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男此時內心十分矛盾。
他其實對自己所綁架人質的身份也有所猜測。
畢竟整個華夏能一口氣支付數千萬現金的人也不多見,而且從這個蔣天彤所帶來的保鏢來看,對方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因爲這幫保鏢的素質比起自己手下的這幫烏合之衆來,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他是一個亡命之徒沒錯,但他還沒活膩!
如果這五千萬現金可以拿到。再加上那個神秘人已經支付給他的兩千萬,他下半輩子就再也不用去過那種刀尖舔血的生活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又怎麼能捨得自己的這條命?
一開始他所想的就是利用這個人質。將神秘人所要求的蔣天彤給換過來。
等到事情結束,他就立即遠走高飛,所以也就根本沒有想着傷人、結仇。之所以刺了人質一刀完全是因爲他對蔣天彤的強勢有些無可奈何。
這個蔣天彤的難纏完全讓他始料不及!
假如現場真的起了衝突,恐怕自己的手下根本撐不了多久,自己到時候就算是殺了這個人質,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於是他在言語間已經本能的說出了尋找退路這種話。
“只要你能放了他,錢我會一份不少的給你。”蔣天彤見板寸男的語氣有所鬆動,立即說道:“如果你們想要車。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們聯繫。”
蔣天彤可以爲了蔣天瑋支付出鉅額的贖金,甚至可以冒險親自來到這裡談判,但她同時也有着自己的底線。
她是要救蔣天瑋沒錯,但她自己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別人!
站在她身邊的賈婷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塊。神色間滿是擔憂。
可能是長時間跟在蔣天彤身邊的緣故,她經常也是帶着一副冷漠的表情,遇事也極爲沉穩,但現在她所表現出的樣子和她之前的表現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輕輕的看了一眼剛剛說完話的蔣天彤,隨後又將目光朝帶他們進來的男子身上看了過去,注意力絲毫沒有在板寸男和蔣天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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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寸男沉默了下來,表情陰晴不定的看着蔣天彤。
他正在努力的衡量着答應與拒絕的後果!
這個蔣天彤看起來很有誠意,而且他要是答應對方瞬間就會有五千萬的收入。
但這麼做的話,卻無疑將派自己來的神秘人給得罪了。儘管還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對對方的顧忌。
事實上在綁架蔣天瑋這件事上,他做的很少。
說簡單一點,他僅僅只是帶人按照神秘人的指揮將蔣天瑋綁上了車,其後的一些列事情都是在按照對方的安排在做。甚至就連他將蔣天瑋綁到這裡,也是對方吩咐下來的!
他猶豫着將自己的目光朝人羣中看了過去,只見帶蔣天彤進來的男子正怒視着他,臉色鐵青的對着他微微搖頭。
板寸男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後瞬間便恢復了神志。
這個帶蔣天彤一行人進來的男子正是被那個神秘人派來盯梢的人。
這個暗中操縱他的神秘人雖然沒露面,但被對方派來盯梢的男子和他卻已經接觸了一天。
而他之所以會對這個神秘人如此忌憚,多一半也是因爲這個盯梢男的原因。
現在廠房中除了他和盯梢男之外一共有他十二個手下,不過在兩個小時以前廠房中還是有十四個人的。
那消失掉的兩個人自然已經是已經被殺了,殺他們的人正是這個盯梢男!
板寸男本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亡命徒,他的這幫手下當然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其中有幾個人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更是無一不精。系雜扔弟。
他本以爲自己的這幫手下已經夠兇狠了,可沒想到這個盯梢男更爲狠辣了幾分。
僅僅是一言不合,對方便直接出手擊殺了他一個手下,隨後有一個和被殺者關係比較好的人想要過去幫忙,再次被對方瞬間擊殺。
讓衆人驚顫的是,這個盯梢男殺人的時候根本沒用任何武器。只是依靠身上的一雙鐵拳,便讓兩人瞬間斃命。
姑且不提對方的身手,僅以心狠手辣這點來說,這個盯梢男就已經讓衆人心顫了。
板寸男知道不來點狠的蔣天彤肯定不會屈服,於是他猛然摘掉了蓋在蔣天瑋腦袋上的頭套。
蔣天瑋那張足以讓大部分女人都自行慚穢的俊俏臉龐瞬間便露了出來,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適應了一下廠房中的光線,蔣天瑋便立即對着人羣中的蔣天彤拼命搖頭,因爲嘴巴被一塊爛布堵住的關係,他的口中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
在蔣紅濤下葬的那天,唐朔將他喊過去,和他進行了一場近半個小時的談話。
直到現在蔣天瑋還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情形,唐朔先是將蔣家內部的事情告訴了他,隨後又問他:‘你以後是想讓你妹妹一直保護你,還是由你來保護你妹妹’?
他當時就被唐朔的一句話給問住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他很想說當然是由他來保護妹妹,可這句話到了嗓子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等他看到蔣天彤眼底的疲憊之後,蔣天瑋毅然扔下了鍾愛的跑車,第二天便去了自己家的一家企業去面試。
面試成功之後的那種高興之情,讓他高興的無復以加,然後他便成爲了自己家公司的一名小職員。
儘管這種日子很累,更是沒法和他以前的生活相比,不過他卻覺得生活越來越充實。
蔣天瑋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有能力照顧妹妹,但他已經決定不給妹妹增添任何麻煩,以後能照顧好自己。
可他卻沒料到,這才上班了一個月,他就被人綁架了,這個時候卻還是要他妹妹來救他!
板寸男陰惻惻的笑了笑,拿着匕首的手再次抵住了蔣天瑋的脖子。沒有絲毫的猶豫,板寸男直接便將手中的刀尖刺進蔣天瑋脖子上的皮膚。
剎那間,一縷鮮血便從蔣天瑋的脖子上流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瞬間便將他身上的白色襯衣的胸口染紅,就彷彿一朵血色牡丹在他的胸前盛開。
蔣天瑋瞬間便被嚇傻了,眼睛呆滯的看着抵住自己脖子的匕首,再也不敢亂動。
“不行!”
板寸男態度堅決的立即對蔣天彤道:“除非你親自來換,否則我就立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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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如此危急的時候,躲在廠房窗口位置的唐朔也沉着氣一直沒有動。
耶穌現在就在他對面的位置上等待着他的暗示,只要他們兩人配合,救下蔣天瑋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唐朔卻沒有這麼做。
這件事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這幫綁匪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他們的目的實際上正是蔣天彤!
而這個綁匪頭目的猶豫以及本能的一些小動作唐朔也都清楚的看到了,所以他並不認爲這個頭目有殺蔣天瑋的想法。
每當對方要做什麼決定的時候,總會本能的朝人羣中看去。
從這一點便可以清楚的知道對方實際上是在受人的威脅,不過因爲角度的關係,唐朔這裡卻位置看不到暗中指控綁匪頭目的人究竟是誰。
廠房的窗口位置都比較高一些,躲在十分窄小的窗戶邊沿的唐朔把這廠房的房檐挪動了一下身子,他想要努力的看清楚究竟是誰一直在暗中指揮這個綁匪頭目。
順着房檐爬到中間的一扇窗戶邊,唐朔剛準備站到窗沿上,忽然感覺手上摸到了一些液體。
收回手一看,唐朔的臉色立即變的嚴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