩條人影快逾奔雷,有若幽靈般射向小邪,“那裡逃!”一聲大吼,三條人影大空中一觸“哇”小邪背後已中兩掌,唉叫一聲如斷線風箏的摔向假山後面。只聽“卡嚓”、“隆”兩聲連續傳來,小邪已消失在假山後面。原來他已掉進一道活門機關之中,機關一開一閉,已恢復原狀,好像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兩條人影飄落地面,正是總管洪英,及右護法紀騰雲,他倆馬上走向假山後面尋探一番,覺得小邪已確實落入機關之中這才放心。

洪英笑道:“這小娃娃一掉入蛇坑,不出兩個時辰,必定變成一堆白骨,可憐他本罪不該死,沒想到老天卻要了他的命。”語氣之間已缺少了正派人士所俱有之憐憫之心。

紀騰雲道:“這小子是罪有應得,他不該將“飛龍堡”當作土地廟,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這是任何一個輕視本堡的下場。”

這時堡主也走過來他嘆道:“沒想到一條小生命就如此結束了,罪過,罪過。”他有點感慨,好像有一天他也會突然間沒想到就去了似的。

莫師爺道:“堡主,這傢伙沒教沒養出口盡是粗話,而且又侵入本堡胡作非爲,死了算他好運,要是不死,只怕弟兄們也容不下他。”

莫師爺是嘗過小邪的苦頭,現在人死了,他也放放馬後炮,安慰一下自己。

堡主嘆道:“算了,算了!再想下去,不知道要替多少人惋惜。這小娃兒不知是什麼來路,武功時高時低,甚是能捱打,實在怪異非常,你們看得出來他的武功師承來歷嗎?”他向衆人發問。

莫師爺臆度半晌道:“看他的掌法有點像少林派的“若禪掌”,又像崑崙派的“碎骨掌”,可惜交鋒時間甚短屬下無法肯定。”

總管道:“依屬下看,這小子所用招式有點像近幾年名震武林“寰宇一奇”歐陽先生的“大悲掌”,因爲屬下曾見過這種掌法,這小娃娃不論出手,或攻擊都和歐陽先生差不多。

堡主嘆道:“希望這三方面都不是,否則我們“飛龍堡”麻煩就大了。”

那管家林白已走上來拱手躬身道:“稟堡主,屬下知道他的來歷。”

堡主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快說,讓我們也有個準備。”

林白道:“稟堡主,屬下接他上山時,他稱自己外號叫“通吃小霸王”楊小邪,是來找小姐報仇的。”

堡主奇道:“小姐?瑤琴這丫頭又是什麼時侯,到外面和人結仇呢?”

如若沒特殊事情,堡主並不會讓女兒到處亂闖,就是要出去,也得經過他答應,否則屬下也會回報一聲,但韋亦云心知自己女兒最近並沒有出堡,怎麼會得罪了這位少年,也許他已忘了這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林白道:“屬下也不大清楚,不過小姐數月前從關外騎黑龍駒回來,那黑龍駒的尾巴就是被這小表砍掉的。”

堡主這才明白過來,他道:“原來是這回事,你怎麼不早說呢?看來這冤仇可能麻煩了,去請瑤琴這丫頭來,我有話要問她。”

韋亦玄他想,在外面人家已經將“飛龍堡”大小姐不放在眼裡,將黑龍駒斬掉尾巴,而現在又尋上來挑,這已非一般武林的尋仇,而是派別之爭,他懷疑是“神武門”乾的好事,可惜他並不瞭解小邪是怎樣一個人,否則他非笑死不可——天下竟有人爲了意氣之爭而得罪天下第一大堡“飛龍堡”。這種事講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

林白急道:“稟堡主,小姐她……”

堡主道:“林管家小姐不在嗎?”

林白道:“不是,小姐她……”

“到底什麼事你直說無妨。”

林白口氣道:“稟堡主,小姐她的頭髮已被這小表給割掉,正在房裡哭個不停。”

林白有點怕被責備,身軀微顫着。

堡主一聽並沒有責備林白,反而一反常態,靜靜望着天空喃喃道:“楊小邪呀!楊小邪,你真是透着邪氣,來本堡,竟爲了找瑤琴出氣,而我們竟將他逼入蛇坑,這帳可難算了。”他在想,想一些楊小邪所作所爲之蛛絲馬跡,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但他失望了。

不久堡主已放棄再想下去,他道:“林管家,人龍、人虎這兩個孩子呢?”

林白道:“稟堡主,兩立少爺早上一大早就到山上打獵了。”

堡主道:“等他們回來時告訴他們這幾個月別亂跑,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林白道:“是!堡主;屬下會轉告小堡主的。”

堡主轉向大家道:“各位弟兄。敵人已除,各位回去休息吧!”

衆衛士齊聲道:“謝堡主。”各自散開,只剩下六大名將。

堡主道:“總管你們也先下去,我去問問那丫頭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回頭我們再商量對策。”

“是!”六大高手也躬身離去。

堡主這才走向女兒閨房,只聽一陣淒涼哭聲已傳來,他走上前打開房門,跨進房裡,一見到女兒頭髮被割得亂七八糟,心裡也一陣難過道:“琴兒,別傷心了,來,爹看看。”

韋瑤琴一見父親來到,叫聲“爹!”撲在父親身上哭得更傷心。

韋亦玄一邊安慰一邊告訴她:“琴兒別難過,爹已把他殺死替你報仇,你別哭別難過。

韋亦琴哭了半晌,漸漸停下來,她聽到楊小邪之被殺,恨意也減輕不少,哭聲也停了。

韋亦玄道:“琴兒爹替你殺了他,你該高興了吧!”

韋瑤琴恨恨道:“爹!琴見恨死他了,您不知道他真是壞透了,先將黑龍的尾巴割掉,又跑到這裡將我的頭髮……”一說到頭髮她纔想到:“爹!我的頭髮被割得如何呢?一定難看死了”她離開韋亦玄胸懷,雙手撫着頭髮恨不得能將整個頭罩住,差點又再哭出來。

韋亦玄安慰道:“琴兒,你別傷心,等一下叫丫鬟修一下,一個月後你還是一樣那麼漂亮,這個月你就找條絲巾蒙着頭好了。”韋瑤琴幽幽道:“還要等一個月啊!這麼久我恨死他了。”

韋亦玄笑道:“一個月很快就過去,在這個月裡你可以學點東西例如毛筆字和刺繡,這不是很好嗎?對了,琴兒,你知道那小表的來路嗎?他住在那裡?”韋亦玄轉了許久才轉到正題上來。

韋瑤琴道:“爹,我只知道他叫楊小邪,上次我在關外老君廟不遠的再來鎮和他打架,我用袖箭傷了他,他也把黑龍的尾巴給割下來,他的飛刀好厲害,我接都接不住。”她沒說飛刀差點射到自己臀部。

韋亦玄問道:“那時侯他有沒有追你?”

韋瑤琴答道:“我也覺得奇怪,黑龍跑起來可以說天下第一,我以爲一定可以甩掉他,然而他卻邪門的很,竟然追上來將黑龍尾巴給斬下來,爹!他好像跑得比黑龍還快!”

韋亦玄一驚道:“真有這種事?”

韋瑤琴道:“否則黑龍尾巴怎麼會不見了?”她這時倒覺得楊小邪竟如此好玩,可惜人已死了。

韋亦玄點頭道:“也許是吧!琴兒,你還知道他任何一些瑣碎的事嗎?”

韋瑤琴搖頭道:“爹,我與他也只不過見了兩次面,而且兩次都在打架,我只知道這些而已。”

韋亦玄看再問下丟也間不出所以然來,他道:“琴兒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等你哥哥回來,我叫他們兩個陪你,不要再到外面去免得出事,最近江湖很不穩定,爹怕你們有所失閃,你也可以靜養幾天,爹還有點事要辦,明天再來看你好嗎?”

韋瑤琴也知道父親日理萬機,很難得有時間抽空來看自己,她道:“爹,您忙吧,琴兒不出去就是,琴兒不送了。”

韋亦玄再次拍拍琴兒肩頭這才走出房門。

在走廊上韋亦玄邊走邊想:“楊小邪在關外,關外有那些高手?會不會是“天山派”門下?但他武功路子又不像,他的飛刀是否出自“飛刀門”………也不對“飛刀門”已一百多

年沒在江湖出現……那會是誰的門下呢?還有他竟跑得比黑龍還快這……難道是“飄花宮”的人?也不對“飄花宮”只有女性他不可能是“飄花宮”的人……”一想至此韋亦玄整個頭都已漲得受不了!“真是邪門,可惜他死了,否則可向他問個明白。”

沉思中,韋亦云已走進前廳辦正事去了。

而在蛇坑。

楊小邪一跌進蛇坑,哇哇直叫,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上面活門已關起來。

他一聞到一陣腥臭味,及“嘶嘶”之聲,他已知道里面是佈滿了毒蛇。

“哇佳佳!媽的癟十狗屎運,中了大獎。”小邪苦笑了幾聲檢查一下自己傷勢,覺得不甚嚴重也不在乎,聳聳肩頭,他往前一看,只是蛇窩呈長方形,爲岩石所砌,一直通到峭壁,在悄壁上留有一隻有拳頭大的通風口,而通風口也被鐵絲網封住,以防止毒蛇從那裡溜走,他四處查了一下,地上留有不少骷髏以外空無一物,出口也只有假山那塊活門,其他全是石壁,小邪嘆道:“媽的!連一點通路都不留,存心困死我老人家。”

這一煩他倒找蛇出氣了,他罵道:“臭蛇!叫什麼叫?你蛇祖宗來了也不會唱歌歡迎,搞什麼鬼?以前你吃別人,現在換我來吃你們,一隻一隻慢慢吃,吃完了我再出去,可惡!”他往骷髏踢去,藉以發胸中苦悶。

原來小邪身體已浸了十幾年的藥水,其中有二十幾種是天下至毒,單單是“紅蟾蜍”一

種就夠這些蛇煩惱了,何況是二十幾種,那些從小邪身上發出來之藥味,足以剋死這些蛇,只見他走到那裡,蛇羣就往兩邊竄,逃得比什麼都快。

那活門足足有五丈高,小邪想躍,也躍不上去,他對着門大叫道:“喂——開門啊!我在這裡死不掉的,你們放我出去再殺我好嗎?否則我要將你們的蛇通通殺掉,快開門啊!”

但連叫了數聲,上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邪想:“活門一定很厚,要不然憑我的吼功,那有傳不出去的道理?黑皮奶奶真雖(倒楣)。”

既然聲音傳不出丟,喊也是白喊,小邪找了一塊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休息一下,他開始想:“這些骷髏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死在這裡?而死的還不在少數,看來“飛龍堡”不是什麼正派,我倒要看看這些骷髏之中有什麼東西留下來。”說着他一個個去翻動這些骷髏頭,可惜一點也沒發現,小邪自言自語道:“看來這些蛇倒是很餓,連死人的衣服也吃下哎唷!”小邪一不小心左手按在骷髏眼孔中,被一條想跑也跑不掉而作困獸之鬥的青蛇咬了一口。

“***!”小邪看看左手食指流出黑血,立即光火了,他叫道:“好!你們這些死蛇竟打起你祖宗的主意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今天我先殺你們十條,明天再將你們編號,一天一天慢慢來,什麼玩二嘛!”說着他也不客氣,朝着較大的蛇羣射出十把飛刀,蛇羣終究不似人羣,只見十條巨蛇應刀而倒,小邪也不客氣剝了它們的皮生吃起來,一口氣吃了三

條,摸摸肚子才滿足道:“沒想到韋亦云替我留了這麼多食物,真該謝謝他。”

小邪是屬於樂天派的,大吃大喝他可以過,現在困窘異常,生蛇腥血他也照吃不誤,這就是他之所以比別人快樂,和長命的原因。

吃飽了,他也乘此機會療傷,只見他躺在兩顆白頭顱上,開始運起神功,功行十二週天,通風口之光線已漸漸減弱暗了下來,小邪知道已經是晚上。

在蛇坑除了他,只有蛇,以小邪頑皮好動的性格當然有點受不了,只見他踱來踱去正想找些事情做。

“好吧,我就替你們編號。”小邪望着蛇羣得意笑着道:“老兄呀!你們一定不曉得誰是老大吧!來!”他往蛇羣掃去,找了一條大蛇叫道:“就是你,別跑!”話一完他已探出匕首衝過去雙手一攢一劃快捷無比的在蛇頭刻了個王字,然後笑嘻嘻道:“老兄,我第一,再來就是你啦!”接着他算算較大的蛇一共有四十三條,他走上前去替他們編號,在蛇頭上劃一刀代表一號,劃一個代表十號,他很認真在爲蛇羣編號,就像珠寶商在鑑定珠寶一般細心非常。就這樣他玩了一個晚上,那通風口又出現亮光,一天又來臨了。

也只有小邪這種人纔會想到替蛇編號,只見那些蛇只只垂頭喪氣,傷痕累累一副可憐樣。

小邪不時對他的傑作,發出會心一笑,他現在以爲自己是在校閱部隊一般,神采飛揚不可一世。

在人與蛇之間,小邪的觀感是差不多,只要好玩就好,只要不傷害他,人與蛇都是沒什麼差別。

扁線再次射向小邪星目,小邪叫道:“媽的!這些蛇少說也有十幾百萬條,這樣編下去,它們又偷生小蛇,我永遠也編不完………用殺的好,殺一條,少一條……但殺了太多吃不完會發臭該如何是好…………對了!將它們烤出油來點火,我總不能天天吃生肉吧!”說做就做,他腦筋閃得快,一下子就有熟肉吃了。

他先殺了十條粗蛇,將它們油脂取出,然後撕下衣角點起火摺子,先慢慢烤出油脂,等到蛇油已滴出來時,他再點燃布條,就這樣火勢慢慢大起來,火一大油脂也愈快流出來,他又找了幾個頭顱裝蛇油。以備火勢小時再加油,火勢從此生生不熄,他也玩得不亦樂乎,而且還有烤蛇肉吃也滿愜意。

這種費時間的工作,只要有興趣小邪會不辭辛勞的去做,但興趣一失,他已覺得懶洋洋的不知所措。

時光如梭已過了二十天左右。

這天小邪正覺得無聊的在蛇堆中走來走去。

突然活門一開,落下一具體,活門又恢復原狀。

小邪一見有夥伴來了馬上走過去一看體他大驚叫道:“哇卡!是韋亦玄?!“飛龍堡主

”啊!”小邪有點迷惑立即欺身檢查韋亦玄體,想找出一些線索。

只見韋亦玄體胸前有一硃紅掌印,致命傷在咽喉,是利劍所刺,而且是一劍斃命。

小邪叫道:“媽的,沒想到這老傢伙,追我倒追得挺快的,有誰想殺他呢?難道是謀財害命,還是纂奪王位…”嘀咕一陣,小邪又詳細檢查一下死者傷勢。

不久小邪肯定是一劍斃命。

他喃喃道:“能使“飛龍堡主”無法反抗,一劍刺死他的人,天下也沒有幾個……可以說沒有半個人有此能力,但事實上是如此,這個人會是誰呢?”他又看了看韋亦玄臉上表情,他自言自語道:“看他臉上流出安詳和藹樣,那麼一定是在非常寧靜的情況下死掉的……媽的“飛龍堡”又出現些什麼高手?這一硃紅色掌印又是怎麼一回事?有二個人一起行兇?還是…………”他愈想愈頭大,也不再想下去。

他做個結論,韋亦玄死了,是被人殺死的,而那個人武功高強,也可能不是一個人,因爲他身上有兩種致命傷,這樣簡單明瞭。

小邪心中轉了一下:“也許外面已大亂,我得利用這機會逃走才行。”說完他走到活門下面注視了良久又走回骷髏堆裡拿着一個白骷髏頭,折回活門下面,一運功力往活門丟去,“砰!”骷髏頭紛碎四散而活門也微微晃動了一下。

小邪心中一喜道:“原來活門沒上鎖,一翻就開但………離地面太高,我可躍不上去,又沒長竹竿,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左右走來走去,想找出一好方法。

盞茶時間一過,小邪突然拍手叫道:“有了!”他神情高興拿起飛刀運足功力往活門射去。

“叮!”一聲脆響,果然飛刀釘在石壁一寸餘。

小邪想:“一寸……也許夠了。”說完他往蛇羣走去,看到那些紅紅綠綠,又吃膩,又噁心的蛇羣他心火就起,拿起匕首,衝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殺一陣,真如虎入羊羣,所向披靡,冷芒過處,血濺五步,腥風四溢,那些蛇本來已是夠怕他了,現在更是嚇得四處亂竄,可惜能逃過此劫的寥寥無幾。

不久蛇遍地,好像全部都光了,小邪看不到會竄動的毒蛇,這才收手叫道:“黑皮奶奶,你們這些專吃人肉的臭蛇,死有餘辜。”說完又了兩腳,才拾起幾條大蛇,剝了它們的皮,結成兩條長皮條,他試試長度,覺得很滿意這才折回活門底下。

首先他將蛇皮分別綁在兩把飛刀上,對準活門運起全身功力往上一射,兩支飛刀已分別釘在活門石壁上,兩把飛刀大約相距五尺左右,他拉拉皮條,看是否已釘牢,結果他很滿意

“成了…”小邪心中一樂,即時躺下來,連起神功!以前他是用東西墊在頭上及腳踵,現在用蛇皮吊着,其作用相同,最主要是身形一定不能晃動。

這門功夫是古印度瑜伽術融合少林達摩易筋而成之絕世神功,是將人體真氣運逼全身,

在靜止中能利用空氣的浮力,將身軀託往空中,就像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一樣,如果練到絕頂,可以御氣飛行,無所不達。

小邪自小就開始練這門功夫,也有十年之功力,雖然還不能利用空氣飄浮,但利用一條繩索吊着,應是沒什麼問題的。

丙然不錯,只見他身形平伸,兩手和雙腳夾着蛇皮緩緩上升,不到盞茶工夫已升到活門

小邪不敢太用力,怕真氣一,蛇皮支持不了身軀重量而撕裂而往下掉。

伸出右手輕輕推動活門,活門雖然動了一下,但身形也搖擺不定。

“黑皮奶奶,這要推到什麼時候?”小邪直罵着他又想:“也許用嘴吸牆壁,有了阻抗力就可以推開活門。”想到就做,他嘴往牆上吸,果然有借力的地方活門很快的被推開,一閃身,他已騰身飛出外面,呼了一口氣他得意道:“我就知道沒有地方龍困住我的,哈哈…”他突然掩住嘴巴傻笑道:“媽的楊小邪,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敢笑,嘻嘻………”他又發現自己有一套可以隨便亂笑。

“現在堡主死了,可能這裡的情勢有所改變,我得小心點纔好。”

這時天已晚,四周靜悄悄,算算日子小邪已在蛇坑裡面,被關了四個禮拜。

普通人要是幾天獨才被關,放出來已是要死不活,而小邪他卻不一樣,他會安排自己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或者以硬碰硬的心情,施展他生命力來渡過難關。二十來天裡,小邪

在窮困之中求生存,看似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乍然之下人們當然不敢相信而大呼邪門,其實他不邪,只是生命力強了一點,心態比別人快樂,如此而已。可是這兩點,已是很少人能做得到。就像長途賽跑,有的人能跑五里…十里…而小邪卻能無止境的跑下去,直到他倒下去爲止,他的生命力是屬於無限的,也就是因爲如此,他常常能以較差的武功,打敗高強的對手。縱使贏得很辛苦,但他還是贏了。

摸摸肚子,小邪自言自語道:“好幾天都沒吃到好吃的,先找廚房吃個飽再說。”

他小心的潛往廚房,拿出雞鴨魚肉,大吃一頓,也喝了不少酒:“卡啦呀卡啦!”一喝酒,他就想玩骰子。

手抓了老半天,也逛了大半圈,他才叫道:“她媽的!我看趁現在晚上溜出堡,省得被捉,那多花不來?”

一想好,他立刻走出廚房,趁深夜摸了出來,但還未到前廳,前面已是來四個人,小邪一看驚叫道:“哇佳佳!那不是韋亦玄是誰?!”

一蹲身,他已閃入暗處,心想:“韋亦玄明明死在蛇坑理,怎麼會活生生的在這裡呢?莫非……莫非是鬼魂出現……放屁!世間那來的鬼?那麼這位會是誰呢?”

小邪對鬼魂還真有一套想法,他根本就不怕鬼,什麼厲鬼、吊死鬼、無頭鬼、男鬼、女鬼………等,他都不放在眼裡。以前他還會和小胖他們打賭,晚上到亂葬岡捉鬼,小邪竟一個棺材也不放過的掀開來找,他怕什麼鬼?理由很簡單!人都是被鬼嚇死的,只要不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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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就嚇不死人,如果會打人的鬼,就不是鬼了,而是僵,或着是人冒充的。有了這個歪埋,小邪可以說混到鬼門關去了,而且還相當吃得開。

只聽那堡主道:“洪總管,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兩位護法你們就到西城門看看,我還有點事沒辦,你們去吧!”

“是!堡主。”三人各自離開。

堡主微曬往後院走去。

小邪驚道:“哇卡!***連聲音都這麼像,若不是我親眼見到,我還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也許……也許他們是雙胞胎……或是易容?反正兩個都有可能,但不管如何,這個一定不是先前那一位堡主,莫非這隱藏着極大陰謀不成?”

他邊想邊往東廂房鑽去,想多探一點消息,這事已勾起他興趣,在興趣還沒消失以前,他會很認真的追查下去。

只見廂房中靠左側那間房屋有燈光透出來。

小邪潛過去一看暗道:“原來是那臭丫頭,我倒要看她在幹什麼?”隨即在窗紙弄個小洞,往裡邊看去。

只見韋瑤琴身着素包羅衫,頭包布巾,口中唸唸有詞。她念道:“老天保佑!其實我不是故意要殺死你,是你太欺負人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現在你死了,我要向你道歉,希望你在天有靈能原諒我。”

小邪一聽暗道:“***!原來是在懷念俺啊!好,便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他準備裝鬼,嚇嚇韋瑤琴。

韋瑤琴幽出道:“楊小邪,請你原諒我,我一點都不恨你,我不該讓黑龍踩你的朋友,也不該打傷你,本來你活着我好恨你,但你死了我卻好想你,這幾天來我一直忘不了你,你知道嗎?楊小邪你的靈牌我已放在後出我娘那裡,我好對不起你,我不該害死你……”她直拜個不停。

本來小邪想扮鬼嚇嚇她,但一聽又覺得她好可憐,這麼小就有憂愁,多麼令人同情。

只聽裡面又傳來,“楊小邪,除了我哥哥外,我一直都沒有朋友,在關外回來以後,我就一直想着你,想向你道歉,但我是女孩子家,怎好亂開口,何況你到堡裡又假扮我爹,我一聽也氣起來,沒想到打到最後你竟慘死,你知道嗎?我已經把你當作朋友,你這麼一死,我好難過,雖然你削掉了我的頭髮,起初幾天,我還怪你罵你,但後來我感到好後悔,從此以後我天天都夢見你,夢見我們兩個在玩耍,夢見………”

小邢愈聽心腸愈軟,他想:“要不要告訴她,她爹的事呢?這好嗎………不,還是別告訴她,因爲她還這麼小要是煩惱多,一定不快樂,倒不如自己摸摸看,說不定現在這位是真的他爹呢?”想了想,他離開東廂房,往堡外掠去,他決定堡主有個雙胞胎,我楊小邪也要來個孿生兄弟,明天再從外面進來,非弄得“飛龍堡”雞飛狗跳不可。

小邪就是這樣仇恨來得快,去得更快,對韋瑤琴他已經同情多於怨恨了,而韋瑤琴只是

任性一點,事後她一樣悔不當初,也許他們都還很年輕吧!曰

小邪小心翼翼的翻出城堡,走到附近小林,偷了一件衣服,還跳入小溪清洗淨身一番,然後換上新衣。

“成了,楊小邪的哥哥嘻嘻,楊大邪在此!:”

笑了笑小邪找一間小廟棲身,直到天亮。

他在村中吃完早點,已二度探訪“飛龍堡”。

只見那山下守衛一見到楊小邪目瞪口呆叫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楊小邪怒道:“什麼死了,我從出孃胎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何來死了?你討打。”右手一掌已打向那名衛士下巴,只見那名衛士“哎唷”一聲已跌個四腳朝天,狼狽已極,連下巴也掉了下來,不能再叫了。

小邪向他們吼道:“快通報,我楊大邪來找你們堡主算帳了。快!”

那位下巴掉了的衛士口不能言,急忙點頭,還是和以往一樣放煙火。

小邪暗自好笑,小的去了竟來個大楊小邪,他很得意自己的傑作。

“我先走啦!讓開,再擋我的去路,我可沒有我弟弟這麼好脾氣。”他手一揚作勢欲撲那些衛士先前嘗過苦頭,現在已乖多了,馬上往兩邊閃去,不敢攔住小邪。

“算你們識相。”小邪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去。

迎面而來的還是一樣,是那管家林白及三名侍衛。

小邪來個先聲奪人大叫道:“你是誰?有沒有看到我弟弟楊小邪。”

林白一看是楊小邪,先是一驚,但聽小邪一說,他知道這位是哥哥,但怎麼兩人會長得這麼像他心中有疑,口卻不敢怠慢急道:“楊公子,你是來找你弟弟的?可惜你弟弟已經離開“飛龍堡”很久了。”林白有意來個死不認帳。

小邪叫道:“放屁!我在山下等了二十多天,都不見他下山來,就知道你們把他留在堡裡,說不定還把我弟弟殺了呢!”

林白見他不信,也不多說,反正他只負責知客,其他的事,他無能力作主,就是有,又何必將麻煩往自己身上砸,照以往,帶回堡吧!

林白道:“楊公子,你若不信就跟我一同回堡,堡主會給你有個交代。”

小邪道:“我要是要不回我弟弟,我就將你們“飛龍堡”放把火燒光算了。”

林白不回駁笑道:“楊公子,請跟我來。”

小邪和上次一樣跟在他們後面,到了堡內也一樣坐在那張椅子上。

不久堡主和總管、護法都走出來,他們事先已聽林白說明所以並沒有多大的驚奇。

堡主道:“楊公子,你有事找老夫嗎?”

小邪叫道:“你就是堡主,看來有點不像。”他斜着眼,瞪着韋亦玄,故意試他一試。

堡主笑道:“楊公子愛說笑,我就是我,也就是“飛龍堡主”韋亦玄,難道有人敢冒充老夫嗎?”韋亦玄果然深沉得很,不露一點痕跡。

小邪一看也沒輒了他道:“反正我不是來問你是真包子還是假包子,我是來找我弟弟的,你們快點將我弟弟放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丁。”

堡主笑道:“楊公子你別激動,令弟是否叫楊小邪,若是的話,他當天來的晚上就已經離開本堡,老夫可以作證。”

小邪叫道:“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說說就算了?我和我弟弟是同一天生的,同一天長大的,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下山會不去找我?分明你們將我弟弟關了起來。快快放出我弟弟,否則我要叫你們“飛龍堡”片瓦不存!”小邪夠狂夠傲竟對韋亦玄如此說話,而且他說得甚是慷慨激昂。

堡主臉色一沉道:“他已經走了,要信不信由你,老夫這“飛龍堡”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韋亦玄他可是有苦難言,如果他知道這位就是真的揚小邪,他不吐血纔怪。

小邪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夫老鼠的,誰撒野,不交出我弟弟,我還想撒尿呢!撒野?”小邪可是吃定他們交不出自己來,心中直樂着:“這次罵得真過癮哪!”

衆人臉色變了數變,大有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堡主也強忍着,他沉沉道:“老夫已說的很明白,你愛信不信老夫也沒辦法,來人啊!送客!老………”

小邪截口道:“老包子,你以爲我是小角色?你也不想想我敢單槍匹馬來到你們“飛龍堡”要人,不是有點本領我也不敢上來了。”了字末說完,小邪已大吼一聲右手一掌打向韋亦玄,這是他慣用的技倆,說帶打,先動手爲強。

韋亦玄身形微閃,左掌迎向小邪,雙掌一觸,“啪”一聲輕響,小邪被震退五步,而韋亦玄隻身形晃了幾下,含目而笑,對於他的功力似乎是很有信心。

“媽的!”小邪立即射出兩把飛刀指向韋亦玄咽喉及右眼,眉頭一皺,已欺身出掌攻向韋亦玄前胸,其勢如虹,快捷無比。

韋亦玄笑了笑,微一翻身避開飛刀,雙足輕點,已出右掌迎向小邪,他不論閃身扭腰或舉是出掌……都帶着無比高雅之勢,像似經過特別訓練一樣那麼雍容高貴如帝王舉足。不愧是天下第一堡堡主。

雙方再次接觸,小邪又被逼退六步,有點踉蹌。而韋亦玄依樣含笑而立。

其賓小邪是在證明一件事情,纔出手擊向韋亦玄。

身形一站穩小邪暗道:“不是硃砂掌那……殺死以前那名堡主的不是他會是誰呢?”“喝”一聲大吼,小邪已再次出擊,但這次不是攻向韋亦玄,而是擊向總護法劍平關。

劍平關練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他見小邪掌勢已近,不閉不避,硬接了小邪兩掌,“哈哈……”他狂笑數聲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形狀甚是得意。

“哇卡!”小邪暗叫一聲苦也,他雙手已被反彈得麻兮兮,有點不大好受,“混蛋哪!

”小邪大叫一聲改掌爲指,“大悲指”一運動,左右開攻,上取“天突”下取“玉樞”穴。其勢之猛,有若江行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劍平關大笑數聲依樣自恃武功驚人,還想硬接小邪這一擊,可惜這次他算錯了,“大悲指”爲曠古絕學,其勢足可穿金裂石,比起少林“大力金剛指”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是專破這類金鐘罩,及護身真氣,雖然小邪只有六成火候,但對鐵布衫,可有點效用。

雙方互相接觸,只聽劍平關悶哼一聲,身形往後退了三步“天突”和“玉樞”兩穴隱隱發痛,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也不敢依恃自身之鐵布衫:“小子有來頭!”手掌一翻運足功力已如大鵬掠雲般掃向小邪,只見他手掌已由肉色漸漸變爲藍綠色,並泛出一點點磷光。

小邪一看知道他雙掌有劇毒,屬於陰柔之類中人非死即傷,隨即取出兩把飛刀橫在胸前,不敢大意。往後掠開一丈餘。

劍平關一看對方有意脫逃狂喝一聲已衝上去,小邪一招“鯉魚躍龍門”躍向左方,右腳踢向劍平關小骯,飛刀直取“太乙”穴,劍平關一掌打空怒氣更熾馬上蹲身一招“羅漢推出”政向小邪前胸,小邪使出大悲掌之“佛門千里”左掌對上劍平關右掌,而右掌打向他肩頭,“砰”一聲小邪已被拋出一丈開外,而劍平關則退了三步,胸部隱隱作痛,嘴角也流出血絲來。他驚疑不信的望着楊小邪,似乎忘記自己正受傷似的。

小邪雖然不怕他的陰毒掌力,但也被打得頭昏腦脹。馬上拿出藥丸吃了三顆,老頭說的,有傷立刻要治療,他可記得很熟哩!

劍平關一看小邪服丹藥,以爲他已中了毒,怪笑道,“小子,你中了我的“九九追魂掌”九九,八十一個時辰之後無藥可救,你還是認命點下山去,老夫奉上解藥如何?”不管怎麼說,他還是韋亦玄的屬下,韋亦玄並沒有要殺小邪的意思,他也不願硬將人留下來。

小邪叫道:“臭老頭,你這小孩子的玩意兒,我三年前就會解了你還拿它當寶貝,莫要笑掉人家大牙纔是,來來,再接我幾掌試試。”說打就打“大悲指”已奇快無比的點向劍平關“人中”要穴。

劍平關一驚改掌爲爪。欺身上前存心想捏碎小邪右腕,可惜小邪這招是虛招。一扭身小邪已點向他“曲池”穴,劍平關狂笑一聲,雙手盡展所學,劃出千萬隻手掌電掣風馳的擊向小邪上三路,有若神龍張爪,銳不可當。

“***,來硬的,誰又怕了誰?”小邪心一橫也不管功力如何,閃身一躍,一翻,扣,拍,挑,步步逼人掌掌投機,快逾奔雷,有若騰海靈蛟,翻江覆海,霸道已極。雙方這一觸,“哇!”劍平關哀叫一聲腰間“章門”穴已被打中,往後摔,身形一陣疾痛,他已無法站起來。而小邪自己肩頭也被抓得皮破血流。

韋亦玄見狀怒喝一聲馬上迎上去,左,右護法也加入戰圈,車輪戰上楊小邪。

霎時小邪已吃了十餘掌,口中一鹹,已吐了一口鮮血,只要一吐血,他馬上吃丹丸,右手一掏,十幾顆丹丸已下口,只見韋亦玄他們又再次逼上來。小邪大叱一聲“啊——”已使出“大悲掌”最後一招“佛光普照”只見掌影重重,已將小邪身形裡住,寒影一閃他已衝向

所有攻來的人。他是卯上了,可惜對方都是武林頂尖高手,而小邪功力又不怎麼高明,所有掌力印在人家身上,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聽“砰!”一聲巨響,小邪已如斷線風箏,摔蛤蟆般的倒射牆角又“砰”一聲,他已被幾位高手聯合打昏在地不醒人事。

韋亦文也吃了小邪三掌臉紅如蘋果,他知道如果小邪功力再高一點,躺下的可不是小邪而是他了。

其他兩位護法更不用說,他們倆也是口角滲出血絲,顯然已受到輕微內傷。

他們有個共同心理——楊小邪武功招式非比尋常,一定大有來頭。

韋亦玄他已知道惹了一個大麻煩,現在恐怕欲罷不能,只好將小邪先囚禁起來再說。

小邪一醒來已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牢房,前面都是碗大的鐵枝,後面是石壁,有個小鐵窗,小邪往鐵窗外一看,下面是滔滔黃河,可見牢房是城堡靠峭壁的一邊。

小邪檢查一下自己傷勢暗道:“還好,第二等傷,要十天才能復原,不能用金針,再加一半二十天……藥丸吃了減二天,十八天,不長,不長。”

他摸摸身上的東西,飛刀不見,匕首也不見,丹藥還在,金針很小他們沒搜走,還有藏在袖口的逃命法寶—小鋸齒刀片。

這小刀片可不是普通鋼鐵所打造,此乃祁連出山頂所產之萬年寒鐵,小邪磨了三個月才磨成,它只有紙張般薄,韌性很好,十支繡花針並排寬,三寸長,一邊是刀鋒,另一邊則爲

鋸齒,體積甚小,可藏在衣袖、鞋底、也可以捲成圈圈塞在耳朵。這是小邪爲了逃亡而特別設計的法寶,可以說是有備無患。

小邪檢查過後呵呵笑道:“有了這些也夠了,想不到昨天才出獄,今天又入獄,我看我是犯了牢獄之災,對了骰子呢?”他很緊張的摸摸腰部“好好!生命還在嘻嘻!”只要有骰子,他又高興起來大叫道:“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手一抄已將骰子拿出來興奮已極的玩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前前前,後後後,碰上你祖宗,死翹翹,臉盆啊!”大吼一聲,他已將骰子丟往地上,果然都是臉盆—五點向上。

“哈哈………”小邪大笑道:“關吧!等我老人家玩累了,再想辦法逃走。”

就有這種人,不先考慮自己死活,先考患到底能不能玩個痛快。除了小邪這個大混混,天下可找不出幾個人,也許正如算命先生所說,小邪是一隻金剛豬,克不死的。

不久——

有人送飯菜來。

小邪一看,先是楞了一下,因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韋瑤琴。

小邪笑了笑道:“大姑娘你好,歡迎光臨舍下榮幸之之!”榮幸之至,他念不出來,只好將就點。

韋瑤琴注視小邪良久才道:“你是楊小邪還是他哥哥呢?”她實在分辨不出這位“哥哥

”和楊小邪的差別是在那裡。

小邪又得意一笑,他終於瞞過“飛龍堡”的人了。他道:“你看呢?我是他哥哥好,還是他弟弟好?”

韋瑤琴搖頭道:“我不曉得,但我覺得你們兩個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嘛!來這飯你吃了我們再談談好嗎?”

小邪道:“你不像我弟弟講的那麼兇,但爲什麼以前你會騎馬踩他的朋友?”

人就是如此,當事人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而換另一個人(即使是假的換,就像現在楊小邪換成楊大邪)雙方就能促膝而談。

韋瑤琴可認定小邪是喪命在蛇坑,她幽幽道:“你不曉得我那黑龍駒是大漢之寶,它那會隨便亂踩人,我那時是想從小孩頭上掠過去,誰知道你弟弟一衝過來,我也亂了方寸,纔會造成今天的這種結果,我好後悔。”

小邪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好的馬能躍多高呢?”

韋瑤琴道:“大概兩個人高,我沒注意,但一個小孩它一定有把握,不過那時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因爲黑龍駒跑得太快了。”

小邪望着她,想從她眼蚌中知道她的心境。

沒錯,這次韋瑤琴所說的都是實話,然而這筆帳,在小邪割掉她頭髮時已一筆勾消了。

小邪也不再爲難她:“你也不必再難過,何況你也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韋瑤琴幽幽道:“只是你弟弟死了我覺得很內疚。”

小邪笑了笑道:“如果他沒死,你會對他如何?”

韋瑤琴道:“不可能,他已被我爹逼入蛇坑一定是活不成,要是他還活着我…………”

小邪道:“如何?你會再恨他?殺了他?”

韋瑤琴急道:“不不不:我不會再恨他,也不會再殺他,我會向他道歉,希望我們能成爲好朋友,但我知道這不可能的。”

韋瑤琴經過了許多天來的煎熬,已是冥冥中將小邪當成自己好朋友,現在在他“哥哥”面前,也不避諱的一一說出來,它是真的須要這份友情,即使是陰陽兩界,她還是願意如此作。

然有一點不可否認,如果她真的發現,這位是真的楊小邪,那她是開不了口,以她任性的個性,雙方可能又會鬧僵。

小邪也知道現在不是說出來的時候,他道:“謝謝你送飯來,否則我晚餐可沒着落了,對了,你爹是否時常關人在牢裡嗎?”他想從牢房關有多少人,來辨別韋亦玄到底是屬於那種類型的人。

韋瑤琴道:“這我不太清楚,因爲我這是第一次到牢裡來。”

小邪有點失望道:“原來你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好吧!我肚子也餓了,我吃飯啦!”他笑着看看韋瑤琴,意思是說:“人總是會餓肚子的,不吃白不吃。”

韋瑤琴看這位楊大邪個性也是這麼爽朗,她笑道:“你快吃了,否則飯菜涼了就不好吃。”她第一次替人家送飯,就有如此好好的成績,她也感到很高興,尤其這位又是自己懷念之人的哥哥。

小邪可是飯桶一個,只要有東西塞,就是有毒他也照單全收,端個是好命。

很快的,小邪已將飯菜一掃而空,擦擦嘴他笑道:“大小姐,這些飯菜可真好吃,以前我和我爺爺都是隨便亂吃,很難得吃到這種好菜,你下次來多帶一點如何?”他是不會客氣的。

韋瑤琴高興道:“好,我下次一定拿多一點來,而且替你帶點酒,你覺得好不好?”

從韋瑤琴喜歡騎馬馳騁,尤其騎的又是快馬,由此可見她也是個外向的女孩,只要是外向,多多少少對酒都有點偏好,縱使她自己不喝,看人喝也是非常過癮。

小邪驚叫道:“哇卡!有酒那最好不過了,若再有………”他往韋瑤琴臉上看了一下,呵呵笑着不說話。

韋瑤琴笑道:“除了酒你還要吃什麼?只要你說,我一定替你帶來。”

小邪笑道:“喝酒這門行業,我爺爺通常要配上狗肉,我也吃習慣了,所以也覺得酒配狗囚一定很不錯,嘻嘻I”

其實這趟事是小邪搞出來的,他爺爺每次要小邪到鎮上買點肉,小邪都去偷狗肉回來他爺爺,這麼一來,兩人都上癮了,現在他是在吹牛,捉他老頭子墊底。

韋瑤琴驚道:“狗肉……我一聽到就有點怪怪的,太那個了啦……不過你要吃我叫廚房弄就是,明天我給你帶來。”

小邪笑道:“謝啦!靶激不盡,對了,你還沒將你的名字告訴我,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韋瑤琴粉腮有點泛紅地道:“我姓韋叫瑤琴。”

小邪一聽奇道:“妖精?這……”他將“瑤琴”當作“妖精”了。小邪本來就是錯音別字大王,他從來不讀書,因爲書就是輸,有礙他的賭運,不摸也罷,今日纔會落到如此地步,他非但沒感到後悔,而且還有意將來傳給他兒子這一招,作爲他的傳家秘密絕學。

韋瑤琴笑道:“不是妖精,是瓊瑤玉瑜的瑤,彈琴的琴。”說着她在地上寫了一遍。

小邪也看不懂但他猛點頭好像很有學問道:“哦上原來如比,這……會變哪!”其實他根本分不清“妖精”和“瑤琴”這四個字到底怎麼寫才正確,點頭總是不會錯的,再笨的人只要不是白癡,一定不會“劃”錯自己的名字來,小邪所說:“會變哪!”是說這妖精是會亂變的,尤其是狐狸精,可惜韋瑤琴沒有這門功夫,她聽不懂箇中秘密玄機。

韋瑤琴笑了笑道:“你還要什麼呢?明天我一定給你帶來。”

小邪道:“沒什麼了……你爹最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韋亦玄,他就想找機會探採消息,以便解開胸中疑惑。

韋瑤琴道:“我爹對我總是一樣,好像很好,又好像不好,反正他很少和我聊天,有時”

候將我留在房裡說外面有事,不讓我出來,有時候又准許我到外面玩,但只要我要求他,他總會完成我的心願,我對爹也只有瞭解這些,再多我說不上來,也許是爹比較忙和不喜歡開玩笑的原因吧!”

小邪一聽也沒再問下去。他道:“好吧!我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別忘了把我的香肉帶來喔!”

韋瑤琴道:“好,我明天給你送來,那我走了。”

說完她收拾一下碗盤,走出地牢。

小邪想:“是了,那位堡主不接近親人就是怕他們發現他是假的。到底那一個纔是真的?現在這位是假的呢?該不會吧!應該說上次那位堡主是假的,因爲那位正是韋瑤琴所說的那一位。而這位堡主算一算也只不過當了二天,該是真的了,但這其中原因是如何呢?………以前那位是纂位?現在真的堡主回來復位?還是…………媽的!”小邪弄迷糊了,再也不想這問題,他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能斷定,現在想都是白想。

“不管如何我都得先留個退路纔是。”說着小邪已從衣袖中拿出小鋸齒刀片,走到小鐵窗;開始鋸鐵條。他以純熟的功夫,不到一刻鐘已鋸好一根,只留下一點粘着,他再鋸第二根,也很順利,不到半夜就大功告成,他推推鐵條道:“可以了,危急時往窗口上衝,可以沖斷生命安全啦!”他又從遠處望窗口,覺得沒有痕跡才滿意的休息。

耙情他想從窗口躍出去,從千丈高崖跳入黃河,小邪的膽子可算是,大得可以包天了。

其實這要歸功於他所練的絕世神功,和水功,在他想只要身形保持靜止狀態,體重就會靠空氣之浮力減輕不少,再加上黃河之水減掉衝力,當不至有什麼問題,而滔滔水勢並不能難倒他,最主要的是,他曾在“莫塔湖”瀑布頂上跳到水中安然無恙,這一比起來,他可放心得很。

免除了後顧之憂,他又像小鳥般唱起山歌,但他傷勢未愈。這一唱可夠他受的,這時纔想到療傷,苦笑一聲,他已將金針拿出,刺向受傷部位,再躺下來運起神功開始療傷,這次他可沒有刺向“百會”穴。

寶行十週天,曙光已露,大地已漸甦醒。

小邪拔起金針,掏出骰子獨自玩起來。

西廂房靠右之客廳。

有四人在聚會。

他們分別是總管洪英,總護法劍平關,互護法尤郎生,右護法紀騰雲。

洪英道:“劍總護法,你是否覺得這兩天堡主有點失常,下的命令好像和從前不大一樣。”

劍平關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上次決定攻打“神武門”的“太乙”分門,誰知道我們只攻到一半,堡主昨天晚上又叫收兵,這正是半途而廢,人家還以爲我們“飛龍堡”已無力

再戰,收手受降怕了他們。”

紀騰雲道:“是啊!前天堡主要我到湖州去收規費,等我回來時堡主竟問我規費收了沒有?真是。”

尤郎生道:“你們沒說我倒沒注意,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以前堡主喜歡喝山西鐵觀音,現在卻叫僕人泡烏龍茶,還有堡主平常都寅時起牀,昨天和前天他都睡到卯時,這有點反常,是否堡主病了?還是受到什麼刺激?對了!會不會受到那楊小邪的影響?”

洪英道:“咱們做屬下的不便猜疑長官行爲如何,我來“飛龍堡”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前後有三次,堡主有一段時間突然改變作風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這次是第四次,也許堡主想改變一下自己也說不定,我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在這一段時間少說話,以免傷了和氣。”

劍平關點頭道:“總管說得也有道埋,每次堡主突然改變方針,我這做護法的也只有馬首是瞻,從不說第二句話,雖然有時侯意見難免分歧但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們可不能壞了“飛龍堡”的名頭。”

尤郎生道:“再兩個月也許就會恢復正常,我並不在意堡主的一切,這麼多年來,咱們一直都很好。我擔心的是那位楊大邪,他來得太突然,而咱們又摸不清他的來路,現在他關在這裡,要是他是正派人物咱們“飛龍堡”可就對不起人家,他弟弟已死在堡裡,如果這位哥哥再死在堡中,我看“飛龍堡”非損兵折將不可。”

洪英道:“不錯,我也覺得這件事不比尋常,這兩個孿生兄弟,有點問題。”

劍平關道:“那傢伙竟然不怕我的“九九追魂掌”,而且還用指法破我的鐵布衫,你們想想他才十來歲就如此了得,若是他師父,那還得了?這不是拿着炸藥往家裡擺是什麼?我想請堡主將他放了,否則老的一來,咱們可能會吃不完兜着走。”

劍平關被小邪點了二指,嚐到苦頭,對小邪這怪物早就懼怕七分,何況他老頭?害怕之餘他只有如此說明,以免再次嚐到苦果。

洪英道:“總護法你說得不錯,我看這對兄弟可能是“寰宇一奇”歐陽不空的徒弟,也只有他的醫術才能對抗天下毒藥,也只有他的“大悲指”才能點破你的鐵布衫,而他的飛刀也許出自名師教導,我們如果將他殺了,那可對本堡不妙,明天咱們就建議放了他,也好少一層不必要的憂慮。”

尤郎生道:“總管說得甚有道埋,但堡主這幾天行事反常,說不定不放人,還將他殺了,那我們該怎座辦?”

洪英道:“這我也管不了這麼多,當人家部屬的只有獻計、規勸,取捨之間還是看堡主本人,只要我們盡了這份心,想來堡主會知道我們的苦心。”

劍平關道:“我們“飛龍堡”聳立江湖數十年而不衰,都是靠大家努力和行事正當,恩怨分明,如今遭了這門棘手事,若堡主不能辦得漂亮恐怕會影響軍心而種下敗跡。”

洪英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盡人事以待天命,人有時侯不能想得大多,否則很多事都沒辦法做。你們早點出去巡邏一下,我也要到堡主那裡看看有無差遣,順便提提楊

大邪的事。”

大家起身互道一聲再見各自分開。

總管則走往後院堡主起居處。

不久他已到後院一間書房。

“稟堡主,屬下有事求見!”洪英道。

“洪總管有事嗎?門沒鎖,請進!”

“謝堡主!”洪英跨入書房。

堡主一見洪英到來擱下手中毛筆笑道:“洪總管請坐。”

“謝堡主!”洪英拱手答禮,移步坐在左邊椅子上。

堡主道:“洪總管一大早來找我,有何重要事情?”

洪英道:“稟堡主,實不相瞞,前日堡主突然結束黃旗攻打“神武門”之事有點草率,堡主是否另有打算?”

堡主笑了笑道:“打算如何是尚未想出來,但我覺得早點結束早好,因爲本幫任何一個弟子我都要愛惜他們,不能隨便讓他們拼命,所以我停了此事。”

洪英道:“堡主這話是不錯,但敵人已經騎到我們頭上來,我們應該有所反應纔是,而且弟兄們,寧死也不願受這種氣。”

堡主笑道:“洪總管你放心,我已通知黃旗壇主去向他們談判,若他們再不考慮我們的

面子,我們再作打算,你不覺得只打了十來夭,就已折損三、四百名弟兄,我於心何忍?有時侯我真想放棄江南地區撤回黃旗地盤,來保住弟兄性命呢?”語氣之間充滿悲天憫人之意

洪英一聽也不便再問下去他道:“那是否要等到談判有結果時再說?”

堡主道:“是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對得起弟兄,我知道弟兄受了不少忍氣,但我幫能聳立江湖數十年而不倒,不是隻有武力,除了武力之外,還要有忍人之心,只有忍讓,纔是最重要的因素。”

洪英道:“堡主教訓的是,還有一點,堡主以爲大邪之事要如何處置較爲恰當?”

堡主道:“我也正爲此事煩惱,先前那位楊小邪已死在堡裡,現在要善罷恐怕不能,我是想先弄清他的來歷再說。”

洪英道:“屬下怕的是他是“寰宇一奇”的後人,或是和“飄花宮”有關,這就太嚴重了。”

堡主道:“我想如若真是如此,本堡註定要遭劫難,我一直留下他的原因就是在此,如果是歐陽不空或“飄花宮”尋來,“飛龍堡”恐怕擋不了這些人,倒不如先好好善待楊大邪,讓他對我們仇恨消滅了許多,再放他出來,這不是很好嗎?”

洪英一聽這才明白堡主真正用意他道:“堡主果然英明睿智,至於他的來歷,屬下這就去辦。”

堡主道:“先別急,等上十天,二十天看看有誰找上門來,就知其中原委,何況楊大邪的傷一時也好不了問不出所以然來。”他以爲楊小邪傷得很重無法開口說話,故有此一言。

洪英一想也對,他起身拱手道:“那屬下告辭了,這幾天屬下一定加強戒備,以防止任何事件發生。”

堡主揮手道:“洪總管,你去吧!也不用太操勞,對手雖然厲害,咱們“飛龍堡”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要多留點神就可以了。”

洪英道:“謝謝堡主關懷,屬下會照顧自己。”說着已往外走。

堡主忽然想到什麼提高嗓子道:“洪總管,別忘了看好楊大邪,但不能慢待他,以後有任何突發事,我們也有個交待。”

韋亦玄是想,到時真無法時,也能以“關而不關”的藉口來搪塞對手,以表現他是大仁人之做風。

“是!”洪英輕輕將門帶上往前院走去。

他到了前院馬上吩咐下去嚴加看守楊小邪,並好好照顧他,不得有虐待行爲。

也就因此小邪在牢裡有吃有喝還有……

楊小邪正覺得無聊在牢裡大叫道:“獄卒,你們死到那裡去了?我老人家要拉屎還不

快來!”

人食五穀雜糧那有不放點東西的道理,但像小邪這樣亂吼亂叫是“放得有點過火了”。

獄卒奉到指示要善待囚犯,也不敢違抗命令,趕快拿着夜壺往裡面跑。

小邪叫道:“***!這麼慢來,你是存心叫我拉在褲襠不成?”

獄卒也不甚高興叫道:“小表…你別忘了你是囚犯,是囚犯就得乖點,否則有你苦頭吃,拿去!”他將夜壺一丟,也不理楊小邪。

小邪叫道:“嗨!我說大爺呀你可真神氣,有一天給我溜出去時,我倒要看看你是神氣還是鬼氣?”

獄卒也不理他逕外走去。

楊小邪大叫道:“喂!你走這麼快乾什麼?牢門震開了你知不知道?”

獄卒一聽走回來巡視,正要檢查時,驀地“拍拍”兩聲,他已捱了兩個耳光。

只聽小邪大叫道:“不負責任,該打該打你放心的去吧!我已幫你關上去了,有你們這些人侍候我,我還不想走呢?哈哈…………”小邪看鬼計得逞得意的笑個不停。

獄卒捱了兩個耳光,立時怒氣難消,一拳已打向小邪胸口。

小邪輕輕往後退了一步含笑而立。

獄卒大叫“你你……”可惜他不打開牢門是打不到小邪,但他又不敢打開,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小邪笑道:“來呀!有本事再拉長你的手,我就站在這裡不動怎麼樣?”他站的地方恰好只離獄卒手掌兩寸遠,端的是吊人胃口,這要打得到,也像是拿雞毛掃人家衣服一樣,不管用。

獄卒吃了兩個耳光寶是恨氣填膺,抽出長刀就往裡扎大喝道:“死來!”

小邪還真沒動,讓刀尖頂住胸口,他笑道:“老兄!你動手呀,我現在已經受了重傷,若你這麼輕輕一刺,那我可要魂歸西天…不!到閻王那裡比較好,到時候你拿什麼向你主人交代呢?是不是你先刺死我再自殺呢?”

獄卒一想:“對呀!弄不好這小子就要死了故意拉我墊底,我可不能上他的當。”他道:“好小子,今天就放過你一條狗命。”

小邪叫道:“放過我?你別忘了你家主人吩咐要好好善待我,照顧我,你若待我不好,那我只要大吼亂叫,就夠你受的,你那臭包子(堡主)將我關在這裡又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小邪又在施展他的吹牛功了。

獄卒他也覺得奇怪,既然是囚犯,又何必善待,其中必有原因,他也很想知道,他道:“爲什麼堡主會如此待你?”

“唉:”小邪嘆口氣裝腔作勢,一副無可奈何道:“說來是不值一提,堡主強要逼我娶他女兒,說什麼我是金剛命天生靈活泛光,七竅通天,神戶英挺,福星高照,在朝是帝王像

,在江湖是霸王像。”他聳聳肩頭深深吸一口氣裝出一副帝王模樣,將周八伯的話照說一遍,只要能表現自己很了不起的話,小邪都記得特別熟,這幾句“在朝帝王像”他可是終身不忘也。

接着他又道:“就爲了我的相貌出衆,堡主纔會硬逼我,我看在他的盛情之下答應他這門親事,但我已經有了三位老婆,要把你家小姐納爲小妾,可是你家小姐硬要做正房,一鬧下來堡主當然要袒護女兒,所以才把我關起來直到我回心轉意才放我出去,唉!長得這麼有人緣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小邪這一說,真以爲自己是因爲儀表出衆而受到災難竟自我陶醉起來,但他這一“失態”弄得獄卒信了七分。

獄卒半信半疑道:“那你爲什麼身受重傷,被擡進來?”

小邪嘆道:“這也是因爲我長得太好看的原因,我爲了你家小姐要當正房的事,回去和老婆商量,誰知道她們硬捉着我不放,三垃四拉竟將我打成這樣,其實這樣還沒關係,後來我又回到堡裡,堡主爲了慶祝我這準女婿到來想將我灌醉,誰想到卻大家一起醉了,就這樣打了起來,原來堡主是有意要留我,不讓我回去,我才落得如此下場,罪過,真是罪過。”

小邪扯得歷歷如繪,不由得獄卒不信。

獄卒一聽態度霎時轉變一百八十度,對小邪所賜約兩巴掌也覺得應該的,是未來的“姑爺”打的嘛?有啥關係?他現在是畢恭畢敬。

小邪一看這混小子喝了自己迷湯已神智不清,暗自好笑道:“你也不用如此待我,只要我無聊時你陪我賭一賭,我保證不贏你的錢,來,我先給你一百兩買酒!”他真的從口袋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獄卒。

獄卒心想這未來的姑爺出手可真大方,但還是不敢伸手丟拿。獄卒怕這錢是有代價的。

小邪一看知道其中原因,他笑道:“你放心,這一百兩是給你的,其他的侍衛我再拿幾百兩給他們,你和我玩骰子不必打開牢房,只要在裡面就行,況且我不說誰會知道呢?”他這麼一說一扯,獄卒可樂壞了。

獄卒想:“只贏不輸,這種賭那裡找?何況他出手就是一百兩,想必這位姑爺一定是大富人家,我得好好的搞他幾把。”他道:“好,小泵……小兄弟,我去準備一下用具,等一下再來。”說着就要往外走。

小邪叫着:“慢着!”他又掏出二百兩銀票道:“這二百兩你拿去給他們分,並交代他們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被堡主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

“好的!”獄卒接過銀票,興高採熱的往外奔去。

貪心人人有,獄卒在不開牢門,沒有條件之下,何樂不爲?

而小邪只想找人解解悶,至於錢,反正也是身外之物,留着也沒用。

獄卒一走,小邪跳了起來叫道:“詩口口,好耶,好耶,等一下***賭它一個三天三夜,哼!必在牢裡有什麼不好?有吃有喝還有賭,哈哈……我看那丫頭也一起來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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