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的旒羽宛若花樹般精緻,今日的旒羽卻如同冰刃寶劍,出鞘見血。
士兵們被旒羽氣場鎮住,又顧念沒有得到進攻命令,通通站在原地,誰也不敢上前半步——這也不是鬧着玩兒的,那紅衣絕美的少年一身殺氣,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決絕。
僵持了半晌,書房的門才從裡面打開,方如令緩步走出,對風汐紫拱手道;“風小姐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少給我裝糊塗!我來做什麼,別人不知道,你方如令心裡應該有數!”見最可惡的方如令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風汐紫恨得咬牙切齒:“你也好,墨南痕也罷,太小看我風家了!既然是你們不仁,休怪我風汐紫不義!”
她從腰帶的荷包裡拿出一個玉筒,對着方如令,冷冷說道:“這玉筒裡是風家傳信的信號,只要我一聲令下,江南江北,交通樞紐,柴米油鹽,布帛錢莊,馬上就會歇業。方如令,這是你逼我的,我風汐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說罷,就要拉動玉筒下的引燃。
方如令見她是真的動怒了,且她說的也確實太過嚴重,連忙喊道:“且慢!風小姐不要衝動啊!”
“我衝動?好,方如令,我最後問你一遍,我二哥,你放還是不放!”舉着玉筒,風汐紫有恃無恐,冷然而堅定。
“風小姐,那公告的命令可不是我的意思啊!你有所不知,從帝都來了傳旨的欽差,他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方如令一臉無奈,又焦急勸道:“他現在就在州府客房,風小姐要是能勸服他,我馬上就放了風玥!”
眯起眼眸,風汐紫帶着一絲懷疑看着他,“真的是這樣?”
“我不敢欺騙小姐。”方如令指着後院客房,“他就在客房!”
“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和我風汐紫作對!”
風汐紫提着裙子往客房衝,頭也不回喊了句:“旒羽,給我看着方如令!”
旒羽頷首,手中的血玉笛“月如鉤”直指方如令,眼睛一眨不眨,對上了方如令的眼眸,冷冷看着。
方如令不是第一次看見旒羽,事實上,他已經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旒羽手裡的血玉笛子上。
十年前,他曾經是天澈國在帝都負責各種情報的軍機大臣,對各國情況都瞭如指掌。因此,他緊緊看着笛子,猜想這笛子的形狀都與樓蘭鎮國之寶,月如鉤有幾分相似,而旒羽……他的模樣,倒是真的像極了曾經他認識的一個女子……
舉起手,他揮退站在院裡的官兵,就這樣站在臺階上,負手獨立,與旒羽對視。
風汐紫沿着側門闖進客房院落,推開客房門,一間沒有,兩間沒有,到了最後一間,風汐紫沉下氣,一腳把客房門踹開,“從帝都來的什麼鬼欽差,馬上給我滾出來!”
客房內佈置典雅,木雕屏風隔開了內外間,就在風汐紫叫囂的同時,屏風裡,傳出了一聲輕嘆,“紫兒,你要改改脾氣了,不然本王怎麼滾,也是滾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