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智勇開着汽車帶着柳擎宇和洪三金直奔鎮醫院。
鎮醫院病房內,柳擎宇看到了病牀上幾位胳膊上、推上打着石膏吊着繃帶的村民,房間內,村民的家屬有的正在抽泣,有的則在破口大罵,看到柳擎宇進來,衆人先是一愣,隨即全都圍攏了上來。
其中一名70多歲的老太太看到柳擎宇之後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上,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哭訴道:“柳鎮長啊,求求您爲我們榆樹村的老百姓做做主吧,那些流氓地痞太囂張了,人命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值錢啊,您看看,就是因爲不同意賣地,我老公、我兒子全都被他們打斷腿了。他們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鎮派出所那邊也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嗚嗚嗚……”
老太太聲聲悲悽,字字泣血,柳擎宇聽在耳中,卻猶如晨鐘暮鼓,振聾發聵。
他趕忙上前扶起老太太,心中帶着幾分悲憤說道:“各位老鄉們,請大家放心,我柳擎宇身爲關山鎮鎮長,絕對不會看到大家被人欺凌的,現在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舊時代了,人民受欺壓、凌辱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不管是誰,膽敢欺負老百姓,我柳擎宇首先就不同意!不管是誰,我都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柳擎宇就是這個鎮長不當了,也必然會爲大家討回這個公道!也必然會保護好大家的財產和利益不受侵犯!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向我進行反應。也可以通過我們鎮府辦的洪主任向我反應。”
柳擎宇說完,衆人紛紛把自己的問題向柳擎宇反應。
其實,這些人雖然衆說紛紜,不過大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就是海悅集團派人讓村民賣地,村民不賣,對方便大打出手,還出言威脅,柳擎宇聽完之後沉聲說道:“請大家放心,海悅集團不是說下午還要去你們村裡買地嗎?我下午直接去你們村裡坐鎮去,你們現在可以給村裡的親人們打電話,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地,絕對不能賣!有黨和政府給你們做主呢,誰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
從醫院離開之後,柳擎宇立刻給鎮派出所所長顧佳磊打了個電話:“顧所長,請你立刻派出鎮派出所所有的警力,跟着我去榆樹村蹲守。”
顧佳磊接到柳擎宇的指示,臉上露出爲難之色,苦笑着說道:“柳鎮長,你的指示來得晚了一些,鎮裡的警力已經有一半都被派到縣裡去進行培訓了,這是1個小時之前黨政辦那邊剛剛通知的,現在那些人都已經走了。現在我們派出所裡面只剩下不到5個人了,2名是我的人,另外三名則是韓國慶的人。”
對於柳擎宇,顧佳磊直接把情況和盤托出,因爲他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走上所長位置,柳擎宇在其中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而且關山鎮就這麼大點地方,鎮委會上的那些事情很快就會傳出來的,所以,鎮委會上,自己的靠山孟歡有意向柳擎宇靠攏的意圖也比較明顯,所以,雖然柳擎宇比較年輕,但是對柳擎宇他還是比較恭敬的。
聽顧佳磊說完,柳擎宇的臉色就是一沉,他沒有想到,石振強竟然這麼無恥,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想辦法把鎮派出所的警力給撤走了一半,雖然理由冠冕堂皇,但是他的居心當真是夠陰險的。但是現在,不管自己對石振強有多不嘛,他必須得頂上去。所以,他立刻對顧佳磊說道:“這樣吧,你留下一個人在派出所值班,剩下4個讓他們午飯後開着警車在鎮派出所門口前集合,1點左右跟着我前往榆樹村蹲守去。”
掛斷電話之後,柳擎宇、洪三金、唐智勇三人先在鎮裡找了個小飯店吃了頓午飯,看看時間差不多1點左右了,便上車來到鎮派出所門口。此刻,一輛警車4名警員已經在此等候了。
柳擎宇看到這四個人之後,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這四個警員裡有兩個特別年輕的,看起來應該是剛參加工作不久,而另外兩個看起來已經50多歲了,滿臉滄桑,要指望着他們來幫助自己在榆樹村去維持秩序,對付海悅集團那些流氓地痞們,恐怕自己是做白日夢了。不過聊勝於無,柳擎宇只能讓洪三金出面衝着他們打了個招呼,讓他們跟上自己的汽車直奔榆樹村。
到了榆樹村之後,在洪三金的帶領下,柳擎宇先和榆樹村村長趙海強家裡瞭解情況。
進趙海強家裡的時候,趙海強正在院子裡面喂牛,看到柳擎宇和洪三金進來,當時就是一愣,隨即連忙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兩把趕忙迎上來十分恭敬的說道:“柳鎮長,洪主任,你們怎麼來了?”
柳擎宇沉聲說道:“趙村長,我聽洪三金說你向他反映村民被打之事,所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聽到柳擎宇這樣所,趙海強的話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嘩嘩的倒了出來,把海悅集團派人過來買地、打人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柳擎宇說了一遍,隨即又用手一指柳擎宇身後的兩名老警察說道:“柳鎮長,當時就是這兩個警察同志接到我們報警後到我們這裡來調查情況的,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派出所那邊一直沒有什麼信息傳過來。”
聽到這裡,柳擎宇當時臉色一沉,冷冷的看向那兩人說道:“你們誰能解釋一下?”
其中一個老警察笑着說道:“柳鎮長,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們兩個過來的,事情的經過趙村長和村民也的確向我們敘述過了,我們也都瞭解了,不過我們警察辦案也是有流程的,現在我已經按照流程把相關的文件遞交上去了,後續該怎麼做我們得按照流程走啊!任何案件的偵破不可能都是一蹴而就的。”
很簡單清楚的解釋,沒有任何破綻,但是其中卻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官*僚主義味道,不作爲的味道,卻又讓人沒有任何脾氣。
柳擎宇聽他這樣說,只是輕輕點點頭,並沒有多少什麼,而是看向趙海強說道:“趙村長,海悅集團的人說下午什麼時候過來了嗎?”
趙海強搖搖頭:“沒有,他們只是說下午過來,下一個要談的人就是我弟弟趙海波,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本來村民被打了我應該去鎮上醫院看看,不過我不放心我弟弟,所以不敢離開。”
他們剛剛說道這裡,就見一個小男孩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衝着趙海強說道:“二大爺,那些壞蛋到我們家了,說是要讓我爹把地賣給他們。”
趙海強一聽,臉色當時就白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柳擎宇說道:“柳鎮長,你還是先躲一躲吧,海悅集團的那些打手們他生猛了,他們萬一傷到你我們就沒有什麼指望了。我得趕快過去看看,要不我弟弟吃虧了。”
柳擎宇一邊跟着往外走一邊說道:“沒事,身爲鎮長,我老百姓做主是應該的,我倒是要看看,海悅集團的這些人到底爲什麼這麼牛。”
因爲關心兄弟的安危,所以對於柳擎宇跟着自己趙海強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雖然嘴上勸柳擎宇離開,但是心裡還是希望柳擎宇能夠跟着自己,給自己弟弟做主的。
衆人出了趙海強的大門,向左邊一拐,便看到隔壁家大門外停着4輛麪包車,有二三十手中拎着鋼管、鐵棍、棒球棍等武器、紋着各色紋身、染着黃毛的年輕人正圍着一個莊稼人,這個莊稼人對面站在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人,此人後脖子上紋着一直虎頭,留着小平頭,此人正是謝老六的得力干將羅剛。
羅剛看着對面的莊稼人聲音陰冷的說道:“趙海波,我們上午通知你賣地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翠屏山附近那塊地你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趙海波是一個十分老實的莊稼人,但是脾氣卻很倔強,他使勁的搖搖頭說道:“羅總,那地我不賣,柳鎮長早就說了,翠屏山風景區附近的地絕對不能賣,將來這些都是可以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的。”
聽到趙海波這樣說,羅剛不由得一撇嘴冷笑着說道:“趙海波,我告訴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上午那麼多人被打你應該也看到了,如果你要是不把地賣給我們的話,他們的結局就是你未來的下場,還有,不要跟我提那個狗屁的柳擎宇,我告訴你,雖然他是一個鎮長,但是在老子我眼裡,他連狗屎都不如,老子我隨隨便便派兩個人就捏死他。不要認爲你哥是村長我們就不會動你,村長了不起啊,我們的後臺可比鎮長大得多了,誰敢跟我們作對,就是和縣裡領導作對,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們打也白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地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此刻,外圍已經開始圍了不少圍觀的老百姓。對於那些村民,羅剛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因爲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來一個殺雞儆猴,他要告訴村民,村長的弟弟我們海悅集團都敢收拾,更何況你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呢。
此刻,柳擎宇他們剛剛到了外圍,便聽到羅剛說柳擎宇連狗屎都不如,柳擎宇的臉色當時便陰沉了下來,邁步便向人羣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