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秉性如何知曉?生活環境往往會比她自己更瞭解自己,所以唐冰玉選擇從她的房間開始入手。道聽途說免不了偏頗,主觀性影響佔比也只多不少。
先前不過一覽表象,現在她需要做的是仔細觀察。細節決定成敗,習慣基於生活。
她在翠柳的疑惑的目光下一觀察着房間裡的擺件,白帳青綠錦被、淺綠緯紗簾水墨屏風、一律的青衣裙,與傢俱的精緻格格不入。書房裡的桌子上的案牘顯得老舊,倒是被翻來覆去的折騰過。仔細一瞧,那字繁瑣的筆畫到也認得出一二,《商官迷案》四字赫然在目。
想來這個姑娘有當一腔偵探熱血,可惜到底還是歸於虛無。兩處書架擺滿各類書籍,雖然認不全那筆畫衆多的字體,亦能知曉半分。一本北周史記成功抓住了唐冰玉的目光,她擡手拿下,翻動兩三頁便出聲詢問站在一旁許久未出聲的翠柳
“翠柳,北周是本朝國號?”
翠柳並未感到詫異,失憶的唐冰玉在她眼中問這些都是合理的。
“回小姐,北周是以前的國號,現今國號爲北越。”
“那開國多久了?年號何許?”
唐冰玉拿着書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翠柳便立馬過來掌燈,把書桌邊的蠟燭點上,方便她閱讀。
“開國已有百年之久,年號爲崇仁三十年。”
“好!對了,翠柳,你幫我倒點茶過來吧!”
唐冰玉雖然看得費勁,但好歹也認得一二字,招呼翠柳幫忙倒茶,一點點看了起來。
一僕一主便在書房裡待到了日頭落山,翠柳受她之命坐在一旁的塔米上,時間久了翠柳倚着手就這樣睡着了。一旁看書看得認真的唐冰玉也忘了時間。
散着頭髮還未梳妝的唐冰玉,一頭烏黑的秀髮如瀑傾瀉在腰背上,她爲了方便看書把頭髮別在耳後,懶散恣意。披着外套,裡面穿着白色的底衣,眉頭爲蹙,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翠柳打瞌晃動了腦袋,臉從手上滑落適才驚醒。發覺快到用膳時間,立馬走到她面前,輕聲喚道
“小姐,酉時三刻,該準備用飯了。翠柳伺候您更衣?”
“啊?這麼快?我不過看了幾頁紙,便已到用飯時間了?”
唐冰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已經是日落西山,傍晚的殘陽折射下來的倔強光束,撒在窗臺上染上了橙黃區別與其他棕色的門框。
“翠柳,快幫我梳妝更衣。”
說完便站起,跑到屋內的屏風後,任着翠柳擺弄衣裙,她仔細留意穿衣順序,是以不想再借他人之手。
一會功夫後來到梳妝檯前,黃色的銅鏡下照出的人像有點歪扭,鏡中之人皮膚略黃,額間中心有一紅色小點,色如硃砂紅,大小同綠豆。柳葉青黛眉,一雙明亮靈動丹鳳眼,鼻樑纖巧鼻頭雅緻,含珠嘴脣粉紅小巧,玲瓏小臉上掛着嬰兒肥。好一個玉女金童,可愛靈動。
翠柳手腳乾脆利落,一頭烏髮在她的巧手下梳成雙髻,別上幾枚發扣和白色髮帶,顯得人整個精神面貌煥發青春活力。
“翠柳手藝真好!謝謝你!”
唐冰玉真心感嘆,如此人才怎捨得欺負。
“小姐過譽了!翠柳不過盡職罷了。”
翠柳謙虛推遲,完好的一邊臉已經羞紅。
還真是不經誇,如此便紅了臉。唐冰玉帶着翠柳一路來到前廳,與家人用膳。路上見到她的人,都畢恭畢敬的喚她小姐,只不過見到翠柳便臉上露出驚嚇與害怕。唐冰玉留意到翠柳眼神中帶着悲傷,心中已然對此事有了打算。
她沒有選擇去安慰,因爲這遭磨難是必經的,且看她心裡承受如何。寬慰的話語再多,也只是水淋鴨背水過無痕,要的是過了心坎才能真正通達。
“翠柳,你記着我的話,別低頭。”
“是,小姐。翠柳記着的。”翠柳聲音聽起來有點中氣不足,話說得虛可見她心裡的委屈並不少。
雖然被當惡人,但面對現實越早,受到的打擊不是越小嗎?既然遲早要承受,逃避又能解決什麼?
走過夕陽下片的庭院假山,穿過圓白拱門,一路踏着花板石路唐冰玉攜翠柳一起來到了前廳旁邊的房裡。
進門便見着坐於中間主位的男人,一身棕黃花色交領錦服,交疊領口處是白色內襯打底,一頭梳得整齊的頭髮用黑色絲線織成的網兜樣發冠上面一根白玉簪子子橫叉在中間,額前兩縷短髮似不夠長被迫別於腦門,委屈壓彎了它的幅度。男人生得一臉正氣,濃眉大眼,高鼻樑,一張緊抿的嘴上一橫密如草的黑鬍鬚,貌相俊蕎麥色皮膚毅然是個有了年紀的陽剛帥哥。此人名唐明字靖遠,她爹。
一旁居於左着是上午與她聊了許久的韓氏,一身黃青色披肩瑠裙,秀髮隨意梳理未帶髮飾只取一隻與她爹頭上如出一轍的白玉簪子彆着,臉上略施粉黛整個人清雅嫺靜,端莊美麗不失風韻。
“玉兒!”看清眼前所來何人,唐明一改之前的面色,激動的站起來,差點把碗筷打翻,幸好一旁的韓氏眼疾手快將它們扶住。
“瞧你這出息,見着女兒這般激動,哪有一個當爹的樣子。”
韓氏掩嘴輕笑道,眼角彎彎,牽起些褶皺。
“爹,娘!”唐冰玉笑着喊道,兩人站在一塊,唐明雙手搭在她肩頭,從上往下看,眼裡滿是寵溺。
“好,玉兒以後不許再拿命來開玩笑了。”
“爹,女兒不會了。玉兒明白這件事是玉兒糊塗,玉兒知道這樣只會苦了親人,玉兒的不知輕重實在不該。”
唐冰玉深刻的反省,語氣誠懇動人。畢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唐明見她如此也不好再出聲說理,既然已經明白他再多嘴不免囉嗦了。
“噯,翠柳來了,瞧着也精神了。等會去廚房和小桃她們一起吃飯吧!”韓氏留意到唐冰玉後面的翠柳,雖然翠柳臉上帶着疤痕但她似乎沒有被驚嚇到,反而面上帶着溫柔治癒的笑。
唐明也看了一眼翠柳,表情亦是沒有一絲變化,倒是像瞧着一個平常人,她臉上的恐怖疤痕一點沒有傷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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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小姐,老爺那翠柳先退下了!”
翠柳似乎得到了肯定的認可,語氣不似方纔那般傾頹多了稍許興悅。
唐冰玉與唐明一起點頭,看着翠柳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拐角處。
“乾站着做甚?吃飯吧!”
韓氏叫喚道,父女兩齊齊笑着,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一旁的丫鬟幫着唐冰玉添飯,她笑着道了聲謝。
“娘,平兒呢?”
唐冰玉接過飯碗,環看四周發現不見平兒那小小的身影。
“平兒已經睡下了。午時在書房鬧騰不願寫字,被夫子罰抄,累得他擱筆就睡。”
韓氏夾了一塊酥肉給她,溫言溫語道。
“那晚些等他醒了要備下些米粥給他喝點。”
“玉兒說得對。娘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咱們先好好吃飯吧!”
“玉兒,明日你也該去女學了。今日女學的徐老師向我打聽你的情況,叫你身體恢復了便回去上課,耽誤的學識得跟上了。”
唐明出聲吩咐道
“是,爹爹。明兒讓翠柳和我一起去可以嗎?”
韓氏倒是有稍許吃驚,於是出聲問道
“以往都是讓春杏陪你去,怎麼突然讓翠柳去了?”
唐冰玉疑惑,這春杏是何人物,怎麼都沒聽說過。唐明雖然不甚瞭解這後院之事,但自己兒女的侍女他是記得的。
“春杏是你一年前從外面買來的侍女,這一年你去哪都帶她。如果翠柳沒經那份磨難,你是任你娘怎麼勸也不願再收一個侍女的。”
唐明一個兵部尚書平時鐵面無私,幹事情雷利風行的 沒想到對這些卻瞭解甚多。
“春杏還沒過來伺候你?”韓氏明明已經吩咐春杏身子養好了便去伺候的,這已經五天了,也不見人影。大夫也交代過沒有大問題了。於是她驚訝的問道
“我身邊伺候的一直只有翠柳,還有我屋裡那兩個粗使丫鬟。”
韓氏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用膳的丫鬟,得到示意的丫鬟立馬湊上前去貼耳側聽
“是,夫人。”丫鬟得了吩咐立馬提着裙子往外跑去。
“先吃飯吧。這些事情後面再說。”
“嗯嗯!”唐冰玉只好乖巧的用飯。不過她並不是很餓,只吃了幾口飯,留着說了幾句家常順帶了解了一下自己出事的經過,而後便告辭回房。
從用飯的屋裡出來已是星辰滿天,螢火蟲穿梭於草叢間,因爲記得來時的路,她不用等着翠柳一起便一路散步而去。剛進自己的院子便見一人迎面小跑過來。
“小姐!你回來了!”
聲音細脆,呼吸急促腳步聲沒有節奏,不用多猜便知是倉促趕來的。
“你是春杏?不錯,是個小姐。”唐冰玉看清來人面容,頭髮稍有零碎幾根髮絲被風扯出,落在帶着驚訝表情的臉上。
“小姐,錯怪春杏了!春杏前些日子身體不適,沒辦法服侍小姐。”
唐冰玉鄙夷不屑,她冷笑,看着面前這個見她一點沒有恭敬之意的丫鬟,嫣然一副自己纔是小姐架子的女子,真與翠柳天差地別。
她身上散發着唐冰玉最討厭的氣息,那種腐爛在地裡的菊花味。
唐冰玉在回來的路上被一個丫鬟攔下,是先前被韓氏吩咐跑出去的丫鬟。
對着她說了幾句話,把她的好心情都整沒了。
春杏,雖說一同與她落水被救起,她啥事也沒有,卻讓翠柳伺候了她幾天。每日吩咐翠柳幹着幹哪的,要不是韓氏覺得有異樣,找人去看,還不知道這春杏要作妖作福到什麼時候。
翠柳本來就可憐了,怎麼讓她欺負了去!而且自己落水還有可能是她搞的鬼。導火線來得太快,一下子便要燃起了。唐冰玉憋着火氣,進了院子見她身上穿的衣物就更火大了。翠柳粗麪布料,她卻上好的錦服,一身粉嫩褙衣長裙穿得快趕上她這個小姐了。
“小姐?”春杏看着面前笑着看着她的唐冰玉,覺得背脊發涼,感覺這個失憶了的尚書之女變得好不一樣了。
她本想完成那人的吩咐把唐冰玉淹死,自己告病等着那邊的人把自己接出去,卻不料等了幾天都不見消息。一直到唐冰玉昏迷醒來,她本想出逃,卻不想被人發現,她只好找藉口避開嫌疑。沒想到夫人剛巧吩咐讓她去伺候這個小姐,於是她來不及換下自己準備出逃的衣裳,便自己跑過來了。
說她傻吧也算不上,哪有人出逃還穿得豔麗,帶一堆東西的。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過去,春杏完全沒意料到,巴掌印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唐冰玉自個也疼得在心裡爆粗口,衣袖下的手甩了甩,企圖甩掉手上的火辣。
春杏暗驚,扶着臉不敢直視面前眼裡發狠光的人,一改往日的傲氣,卑微屈着躬。
她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害怕自己推人下水的事被發現。
“你乾的好事,別以爲我不知道!要是以後再敢做,別怪我把你發賣到窯子裡。”
春杏此時腦袋靈光了,知道自己的事沒有被發現,於是竊喜得意的拍馬屁道
“小姐教訓的是,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後小姐的事情,奴婢絕對不會讓小姐失望。小姐需要我的時候,奴婢即便爬也會爲小姐辦成。”
唐冰玉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一眼春杏,徑直往自己屋裡走去。
這個春杏年紀比她們大,有十五歲的年紀,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卻在方纔顯得格外矮小。唐冰玉十二歲,還沒來月例,身高也不過一米五五,身形瘦小不如春杏豐腴壯碩。
但那巴掌嚴實差點把她打得站不住。春杏咬牙切齒的跟在後面,她發誓,要是不把這小妮子搞死,她就不爲人。
可笑的是,她連自己爲什麼被打都不知道,還談什麼報復。
唐冰玉繼續看先前那本史記,坐在椅子上悠哉的看着。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要春杏吸取教訓,讓她不敢再欺負翠柳。
“小姐,可需要看茶?”春杏如同笑臉狐狸一般,滑稽的樣子讓唐冰玉看着甚是愉悅,看小丑表演怎麼可以不捧場呢!
“嗯!”她點頭,撇了一眼上前倒茶的春杏,心想到一記,於是等着春杏倒好茶的瞬間,她猛然的站起來撞向春杏的胳膊。茶壺保持着原來的傾倒方位,如她所願的澆到了春杏的腳上。雖然水不是滾燙的溫度,但也有七十幾度,足以燙紅肌膚了。
春杏如同死豬被開水燙後撕扯着嗓子用力發出尖叫,像極了被勾住鼻子的豬用盡全身力氣在世間留下自己最後的聲音。
唐冰玉假裝驚慌失措,又跳又蹦,趁機踩了春杏幾腳。把春杏疼得嗷嗷直叫,差點要疼暈過去,倒地拖着自己的腳在地上打滾。
“春杏,你沒事吧!別嚇我啊!”唐冰玉無辜害怕的臉,把一個委屈無知的小孩演繹得淋漓盡致。
春杏哪裡顧得看唐冰玉的表演,她的腳已經夠她受了。
翠柳剛走到院外,便聽到春杏那慘痛的叫聲,趕忙跑進來。瞧見唐冰玉蹲在地上的人旁邊,臉上帶着得意的笑。而地上的人疼得抱腳疼哭。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吧?”翠柳第一時間詢問她的情況,拉起蹲在地上的唐冰玉,上下審視看到她除了笑容有點詭異以外,其他沒有異樣。
“我沒事。”
翠柳確認唐冰玉無事後,便立馬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喊道
“翠柳,我有事!”春杏在地上刷着存在感。
翠柳聞言蹲下來,給春杏檢查,“我給你看一下,你鬆開先吧!”
“你小心點啊!”春杏眼裡帶淚,抽噎的說着
“嗯嗯!我儘量。 ”翠柳在春杏把腳鬆開後便小心的拿下她的鞋子,白筒襪上紅斑點點,翠柳爲了看清傷勢便叫春杏忍着點。然後一點點拉掉襪子,可是唐冰玉怎麼可能讓她好受 。
於是她也蹲下來,“哎,我來吧!”說完便立馬伸手去扒,翠柳沒意料到她手速之快如同閃電般,只見手影在眼前一過,而後耳邊響起一聲慘叫,再看地上的人,已經暈死過去。
她看了一眼春杏的腳,上面幾個腳拇指指甲蓋已經不見了,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腳趾。她轉頭看向一邊蹲着的唐冰玉,一臉好奇的拿着白襪端詳着上面的幾個帶血的指甲,她還聽到了唐冰玉說了一句話
“原來腳指甲可以這樣拔下來啊!有點醜。”
嫌棄的小表情,在翠柳眼裡有點魔幻了。她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做夢,自己伺候了幾年的人,是怎麼會是這樣的?如同化身惡吏使者,拿着沾血的東西朝她譏笑。
翠柳不禁嚥了咽口水,完全忘記某人的腳還在流血。
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趕來,其中就有韓氏和唐明。
見到兩人蹲在地上,一人昏死在地上,一旁跌落的茶壺散落了一地的水,鼻間飄來血腥,待細看。那躺地上的人腳趾在流血,地上已經有了一小攤血了。
“玉兒,這是怎麼回事?”
韓氏把唐冰玉拉起來,而翠柳在小桃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娘,春杏不小心打翻了茶壺,然後我受了驚嚇不小心踩到來春杏的腳,然後我們想看一下她的傷勢,沒想到襪子拿下來時,指甲也一起掉了。”唐冰玉一臉無辜的講着整件事情,順帶還把自己粉飾了一下。翠柳在一邊腹誹道
“小姐,你那是扯,生生把指甲扯下來的。”
唐冰玉使了一個眼色給翠柳,翠柳只好幫忙道
“夫人,翠柳看到了全程,確實如小姐所言。”
唐明見唐冰玉並未受傷,便吩咐男小廝把人泰走,吩咐人把地方收拾好。
韓氏安撫了一下“受驚”的唐冰玉便和唐明一起回去了。
這一番折騰,唐冰玉也沒心思看書了,於是收拾收拾就準備沐浴了。
“小姐,你爲何要針對春杏?以前您不是很喜歡她嗎?”
翠柳給唐冰玉一邊更衣一邊小心問道
“我落水時她在,要不是救我的人是你,我怕是難逃一劫。”
唐冰玉把自己的猜想說與翠柳聽,一點也不避諱。
“小姐,會不會有誤會啊?”翠柳不敢相信春柳會謀害自家小姐,畢竟一起伺候了一年。
“那天庭院裡就我和春杏兩個人,我落水半天也不見一個人來救我,可見是故意被遣散了的。”唐冰玉踏腳進浴桶,拿着瓢往自己身上澆水繼續道
“如果不是你過來尋我,估計也沒人知道我落水。而且我娘說你在就之時並未來得及救春杏,但春杏卻能在水裡待時間比我長還沒有一點事。如若她不會水,會安全上岸?”
“那小姐爲何不直接把事情和夫人說,春杏故意加害?”翠柳拿着皁角遞給唐冰玉,一邊擡水桶給她加熱水。
“我向娘問起,娘着重說了這點。是以孃親也猜到了,苦於沒有證據無法拿她怎麼樣。所以娘才繼續把春杏留在我身邊,等着她露出狐狸尾巴。”
“那夫人就不擔心小姐再遇到危險嗎?”
翠柳停下手裡的活,蹙眉看着她疑惑道
“這不是有你在嘛!”唐冰玉對着翠柳咧開了一個純真無邪的笑容。
翠柳心裡一暖,她心裡瞬間被一股暖流填滿,說不出的感動。
“小姐,謝謝你!”
翠柳低頭,聲音很小,小到只能她自己聽到。唐冰玉沒聽到她的話,她一邊拿瓢澆自己的手臂,一邊叫翠柳趁着還有熱水,一起把澡洗了。
翠柳本來還不情願的,可是在唐冰玉的再三推搡下,翠柳只聽話照做了。
“翠柳,你怎麼和我好不一樣啊!”
唐冰玉盯着翠柳看,一覽無餘,翠柳被她這個浪蕩胚子調戲,瞬間面紅耳赤 羞澀的遮住自己。
翠柳比春杏小一年,但身形與成熟女子並無二致。
“小姐,何時成了如此孟浪之人?小姐爲及笄不該如此!翠柳以後再也不聽你的話了!”
嬌羞的姑娘,讓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二十二歲了都沒男人的人,也禁不住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