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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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參加生日派對的多是豪門少女,家世顯赫,有太富有的時間和太貧乏的思想。

她們互相攀比化妝品、服飾、香水、轎車和交往的男子,神色驕傲。其實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現,她們急需藉助豐盛的物質,爲自己在他人心中尋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否則便無處着落,惶恐不安。

夜晚,汕頭的海灘邊遊人如織。

滾滾油煙中,炒龍蝦的中年男子用純熟的粵語呵斥一旁搗亂的小兒,而他的妻子正忙着從屋內搬出大件啤酒。

高樓上熒色燈光旋轉着,像探照燈似的,一會兒滯留在海面,一會兒又掃射到極遠的地方去了。

玉洛掏出打火機,點燃引線,火花噝噝地傳達下去,得到了赦令般,充斥着細微的喜悅。

嘭!

光球衝出火紅的炮仗,以無畏的姿勢飛昇到半空,綻裂開來,繽紛光芒肆意鋪灑,在夜空中緩緩停留片刻,然後消失。

狂喜和刺痛都只在頃刻間,消失即永訣,在怎樣挽留也是枉然。

解除了溫度的束縛,它們猛烈地迸出,前赴後繼,有悲壯的氣象。

好美!

雪依站在他的身旁,仰視天空,面龐被煙花的光芒浸染得嫣紅,像美麗易碎的瓷器。

洛哥哥,你看,過了今夜,我就滿十八歲了。

嗯。

可如果能永遠長不大該多好呢!一長大,就有很多人要離開了。

她的眼神微微黯淡,而在這以前,他一直以爲她是無憂無慮的。

不過沒什麼,有洛哥哥一直陪着我就行了。

……

洛哥哥可以永遠陪着雪依嗎?

玉洛笑而不答。

雪依,要知道,這是誰也不能做出承諾。

我們都是各自飛行的動物,路途只會偶然重合,離開是必然的事,問題只在於時間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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