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愁眉苦臉地說道:“她如果真想知道的話,我就乾脆把實情告訴她好了,她總不能讓我替她‘守寡’吧。”
周鈺一聽,忍不住一陣咯咯嬌笑,掐了兒子一把,罵道:“你這狗嘴盡胡說八道,什麼守寡不守寡的,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不過,關馨自己真真假假的,我們也搞不清楚她的真實意圖,說起來她也沒資格來管你外面的事情,只是,最好別讓她知道,否則,你們有可能就徹底沒戲了。”
樂正弘可不想大清早和母親扯這些倫理道德的事情,說道:“那你晚上就別安排別的事情了,萬一戴安南的母親要見你的話,可別抽不出時間。”
周鈺嗔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現在不是我要見她,而是她要見我,我屁股後面等着排隊看病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看在戴安南的面子上,她就是八人大轎子來擡我也不去。”
樂正弘笑道:“我說的沒錯啊,就是她要見你,我又沒說你要見她。”
周鈺站起身來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哎呀,大清早就被你把腦袋給攪糊塗了,趕快去吃早飯吧,那兩個小懶蟲還不知道幾點鐘才能爬起來呢。”
周鈺出門之後,樂正弘剛吃完早餐,就看見妹妹穿着睡衣一邊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從臥室走出來,一頭秀髮亂糟糟的,心想,這些美女在外面看起來都光彩照人,可誰能想到在家裡的邋遢樣子呢,簡直慘不忍睹。
“你現在可是總經理了,這睡懶覺的毛病要改改了吧。”樂正弘盯着妹妹睡不醒的樣子說道。
樂正璇懶洋洋地說道:“哎呀,今天星期天,也辦不成什麼事,難得睡個懶覺,我的好日子可不多了。”
樂正弘說道:“既然想創業就做好吃苦的準備,星期天人才市場都開着呢,等一會兒和關馨去轉轉。”
樂正璇說道:“關鵬和關平的洗車行今天搞促銷,我和關馨要過去幫忙呢。”
樂正弘驚訝道:“洗車行也要搞促銷?這兩個小子倒是挺會折騰的。”
樂正璇好像想起了什麼,賊兮兮地拉着樂正弘的胳膊,把小嘴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哥,昨晚關馨一直待在你的臥室,什麼時候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樣?這次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吧?”
樂正弘算是明白妹妹爲什麼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了,感情昨晚一直在替古人擔憂呢,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你睡覺還睜着一隻眼睛啊,對了,我正想問問你呢,你跟那個羅西關係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樂正璇臉一紅,嗔道:“神經病。”說完,扭着屁股跑進了衛生間。
樂正弘站在那裡呆呆地愣了一會兒,回想起剛纔自己提到羅繼偉的時候母親臉上泛起的紅暈,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心想,怎麼自己一家人就像是都到了發情期似的,一個個好像都陷入了感情的漩渦,最滑稽的是,跟妹妹和母親糾纏的居然還是父子兩個,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樂正弘在南安縣惹出的風波本已隨着縣教育局局長的墜亡和縣公安局局長杜志學做檢查劃上一個句號,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德高望重的市人大主任李鼎新正式走馬上任,坐上了市委書記的位置。
而原本呼聲最高的市委副書記盧建春反倒成了市長,圈內人都有點被搞糊塗了,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考慮的,原本還以爲李鼎新和盧建春起碼要走一個呢,沒想到傳說中的一對政敵竟然成了搭檔。
很顯然,剛剛搭好的市委市政府班子似乎預示着一場新的博弈,新上任的市委書記李鼎新第一次公開露面就表現出強勢的姿態,發誓要用鐵腕手段整頓江都市的官場,要徹底掃除貪污腐化等長期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的陰霾,還老百姓一個明朗的天空。
本着這一政治理念,發生在南安縣的事情自然就受到了李鼎新的格外重視,在他的過問下,市裡面成立了一個聯合調查小組,第二次進駐南安縣,對草草收場的縣教育局貪污教育捐款的案子重新調查,而原本做個檢查就能過關的縣公安局局長杜志學被責令停職檢查。
雖然反腐的主戰場遠在偏遠的南安縣,可影響力不可能不波及到江都市,比如,縣公安局局長杜志學是市委副書記楊天河的大舅哥。
而楊天河據說是盧建春市長的老搭檔,對杜志學的停職檢查自然顯得不同尋常,何況,隨着對縣教育局貪腐案的深入調查,市教育局局長孫明立也開始坐臥不安,其中更牽扯到市裡面一些達官貴人的核心利益。
一時原本已經漸漸平息的風波被再次激盪起來,而表面平靜的江都市官場商界暗地裡卻風起雲涌,大有暴風雨來臨之勢。
而做爲始作俑者的樂正弘只管惹事不管善後,他先在醫院裡躺了半個多遠,兩耳不聞窗外事,然後一紙辭職書遠離了是非,一頭扎進了他的“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的計劃裡,連官場上的重大人事變動還是從魯傳志那裡聽來的。
說實話,要不是魯傳志告訴他的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冤家”李鼎新已經當上市委書記了呢。
不過,他倒也沒有因爲李鼎新當上市委書記而感到擔憂,他相信書記大人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應該不會爲了他在版面上的一個疏忽而給他小鞋穿,事實上,他猜測李鼎新壓根就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就算想穿小鞋都不夠資格。
然而,他並不像表面上顯得那麼灑脫,實際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通過網絡嚴密注視着自己點燃的那把火燒到了何種程度。
他相信魯傳志的判斷是正確的,官場上的爭鬥並沒有正義和非正義之分,只有利益的重新洗牌,發生在南安縣的這場地震,不僅僅是權力之爭,很有可能是衝着金礦來的,最後誰贏,誰就是這座金礦的主人。
對樂正弘來說,他對南安縣的金礦沒有野心,甚至沒有資格有野心,他關注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相信關璐的那些朋友們應該上臺表演了。
他們肯定不會因爲南安縣這個小小的挫折而龜縮起來,畢竟,幾年前有人就開始在南安縣佈局,並且一直等着享受這塊大蛋糕呢。
樂正弘上午去了一家房產中介公司,把自己委託他們買房子的手續辦了,然後在開着車在街上轉悠,想找一處將來公司合適的辦公地址,結果看了好幾個地方都不滿意。
快到中午的時候,接到魯傳志打來的電話,神神秘秘地問他有沒有時間去他家的吃飯,樂正弘猜測魯傳志可能有什麼事情要跟自己商量,於是就答應了。
忽然想起樂正璇說關鵬的車行今天搞促銷,忍不住有點好奇,心想,一家屁大點的洗車行也不知道怎麼搞促銷,順道過去看看,不管怎麼說,自己可是這家洗車行的大債主呢。
可沒想到距離關鵬的洗車行還有好幾百米就被車流堵住了,開始他還以爲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只好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馬上就聽見前面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
這才發現關鵬的洗車行前面竟然搭起了一個大舞臺,上面一條橫幅上寫着:給你的愛侶洗個澡吧,大鵬洗車行免費大酬賓。
只見舞臺上六個女孩穿着熱褲和露出肚臍眼的背心正隨着音樂擺腰扭胯瘋狂地舞蹈着,再仔細一看,驚訝的合不攏嘴,沒想到六個女孩中就有關馨和樂正璇,兩個人甩動着一頭秀髮舞的正歡呢。
媽的,關鵬這小子倒是會利用免費資源,只是一個破洗車行有必要搞這麼驚豔的促銷活動嗎?這不是明擺着用美女吸引眼球嗎?看看那些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司機,他們可能恨不得把臺上的幾個美女也洗一洗呢。
然而,等到樂正弘走近洗車行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看直了,這倒不是因爲臺上的美女,而是原本只有兩把槍的簡易洗車行沒想到竟然已經鳥槍換炮了。
只見排在一條隧道式電腦自動洗車機前的車輛一輛輛開進去,不一會兒就洗的乾乾淨淨地從另一邊開出來,十幾個穿着統一工裝的女人馬上用手裡的抹布把每輛車都擦的鋥光瓦亮。
最扎眼的是站在門口的關鵬,只見他穿着一身嶄新的西裝,居然還打了一條領帶,嘴裡叼着煙,正美滋滋地看着臺上六個美女的豔舞。
而一邊的關平也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指揮着手下人幹着幹那,現場簡直可以說是一片熱火朝前的景象。
樂正弘幾乎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面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哪裡還有心思看關馨和妹妹跳舞,只覺得簡直就是恥辱,轉身就離開了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