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雲說道:“從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來看,這個拍照片的人應該是今天白雲寺刺殺案的目擊者,我想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樂正弘說道:“他看見了什麼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憑藉我的想象再詳細給你描述一下當時現場的情況。”
張素雲明白樂正弘嘴上說的是自己的想象,但說的肯定是當時的實情,只是爲了保護這個拍照片的人,所以才用了這種方法。於是急忙說道:“那你快說。”
樂正弘想了一下說道:“根據我的想象,這個給洪碧拍照片的人肯定是從什麼渠道得到了洪碧被秘密關押在白雲寺的消息。
於是他出於某種目的前去打探,沒想到被他誤打誤撞找到了那個山洞,結果就和守護那個洞口的假和尚幹起來。
不過,他打傷了假和尚,並沒有殺他,然後他在山洞裡見到了洪碧,只是沒想到洪碧已經變成了一個廢人,不僅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動手寫字,最後這個人忽然想到可以讓洪碧在手機上打字。”
張素雲吃驚道:“你的意思這個人還跟洪碧通過手機交流過?”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他們應該有過短暫的交流,可沒想到突然就被白雲寺的尼姑發現了,並且一下來了好幾個尼姑,把這個人堵在山洞裡圍攻。
好在這個人伸手還不錯,那些尼姑自然也不是他的對手,可要想脫身也沒這麼容易,就在幾個人在山洞裡鬥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持槍的男人,臉上帶着鬼面具,槍管上還套着消音器。
那個假和尚這個時候醒過來,試圖反抗,結果被一槍擊斃,然後這個男人衝着洪碧開了一槍,正中她的腦門。
對了,他在開槍前應該還會說句‘老闆讓我來送你歸西’之類的話,不過,這個男人顯然是個職業殺手,一旦任務完成,倒也不想殘害無辜,馬上就逃離了山洞。
而這個給洪碧拍照片的人見洪碧已死,於是趁着幾個尼姑錯愕的機會趁機逃了出來,不過,在逃跑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幾聲槍響。
並且看見一個穿着便裝的女人拿着一把槍,幾個尼姑擡着一具屍體走進了後院,這個人馬上躲在了尼姑的僧房之中,等到這些人離開後才逃了出來。
在半道上,他看見地上有一個鬼面具,不遠處還有一灘血,猜測應該是剛纔那個殺手被擊斃了,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情,還是逃命要緊,於是他逃跑了。”
聽完樂正弘繪聲繪色、如親臨現場一般的描述,張素雲呆呆的好半天沒說話,最後瞪着樂正弘失聲道:“該死的,難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親身經歷?你真的不要命了?”
隨即一臉疑惑道:“不對啊,你是怎麼混進後院的,我們仔細查看了大殿的所有監控錄像,好幾次發現了你的蹤跡。
但並沒有發現你走進後院的大門,難道你是翻牆進去的?對了,肯定是你岳母做你的內應,要不然你也不可能這麼順利找到洪碧。”
樂正弘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你可別把我岳母扯進去,她一個老太太在那裡吃齋唸佛,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至於想混進後院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找一件僧袍穿上,裝扮成尼姑的樣子,就有可能混進去。”
張素雲聽樂正弘說的含糊其辭,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就想當然地以爲是樂正弘喬裝打扮混進後院見到了洪碧,一時心裡對他敬佩不已,小聲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給你那塊骨頭的尼姑暗中幫了你。”
頓了一下,又低聲道:“哎呀,你就別跟我講故事了,反正我已經發誓替你保密了,你趕緊說說洪碧通過手機都跟你交流了什麼事情,難道她就沒有說出誰知幕後大老闆?”
樂正弘好像越來越上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能再替你想象一下,應該是這個人跟洪碧見面的機會過於倉促了。
加上洪碧的那隻手不夠靈活,光打錯字,所以幾乎沒有多少有效的交流,不過,在倉促之間,她還是打出了幕後老闆的一個字。”
“什麼字?”張素雲急忙問道。
“海帶的帶字。”樂正弘說道。
張素雲稍稍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說道:“這麼說,這個大老闆果然姓戴?”
樂正弘嘆口氣道:“可惜,南安縣姓戴的人太多,而我們的懷疑的對象幾乎都姓戴,洪碧最終還是被人滅口了。”
張素雲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全對上號了,白雲寺的案子基本上已經破了,接下來就看玄月師太怎麼解釋這件事了。”
說到這裡,好像忽然着急起來,說道:“哎呀,我今晚絕對不能留在這裡,必須馬上趕回南安縣,趁着趙支隊明天離開這裡之前向他彙報。”
樂正弘問道:“怎麼樣?這一趟沒有白來吧?”
張素雲嗔道:“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樂正弘抱怨道:“怎麼?難道聽完了我的故事就想溜掉?”
張素雲一愣,隨即好像誤解了樂正弘的意思,暈着臉嗔道:“怎麼?你想幹什麼?”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你怕什麼?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
張素雲嗔道:“少胡說八道,協助公安機關破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等到案子破了,我打不了把獎全部該你好了。”
樂正弘急忙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你們的獎金我可沒福氣享用,那點錢還不夠我用來僱保鏢的呢。”
頓了一下,摸出一支菸點上,說道:“今晚我叫你來除了聽故事之外,還確實有一件大事要請你幫忙。”
張素雲嗔道:“怎麼?你也太小氣了,這麼快就要人家還人情嗎?說吧,究竟什麼事,只要別讓我違法亂紀,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這個忙算是幫定了。”
樂正弘猶豫道:“說實話,這件事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甚至都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幫得上忙,可不管怎麼說,你是警察,起碼可以爲我接下來的行動做個背書。”
張素雲見樂正弘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一臉狐疑道:“怎麼?該不會你又發現了關璐的秘密遺產吧?難道你還指望我去給你放哨?”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別瞎扯了,要是發現了關璐的遺產,我能告訴你嗎?實不相瞞,今天下午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一個村子發生了一起綁架案。”
張素雲坐直了身子,吃驚道:“你說什麼?綁架案?誰被綁架了?”
樂正弘沉默了一會兒,盯着張素雲說道:“楊惠珊的老孃被綁架了,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他們爲什麼綁架楊惠珊的老孃吧。”
張素雲怔怔地楞了好一陣,最後問道:“你真的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我倒是巴不得是跟你開玩笑,遺憾的是楊惠珊她老孃確實被綁架了,並且綁匪在晚上十點多鐘已經打來了電話。”
張素雲伸手就在樂正弘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吃驚道:“好哇,樂正弘,你真有種,你現在是不是把自己當成警察了?下午發生的綁架案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向公安機關報案,難道你的孤膽英雄夢還沒有醒來嗎?”
樂正弘倒沒有大驚小怪的樣子,而是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據我瞭解,有不少綁架案的當事人並不一定向警察報案,爲的就是人質的安全。
而警察也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解救人質,我之所以沒有報案是就是爲了人質的安全,綁匪已經說的很明確,只要我們一報案,他們馬上就撕票,說實話,我不敢保證綁匪在縣公安局沒有內應。”
張素雲慢慢冷靜下來,問道:“這也是楊惠珊的意思?”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人命關天,難道我還敢替她做這個主?眼下最難的是綁匪索要的東西並不是錢財,而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什麼光盤,他們簡直就是在敲詐。”
張素雲驚訝道:“那就更應該要報案了?有些富人家裡的親人被綁架之所以不報案是因爲他們不在乎贖金。
可你們根本就沒有和綁匪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要交不出光盤,人質就死定了,除了依靠公安局的力量拯救人質之外,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有點,但沒有光盤,警察也同樣沒法和綁匪談判,並且洪碧留下的這兩張光盤是個秘密,一旦他們知道警察也知道光盤的存在的話,只能給人質帶來更大的危險。
所以,我們決定先不報案,而是把你找來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營救人質的辦法,我也不瞞你,我手下也有幾個能人,當然,報案只是最後的選項。”
張素雲問道:“能人?你是指你的那幾個保鏢?”
樂正弘沒有出聲,張素雲忽然說道:“給我一支菸。”
樂正弘急忙掏出一支菸遞過去,並且還替張素雲點上了,只見她抽了幾口,然後就把菸頭扔出了窗外,說道:“先不說報不報案的事情,你先詳細跟我說說這件事的整個詳細過程。”
樂正弘也罷菸頭扔出了窗外,把整個綁架案發生的經過以及綁匪來電話的內容詳細介紹了一遍,最後說道:“關鍵問題就在於阿菊帶來回來的那部手機。”
張素雲也奇怪道:“綁匪讓人帶着一部手機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怎麼?難道那部手機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