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山驚訝地立起身來,他死死地盯着樓下渾身是血、氣若游絲的趙麝,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剛剛恢復行動力,只是初級的力尊麼怎麼在短短數小時內就有如此修爲,還變了模樣該死,他竟然跑這裡來狙殺越青,真是不長腦子”
林秋山暗罵趙麝愚蠢,他沒想到看似精明的趙麝居然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來,可另一方面,林秋山現在卻猶豫該不該再次救趙麝一命。
“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復了實力,其中貓膩怕是跟那部燕雲決有所關聯。如果真是這樣,不妨再救他一次”
林秋山忽然想到趙麝跟越青相互爭奪的燕雲決,又想到剛纔越青驚叫出‘燕人怒吼’四字,於是他心中頓時猜到一種可能,雖然並不太確定,但卻讓他有了出手的理由。
念頭一起,林秋山也不再猶豫,他縱身一躍,戮魂槍頓時從他的儲物戒內激射而出,斜插到趙麝的面前,替他擋住了越青斬下的刀罡
“來者何人”
越青見到自己的殺招竟然被突如其來的一杆陰魂繚繞、鬼氣森森、殺氣滔天的長槍擋住,頓時心頭一驚,手中窄刀也不由自主地護在身前,凝神戒備地服下一顆藥香四溢的丹藥,盯着忽然出現的林秋山。
“木禾”林秋山緩緩從地上抽出戮魂槍,挑在手中,他扶起氣若懸絲的趙麝,無奈地低聲嘆道,“我救你一命,並非是讓你拿來浪費的。此事了後,你可得好生給我一個說法。”
說着,林秋山強行給虛弱的趙麝服下一粒丹藥,並輸送了一道七絕元力到他體內,爲他護住心脈,吊住性命。
趙麝瞧見又是林秋山救了自己,他無力地裂裂嘴,那雙盯着越青的雙眸,仍舊是殺意不減。
“少堂主死了……我要他陪葬……”
聽着趙麝弱不可聞的聲音,林秋山心頭一愣,旋即一喜,他忽然明白,趙麝之所以會來此狙殺越青,原來是因爲燕天堂的少堂主也被越青殺死。
“太好了看來燕天堂的人死得差不多了,這麼說來,燕雲決就在他的身上”林秋山心頭暗暗歡喜,救趙麝的意圖也更加明顯,但他面上並未表現出絲毫喜意,反而是望着越青露出凝重的神色。
“你要救他,便是與我破天會爲敵閣下,可要好生思量”
越青死盯着林秋山手中的趙麝,眼中的殺意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來,他現在若不是被趙麝先前暗算受傷,此刻早就暴起難,斬趙麝於刀下。
然而現在,林秋山的出現卻讓他不得不忌憚三分,因爲林秋山剛纔能在關鍵時刻擋下他的一記殺招,實力必然也不會弱,雖然他看起來僅是個初級下段的力尊。
“思量好了,他的命,今日我救定了越少堂主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在這個時候強自難吧”
林秋山微微一笑,他把手中戮魂槍稍稍一橫,一股不弱於越青的氣息頓時從戮魂槍內暴涌而出。
這一剎那,**樓上下目瞪口呆的力士都感覺到自己墜入了修羅鬼場,到處都是陰風陣陣,鬼影重重。越青自己,也在這一瞬間目光稍稍呆滯。
“告辭”
瞧見戮魂槍佈下的幻境起了作用,林秋山嘴角一掀,旋即提起趙麝便掠出**樓大門。等越青下一息從幻境中掙脫出來,林秋山已帶着趙麝不知所蹤。
“該死傳我命令,越天堂所屬,全城搜捕這兩人除了趙麝,生死不論”
現趙麝從手中走脫,越青頓時怒不可遏,他出一道命令後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旋即就噴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
“少堂主”
見到越青情況不妙,與他同來的六人立馬掙扎着從地上坐起,隨後扶住越青就從**樓迅離開,留下一干不明所以的力士。
“即可起書,將此事告之幫主,就說趙麝與越青於**樓生死相鬥,疑似破天會內部有變,輕查”
當主要的角色相繼離開之後,越青所在包廂的對面一處包廂內方纔走出兩名穿着怒虎長袍的中年大漢,其中一名漢子望着**樓的大門,隨後讓旁邊的漢子起草信書。
林秋山帶着趙麝飛掠出**樓卻不知該往哪邊撤退,他本意是想帶趙麝去城外,可趙麝的傷勢不容許他如此耽擱,正當他亂竄之時,趙麝忽然呢喃着爲他指路。
於是,林秋山在趙麝的指引下一路來到**樓東邊的一處蛛網封門的宅院外面。
“就是這裡……進去……越天堂的人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裡……”最後念出一句話,趙麝便徹底昏死過去,心跳幾乎都已經停止。
“你可千萬別死否則我就真的沒撈到一點好處了……”林秋山見狀大驚,他心頭嘀咕一聲,便縱身躍進大宅之內,把趙麝放在宅堂的地上,就開始爲他療傷。
“果然是因爲秘術的緣故這秘術還真是霸道,竟然把他的經脈完全摧毀,連五臟六腑都已經完全破碎。要不是我及時給他輸了一股七絕元力,他早就死了。”
林秋山將靈識沉入趙麝體內,頓時大急,現在趙麝的狀況已經與死人無異,縱然林秋山有再多的療傷靈丹,也不達不到生死人、肉白骨的作用。
“荒邪,你有沒有辦法”林秋山無奈之下只得求助荒邪,然而荒邪卻告訴他因爲實力沒有恢復的緣故無能爲力。
“完了,完了這傢伙救不活了”
林秋山哭喪着臉坐在趙麝面前,他突然伸出手在趙麝身上亂摸,試圖把燕雲決搜出來。然而磨蹭大半天,林秋山也沒在趙麝身上找到一件東西。
“倒黴倒黴真是得不償失早知道就不這麼貪了,爲了一部什麼都不知道的燕雲決,竟然要面臨爲人追殺的窘迫狀況。”林秋山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要不是當初對燕雲決起了好奇的心思,現在他也不會攬上這種事情。
“家主,或許還有機會把他救活。”
沉默的荒邪忽然開腔,讓哭喪着臉的林秋山大喜。
“快說”
“荒邪知道家主身上有八顆血魄珠,它們或許能夠把趙麝救活。只是……”荒邪說話吞吞吐吐,極不爽快。
“只是什麼快說”林秋山聞言立馬從儲物戒中取出八顆血魄珠,焦急地問。
“只是血魄珠是煉製血兵的材料,本身就屬陰邪之物,如果動用血魄珠來救趙麝,荒邪擔心適得其反。”荒邪猶豫地道。
“適得其反?怎麼說?”林秋山從荒邪的語氣中也聽出一點不妙,他沉聲問道。
“按理來說,血魄珠只能用來煉製血兵這樣的戰鬥傀儡。但荒邪知道上古有一種叫做血祭的傀儡煉製術,能夠將死去不久的人的靈魂灌入血魄珠內,輔以煉製者的精血,再用血祭咒語將灌入了靈魂的血魄珠快煉製爲傀儡。”
荒邪頓了頓,又道,“只是這類傀儡因爲靈魂未滅的緣故而具有生前的一切記憶,又因爲血魄珠邪氣侵蝕的緣故會變得極其殘暴,雖然不能修煉神通,可實力也會較之於生前暴漲許多。更危險的是,這類傀儡因爲有記憶的緣故,會不像血兵那般對煉製着言聽計從,所以……”
“所以你怕趙麝成爲這種傀儡後我搞不定他?”
林秋山當然明白荒邪在擔心什麼,不過他認爲這種事完全沒必要擔憂,他笑道,“這有什麼關係趙麝生前是高級上段力尊的實力,就算成爲傀儡後他也不見得會突破到力王,就算突破到力王,沒有神通的他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何況我有魂眼,對於陰邪之物有天生的剋制作用。”
“這麼說來,倒是荒邪多慮了”荒邪聞言一想,也覺得正是如此,於是也就不再猶豫,將他所知道的那種血祭的傀儡煉製術告訴了林秋山。
荒邪所說的傀儡煉製術全名血祭修羅,是上古時期信奉血神血修羅的邪惡勢力血羅門的看家秘術。
它的方法是將死去不久的人的靈魂攝取過來,灌注到已經煉成的某種陰邪鼎爐之內,再催動秘術,以血修羅的力量將鼎爐煉製成人形傀儡,雖然煉製者會損失許多精血,可煉製出來的傀儡卻是戰鬥力非凡,遠血兵。
因爲血祭修羅這套傀儡煉製術極爲血腥邪惡,血羅門在上古時期便是臭名昭著,最終爲岳家所滅,而血羅門的傀儡煉製術,也是落到了岳家手中,岳家子弟因爲不恥血羅門的作風,也就沒有人去修煉這種秘術。
不過荒邪卻不一樣,他本身就是嶽武汲取無數妖獸、魔獸、兇獸的精血,輔以各種強大的靈物煉製而成,本身亦正亦邪,不會排斥任何有益於本身的東西。
血祭修羅對岳家子弟來說屬於邪物,可對荒邪來說卻只是一種不錯的手段,因此被荒邪記錄了下來。如今林秋山想要將趙麝救活,他便想到了這套秘術。
聽完荒邪的敘述,林秋山頓時瞭然,他得到的血魄珠內正是禁錮了靈魂的邪惡物件,正好作爲血祭修羅的鼎爐
林秋山跟荒邪在心頭交流完畢,趙麝也徹底地死了過去,生機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