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慢慢的從牀上坐起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怔了怔。
她都沒注意腕錶是什麼時候戴上去的,她下意識的就去開,但怎麼可開不開。
暮兮着急了,強忍着淚,開始往下擼,可它卻還是牢牢的躺在她的手腕上。
他在門口看着坐在牀上的試圖拿下腕錶的暮兮,終於確定了她的執着,於是上前走到她身邊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紅紅的痕跡,心疼的撫摸着。
他終於體會那句話了,傷在你身疼在我心。
可是他只是不懂,爲什麼她要這樣傷害自己,而面對這樣的自己爲什麼她會無動於衷呢?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
她只能看見他的微微晃動的後背,他低着頭,溫熱的手掌在疼痛的地方來回搓揉着,“別揉了。”
他不碰還好,一碰更痛了,火急火燎的痛,“我讓你別揉了。”她越使勁抽他就攥的越近,直到她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你乖一點好不好?”牧孜霄擡頭,目光裡帶着深深的乞求。
暮兮的心微微地一怔,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疲倦,勞累,以及脆弱和傷痛。、而這些,都是因爲她,她的存在。那讓她很心疼,也讓她很清醒。
“你也別逼我好不好?”她麻木的笑了,笑容很美卻很冷。窗外的太陽消失了,屋子裡瞬間就暗了。
那只是三秒鐘的沉默,等暮兮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牀上,眼前依舊是那張熟悉卻又些陌生的臉,她看到了他的憤怒,也感覺到了,他的手緊緊地握着她手腕上的那圈紅腫,像是要把它活生生的擠回去。
“說句你愛我吧暮兮,然後我們重新開始。”那幾個字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她很認真的看着他,努力的讓自己對疼痛感麻木。
“別說這些大道理好不好?”他總是有一種撐不下去的錯覺,他太累了,可他不敢鬆懈,怕只要一鬆懈,就留不住她了。
她突然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道:“你不能就憑你說的愛就把我困在你的身邊。”
“你覺得不夠?”他怒不可遏的鬆開了她的手腕,手指鉗制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固定在自己眼睛的正下方,似乎就是要確定她說每個字時的表情。
“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她知道他又不理智了,她真的很希望他們能理智的談一次,可是她也感覺到了,這不是能理智的事情,也不是理智就能解決的事情。
“我不在乎你生不生得了孩子,我之前不告訴你也是因爲我不在乎,我只想你一輩子能陪着我。”
“可是我在乎。”
“你終究還是在乎孩子而多過在乎我。”他認輸了,手指輕輕地鬆開她的下巴。
“不,我只是在乎自己多過你。”她笑他傻,笑他看不清。
“所以,你爲什麼要放棄我給你的生活?”
“我想,我可能是恨你的牧孜霄,很恨你的自以爲是。你把我弄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卻還在大言不慚的許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