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大丹如此篤定,柳擎宇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向着不遠處正在穿越人羣向着這邊靠近的天都市市長季建濤招了招手說道:“季建濤同志,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季建濤穿過人羣就看到柳擎宇在招手,只能先來到柳擎宇近前,說道:柳書記,啥事?”
柳擎宇用手一指四周的農民工和周大丹說道:“季建濤同志,你來得晚了一些,所以沒有看到和聽到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就簡單的跟你說一下,現在,市人防辦拖欠在場農民工工資幾百萬,我剛纔想讓周大丹同志從市人防辦拿錢出來解決問題,不過周大丹說他們人防辦沒有這筆資金,所以,這筆錢只能由你們市政府財政上先拿錢來補上了,至於後面你們市財政如何和人防辦之間進行算賬,這是你們的事情,怎麼樣,有問題沒有?”
季建濤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目光看向周大丹:“你們真的拿不出這筆錢?”
周大丹連忙滿臉悽苦表情說道:“季市長,您是知道的,我們市人防辦平時的花銷都是有預算定額的,每一筆錢都是有用處去的,而這筆拖欠的工程款是前任主任時候遺留下來的,我即便是想要拿出錢來還上也需要時間去籌集啊,短時間內肯定拿不出錢來的。”
季建濤臉色陰沉,看了柳擎宇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那些農民工,隨即看向柳擎宇說道:“柳書記,你看這樣行不,我先給市財政那邊打個電話,問他們賬目上有沒有錢,如果沒有的話,就算是從銀行貸款,我也會把這筆錢拿過來,不過這可能需要時間?”
“需要多長時間?”柳擎宇淡淡的問道。
“怎麼着也得等到明天了吧?”季建濤說道。
其實,季建濤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是打算表面上說是給錢,然後把柳擎宇留在現場安撫羣衆,他以協調的名義解脫出去,至於後面柳擎宇到底如何和羣衆對話,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了。
反正只要柳擎宇留在現場,那麼他就必須要對整個事件負責。
柳擎宇聞言,立刻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冷冷的看了季建濤一眼說道:“需要等到明天啊?今天不成嗎?”
季建濤苦笑着搖搖頭:“這還得我親自去協調才能搞定。”
柳擎宇笑了:“這樣吧,季建濤同志,既然你今天無法搞定,那麼這筆錢的問題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柳擎宇親自來解決,你在現場負責安撫工作,我保證今天晚上12點之前把錢籌集到,親自送到現場來進行發放,你看怎麼樣?”
季建濤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他的本意只是想要陰柳擎宇一把,但聽柳擎宇的意思他根本就不上鉤,柳擎宇還想留他一個人在現場,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的。畢竟,現場這麼多農民工,而且還死了一個人,萬一他們情緒失控的話可不就麻煩了嗎?
所以,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一個人在現場獨自應對這種局面。但是剛纔自己話已經說出去了,想要收回已經不太可能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柳擎宇這一招以退爲進實在是太陰險了。他很有可能是打着和自己同樣的算盤。這是季建濤絕對不能同意的。
想到此處,季建濤眼珠轉了轉,覺得目前這種情況下,自己要想陰柳擎宇是不太可能了,而且當着這麼多農民工的面,他也需要展現出自己市長親民的一面,要表現自己處理問題的能力。
季建濤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柳書記,我看這樣吧,這次的事情我們市政府方面高度重視,爲了能夠讓農民工兄弟們儘快拿到拖欠的工資,我決定,先從我的市長基金裡面拿出這筆錢來,先把工人們被拖欠的工資發下去。我們絕對不能容忍農民工跳樓討薪的慘劇再次發生。”
柳擎宇點點頭:“好,季建濤同志能夠有如此覺悟,我非常滿意,這樣吧,你立刻派人去銀行取現金,直接把現金運送過來,先把所有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工資發了,然後剩餘的錢該交給人家公司就交給人家公司。至於你和市人防辦之間如何協調此事,等此事完畢之後內部協調。”
季建濤點點頭。隨即,立刻拿出手機給市財政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準備好現金直接送過來。
季建濤雖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市財政局方面說是從他的市長基金裡取錢給農民工發工資,但實際上,市財政局的人怎麼可能直接去市長基金裡取錢的,他們都是一些手眼通透之人,接到市長的電話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從市財政賬戶上取錢後找了一些武警直接押運到了現場。
同時,市電視臺的記者們紛紛趕到現場,季建濤當着電視鏡頭和所有農民工的面前開始了一系列的表演,他親自上陣,爲農民工發放工資,一個親民市長的形象經過市電視臺的新聞報道開始栩栩如生,跟真的一般。
而這個時候,看到之前農民工們那滿是滄桑、滿是悲憤和無奈的臉龐上充滿了歡笑和淚水,柳擎宇笑了笑,對江深說道:“江深,你一會兒跟季市長說一下,江志剛的死不能白死,對於他的死,天都市是有責任的,不僅江志剛生前的工資要足額及時發放,同時也要給予其家屬一定的經濟補償,尤其是現在江志剛家只剩下了他的妻子和兒子,市政府必須要考慮他們今後如何生存的問題,這個事情要他必須解決好。我會親自關注此事的。”
說完,柳擎宇便悄然擠出人羣,乘車返回了市委大院。
江深得到柳擎宇的指示,立刻來到了市長季建濤近前,低聲把柳擎宇的指示向季建濤進行了傳達。
季建濤其實已經看到了柳擎宇離去的背影,既然柳擎宇今天沒有跟他一起搶鏡頭,出風頭,搶政績,所以,對於柳擎宇這個要求他自然很是爽快的答應了,而且是立刻做出指示,政府賠償30萬元連同工資款由一位副市長作爲代表親自帶着前往江志剛的家中進行發放並道歉。
演戲嘛,就要演全套的,要逼真。尤其是對江志剛這種老油條,他深諳如何獲得政績之道。所以這一次,他既然決定了要做,就把事情做得裡外光纖靚麗,尤其是在柳擎宇沒有和他搶奪政績的情況下,他更是要充分的展現出自己這個新上任市長是一個一心爲民的市長,是一個實實在在爲老百姓做事的市長。
到晚上7點左右,所有農民工工資都已經發放完畢,所有農民工對於市委市政府能夠挺身而出爲他們解決這次的困難都表示了由衷的感謝,季建濤更是十分體貼的安排了幾輛大巴車專門運送這些來自天都市各個縣區的農民工,把他們運送到人口比較集中的縣城或者鄉鎮,這個舉動再次獲得了現場所有農民工的感激。電視臺記者更是對這次行動進行了集中報道。一時之間,季建濤的親民、愛民、爲民形象變得更加高大上了。
柳擎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卻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對柳擎宇來講,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農民工討薪事件了,以前也曾經想過一些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卻發現,這個問題自始至終都沒有能夠很好的解決。哪怕是現在有些不部門已經出臺了一系列的文件,包括對涉事企業採取誠信檔案錄入機制,但是,該發生的事情,依然在發生,農民工討薪甚至跳樓事件層出不窮。
柳擎宇手中的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眉頭卻始終緊鎖,他想要找到一個能夠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而柳擎宇非常清楚,農民工工資被拖欠的問題,雖然有一些是企業與農民工之間、或者是包工頭與農民工之間的問題,但是,很多問題如果真正追究其根源,監管制度和監管人員的失位甚至是敷衍塞責,甚至是狼狽爲奸,讓一些原本很好的制度和規劃形同虛設,有制度卻不去執行,這是一種悲哀。
有沒有辦法能夠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呢?
如何通過一些制度層面的設計來避免這樣的問題產生呢?
柳擎宇在深思着。
周大丹身心俱疲的送走了那些給他們市人防辦帶來了巨大危機的農民工們,送走了在他們市人防辦這次事件上撈取了足夠政績的市長大人,送走了想要給他幾個特寫卻被他拒絕的電視臺的記者們。
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之後,他並沒有立刻下班,而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呂大師,我這邊出事了,您過來幫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過去?現在都幾點了?明天不是還要出席完工慶典嗎?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談不可以嗎?”電話那頭,呂大師有些不太情願說道。
“大師,不行啊,今天的事情我總是感覺到眼皮子在不停的跳啊,我認爲這是一個天大的危急,需要您來幫我化解。”周大丹聲音中流露出幾分不安和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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