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涼走在街上,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想着終於結束了這次見面。現在得趕緊回去,否則韓景初那個人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絲毫沒有察覺手指上的異樣,女人踢着地面的葉子,心事重重地往韓園走。
回到韓園。韓景初不在家。唐婉涼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已經是中午了,那個惡魔一樣的霸道總裁不在家。就不用伺候他吃午飯了,真棒!唐婉涼雀躍歡呼起來。
剛纔在奶茶店點心沒有吃幾口就走了。真是可惜,唐婉涼惋惜着。剛想點個外賣。
突然意識到這片高檔別墅區,幾乎每個家都會有專門的傭人,從來吃不上外賣這種東西。
更何況是全江城有名的韓景初家,如果堂堂韓氏總裁家裡點了外賣,那麼第二天的新聞頭條……
後果不堪設想!
唐婉涼趕緊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內心無比憂愁。
真是的,這樣的豪宅還不如不住。不能吃路邊攤,不能訂外賣,還有這麼一個飛揚跋扈的總裁要伺候。
唐婉涼做夢都想不到她擁有的這一切。確切地說是她厭惡的這一切。正在成爲另一個人嫉妒她報復她的誘因。
來到冰箱前,叼着一塊吐司麪包。唐婉涼開始幹起韓景初吩咐她的‘工作’,先洗衣服吧。
想着,便吃着麪包上了樓,抱着大大的髒衣籃,走進了韓景初的房門,一股韓景初身上的氣味一下子填滿唐婉涼的鼻子。
唐婉涼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失落地吐了出來,再迷戀,也不會屬於自己……
在韓景初眼裡,她不過是一個免費的傭人,低聲下氣地寄居在他家裡罷了。
從浴室裡蒐羅出所有的髒衣服正要離開,突然,門口櫃子上一個亮晶晶的光吸引了唐婉涼的眼睛。
“這不是我送給韓景初的戒指嗎?”唐婉涼喜出望外,終於找到了:“我終於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歡呼了一陣,髒衣籃都被甩飛了,突然,唐婉涼的動作僵在半空。
“等等,這枚戒指爲什麼會在這裡?”唐婉涼擰起一雙秀眉,扭過小小的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他去許願池找戒指了?難怪自己怎麼都找不到。”唐婉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似乎被自己說服了。
“不對!那天晚上韓景初雖然出了門但是黑燈瞎火的怎麼找?”唐婉涼大大的杏眼眼珠來回轉動思索着。
轉念一想,他韓景初是誰,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都能買架航空母艦飛上去摘下來,更何況區區一個許願池的戒指。
這不是重點!唐婉涼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重點是爲什麼韓景初明明已經把戒指拿回來了,還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找戒指,並且還要這樣壓榨她!
唐婉涼正經危坐,面前擺放着那枚命運多舛的金箍戒指,靜靜地等待着韓景初回來。
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黑色賓利才駛進韓園。
此時的唐婉涼已經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韓景初發現房子裡沒有開燈,怒火中燒,這個死女人居然敢在外面野了一整天,這一次絕對不輕易地放過她!
走進大廳,打開燈,唐婉涼被燈光刺痛眼睛,彈坐起來。
“喂,你是鬼嗎!在家裡還不開燈!”被嚇得一跳的唐婉涼沒開口,韓景初卻先聲奪人。
“是我被你嚇了一大跳好嗎!”唐婉涼不甘示弱。
看到面前的戒指,突然想起自己最要緊的事,唐婉涼嚴肅地站起來,整理好衣冠:“我有事情要問你。”
“哦?有意思。”從未有人敢跟韓景初這麼講話,眼前這個小女人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認真嚴肅樣。
韓景初一掃方纔的不快,輪廓分明的臉佈滿邪氣,一邊解着袖口的扣子,拽了拽領帶,一邊說:“說來聽聽。”
“這枚戒指,我從你的房間裡找到了。”唐婉涼指了指桌子上的戒指,仰起頭:“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唐婉涼大大的杏眼裡瞬間填滿一汪湖水,透着滿滿的委屈和不滿。
見狀,韓景初目定三秒:“喂,誰讓你私自進我房間的!我允許了嗎!”
唐婉涼剔透的淚珠滾落:“我只是進去收髒衣服來洗,還好我進去,否則我不知道要被你這樣無休止地使喚到什麼時候!”
韓景初理虧,但是仍然一副蠻橫的勢態:“要不是我找回戒指,你能找到嗎!你私自進我房間你還有理了!”
唐婉涼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實在是不可理喻,根本沒辦法溝通,氣呼呼地伸手想要拔出自己手指上佩戴的戒指。
咦?怎麼沒有?
唐婉涼慌忙地瞪大杏眼仔細翻找起來,額頭的碎髮下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你這個死女人!你又取下了我的戒指是不是!”韓景初心中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你把我的戒指弄丟了,你等着給我當一輩子傭人吧!”
說罷,便被揹着手如看戲一般看着那個焦急的小女人,彷彿一個冰冷的王。
經過一番地毯式搜索,唐婉涼把今天活動的痕跡全部都找遍了,一無所獲,癱坐在沙發上。
韓景初嘴角含笑,一枚小小的戒指的價格對他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枚戒指的消失,卻可以將這個有趣的女人扣在他身邊。
癱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忽然抱起纖細的雙膝,埋下頭,細小的雙肩一聳一聳地抽泣起來。
看到女人卸下鎧甲,柔弱地哭着,韓景初內心像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把。
這個女人又因爲自己落淚了,想起當初在三亞,關鍵時刻給自己獻血的那個勇氣十足的女人,現在因爲他而哭泣。
韓景初走到唐婉涼身邊,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女人的頭。
唐婉涼吃了一驚,淚眼婆娑地擡起頭,大大的杏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這個霸王一樣的男人。
男人溫熱的大拇指劃過女人的臥蠶。
“乖,別哭了。”韓景初的語氣裡沒有平日的冰冷,也沒有了方纔的蠻橫:“還好我早知道韓太太丟三落四。”
男人坐下,修長的手臂從後背一把攬過嬌弱的小女人,一用勁,女人跌到那個厚實,充滿安全感的懷裡。
唐婉涼貪戀這個充滿安全感的懷抱。
“別怕,還有五枚,慢慢丟,丟光了還有。”男人用下巴摩擦着女人的秀髮,女人身上的清香撲鼻而來。
誰知唐婉涼強力撐坐起來,理直氣壯地辯駁道:“怎麼可以!不可以褻瀆戒指的寓意!”
大聲的吼出來,唐婉涼更傷心了,眼前這個男人閱女無數,怎麼會懂戒指那神聖的寓意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麼重要。
“你這個死女人,那你去找!”韓景初一掃溫柔,像一頭怒火中燒的獅子:“你找不回來別想進我家門!”
自己給她溫柔,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不識好歹地不領情。
“去就去!”唐婉涼衝到門口,穿起鞋子,衝出門外。
“找不到,你回來你就死定了!”身後傳來韓景初狂怒的吼聲。
看着已經跑遠的女人,韓景初把身邊的靠枕狠狠往沙發上一砸。
……
夜漸漸深了,洗完澡的韓景初在客廳裡如坐鍼氈。
這個死女人,跑出去這麼久居然還沒有回來!
韓景初的內心開始擔憂起來。
抓起車鑰匙,驅車出了韓園。
黑色賓利沿着路邊緩緩地行駛着,車裡的男人又急又氣,像一頭強行按着怒火的獅子,咬牙切齒道:“唐婉涼,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忽然,一個穿筒裙的瘦小的背影出現在路邊,韓景初立即踩下剎車,衝下車。
“唐婉涼!”男人惡狠狠地從身後抓住那個背影的胳膊。
背影轉身,一個陌生的女人滿眼桃花地看着這個帥到極點,還穿着性感的銀色絲綢睡衣的男人。
“抱歉,認錯人。”丟下一句話,黑色賓利再次融進夜幕裡。
韓景初越找越氣,狠狠地砸了方向盤一把,不顧信號燈,漂移一般把車頭調轉。
也許那女人是回了家。
黑色賓利駛進韓園,韓景初衝進大廳:“唐婉涼!”
吼聲過後,一片死寂。
韓景初把手中的鑰匙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插着腰:“滾!再也不要進我韓園!”
說罷便上了樓,睡在牀上。
翻來覆去,仍然惦記着那個女人,掏出電話,打給顧詩詩。
電話接通。
“韓總?”顧詩詩不可思議,大名鼎鼎的韓總居然打電話給她!
“是我。”此時的韓景初像一個做錯了事卻死不承認的小學生:“唐婉涼如果跟你一起,你叫她趕緊回家,我要睡了!不要回來又把我吵醒。”
“可是,婉涼沒跟我在一起呢。”顧詩詩一頭霧水。
“好,沒事了。”韓景初尷尬地匆忙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
韓景初立即從牀上彈坐起,衝到樓下,一眼就看到那個滿頭蓬鬆的碎髮,狼狽不堪的女人。
怒火消了一半,但是嘴上仍然惡狠狠地吼:“喂!你這個死女人,還敢回來!”
唐婉涼頹廢地看了韓景初一眼,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哦。”
韓景初衝過去一把抓住唐婉涼纖細的手腕:“一枚戒指而已,你沒有事吧!”
唐婉涼想掙脫這個強有力的手臂,掙扎着,然而,男人修長的手臂卻直接強勢的將她往懷裡一攬:“回來就好。”
女人的下巴抵在男人厚實的胸膛,豆大的眼淚滴落下來,滲進男人的胸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