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初回到臥室,惱怒地吸了一口氣,他堂堂韓氏總裁。怎麼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盡做一些愚蠢的事,居然還說了晚安。
晚安這種溫馨十足的詞彙在他韓景初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出現過。
韓景初坐在沙發上,皎潔的月光爲那個英俊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銀邊,像一個孤傲的王。思索着夜空中的夢境。
韓景初回想起他小的時候,常常獨自陪着韓嫣然在家。
偌大的韓家老宅雖然燈火通明。但是卻寂靜得一絲聲音都沒有。
他常常跑到電話前,小小的手指撥通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景初乖。爸爸有很重要的事,你睡着了爸爸就回來了,你趕快帶着妹妹睡覺,做哥哥的要給妹妹做榜樣,知道嗎?”
“爸爸,我害怕。”當時還僅僅五歲的小韓景初常常噙着淚,但是倔強地不讓淚落下來。
“景初不要怕。爸爸很快就回去了,你回到房間裡,蓋好被子。爸爸給你說晚安。”
……
兒時的回憶隨着一聲晚安在韓景初的心裡瀰漫開來。正是因爲小時候的孤獨與無助,才造就了這個冷如冰山的霸道總裁。
“晚安?呵呵。幼稚。”韓景初深邃的眸子凝視着窗外笑道,心底卻生出一絲暖意。
……
次日,家庭醫生已經來到韓園。
“唐婉涼,給我馬上出來!”韓景初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不耐煩地重重地捶着唐婉涼的房門。
如悶雷一般的敲門聲轟炸起牀,唐婉涼藉着起牀氣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勇氣,衝着門外喊:“知道了,吵死了。”
韓景初心裡的挑戰欲.望被激起,這個女人居然敢跟他叫板,活得不耐煩了,說完“砰”地一聲踹開門。
站在門口的韓景初盛氣凌人地衝着唐婉涼喊:“你再說一遍!”
唐婉涼從牀上驚坐起來,透亮的杏眼驚恐地望着門口盛氣凌人地韓景初,才意識到剛纔她是對着這個霸道總裁吼。
“是是是,我馬上就起來。”唐婉涼想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奴婢,連滾帶爬地從牀上起來。
“我給你五分鐘,把你那張髒兮兮的臉給我收拾乾淨滾下來。”
隨着韓景初冷冰冰的聲音,唐婉涼再浴室裡匆匆忙忙地收拾着。
來到大廳,家庭醫生已經準備就緒。
家庭醫生將抽血的醫學用具一一擺放在桌子上:“韓太太,請您將左手的手臂放到這裡,捏緊拳頭,待會兒我會讓你放開,你再放開拳頭。”
唐婉涼害怕打針,雖然抽血不疼,但是小時候在孤兒院打疫苗的時候那種疼痛是她這一輩子的陰影。
遲疑着,女人猶猶豫豫地挽起袖子,想着豁出去了。
纖細的胳膊袒露出來,細細的血管隨着緊張地握緊的拳頭漸漸鼓露出白皙的皮膚。
唐婉涼別過頭,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巴,眼睛閉在一起,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在一旁翹着腿優哉遊哉地喝着茶的韓景初見狀,嫌棄地嗤笑起來:“韓太太,你這個樣子真是丟人,本來就已經夠醜了,現在,根本沒辦法入眼了。”
唐婉涼聽到,憤憤的睜開雙眼,只感覺胳膊上被一隻小螞蟻咬了一樣的感覺,血液流出。
抽完血後,醫生輕柔地揉了揉鍼口,用一根面前用力按壓住抽血部位,吩咐:“韓太太,請按壓三分鐘,防止此處淤腫。過後可用雞蛋溫敷。”
“好的。”唐婉涼點點頭,感激的答應。
“方姨,煮雞蛋。”一旁的韓景初冷冷吩咐道,話雖是暖暖的關心人的話,傲嬌的表情卻寫着一臉嫌棄。
“韓總,下午就會出結果,如果韓太太近期有什麼不良的症狀及時向我反應。”醫生叮囑道。
“她頭暈。”韓景初冷冷地吐出三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字。
唐婉涼驚訝地望向韓景初,他居然還記得她的身體狀況,她也就匆忙起身時暈了一兩次,這個男人居然就記住了。
他是在關心她嗎?
唐婉涼悄悄地在心裡想着,扭過頭,不再敢直視他。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在關心我的下一代。”韓景初輕蔑地掃了一眼唐婉涼,似乎一眼就識破了女人心中的小九九。
“哦。”唐婉涼似乎有些失望,低下頭。
“頭暈是氣血不足的症狀。”醫生疑惑,一般的富家太太基本不會氣血不足,肥胖倒是很多,怎麼這個江城最富有的韓氏太太居然會出現氣血不足?
“列一張食物清單,我太太挑食。”韓景初不滿地看向唐婉涼,這個死女人,這麼麻煩。
“好的,我隨後會交給方姨。”醫生答應道。
察覺到今天的韓總有所不同,平常從來不會對病情關注的韓總今天特別配合問診,並且看檢查的人並不是本人。
醫生下意識的問,“請問這次檢查是……”
助理預約這次檢查的時候只是告訴家庭醫生需要做一次身體檢查,並沒有說是專門爲了生孩子而進行檢查。
察覺到空氣中的特殊氣息,家庭醫生冒昧問了一句。
“產檢。”韓景初沉穩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
方姨和家庭醫生同時驚呆了,產檢,就意味着備孕已經進入正軌了。
方姨想着,臉上透出喜色,“少爺,要不要給老爺打個電話?”
“嗯。”韓景初答應。
“好的,我這就去給老爺稟報。”方姨立刻拿着電話向韓老爺彙報情況。
唐婉涼愣在沙發上。
韓景初安排的這次產檢毫無徵兆,卻又是水到渠成。
當初說得明明白白,韓老爺子的生日賀禮就是一個孩子,半個月以來,韓景初對她的折磨不改從前,絲毫沒有要孩子的跡象。
今天突然這麼安排,韓景初答應方姨向韓老爺子彙報,這麼大的動靜,實在讓唐婉涼措手不及。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家庭醫生離開後,方姨在廚房忙碌起來,把當初唐老爺子帶來的補品一一拿出來安排當天的菜譜。
大廳裡留下唐婉涼和韓景初,唐婉涼內心有一股無法言語的幸福感,但是這種幸福感又是那樣飄渺。
畢竟,孩子生出來,也不屬於她,她只是享受這一切錯覺罷了。
“真的要生孩子嗎,爲什麼這半個月以來毫無動靜。”唐婉涼鼓起勇氣問着。
“你膝蓋有傷。”韓景初百無聊賴地翻看着財經雜誌,俊秀的脣抿了一口茶,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下午,家庭醫生來到家裡,正是彙報唐婉涼的產前身體檢查情況。
“韓太太身體情況恐怕沒有預想的那麼理想,氣血不足,對備孕極其不利。”醫生似乎有點無能爲力。
他不明白堂堂韓氏的總裁夫人爲什麼身體底子那麼差,這是富豪人羣中極其少見的,但是不敢多言。
“直說就是。”韓景初一眼就看出了家庭醫生的遲疑。
“是,韓總,那我就直說了,韓太太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受孕,雖然與之前的膝傷關係不大,但是身體底子比較差。”
“哪裡差,怎麼補?”韓景初蹙了蹙眉,沉聲開口,內心隱隱地擔憂起來。
“氣血不足是要害,最關鍵還是韓太太心情鬱結導致內分泌紊亂,這會導致生理期的錯亂,不知道韓太太是否有這個情況?”
韓景初聽了家庭醫生的話,略帶遲疑,但是依然盯着唐婉涼。
唐婉涼的臉瞬間燃燒起來,在大男人面前談生理期本身就是一個羞澀的話題,何況眼前這個是冷冰冰的韓氏總裁。
唐婉涼的五官擰在一起,爲難地不知如何開口,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例假了,但是韓景初根本沒有碰過她,她不可能懷孕,唯一的解釋就是生理期錯亂了。
“對,沒錯,並且有一次非常痛。”韓景初看到唐婉涼的尷尬,搶先一步回答了。
“那基本上就能確診了,上一次我給韓太太開過調理身子的藥不知韓太太有沒有服用?”家庭醫生問。
唐婉涼遲疑,什麼藥?她完全不知道。
“有有有,少奶奶每天都會服用的,只是我把藥熬成膏狀放了一些紅棗讓夫人當作甜點食用。”方姨回答。
唐婉涼奇怪,難怪每一次的晚餐都會有一個味道像龜苓膏一般的甜點,她還以爲是黑果凍,就吃了下去。
“這樣也好,但是藥還是原汁原味效果比較好。”家庭醫生回答。
“重新開藥方,明天起,喝藥汁。”韓景初明顯有些惱怒了。
這個死女人,居然把身體熬壞了。
“中藥嗎?”唐婉涼不怕吃苦,但是她很難忍受中藥那股怪味。
“無論什麼藥,必須給我灌下去,從明天開始!”韓景初冰冷地命令,像是在斥責這女人把身體熬壞了。
“藥是一部分。”家庭醫生補充:“最主要的還是心情愉悅,心情愉悅影響到胃口,和食物營養的吸收。”
“好。”韓景初轉過身去,似乎在謀劃着什麼。
家庭醫生走後,韓景初手裡侍弄着手機,幾分鐘以後撥通了電話:“幫我安排最適合安胎的旅遊行程,爲期一個月。”
“旅行?是跟我嗎?”唐婉涼就站在一旁,聽到韓景初的話,不由得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