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衆人都盯着蔣天彤手上那本足以將人砸暈過去的資料盒,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上去找死?
剛剛跳出來幫蔣志明說話的兩個人也都蔫了下來,不敢與蔣天彤的眼神有所接觸。
誰敢保證自己沒有拿過家族公司裡的一點好處?
有蔣志明的前車之鑑放在哪裡,誰還敢在這個時候挑釁蔣天彤?
見衆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蔣天彤纔再次開口說道:“蔣華,你的事情不用我說了吧,你選擇怎麼處理?”
人羣中一個看起來近三十歲的胖子顫巍巍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前排的蔣毅和蔣開濟一眼,隨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假賬的事情是蔣志明唆使我的,我也是被迫,事後那五百萬我一分錢也沒有拿到,都被他拿去了。”
剛剛蔣天彤宣佈事情的時候直接點出了他的名字,他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而且就連有三叔和他父親出聲求救的蔣志明都被逐出了蔣家,他這次恐怕也很難倖免。
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在蔣志明已經被逐出了蔣家,也算是死無對證。
他也就只能將一切責任推到對方的頭上,希望能躲過一劫。現在就要看蔣天彤是不是真的要趕盡殺絕了。
“一個月前的十五號,你在公司廣園市的旅遊建設項目上,向承擔建設工作的衆泰集團索賄五百萬。”
“……”
“你獲得不正當利益三千零五十萬,給公司共計造成五千三百零二十萬的損失。”蔣天彤擡頭看了蔣華一眼,再次問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蔣華面色死灰,雙眼空洞的望着蔣天彤的方向。
他這些年一直隱藏的極深,平時也不顯山露水,而且也很少像蔣志明一樣跳出來和蔣天彤對着幹。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對家主的位置更是沒有覬覦之心,只顧自己悶聲發財,可沒想到蔣天彤也一樣注意到了他。
這個女人手中倒地還掌握了一些什麼東西?
難道她是想徹底清洗蔣家?
蔣華咬了咬牙,忽然指着唐朔道:“你是想將我們這些自家人都趕出蔣家。然後把我們蔣家的錢都轉給你勾搭回來的這個姘頭吧。”
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而現在能救他的只有在座的衆人了。
蔣華倒是也有幾分急智,他將自己和衆人拉到一個陣營,然後將矛盾的轉移到唐朔的頭上,希望蔣天彤能對蔣家衆人有所顧忌。
畢竟企業還是蔣家的,蔣天彤就算大權在握,這個家也還姓蔣!
“對。”一個男子出聲道:“你是想把我們這些姓蔣的都趕出蔣家嗎?”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的蔣湘雲也出聲道:“表姐。你這麼做就不對了,家產畢竟是我們蔣家的,如果你想將家產拱手送人,我們可不答應。”
“……”
一些內心有鬼的蔣家人立即出聲幫助蔣華,並且對蔣天彤和唐朔的關係以及蔣天彤的目的提出了質疑。
唐朔皺了皺眉,他沒想到禍水東引,矛盾居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倒是對蔣華口中所形容的姘頭沒有什麼惡感,這年頭小白臉也是需要實力的。
整個燕京有誰能吃到蔣天彤的軟飯,又有誰能成爲蔣天彤的姘頭?
只是他對蔣天彤的處事手段有些疑惑。
依照剛纔的情況,蔣天彤在將蔣志明的事情處理了之後應該見好就收纔是,畢竟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如果逼得太緊,對她來說反倒沒有什麼好處。
像清洗這種事情,就算是要做也要等到過兩天穩定下來之後在進行考慮吧!
這時。蔣毅也出聲說道:“天彤,蔣家的資產雖然現在由你掌管,但還是屬於我們蔣家的。如果你真的和這個年輕人有糾葛,也不能動用我們的家產。”
蔣毅幫腔的時機可謂恰到好處,蔣家衆人立即出聲附和。好像晚一步蔣家的財產就要被蔣天彤拱手送人一般。
女性的身份可以說是蔣天彤身上唯一的軟肋。
雖然如今處處都強調男女平等,但對蔣家這種豪門大戶來說,就算是蔣天彤的能力再強,也很難得到認可。
等到議論聲小了下來,蔣天彤這纔開口說道:“都說完了?”
“……”
見衆人沒有迴應,蔣天彤接着道:“蔣華,你需要償還公司三千萬,如果明天中午錢沒有到賬,我會走法律程序。”
“啪……”
不等蔣華迴應,蔣毅一拍桌子,怒聲斥責道:“蔣天彤,我是你三叔!”
蔣毅這個時候是真怒了,蔣天彤對他的話壓根就置若罔聞,他只能用出長輩的身份來壓人了。
蔣天彤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回答道:“三叔,我們待會再來說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看來你是想連我也一塊掃出蔣家了?”蔣毅怒極反笑,出聲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好說的。”
接着蔣天彤又在衆人的議論聲中,連續點出了三個人的名字,加上之前的蔣志明和蔣華,一共有五個人因貪墨公司鉅額財產被逐出了家門。
有人想反抗一下,可看到站在蔣天彤身後的唐朔時,都十分明智的選擇了忍氣吞聲。
直到蔣天彤合上了手上的資料,在坐的有幾個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原本就在怒頭上的蔣毅出聲道:“你剛剛說我有問題,你現在就講出來吧。”
他這些年也算是手握大權,但在經濟問題上一直很注意,事實上他也根本不缺錢花。
他的目標是蔣家家主的位置,自然不會做出什麼有損蔣家利益的事情。
蔣天彤對身後的賈婷點了點頭,江亭立即從身上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蔣天彤打開文件袋,拿出裡面的兩張照片遞了過去,對蔣毅道:“三叔應該認識這兩個人吧。”
蔣毅疑惑的接過照片,當他看到照片的時候,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不過轉瞬就恢復了正常。
“不認識。”蔣毅出聲道。
“這兩個人曾是我父親的保鏢。”蔣天彤解惑道。
“是嗎?”蔣毅反問一句,又仔細的看了看手了兩張照片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面熟,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這兩個人怎麼了?”
“當年我父親突然遭遇車禍,當時除了跟我父親在一輛車上的兩個保鏢之外,這兩個人也跟在他的後面。”
“嗯。”蔣毅強裝鎮靜,出聲道:“這兩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事發後這兩個保鏢深感內疚,進而雙雙辭職回了老家。”蔣天彤接着說道:“爺爺當時對這件事感到疑惑,於是派人監視了這兩個人。”
“一年之後,見這兩個保鏢沒有任何異常變化,於是爺爺便放棄了監視,將人收了回來。”他華以才。
“嗯。”蔣毅點了點頭,示意蔣天彤接着講。
“我三年前派人重新去查這件事,但這兩保鏢都已經遇難多年。其中一個人一家七口被人全滅,另外一個人全家也都葬身於火海,而且兩人遇難的時間前後不超過七天。”
蔣毅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出聲問道:“還有這種事?”
蔣天彤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我派去的人卻找到了另外的線索。這條線索已經證明了我父親當年的死完全不是意外,而是人爲的謀殺!”
蔣家衆人當場石化,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件事可以說足以造成轟動了,蔣天彤的父親蔣衛東當年可是燕京有名的經商天才。他不幸遇到車禍的事情,令無數人深感惋惜。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一場謀殺,那麼背後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