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負擔總是最重的,也許一切都還好。但是陳新就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他如果蘇恬恬跟王思這這段時間裡出了什麼意外,陳新覺得也許自己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蕭銘天深知陳新的負罪心理,可是也沒有好的辦法幫他開解。也許只要蘇恬恬跟王思的平安歸來可以讓他卸下心頭的包袱。
陳家跟王家的勢力加在一起,做事情還是很快的。陳新第二天很快就拿到了五小姐新任男朋友的資料。
蕭銘天看過資料後沉思了一會,“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大學畢業,這個男人就曾經在吳家做過事情,那時候認識了吳小姐。現在吳小姐落難了,他來追求也是說得過去。”
陳新冷哼了一聲,“現在才只是挖到表面,他最好真的這麼老實,不然我一定讓他嚐嚐監獄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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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恬恬望着陽光再次在地下室裡亮起,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確認了王思的半死不活後,老三也沒有在這裡值夜了。地下室要什麼都沒有,老三玩個掌上游戲機連個電插口都沒有,他也煩了。見王思動不了,蘇恬恬一個孕婦也沒什麼威脅,他就乾脆回到了樓上睡覺。
蘇恬恬開始慶幸王思做的決定,也許今天晚上他們兩個人真的可以跑掉。雖然肚子裡已經很餓,但是蘇恬恬還是露出來希望的微笑。
王思躺在墊子上,看着蘇恬恬露出希望的微笑也不禁跟着微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人能讓人感受到世間的美好。哪怕情況已經糟糕到無法言說的地步,他們也可以在艱苦的環境裡看到希望的花開。
很久以前王思對於這種人是恨不得離得遠遠的。生活雖然無比殘酷,可是這些人總是在說生活很美好。這些人總是能讓他感覺到一種自身傳來的腐朽的味道。
他們的靈魂是那麼的年輕,是那麼的健康,是那麼的陽光。可是他早已腐朽。
所有的幸福的人,堅強的人,善良的人,自由的人,活着的活人,爲了不看見他們,他寧願挖掉自己的雙眼。
再後來,不管他逃離到哪裡,終究還是會遇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就不再逃離了。也許不是別人年輕,而是他已經腐朽,這是他的宿命,他無法逃離。
因爲王思在老三這些人的眼裡還在昏迷,白天他們拿過來的食物就更少了。蘇恬恬謹慎的將食物分成三份,每一份都是小小的。一份給王思,一份給自己,還有一份就是救命的備用糧了。
王思看着蘇恬恬那恨不得能憑空掉出食物的表情被逗笑了,“出去以後隨便你吃,中國八大菜系,咱們一個個的全部吃個夠本再說其他的。”
蘇恬恬被吐槽也跟着笑了,笑過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食物遞給王思。“你先吃。”
兩人吃過數量很少的午餐後開始躺在墊子上沉默。聊天也是需要力氣跟水分的,現在的他們浪費不起。
在沉默的環境裡,蘇恬恬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腹內的孩子的動作,隨着她的呼吸也在一動一動。
如果說這次綁架有什麼好事發生的話,那就是蘇恬恬覺得自己跟孩子的聯繫更緊密了一點。她甚至有時候都在懷疑孩子是不是能夠感知到她的額情緒。
她害怕的時候,傷心的時候,孩子都會輕輕的動,就好像是在安慰她:別害怕,別傷心,還有我在這裡。
寂靜的下午很快的過去,當陽光從地下室裡消失後,蘇恬恬開始感受到一種緊張。逃跑的成功與否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晚飯照舊是缺牙送的,蘇恬恬聽到腳步聲就能判斷出來。缺牙跟老三相比,腳步聲要輕盈許多。
她大口的呼氣吸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缺牙不同於老三,他的感覺很準的,她不能讓他感受到任何端倪。
缺牙拎着一份晚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恬恬木呆呆的坐在王思旁邊。也許是已經認了命,前幾天那種鮮活已經消失。知道他們不會給藥,現在連望向他們的目光也不再含有祈求。
面對這種情況缺牙心內暗啐以一口,也許他的錢也賺的差不多了,可以考慮回家蓋房子娶媳婦了。老是幹這種事情,雖然還沒出過人命,可終究是傷陰德的。
將晚飯扔給蘇恬恬,缺牙拿腳踢了幾下王思,看他沒反應就上去了。一個大男人只要沒死,餓兩端也沒事。
等到缺牙離開,蘇恬恬繼續着中午的工作,將晚飯細細的分成三份。“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王思慢慢的嚼着食物,吃完纔開口:“晚上三點左右,那會人的警覺性最低。”
蘇恬恬深深的呼了口氣,希望這是她人生裡的最後一次綁架,更希望她能夠成功逃脫。
缺牙送完食物後就回到餐廳繼續吃飯,老三對於他的行爲很是不屑。“咋了缺牙,看上那小娘們了?自己都沒吃飯就給她送!”
看缺牙不說話,喝口小酒,老三齜牙咧嘴的呼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可惜啊,那小娘們對那男的上心的很,肚子都那麼大了,我看你事沒希望了,除非你想做便宜爹。”說完老三就哈哈大笑起來,周遭的粗汗們都是百無禁忌的,也一起鬨笑了起來。
“缺牙,做便宜爹也沒事,現在那娃娃不是還沒出來嗎?你先把他媽做了,口味好久留下來,不好就扔了唄!”
缺牙把飯碗往桌上一砸,沉下臉色將衆人一一盯視。連老三也被缺牙看得低下頭來。
歹徒頭子咳嗽了兩聲,“吃飯吃飯。”有了頭子說話,缺牙也不再散發低氣壓,呼嚕呼嚕吃完就回了房間。
缺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上了蘇恬恬,可是他心裡清楚。不管蘇恬恬跟他處於什麼地位,是綁架犯跟肉票,還是是富家小姐跟混混兩人都是不可能的。
也許他也沒有看上蘇恬恬,只是她有某種東西打動了他。缺牙煩躁的拉着被子蓋在身上。做完這票他回
家要做點什麼呢?先蓋個大房子,再娶個老婆?
房子要多大呢?以後要是生兩三個孩子,房子可能得蓋大一點。老婆呢?老婆找個什麼樣的呢?不管找什麼樣的,起碼得堅強吧!不能有點事情就哭得稀里嘩啦,至少得跟蘇恬恬一樣鎮定。
外面的男人們還在喝酒高聲說話,飯局散了,就三三兩兩的開始湊在一起打牌。
缺牙對於那些活動沒有興趣,蒙着頭一腦子亂七八糟的老婆孩子蘇恬恬,缺牙慢慢的睡了過去。不知道夢到什麼,嘴邊開始露出微笑。
也許不是所有的惡魔都能一直惡魔下去,他們也會傷心,也會心懷期望,也會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可是對於蘇恬恬來說,這些人都是一輩子的惡魔。
等待夜晚到來的同時,蘇恬恬也在幻想自己離開這個囚禁之地的情形。要是可以,她多想放把火再走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恬恬不知道王思是怎麼確定時間的,但是她願意相信他。
王思估計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蘇恬恬拿鐵絲撬開了鐐銬。鐵絲是前幾天王思做墊子的時候發現的,小小的一條,當時就被王思藏好了。
解開鐐銬,蘇恬恬覺得走路都不對勁了,習慣了鐐銬以後突然解開,人體掌握不住平衡。
蘇恬恬站穩後活動了一下手腳,很快就能感覺手腳無礙。
王思的情況要比蘇恬恬糟很多,他不光是皮外傷嚴重,這兩天爲了不被發現他是一值維持着躺的姿勢,很多地方都躺麻了。
王思慢慢的活動着手腳,忍受着手腳裡傳來的針刺感。他必須的將動作放快,時間是不等人的。
確認了手腳沒事後,王思將地上的一張墊子賤了起來。一路上不知道會發生點什麼,有一點物資是一點物資。
兩人將鞋子脫下包在布墊裡,開始慢慢的向外走去。蘇恬恬忍受着腳底傳來的異物感,偶爾還能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或者被什麼劃傷。
可是她不能發出任何聲響,蘇恬恬將全部心神放在了每個地方傳來的細碎的聲音裡。她甚至可以聽到每個人不同的呼吸聲。
一步一步,兩個人謹慎的走到了鐵門邊,這是他們從地下室到一樓必須經過的一道門。
王思將一個小塑料袋從口袋裡掏出來,那裡面是前幾天給他們吃過的菜裡的一點油。王思小心翼翼的到了一半到鐵門的機關處,然後拿一個前端揉成了纖維的樹枝慢慢的掃着,很快機關處就上好了油。
王思這才收起東西,憑藉着一點微弱的月光,用一根線綁住鐵絲做的彎鉤,慢慢的將外面的拉扣往上提。
蘇恬恬大氣都不敢出的在旁邊看着,王思的手簡直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鐵門很快就被他打開了。
蘇恬恬剛要推門就着王思制止了,他輕輕的移動了一下,在確認聲音不大的情況下這才慢慢的推開鐵門拉着蘇恬恬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