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的狠話說完,扔下手裡的菸頭,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一直站在遠處的兩名護工則立即跟了上來。
趙晨濡望了趙振的背影一眼,開口對兩名護工道:“把趙海喊過來。”
說完他又重新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湖面。
現在趙家暫時歸於趙振的父親趙越澤管理,而在真正的繼承人上面。趙啓生一直猶豫不決,所以趙家年輕一輩的幾個人都有些人心惶惶,其中幾個有希望的更是早就已經活躍了起來。
這種情況之下,趙晨濡則成爲了衆矢之的。
事實上從一個月前開始。趙振便在他的身上打起了主意。對方另闢蹊徑,希望能獲得他的支持之後再去和趙家其他人交涉。
這個計劃倒是十分不錯,可趙晨濡對趙振根本就不放心。趙振或許在趙家一代中還算有點腦子和城府的,但要放他出去和皇甫元洲、宋文昌……這些人相比,差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而且對方開始還對他禮貌有加,被他連續決絕了數次之後便有些不耐煩。沒想到這傢伙仗着他父親如今管理趙家,對他也開始毫不客氣的出言威脅。
趙振的這幅胸襟更讓趙晨濡堅定了自己的信心。回想起他的幾個堂兄弟,以前不顯山露水的趙海反而有種讓他眼前一亮的感覺。
趙海是他另一位叔叔的兒子。以前對方只知道做一個聲色犬馬的事情,在他受傷之後也來了這裡幾次。
雖然對方的目的趙晨濡十分清楚,可趙晨濡卻一直沒有表態,趙海也十分明智的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如果這個趙海能答應做一個傀儡。那麼趙晨濡不介意給對方出點主意,讓對方上位。
至於這個趙振,趙晨濡絲毫沒有和對方計較的想法。
不過這也可以算是唐朔的功勞,以前或許他會在這些事情上面生氣,但現在趙晨濡已經對這些事情不在乎了。
一個黑衣男子忽然從前院走了過來,低聲對趙晨濡說道:“大少,門外來了三個人想見你。”
“什麼人?”趙晨濡問道。
“其中一個說他姓唐。”黑衣男子回答道。“其他的就沒說什麼了。”
趙晨濡臉色一變,皺眉想了想之後,開口問道:“人在哪裡?”
“就在門外。”
“帶他們進來,讓阿福過來。”趙晨濡立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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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朔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趙家客廳的環境,吳凌雲和一個被捆起來而且又戴着頭套的男子站在他的身邊。
距離他放出瘋狗的消息已經過去兩天,而燕京警方也已經開始了一次規模浩大的徹查活動。
不過瘋狗卻沒有被逼出來,警方只是抓到了一些其他案犯。不過唐朔的安排倒也不是沒有收穫,根據一條可靠的情報。如今瘋狗已經被迫離開了燕京。
而唐朔現在也要開始他的下一步計劃。
沒多久,趙晨濡被身邊一個高大男子的推着從裡間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邊還有數位身着黑衣的男子。
趙晨濡在聽這個消息之後便派人將客廳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他雖然清楚唐朔敢來這必然是有什麼依仗,可現在的他又怎麼會有所顧忌?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看到唐朔的第一眼,趙晨濡的雙手便止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當然這也是他下半身已經被截了的關係,否則渾身應該都會發顫。
唐朔有些尷尬的咂咂嘴,看到輪椅上的趙晨濡他反倒有些內疚。不管這件事中有什麼樣子的隱情,對方成爲現在這幅樣子,他都佔了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被黑衣男子推到客廳中央,趙晨濡率先開口道:“你是來自投羅網的嗎?”
唐朔笑着搖了搖頭,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來這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趙晨濡眯起眼睛,冷笑兩聲道:“我對你所說的事情並不關心,你今天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幾名黑衣男子紛紛從身上掏出手槍瞄準了唐朔。
不過站在唐朔身後的吳凌雲速度顯然更快了一些,在黑衣人動手之後他也將手伸進了腰間,最後反倒先衆人一步拔出槍瞄準了趙晨濡。
“妄下斷言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唐朔笑着說道:“我還沒說是什麼事情呢,你怎麼能肯定你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之前趙晨濡恨不得生食唐朔的血肉,不過現在他反而不怎麼着急了。
而且他對唐朔口中的事情也的確有了一點興趣。
這傢伙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敢來趙家,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唐朔回過頭,指了指站在吳凌雲身邊被捆住的男子道:“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趙晨濡看了一眼對方,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
“差點忘了。”唐朔笑了笑,對吳凌雲道:“揭開頭套吧。”
吳凌雲依言將套在男子腦袋上的頭套拿了下來,等對方的面容露出來,趙晨濡詫異的張了張嘴巴,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吳凌雲身邊的男子正是被唐朔之前控制住了的皇甫正奇。
只是對方如今的樣子實在有些慘,原本十分俊朗的臉龐如今腫的和個豬頭一樣。
皇甫正奇以前經常跟在皇甫元洲身邊做事,趙晨濡也見過對方几面,所以也就有些印象。
不過唐朔將皇甫正奇綁到他家裡又是爲什麼?池以畝血。
皇甫正奇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等到吳凌雲將對方嘴裡的破布取了出來,皇甫正奇便立即語帶哭腔的對唐朔道:“你說過只要我說了以後就會放過我的。”
“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你現在只要將事情再重複一遍,我就可以現在放過你。”唐朔點了點頭說道:“你現在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就可以了。”
皇甫正奇小心翼翼的看了趙晨濡一眼,一時間有些遲疑。
不過很快,皇甫正奇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一變,立即開口對趙晨濡說道:“你墜崖的事情不是因爲唐朔,而是皇甫元洲在裡面做了手腳。”
之前他會對唐朔提起這件事,是因爲當時的形勢所迫,而他又想保命的原因。
他雖然對皇甫元洲有所不滿,但要說讓他直接反抗皇甫元洲的話,他根本就不敢那麼做,至少現在他還不敢。這幾年皇甫元洲使出的手段他都歷歷在目,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甫元洲的心狠手辣。
可如今面對趙晨濡和唐朔,皇甫正奇忽然想到或許可以利用這兩個人來剷除皇甫元洲,到時候他坐收漁利就可以。
一旦皇甫元洲出現意外,那麼最大的受益人正是他。所以他也就再也沒有了遲疑,開口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等到皇甫正奇說完,坐在輪椅上的趙晨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在皇甫正奇剛開口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覺得皇甫正奇在說謊。
可仔細的琢磨了一遍皇甫正奇的話,他便覺得其中還是有幾分可信的。而且以他對皇甫正奇的瞭解,對方也完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他挑撥自己和唐朔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原因?
“現在你明白了嗎?”唐朔認真的說道:“我之前雖然也有開槍,但打的是你車子的後胎,只是想要逼停你罷了。”
唐朔的話說完,客廳中便沉默了下來,落針可聞。
過了半晌,趙晨濡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就算這件事是真的又怎麼樣,你以爲我今天還會放你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