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律冶背對着他們站在那裡,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的黑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黑夜就是他的保護色。
眼見着棍棒如數要打到唐哲身上,而閆律冶還無動於衷,林毓有些絕望了。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幾個小石頭飛來,包括唐皇在內的四個打人者都被石頭襲擊了某個部位,痛得倒在了地上。
“是誰!”唐皇被打中了腿,他瘸着腿勉強站了起來,暴躁的吼道,尋找着罪魁禍首,倏地,他看向了站在那邊的閆律冶,“是你?”
他不禁疑惑,這個男人是誰?他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但因自己報仇心切,加上他看似不是和唐哲他們一夥的,所以他就先把他排除在外了。還有,他是怎麼打傷他們的?
這時,閆律冶終於轉過身來,看着他們。
唐皇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臉,不由得感到心驚,就算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就該讓自己怕了三分。
閆律冶看了躺在地上的唐萬福的屍體一眼,臉色冰冷的說道:“唐家村村長唐萬福一案,將交由保密局秘密調查處理。”
他的話一落音,就有一隊穿着制服、手持槍械的軍人出現,他們手中的冷槍械讓這個夜晚顯得更加寒冷。
在場的人看到這個架勢,都嚇呆了,一動也不敢動。
六人的一隊軍人出現,臉色嚴肅而冷漠,他們把唐萬福圍住,其中有兩人去拖起了唐萬福的屍體,就要把他的屍體帶離這裡。這一系列的工作訓練有序,幹練果敢。
唐皇見狀,就衝過去要跟他們搶屍體,“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保密局是個什麼東西,他聽都沒聽過。
“不要妨礙軍務。”一軍人猛地把唐皇推在地上,像個冰冷的機器一樣,在他們眼中,只有任務。
唐皇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高中生,根本無法跟這羣職業軍人較量,他雖然也害怕,但爲了死去的爸爸,他的氣勢不能輸,便硬着頭皮說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能帶走我爸,這件事會由我們這裡的警察處理的。”
閆律冶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臉色冷硬道:“小子,這個案子已經交由保密局負責了,就算是你們當地的警方來了,也不得不服從!”
“什麼保密局,我爸的死跟保密局有什麼關係。”唐皇嚷道。
“既然是保密局的事,你就沒資格知道。帶走!”閆律冶冷下了臉,吩咐道。
“是!”軍人們響亮地應道,就帶着唐萬福的屍體離開。
“不行,我要看你們的證件。”唐皇掙扎着爬起來,做着最後的掙扎。
閆律冶從自己的大衣裡面掏出一個黃色的文件袋,冷淡的看着他,“這是我們手持的一號密令。”
唐皇見狀,就想伸出手去把它搶過來看看。
但閆律冶倏地又把它裝好,道:“你沒資格看。”在他說話間,唐萬福的屍體已經被帶走了,連同那一隊軍人,也消失在夜色裡。
唐皇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便沒再去追,而是狠狠的看向唐哲,“哼,我爸被帶走了又怎麼樣?唐哲,我只要還認
得你就好。我們家一定告死你,判你死刑,讓你給我爸陪葬!”
他說着,那三個工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趁警察還沒來,想要毆打唐哲。
“還不快走。”閆律冶瞟了林毓一眼,他高大的身體站在那裡,就像是她的保護神。
林毓反應了過來,趕緊去把唐哲扶起來,緊張的說道:“唐哲,我們先離開這裡。”
“嗯。”唐哲點點頭,忍住自己身上的疼痛,和林毓一起離開了這裡。
“想走?”唐皇臉色異常的扭曲,追了上去。就算他爸的屍體被帶走了,只要有他在,他就不會讓殺害爸爸的兇手有好日子過!
然而,唐皇還沒有追上林毓,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那就是閆律冶。他站在唐皇面前,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你又想幹什麼?”唐皇對閆律冶還是心有孤寂的,因爲他知道,這個男人定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
閆律冶二話沒說,只是眼神一狠,一拳就打在了唐皇身上。
“唔!”唐皇生生受了閆律冶的一拳,不是別人,而是閆律冶,臉色立即扭成了豬肝色,腦袋一白,都要昏過去了。
“爲什麼……”他臉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解的看着閆律冶。他不是什麼保密局的嗎?也應該算是警察啊,但自己跟他有什麼仇啊,他爲什麼要打他?
“怪就怪,你盯上了不該盯上的人。”閆律冶冷冷的丟下了這樣一句話,就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兒子啊!”唐曉靜大叫了一聲,趕緊跑過去扶起他,突然發生的一系列打擊沒讓這個婦女倒下去,她算是很堅強了。然而,這只是痛苦的開始,日後還有更多意想不到的苦難等着她。
而林毓和唐哲,因爲怕給家人帶來麻煩,兩人沒有回唐哲的家裡,而是來到了學校教學樓的天台。
幸好唐哲只是被人打了幾棍,沒有特別嚴重,所以不用去醫院。他還沉浸在突然發生的這一系列的變故當中,有些恍惚,沒能反應過來。
林毓很內疚,她覺得是自己把唐哲害成這樣的。那個叫紅玫瑰的女人,是衝着自己來的,如果不是她殺了唐萬福跑了,唐皇就不會誤會是唐哲殺的村長。打唐皇那件事也是,唐哲是爲了她纔會頂罪的。新仇加舊恨,唐哲以後該怎麼在村子裡面活下去啊?
“對不起,小唐。”林毓低下頭,內疚地對唐哲說道。
“說什麼呢,我對不起你纔是,害你看見了那麼恐怖的畫面。”唐哲靠着牆坐在地上,安慰的對她笑了笑。
林毓也坐在他身邊,笑了笑,沒有說話。但她已經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要陪他一起走出這一個難關,她不會就這樣扔下他不理的。
就在這時,突然兩人都感覺到了空氣中有一股壓抑的氣氛,壓抑得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毓最熟悉這種感覺,猛地擡起頭來,果然,就見到了那個男人正站在他們前面,天台上沒有燈光,只能趁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是她熟悉的冷淡。可是,他爲什麼會知道他們在這裡?
唐哲也是一驚,經過這次的事件
之後,他變得對陌生人特別的敏感和不信任,但眼前這個男人,是剛纔幫過他們的男人,所以他對他的戒備沒有那麼重。
林毓不想去看閆律冶,覺得很尷尬。自從分開之後,兩人已經有這麼多天不見,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天她有想念他,有想過若是再見到會作何反應,可現在,或許只有沉默才最合適吧。
閆律冶看了林毓一眼,也沒有說話。
最先打破沉默的,卻是唐哲,他站了起來,很客氣有禮地對閆律冶說道:“那個、謝謝你了。”雖然聽他說他是保密局的,帶走唐萬福也只是公務,但不知爲何,他就是感覺的到,他是特意來幫助他們的。
閆律冶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淡,他擡腳,向他們走來,然後伸出了手,“我說過,你不能弱,你弱了,會有無數人爬在你頭上。”
林毓愣住了,身體僵在那裡不敢動。因爲,閆律冶的手竟搭在她的頭上!他剛纔說的話,是對她說的?
她的心情很複雜。摸她的頭?這是多麼曖昧而親密的舉動啊,他的大手心來傳來的溫暖,竟讓自己有些留戀。可是,現在的她還有這個資格是擁有嗎?
於是,她撇開了頭,躲開了他的手,也站了起來,站在唐哲的身邊,緊密地靠着他,甚至因爲面對着他有些緊張,而緊緊抓住了唐哲的手臂。
唐哲纔是她的朋友,而他,只能是陌生人了。
閆律冶看到林毓這一系列的小動作,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唐哲,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而性感的嗓音道:“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強者和弱者,你選擇哪一種。”
唐哲看着他一愣,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樣奇怪的話,但他的話又是那樣有力量,讓自己不得忽視,而是應該重視,努力去回答。
但他還是搖搖頭,強者和弱者,那是他能選擇的嗎?
林毓對閆律冶的話頗有感觸,強者和弱者嗎?這句話,在她那天快要被侵犯時,他抱住自己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如今再聽到,他還是他,而她,卻不是他的她了。
“你覺得你是哪一種?”閆律冶又問道。
“弱者吧。”唐哲落寞的低下了頭,聲音也小的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她也會跟着你一起倒黴。”閆律冶看了林毓一眼,冷淡的說道。
唐哲一驚,驚訝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小玉會跟着他一起倒黴?
“唐皇認定就是你殺了他父親,你覺得他會就這麼放過你?可別小看他們家在唐家村的勢力。你尚且不能保護自己,而她在這裡更是無依無靠,加上今晚她跟你一起在兇案現場,你覺得唐皇會放過她?”閆律冶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那麼冷淡而平靜,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連林毓也不知道,他跟唐哲說這話,到底是因爲什麼。
唐哲有些痛苦的沉思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背了命案在身上,是會連累小玉的。
“如果不想害了她,跟她劃清關係。”閆律冶又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