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身材爲微胖的張志鬆充滿興奮的看向薛炳南說道:“薛主任,成俊傑已經提前去棋牌室那邊僞裝偵查了,我估計咱們過去的時候,他肯定已經有所收穫了。這一次,咱們一定要把基建處副處長蔡志威和建設商們一起打麻將的事情給抓個現行,這些人實在是太囂張了,身爲國家公務人員,竟然通過打麻將的方式來收取建設商的賄賂,這是嚴重違反八項規定的行爲啊,這是我們江南省省委和省紀委一直在強調的。”
薛炳南看了張志鬆一眼,雖然平時這個傢伙看起來不着四六的,不過今天在自己面前表現還是不錯的。
便問道:“讓成俊傑小心一些,不要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張志鬆連忙點頭。
這時,旁邊的身材瘦高猶如竹竿一般的何超雲問道:“薛主任,當初您怎麼會被柳書記選上呢?柳書記那個人怎麼樣?我聽說他長得特別高大,還特別強勢,說話不容任何人置喙,乾坤獨斷?看到腐敗分子恨不得咬人家一口,這事情是真的嗎?”
薛炳南微笑着看了何超雲一眼說道:“何超雲,你這都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簡直是雜亂無章,說柳書記長得高大,這事情倒是真的,看你的個字應該有一米88左右吧,柳書記的個子和你差不多,不過長得可比你壯實多了,估計如果打架的話,以十個二十個未必是柳書記的對手。
至於說柳擎宇強勢,這個我倒是還沒有體會到,但是據我所知,現在省紀委裡面,柳書記表現得十分隨和,開會的時候,也喜歡讓我們中層幹部發言,還是隨機點名讓普通工作人員發言,應該說還是比較接地氣的吧。
至於說對於腐敗分子的態度,我感覺這是你們說得比較正確的,比較是柳書記,我想我們省紀委很多人對於腐敗分子都是深惡痛絕的。”
說道此處,薛炳南腰桿挺得筆直,這是他的心聲。
張志鬆和何超雲聽完薛炳南這番話之後,全都輕輕點點頭,未知可否,汽車一路疾馳,經過二十多分鐘之後,終於來到了一處城郊比較僻靜的棋牌室內。這是一個城中村裡的棋牌室。
外面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牌子。
這些年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棋牌室在全國各地遍地開花,表面上打着的是棋牌娛樂的幌子,也的確有一些的確是棋牌娛樂的,但也有一些棋牌室已變相淪爲了賭場,失去了棋牌娛樂的氛圍。
目前國內的棋牌室主要以麻將和撲克牌遊戲爲主要的娛樂項目,收費模式各不相同,有些場所提供了全自動麻將桌等設施,通常有按局收費、按人收費和按賭金抽成收費等方式。棋牌室的利潤極高,在一個小區周邊,棋牌室的收益往往高於超市和餐館的幾倍。尤其是那些打擦邊球的棋牌室,由於牌友們每一局的數額比較大,棋牌室抽成也就比較高。
薛炳南和張志鬆、何超雲三人來到這家棋牌室門口的時候,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正好從外面走了出來,向着三人招了招手,便帶着三人走進了一個單間內。
此人薛炳南認識,正是張志鬆所說的成俊傑。
單間內有一個麻將桌,四人落座之後,成俊傑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道:“薛主任,我剛纔以牌友的身份過來偵查了一下,注意到蔡志威和三名建設商在188棋牌室內在打麻將,桌子上的籌碼隨便一個都是代表上兩千塊錢的。而他們每一局的籌碼輸贏都不小,有時候甚至能達到十個籌碼以上,看樣子他們玩得不小,不過蔡志威一直輸少贏多。”
薛炳南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點點頭說道:“好,那咱們現在立刻過去抓現場吧?”
成俊傑搖搖頭說道:“現在不成,他們已經進入中場休息階段了,自動麻將桌已經變成了茶几,他們正在喝茶聊天,他們都沒有走,籌碼也都擺在各自面前,估計等過一會兒他們還會繼續的。”
成俊傑剛剛說道這裡,棋牌室的房門打開了,一個美女手中拿着一托盤的籌碼走了進來,笑着看向成俊傑四人說道:“各位老闆,你們今天要換取什麼樣的籌碼?是10元的還是100元的、1000元的、2000元的,我這裡都有,當然了,現在你們每個人可以拿100元隨意領取籌碼,等到臨走的時候,可以到服務檯通過劃卡等方式把你們之前兌換的籌碼以現金或者劃卡的形式劃撥到我們棋牌室的賬上,由我們按照你們最終的籌碼進行最終的賬目分配。這對你們來說是最公平的。”
成俊傑隨意抓了一把,隨即遞給美女服務員一張100元的鈔票,隨即由向薛炳南使了一個眼色。
薛炳南只能入鄉隨俗,畢竟,他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標是抓賭的,既然要抓現行,自然需要等待最佳的機會。
同時,張志鬆和何超雲也分別拿出100元錢各自隨即抓了一把籌碼。
本來薛炳南想要隨便的問一下每個籌碼代表多少錢,不過看他們都隨意的抓了一把,爲了避免被棋牌室的人看出破綻,只能也隨意抓了一把。
美女服務員衝着四人甜甜一笑,便出去了。
成俊傑看向薛炳南說道:“薛主任,爲了避免我們暴露,我們應該先把自動麻將機開啓,然後假裝打上幾圈麻將,我們隔斷時間就找個機會去蔡志威他們那邊偵查一下,確定他們開始打麻將之後立刻過去抓現場。”
薛炳南點點頭,於是,四人便開始假裝打了起來。一邊完還故意一邊很大聲的說出來。
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成俊傑出去了一趟,隨即回來告訴薛炳南蔡志威等人依然在聊天,又過了10多分鐘,張志鬆出去了一趟,再次告訴薛炳南,他們還在聊天。
等到薛炳南他們打到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薛炳南的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看向成俊傑的目光中多了幾絲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棋牌室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十幾個人呼啦一下子從外面衝了進來,他們的手中全都打着警棍,指着薛炳南他們大聲說道:“都不許動,我們是聯防隊的,現在正在進行抓賭,你們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被我們記錄下來,交到派出所作爲證據。你們不要進行無所謂的反抗,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看到這種架勢,薛炳南的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看向成俊傑的眼神多了幾絲一樣。
這時,成俊傑站起身來,冷冷的看了一眼爲首的聯防隊員說道:“你們都給我出去,我是省交通廳紀檢室的,我們今天過來是查處違規賭博的。”說着,成俊傑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了過去。
聯防隊員接過成俊傑的工作證上下翻看了兩眼,隨即把工作證丟給成俊傑冷冷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們今天是來抓賭維護社會治安的,而你們今天的行爲已經嚴重觸犯了相關法律和紀律,我們不僅會把你們今天的行爲向你們單位通告,而你們也得跟我們走一趟,到派出所錄個口供,至於說你們能否被放出來,這就得看你們的認罪他們了,真沒有想到,你們這些人堵得還挺大的啊,桌子上的這些賭注起碼有幾十萬了,好有錢啊。”
說着,爲首一人大手一揮:“都給我帶走。”
這時,何超雲倚仗着身材較高,用手一指那個人說道;“你們憑什麼帶走我們,我們沒有賭博,我們是在進行僞裝偵查?”
“什麼僞裝偵查,你們就是在賭博。難道你們認爲我們這麼多人的眼睛都瞎了嗎?”
一邊說着,那個人一邊向着何超雲走了過去,然後用手狠狠的向何超雲推了過去。
但是他這是一個假動作,何超雲似乎爲了防護,直接一把推過去,直接把那個人推倒在地上,這時,其他聯防隊員可不幹了,紛紛衝上來,何超雲便和他們推搡在一起。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兄弟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帶走。”
這話一出,這些聯防隊員立刻警棍翻飛,大部分卻全都向着薛炳南招呼了過來,而此刻,何超雲、張志鬆和成俊傑似乎很能打,突破這些人的封鎖便向外衝了過去,消失不見了。
此刻,這些人開始毆打着薛炳,當然了,現在他們沒有使用警棍,而是用手腳,即便是如此,很快薛炳南便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邊打的時候,那個爲首的光頭聯防隊員還低聲說道:“你們都給老子注意點,不要鬧出人命來。”
過了不一會兒,薛炳南便昏迷了過去。
等到薛炳南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被送進了看守所裡。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白熾燈下,是兩名錶情嚴肅的警官和一名醫生一名護士。
看到薛炳南醒來了,醫生看向警官說道:“好了,趙警官,病人已經沒事了,他剛纔暈倒只是因爲頭部受到了重擊產生了些許腦震盪而已,現在已經無礙了。”
趙警官輕輕點點頭,看着薛炳南說道:“好了,薛炳南同志,現在請你跟我們走吧。”
薛炳南意識恢復正常,看向趙警官說道:“去哪裡?”
“看守所。”趙警官回答得嘎嘣乾脆。
薛炳南的臉色頓時便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