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海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項楊心頭一震。
幾位大人?不會說的是方丈仙山中的那些個吧?他又怎會知道?
他反應極快,面色依舊沉靜如水,先端起面前的大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轉而不言:“老祖,茶是好茶,可你這泡茶的手段似乎有些煞風景了……”
御海一愣,指着他哈哈笑道:“還是你這小傢伙對我胃口,要是玄湖這小子保管還會大拍馬屁。”
玄湖尷尬的笑了笑,心中卻是震驚異常,連御海老祖都稱之爲大人的,最起碼也是真帝啊,還幾位?這小傢伙的背景果然不得了。
活到他這歲數,很多事情只要有一些蛛絲馬跡便能揣摩出點味道來了。
和中神州之間的傳送陣這些年一直是由磨劍萬年在看管,劍三、劍五也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出項楊肯定是有背景之人,但還敢對他下手,自然也是吃準了他絕非來自中神州。
而在北神州,能教出這種弟子來的,只有傳說中那個地方了,只是那畢竟只是傳說,又怎麼可能?
他正在給茶壺續水,手微微一頓,便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起來,但只是這剎那間的小動作,便已落在了御海眼中,老頭兩道長眉一撇:“玄湖小子,你好歹也是修的土系之道,法則之道最講厚重沉穩,怎心性還是如此之差?還不如這小傢伙……咦……這是什麼寶貝……”
話音未落,他手一抖,手中的大茶碗都差點沒掉地上,急匆匆的伸手一拂,四周的湖水頓時飛揚而起,結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罩,將這涼亭牢牢的鎖了起來。
不知何時,項楊手中多了一顆黑漆漆的珠子,一道道黑色的水線在那珠子四周盤旋來去,仔細看去,那水線竟然是一條條張牙舞爪的小龍,活靈活現,宛如生物。
御海看着這珠子,眼神都癡了,以他六劫巔峰的修爲,自然可以感應到這顆珠子的神奇之處。
只是這一顆珠子,至少便蘊含了幾十種大道法則的韻意,對水系修士來說,這已經不是能用寶貝來形容的,這……這簡直就是神物啊!
項楊也鬆了口氣,這乃是龍帝本源的殘渣,帶有他獨有的氣息,如若這位老祖進過方丈仙山,見過老龍頭,應該不會認不出來,他說的幾位大人應該另有所指。
他笑着將這顆珠子遞了過去:“老祖,這算是晚輩孝敬的,水系之寶,對我無用,對老祖來說倒是可以借鑑一二。”
御海手都抖了,半晌纔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強自鎮定了下來,可手指捏到的地方,已然消無聲息的化作了粉末,好好一茶碗上,愣是多出了一個豁口。
他已是六劫巔峰,再上一步便是真帝,但想要到真帝,可不是領悟一般的法則便能夠的。
而這珠子上,那些大道法則的韻意個個神妙無比,對御海來說,幾乎每一種都散發着無窮的誘惑力,讓他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在山海界中,修士所參悟的法則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一些最底層的小道而已,老龍頭好歹也是天仙修爲,他所悟的法則豈是下界修士可比?哪怕只是一絲絲大道韻意,御海得到了也能受用無窮,別說真帝了,日後至尊一樣可期。
從玄湖手中將茶壺奪下,給自己倒滿了一碗,茶水順着豁口浻浻而下,他卻視若未見,直接端起來一口飲盡,再放下碗時,眼珠子都有些紅了,最終還是憋出幾個字來:“小傢伙,你這人情太大,我不敢受!”
項楊微笑着,遞出去的手紋絲不動:“老祖,用這珠子換你一個承諾可好?”
御海已經鎮定了下來,苦笑道:“承諾?你可知光那戰陣之事,我天湖仙宗已經欠下了你天大的人情,你還拿出這珠子……這珠子……唉,你且說來聽聽。”
“我此次前來,並非是想要老祖你們庇護與我,而是真想和那雷震一戰。但是,萬一到時我顯露的手段太多,只怕總有些不開眼的會窺伺與我,我自己也就罷了,但身後畢竟還有一個浮玉宗在,原本我想着能讓九鼎仙門照拂,如今看來只怕也不保險,日後只求老祖庇護一二……”
御海似乎對他信心很足,根本也不關心他是否會是雷震的對手,搖頭道:“只是此事?這也太簡單了些……這珠子我不能收。”
“還有,這次戰陣之事,我也向玄湖前輩提出了點要求,還請老祖也多費心,此事對我很是重要。”
“嗯?玄湖小子,是何事?”
玄湖在旁輕聲說道:“項供奉想要讓咱們幫忙收集靈火的訊息,另外還要北神州所有絕地的資料,還想要借用傳送陣去中神州一遊。最後,他想去咱們天湖仙宗的寶庫轉轉……”
“靈火訊息和絕地資料?這些都好說。仙宗寶庫,我也能做主,只要你別搬空了就好……至於那傳送陣……”
御海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彈動着:“我們天湖仙宗雖然也有一個,但已經年久失修,無人敢去動用了。唯一一個還能使用的在萬劍閣轄下,正好乃是磨劍萬年管轄。這傳送陣一年只能啓用一次,一次需要耗費一千八百顆極品元氣石……”
他輕笑了一聲:“最多我厚着臉皮去找那老傢伙一次,這點面子他總要給的!”
項楊聞言笑道:“既然如此,老祖,這顆珠子您就收下吧,最多到時我在你們寶庫之中多轉轉,您可別心疼就好!”
“心疼?其實有那戰陣和你這顆珠子在,你真搬空了寶庫我也沒話說!”御海大笑,也不再矯情,伸手接過,先是閉着眼感應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長吁了口氣:“這次我這人情可欠大了……回頭要讓那幾位大人知道我佔了你這便宜,也不知他們會不會扒了我的皮……”
項楊搖頭笑言:“我和前輩一見如故,心甘情願將它孝敬給您,大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
至於倆人說的大人是不是一回事,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