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
距離蔣天彤來到日不落轉眼便過去了一個月,氣候也逐漸的溫暖了起來。
唐韻集團,辦公室。
蔣天彤靠在老闆椅上,沉默的翻着一份剛剛由廣粵再次發來的傳真。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米黃色羊毛衫,冷豔動人的容顏下,此時籠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疲態。
杜冰端了杯咖啡放在了蔣天彤的手邊。欲言又止的出聲提醒道:“小姐,你應該先休息一下了。”
蔣天彤緩緩的搖了搖頭,將手裡的文件交給杜冰道:“讓天腦分析一下在不追加投資的情況下,如何能繼續合理的保持盛唐目前的盈利,晚上給我一份報告。”以聖估號。
與以前管理蔣家的事物相比,蔣天彤自從開始負責唐朔的幾處產業之後,實際產生的利益並沒有增長,工作量反倒大大增加。
但凡瞭解目前蔣天彤所面臨情況的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她接手這些產業是一個明智之舉。
蔣家實際上有着一套固有的投資方式,而且在其自身所處的領域更是有數年的積累。但這些對唐朔的幾處產業都並不適用,所以現在的一切都等於是從頭在進行摸索。
尤其是在克里巴伯施壓過後,蔣天彤更是親自開始負責起了公司的一些具體事物,緊鑼密鼓的開始進行籌備。
即便已經竭力的去改變目前的情況,但蔣天彤取得的成績仍舊十分有限。
縱觀唐朔旗下產業。無論是最早開始發展的製藥公司或者到最新投資的奢侈品集團。三者之間完全並沒有任何的聯繫,都是躋身於不同領域的產業。
這種模式說好聽一點可以稱之爲多元化發展,但多元化發展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鉅額的資金保障。
可問題就是唐朔根本沒有任何的資金保障,以前只是勉強的依靠四處拆補來維持企業的運轉。而他的產業沒有形成能夠抗擊風險的產業鏈,像現在這樣遭遇對手的封鎖之後,彼此只能獨立運行。
唐朔的成功完全不具備任何的複製性,要是換做其他人來根本完成不了他的這些舉措。
杜冰接過資料,頗爲無奈的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蔣天彤喝了一口咖啡。伸了伸懶腰之後便走到辦公室的窗前,蹙眉望着窗外鱗次櫛比的大廈。
綜合現在所發生的一系列問題來看,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有人在背後故意使壞。
而且現在並不是蔣天彤不想再繼續往這些產業上進行投資,而是蔣家幾乎所有可以動用的資金都已經使用上了,尤其是在唐韻集團上面,這一個月在北美以及歐洲那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完全可以用燒錢來形容。
若是不計後果的繼續堅持,到時候就連蔣家也會陷入危機當中。
以企業長久的利益考慮。蔣天彤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放棄製藥以及地產這兩個行業,對於唐韻的投資計劃也應該立即取消,儘量收回投出去的資金。
前面兩者因爲沒有足夠的回報,就算勉強的抵抗住這次的風險也有些不值。而後面的這個則完全是個燒錢的無底洞,就連蔣天彤自己心中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
但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只從利益方面去考慮,蔣天彤之所以苦苦堅持,目的就是希望能看到奇蹟的發生。
可眼下這樣的情況還能堅持多久?
咚咚咚……
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蔣天彤回頭說道:“進來。”
楊晨走進辦公室,開口對蔣天彤說道:“蔣總,北美電視臺以及互聯網的廣告費都將到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把在電視臺上投放的廣告費壓縮至三千萬美金,網絡上的廣告費保持不變。”蔣天彤十分迅速的回答道。顯然已經在心中思索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楊晨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一臉沉重的站在原地,沒有立即應答。
蔣天彤見狀挑了挑眉,心裡也有了種不詳的預感,她立即出聲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北美電視臺方面要求我們增加百分之十的費用,而互聯網更是要求我們增加百分之十五。”楊晨一臉怨色的說道:“這肯定是巴寶莉家族在使壞。”
蔣天彤的神色也開始變的有些凝重了起來,皺眉在心中計算着資金的使用問題。
以蔣家的財力即便是單獨應付勞倫斯或者巴寶莉家族都有些勉強,更別說這兩家聯手的情況了。而且如今國內還有幾個人虎視眈眈的觀望着局勢,蔣天彤不得不更慎重一些。
按照她所預想的廣告投入,互聯網方面應該是在一億美金左右,也就是說這次在北美市場廣告方面的總投資已經佔到了一億四千多萬美金。
要是隻有這樣她倒是可以接受,可問題是一個星期後就要到期的歐洲廣告費用又應該如何應對?
不過蔣天彤的心裡也很清楚,幸好之前簽署的廣告合約中規定了唐韻擁有廣告播放的優先競爭權,否則這次有沒有機會花錢都不一定。
儘管資金方面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但目前唐韻在廣告上的投資卻完全不能中斷。克里巴伯以及託德遲遲沒有以違約的代價直接取締唐韻的經營權,正是因爲目前這些不計代價的廣告投放,使得巴寶莉方面暫時沒有進行這種對品牌形象有損的事情。
可唐韻一旦消失在公衆的視野,到時候巴寶莉和勞倫斯家族估計都不會心慈手軟。
“答應他們的要求。”蔣天彤回答道。
“蔣總……”
楊晨欲言又止的出聲說道:“我們這一個月的擴張已經消耗了十幾億美金了,進度是不是放緩一點?”
蔣天彤搖了搖頭,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會盡力的。”楊晨神色肅然的回答了一句,接着便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咚咚……
楊晨剛離開,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敲響。
這次不等蔣天彤說些什麼,對方便已經擰開了門,將腦袋探進來道:“沒打擾你吧。”
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包括楊晨在內的公司很多員工都對蔣天彤有些不服氣。但在見識到了蔣天彤的行事風格以及做事的魄力之後,衆人對蔣天彤的態度只剩下了敬佩。
現在整個公司可以用這種語氣和蔣天彤講話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李一禾了。
見到李一禾之後,蔣天彤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搖了搖頭道:“沒有,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找你。”
“找我?”李一禾走進辦公室,疑惑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先說你要幹嘛?”蔣天彤問道。
“我聽賈婷說你還沒有吃飯,所以就來問問你餓不餓。”李一禾回答道。
“那正好,我們邊吃邊聊。”蔣天彤走到衣架前,拿起上面的外套道。
李一禾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中餐館,我帶你去。”
……
蔣天彤和李一禾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兩人之所以會熟絡起來,完全是因爲唐朔的關係。
但兩人在相處的過程中幾乎從來不會談論涉及到唐朔的話題,彼此只會聊聊各自生活上的瑣事。不過一般都是李一禾在說,蔣天彤充當旁聽者。
“你早上又是五點鐘起牀的?”李一禾夾了口菜,出聲問道:“走的時候怎麼不叫醒我?”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你可以多休息一會。”蔣天彤回答道。
“以後還是喊一下我吧,不然我就該遲到了。”
蔣天彤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情,遲疑了一陣後才點頭答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