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媽媽，我對這個稱呼很陌生。對你也一樣。不過……我既然知道了這些，以後就會盡力彌補。你沒有能給外公外婆盡孝，應該也很遺憾，我會常常去看他們的。至於其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會常來看你，和你聊聊天。”
“有點可惜，沒能在你活着的時候見你一面。但是我想，你在天上，一定一直看着我的吧。媽媽。”
陳靜的眼眶已經紅了。
就在這時候，身邊有一隻手，遞上來了手帕。
男士手帕。
方煬。
陳靜接過手帕，心裡卻五味雜陳。
半晌，她搖搖頭，又把手帕還給方煬：“我帶了紙巾。”然後頓了頓，“嗯……我應該叫你什麼，表哥？”
方煬一愣，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嗯，對的。”
“過去那些年，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陳靜的嘴角擠出笑容，但卻帶着苦澀，“現在好了，都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了。”
“你和莫卓峰……”方煬猶豫着開口，“我聽說你們取消了婚約，理由是……性格不合？”
陳靜聳聳肩：“我說你怎麼當人表哥的，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嗎？很明顯，我和他當時會訂婚，是因爲我……”饒是她再直爽，心直口快，也不由得有些吞吞吐吐，“因爲我那時候不知道真相，我想試探一下你的心意。”
“你也太胡鬧了！”方煬難得地嚴厲起來，“婚姻大事怎麼能兒戲？還弄的兩家家長都出馬了。”
“哎呀，現在不是解決了嘛。反正都過去了，也不用你操心了。”
方煬：“那你對莫卓峰……”他問到一半又後悔，“算了沒事了，我……表妹這麼優秀，一定會遇到這世上最好的男人的。”
“那是！”陳靜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句誇獎，“走吧，回去了，還說過幾天去看看外婆。對了，我和杜一凡還有莫卓然都打過招呼了，不是說外婆身體不好嗎？我到時候叫他們一起過去，他們是專業的醫生，幫忙看看也好。”
說着，她已經徑直朝着墓園外面走去。
方煬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待了一會兒。
如果……如果陳靜對莫卓峰沒有那樣的感情，只是爲了做戲給自己看，爲了試探自己的心意。
那麼那天，她喝醉了酒，說的那些話，是說給誰的？
是……自己嗎？
方煬的心情又重新複雜起來，他一想到陳靜不喜歡莫卓峰，之前一直還是喜歡自己，就覺得欣喜若狂。
但是……一想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血緣親情，又只能一句嘆息。
或許也只能等時間去沖淡一切。
又或者真的和媽媽說的一樣，他們兩個人是因爲血脈親情所以彼此吸引，現在一切都說開了，以後慢慢就會明白，那些感情，不是真正的愛情。
不！
方煬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搖頭。
如果過去那些年，他對陳靜的感情不是愛情，又會是什麼？
即使是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妹，也還是想要靠近她，擁抱她，親吻她，做一切夫妻之間才該做的事。
想她幸福，想她好，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就會覺得開心。
這……怎麼可能是表兄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