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之後，王秋成便主動約見了竇俊，和對方在會館聊了一個下午。
竇俊在赴約的時候一臉堅決，不過等到對方離開的時候，眉宇間滿是愁苦之色。
當吳凌雲成功的消息傳來之後，王秋成又再次打了幾個電話確認這件事。將事情徹底處理妥當之後，王秋成這才離開了會館。
華燈初上。
回到位於明珠南巷的老宅，王秋成剛進家門，便看到爺爺坐在客廳，手裡拿着一串念珠正在閉目養神。
王秋成立即走上前問道：“爺爺，您怎麼還沒睡。”
王老爺子睜開眼睛，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你先坐。”
王秋成依言在對方身邊坐下，主動開口問道：“是不是因爲今天的事情？”
“沒錯。”
王老爺子點了點頭道：“你的計劃雖然看起來很周詳，不過卻還是太稚嫩了一些。難道你真的以爲殺了那個合水來的小子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嗎？”
“爺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王秋成立即問道。
他剛剛在電話中已經確認過，這件事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合水那邊雖然有聲音傳出來，不過影響卻並不大。
“我已經幫你擺平了。”王老爺子緩緩的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嗎？”
“您是怎麼知道的？”王秋成順着對方的話問道。
其實這件事王秋成也的確十分好奇，他爺爺已經很多年不問世事了。這次突然主動插手這件事，實在讓人有些疑惑。
“有人打電話聯繫過我。”
說到這的時候，王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臉上溝壑交錯的皺紋也變得更深了一些。
“是誰？”
“燕京的幾個小傢伙。”王老爺子回答道：“他們說唐朔死了，想要讓我們王家不要插手這些事情，而且還給我這個老頭子畫了一張大餅。”
王秋成瞬間便想明白了這些事情，隨即他便出聲問道：“您沒答應？”
“幾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孩子怎麼有資格跟我合作？”王老爺子話鋒一轉，忽然說道：“不過我答應他們了。”
“……”
王秋成一怔，剛準備出聲說服對方放棄合作的時候，只聽王老爺子接着說道：“現在我就是要聽聽你的看法。”
“呃……”
原本王秋成的確是想要說服他爺爺，不過聽到對方鄭重的詢問之後，他卻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亞他狂技。
因爲他實在沒辦法來判斷這件事的利弊，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來處理這件事。
若是憑一己好惡行事，那麼他肯定會站在和他更親密一些的唐朔一方。可是要站在家族的角度考慮，似乎選擇賣燕京幾人一個面子更爲合適一些。
見王秋成有些猶豫，王老爺子不悅的挑了挑眉。出聲道：“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王秋成一咬牙，出聲說道：“我還是希望爺爺你能放棄這次合作！”
“爲什麼？”王老爺子出聲問道。
“我覺得選擇唐朔比選擇燕京那幾個人更爲穩妥！”王秋成回答道。
“可是唐朔已經死了！”
“先不論這件事的真假，就算唐朔死了，我也願意和他合作。”王秋成笑了笑，又接着說道：“更何況以我對他的瞭解，那傢伙估計現在正躲在什麼地方看熱鬧呢。”
若是唐朔聽到王秋成的這番言論，一定會驚訝不已。對方的這番猜測竟然完全沒錯，他現在的確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在操控着燕京的事情，只是知道這一點的，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我也不會勉強你。”王老爺子笑着站起身，出聲說道：“你快去吃飯吧，我先去休息了。”
“那合作的事情？”王秋成立即追問道。
王老爺子回過頭，眼中露出一絲狡猾的神色。回答道：“我只是代表我答應了他們，至於你我可沒說。”
“……”
儘管對方是他的親爺爺，但王秋成心中還是浮現出了一個不算褒義。但又可以很準確的形容對方的詞語……‘老賊’！
…………
燕京，紅盈延。
自從皇甫元洲攜款私逃之後，紅盈延的經營權便被皇甫家的話事者分給了皇甫元洲的表弟經營。
也許是對以前日子的懷念，又或許是爲了警醒自己，皇甫元洲特意將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這裡。當然，他在進來的時候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根本沒有人能認出他就是此地昔日的老闆。
“媽的，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宋文昌放下電話。恨恨的暗罵了一聲。
儘管不知道事情的具體進展，但坐在一邊的皇甫元洲和李睿翼兩人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上次他們幾家聯手挫敗在了蔣天彤手裡宋家被逼上市的時候，宋文昌也沒有這麼失態，此時對方竟然開始爆粗口，實在讓他們兩人有些擔心事情的進展。
“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嗎？”皇甫元洲立即追問道。
一邊坐着的李睿翼也一臉疑惑的看着宋文昌，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我們被王老狗給騙了，他說王家不會插手這件事，但背後一直都是王秋成在做。”宋文昌怒聲回答道：“而且竇俊也改了證詞，這個計劃已經徹底泡湯了。”
讓竇俊去南國鬧事的確是出自他們幾人的計劃，他們當時只是想試探一下王家的反應。
但他們沒想到竇俊竟然拉上了徽州合水的那傢伙，不過那傢伙的加入對事情非但沒什麼影響，反而使得他們的計劃更爲完善了一些，所以他們也都沒有拒絕。
後來鄭小婉捅傷對方，再到對方離奇身死，使得他們三人瞬間改變了初衷，決定先將南國搞垮，同時儘量牽扯進更多的人。
於是他們三人一合計，決定不在去賭王家的反應，而是對王家許以重利，要求對方不插手這件事。
沒想到王老頭在電話中答應的好好的，轉眼便直接翻臉，將這件事給完全攔了下來，進而導致他們的計劃完全落空。
“沒關係。”
皇甫元洲笑了笑，出聲安慰道：“這件事本身也給他們帶來不了什麼太大的損失，失敗了也沒什麼關係。況且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王家的態度，怎麼算也是賺了。就算我們一直輸也沒什麼，只要可以贏一次，那麼之前失去的一切都能連本帶利的全拿回來。”
宋文昌點了點頭，將面前一杯紅酒灌進了嘴裡，一臉挫敗的靠在了沙發上。
皇甫元洲搖了搖頭，對一邊的李睿翼道：“譚卓鈞還要多久才能過來？”
“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吧！”李睿翼看了看時間道。
聽到李睿翼的回答，前一刻還靠在沙發上的宋文昌猛然坐了起來，盯着李睿翼道：“你說王家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唐朔會不會根本就沒事？”
李睿翼嘴脣囁喏幾下，不滿的開口說道：“我可以保證我的消息絕對準確，唐朔肯定已經死了！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我們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皇甫元洲瞪了宋文昌一眼，接着又笑着對李睿翼說道：“別聽他瞎講，他最近被這件事搞的神智失常了，我們當然相信你說的話。”
李睿翼輕哼了一聲，他沒有迴應皇甫元洲，而是扭頭看向了一邊。
他是從李一禾哪裡無意間聽到的消息，自然覺得無比準確。而且要不是這樣，宋文昌邀請他加入這件事的時候，他或許還要再考慮考慮。
雖說李家在上次的計劃中受創並不嚴重，但也絕對不能說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