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山和楊光躍兩人沒有去其他地方吃飯,在省委的食堂隨便吃了一些。
席間兩人就省裡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交換了一下意見,等秘書提醒兩人開會的時候這場交談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
兩人隨即起身,一共朝樓上的會議室走去。
等到兩人走進會議室時,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十來個人在等待了。
衆人看到這兩位同時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各異,但都能看出他們十分驚詫。
楊光躍先走進去在一個空位上坐下。丁永山緊跟在楊光躍的身後坐在了會議室上首的位置。
似乎是想讓衆人消化一下這個信息,丁永山坐下之後並沒有立即主持會議開始,而是整理了面前爲數本就不多的幾分文件。
過了一會,丁永山這才輕咳一聲,開口道:“原本這場會是在前兩天舉行的,拖到現在也是事出有因,不知道各位都清楚嗎?”
會議室中的衆人顯然都習慣了丁永山的說話方式,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自己講,所以沒有人接他的話茬。
“我們河遠的領導劉彥哲在羊城遭到襲擊。”
說到這丁永山臉色一變,忽然一拍桌子,看着衆人問道:“你們覺得丟不丟人?”
他剛剛拍桌子的時候使得桌上瓷質茶杯的杯蓋都跳了起來,等他質問完衆人之後,他斯條慢理的收拾了一下茶杯,隨後又擡頭看着坐在一邊的警服男子道:“老王。你說說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
衆人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一位身着警裝的男子,心中都清楚對方要遭殃了。
警裝老王主管廣粵的安全工作,工作能力倒也不俗,最近幾年廣粵地區治安條件的好轉都是出於他手。
不過因爲他是上屆廣粵領導提拔起來的,和現任的丁永山屬於不同派系,所以經常遭到丁永山的挑刺。
老王擡頭瞥了一眼楊光躍,隨即說道:“丁書記,這件事我們還在進行調查。現在……”
“我問問你事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了?”不等老王說完,坐在上首的丁永山便出聲道。“現在劉老就在廣粵。從他得知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有休息過,要求我們廣粵給出一個交代,如果他的身體狀況出現問題,你能負責嗎?”
老王嘴脣囁喏兩下,卻是沒有出聲。
這件事本就是他的失職,丁永山提出職責倒也無可厚非。
“永山書記。”坐在一邊的楊光躍忽然出聲道:“老王的手下現在還在調查,我們再給他寬限兩天時間好了。”
坐在楊光躍對面的男子笑着出聲道:“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八個小時了。警方現在連半點線索都不知道,別說兇手是男是女了,就連幾個人還沒有確定,這樣的效率是不是太低下了?”
“夏副書記是不是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楊光躍看着對面的男子問道:“我記得你是主管國土工作的,什麼時候也對公安這塊的工作有興趣了?”
楊光躍隨即看着會議室的衆人,笑着說道:“我看我們可以成立一個由夏副書記牽頭的工作組,主管這件事嘛。”
楊光躍的話引起了辦公室的一陣輕笑。
如果唐朔在場一定會對楊光躍的印象重新定義。
“你……”
夏姓副書記手指發顫的指着楊光躍,嘴裡說不出話來。
他哪裡懂什麼公安的工作?而且這個差事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落在他的頭上。討嗎估劃。
“好了。”
丁永山大手一揮,看了一眼楊光躍後,對老王道:“這件事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必須拿出一個報告。”
老王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這邊有一件事情要彙報一下。”
丁永山眉頭微皺,問道:“什麼事情。”
老王起身將自己手裡的幾份資料傳了傳,隨後出聲說道:“中午棲霞區派出所有個小偷投案自首,他撬開了一戶民居中的保險箱,拿了裡面的一千萬美元的現金以及價值數百萬的珠寶。”
丁永山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的看着面前的資料。
“各位面前資料上的照片就是贓物。”老王介紹道:“棲霞區接到報警之後直接趕往了現場,想要聯繫一下失主,不過失主當時並不在家。”
老王擡頭看了一眼丁永山,接着道:“向旁邊的住戶打聽了一下,周圍的幾戶居民也都不認識失主,爲了穩妥起見,我們的民警聯繫了房管局之後,就直接闖了進去,想要在家裡儘快尋找失主的信息。”
這件案子雖然涉及到一千萬美金,但會議室的衆人都知道其中必然還有隱情,否則老王不會如此鄭重的講出來。
“我們在失主家的保險櫃中找到了十三張房產證,以及數十家企業的股權證明,其中房產證和股權證明上清楚的顯示這些屬於丁新然。”
譁……
會議室瞬間響起了幾聲詫異的呼聲,正在喝水的一個大腹男子更是直接將正在喝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不過老王的話仍在繼續。
“後來房管局那邊傳來消息,這套房子是屬於丁書記的。”
等到老王的話說完,會議室中反倒沒有了半點聲音。
前幾天丁新然被實名舉報的事情會議室中大部分的人都清楚,但那件事畢竟只涉及到了丁新然自己,再加上丁新然已經身死,所以衆人便選擇性的遺忘了這種事情。
而且以丁新然犯下的事情想要當成矛頭攻擊丁永山實在有些分量不足,能坐到丁永山如今的位置已經不是輕易就能夠扳倒了。
老王在常委會上直接提出這件事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先不說沒有告倒丁永山的後果,就算是將丁永山成功的告到,今後也不會有領導再重用對方了。
這種不符合規矩的舉報方式,無論站在那一方都不會喜歡的。
丁永山頹然的靠在椅子上,閉眼仔細想着這件事。
這無疑是有人栽贓嫁禍,他棲霞區的房間中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棲霞區的房子是他父親,也就是丁新然的爺爺去世後留下的,過戶了他就一直沒有去過,而丁新然就更不會去了。
中午他接到被盜的電話之後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知道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東西,這個突然出現的保險櫃肯定是有人刻意在誣陷他。
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這些話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會相信!
“對了,我也想說一件事。”楊光躍忽然出聲道。
會議室的衆人頓時將目光又轉向了楊光躍,而大多數這個時候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是出自楊光躍的授意。
楊光躍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紙條,往旁邊傳遞了一下道:“前一段時間網上有個惡霸欺壓百姓的帖子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我沒有關注那件事。前幾天我在吃飯的時候酒吧老闆找到了我這裡,將這張兩千萬欠條交給了我。”
楊光躍前面一連串的措辭直接被衆人忽略了,他的話壓根就沒有人相信,衆人的注意都被這張兩千萬的欠條給吸引了。
欠條傳遞了一圈之後,在一個黑臉男子面前停下。
黑臉男子站起身,走到丁永山身邊道:“丁書記,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丁永山知道這次自己是中計了,敵人有備而來,根本沒有給他半點反抗的機會,於是也就不在掙扎。
他沒有回答黑臉男子的話,反倒看着旁邊的楊光躍,沒有沒腦的問道:“你認識唐朔?”
楊光躍搖了搖頭,否認道:“什麼唐朔?”
丁永山見楊光躍不肯說實話,面色死灰的坐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黑臉男子見狀對着會議室其他人道:“這件事我已經彙報了上去,上級領導讓暫時隔離丁書記,大家沒什麼事情就離開這裡吧!”
嘩嘩譁……
會議室的衆人沒有片刻的停留,彷彿這裡發生了瘟疫一樣,立即離開了會議室。
等到會議室的衆人都離開,兩個孔武有力的武警便走了進來,黑臉男子看着丁永山道:“丁書記,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