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祥瑞踩着紅地毯進入‘俏江南’金碧輝煌的大廳,在身穿紅色旗袍,身材高挑的女服務員的帶領下朝着三樓走去。
輕輕推開包廂的房門,陳祥瑞瞧見郭守義書記、陸仁賈副書記坐在客廳的包廂裡吞雲吐霧,輕聲自若的交談着什麼。
瞧見陳祥瑞進來,郭守義笑着擺了擺手,喊道:“祥瑞快來!”
陳祥瑞答應一聲,點頭笑了笑走到兩人旁邊坐下,望着陸仁賈副書記笑眯眯的道:“陸書記,這次在省城開會可有收穫?”
陸仁賈掏出煙遞給陳祥瑞一隻,然後苦笑着搖頭道:“我們這種人物,去了省城算什麼!拜訪了幾家省領導,連人家的門都沒進去,哎,丟人啊!”
郭守義抽着煙,瞧見陸仁賈一臉頹廢,就笑着道:“沒成功就算了,畢竟想靠上省裡的關係,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事情,這次不也有意外的收穫嗎,你帶回來兩個省裡有名的集團公司來咱們縣投資,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陸仁賈臉色緩和了一些,對郭守義問道:“郭書記今天把我們叫來是準備商量什麼事情?”
陳祥瑞也將目光望向郭守義。
郭守義眯眼笑了笑,語氣淡然的道:“咱們新來的這位李縣長骨頭有些硬啊,剛來,就想着和我作對,這如果不給他點教訓,他日後豈不是更囂張,在我郭某的一畝三分地,他竟然想公然和我叫囂,正是不知所謂。”
“那郭書記打算怎麼辦?”陳祥瑞輕聲問道。
郭守義將菸蒂塞進菸灰缸,然後翹着二郎腿,臉色淡然的道:“李長安會在星期二的常委會上提案,將藍明州發展成旅遊區,我想過了,假如將藍明州發展成旅遊區,耗資巨大不說收益也太低,這塊地根本就不適合發展旅遊業嘛,而且一個縣城,屁大點的地方,除非是國家級的保護區,否則發展了旅遊也誰來遊玩,一個縣的人流量本來就不大,發展成旅遊區不適浪費了這塊地的資源嗎,我的想法是將這片區域開發出來,建造住住房和商業區,所以我需要你們在常委會上將他的提案給否決掉,讓他知道在這裡,即便他是縣長沒有我的點頭,依然不好使!”
陸仁賈聽了郭守義的話,微微蹙眉,有些擔憂的說道:“我覺得這塊地暫時不要動的好,如果按照郭書記的意思,發展商業區,雖然對政府來說能夠得到很大的收益,但是郭書記不要忘了,藍明州地處什麼位置!”
藍明州這塊地方,好早以前是被漢江覆蓋的水域,經過很多年的風吹日曬後,漸漸乾旱才形成了大片陸地,四處被江水環繞,雖然現在有很多人經常到藍明州遊玩,但是如果要建造高層樓房,就必須考慮很多因素進去,比如地質、比如暴雨漢江的水位上漲發生洪災……
郭守義點了點頭,解釋的說道:“將藍明州建造成商業區只是我的初步想法,並沒有馬上要實行的意思,我這麼說只是要將李長安的方案給否決下去,在藍明州建造旅遊業是萬萬不可能的,他來咱們湯山縣,縣長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就想着撈功績,大面積的動土搞什麼旅遊業,真是亂彈琴,與公與私,這件事情都不能如他所願!”
陳祥瑞和陸仁賈皆是點頭贊同。
郭守義書記又道:“現在常委會議的把控基本沒有什麼懸念,除了組織部部長和政法委書記一直對我陰奉陽違以外,其他常委都還是對我比較忠心的,只要咱們牢牢的團結在一起,以後縣裡沒有誰能夠和我們作對!”
“郭書記,那姚澤怎麼辦?”陳祥瑞有
些擔憂的問道。
“他?”郭守義笑了笑,“既然他想觀望,就讓他觀望去吧,看看誰纔是湯山縣真正的主人,只要他識時務,一切都好說,如若不然,哼哼!”郭守義冷笑一聲。
陳祥瑞微微蹙眉,輕聲提醒道:“郭書記,姚澤似乎背後有大靠山,如果惹了他,得罪了他背後的人,那對咱們也會不理吧?”
郭守義擺了擺手,笑眯眯的道:“不怕,我知道他背後的人!”
“哦?”陳祥瑞興趣濃厚的問道:“是誰?”
副書記陸仁賈眯眼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的靠山恐怕是市長沈江銘吧?”
郭守義哦了一聲,疑惑的看向陸仁賈,輕笑的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陸仁賈成竹在胸的道:“從他半年前道淮安鎮仁副鎮長的時候我就猜測道了,那時候可是何縣長親自送他到淮安鎮去的,而何縣長又是誰的人?答案明顯不就出來了!”
郭守義抿嘴笑了笑,點頭肯定陸仁賈的說話。
陳祥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自語道:“原來他是沈市長的親信,怪不得混的如此順風順水!”
陳祥瑞又轉向郭守義道:“在江平市,以沈江銘市長的能力,恐怕不會比書記張愛民差吧,畢竟沈江銘市長作爲本地人,苦心經營江平市多年,而書記張愛民也才調過去沒幾年,相比之下,可能要弱了幾分吧?”
郭守義搖頭笑了笑,出聲說道:“若是換做以前,可能沈江銘要勝上幾分,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從張愛民當上書記以後,市委常委就有些見風使舵的人轉向了他那頭,嚴格的來說,他們兩人現在算是平分秋色之勢,誰也奈何不得誰。”
“那就好。”陳祥瑞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過想到些什麼,他又皺眉問道:“郭書記,還有一事不明,這小子和省裡有關係嗎?”
“爲什麼這麼問?”這一點郭守義到不清楚,便反問道。
陳祥瑞就解釋的說道:“你想一想,他當初是怎麼由一個科員轉變成副鎮長的?不就是省農業廳廳長下去視察,選種了姚澤的什麼農改報告嗎,但是華南省如此之大,爲什麼偏偏選種他的農改報告,這是您不覺得有蹊蹺嗎?”
郭守義一開始倒是沒有想到這些,聽陳祥瑞如此說,他突然感覺姚澤似乎真的沒那麼簡單,於是眉頭深深的皺在了一起,思索片刻後,他吁了口氣,出聲說道:“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說,也許是巧合吧,我今天晚上電話張書記,打探一下姚澤的底細,看他清不清楚!”
三人有聊了一陣子,郭守義看了看腕錶,就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後,笑眯眯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裡的服務還不錯,你們兩留下來玩一下,賬就記在我身上了。”
陳祥瑞現在也沒多少興趣就擺了擺手,婉拒了郭守義的‘美意’
不過陸仁賈就不客氣了,他點上一根菸抽上,然後笑眯眯的道:“你們不玩就先回去吧,我這幾天在省裡可是憋屈的厲害!”
郭守義和陳祥瑞同時笑出了聲,雖然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等陳祥瑞兩人走後,陸仁賈喊來這裡的經理,一箇中年的婦人。
“王經理,這裡又來新貨色沒?”陸仁賈笑眯眯的問道。
王經理轉身準備出去,
“王經理等一下!”陸仁賈喊住了王經理。
王經理剛剛推開門,聽到陸仁賈的喊聲,扭頭疑惑的問道:“陸書記還有什麼事情?”
陸仁賈按耐不住,呼吸有些急促的道:“王經理你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還得和你交代一下!”
王經理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走到陸仁賈身邊,媚聲問道:“陸書記,還有什麼……”
“啊,你幹什麼……”王經理的話還未問完,陸仁賈突然從沙發上站了去來……
“陸書記,你……你幹嘛,呀……不要,我去給你……給你找個漂亮的小姑娘,你不要欺負我了。”
陸仁賈嘿嘿笑了兩聲一把將她推倒在了沙發上……
姚澤和白燕妮這邊喝的酣然大醉,包間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子,“姚澤,你說姐……姐長的……長的美嗎?”白燕妮喝的臉龐通紅,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吐詞不清的對姚澤問道。
姚澤也是喝的頭暈眼花,聽白燕妮如此問,他眯着醉眼,打量了白燕妮漂亮的臉蛋幾眼,笑眯眯的舉手大拇指,憨笑的道:“美,燕妮姐絕對是個大美人!”
白燕妮高興的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媚眼迷離,半響她才停下笑,嘆了口氣後,幽幽的問道:“既然你把我說的這麼漂亮,那瑞祥爲什麼還在外面找女人?你不會故意逗我開心,說我漂亮吧?”
“那有的事!”姚澤醉眼望着白燕訕訕的笑了笑,望着白燕妮輕聲道:“燕妮姐,就你這漂亮的臉蛋,哪個男人看了不想犯罪?”
“去去去!”白燕妮眯着眼,一臉的開心,她媚眼瞪着姚澤,笑眯眯的道:“姐可是警察,你敢犯罪我就切了你!”
姚澤臉上一窘,悻悻的笑了笑,說道:“自己能站起來麼?”
白燕妮擺手道:“沒問題!”她扶着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將挎包背在肩上,笑眯眯的道:“咱走吧。”說完,一步三晃的朝着包間外面走了出去。
姚澤生怕她一不小心從二樓樓梯摔下去,於是趕緊拿着自己的皮包,跟在她身後,扶着她的胳膊朝着樓下走去。
結完帳,兩人相互扶着走出小酒店,一陣清風拂面,白燕妮推開姚澤,展開雙臂,揚着腦袋,閉上眼睛大聲叫了出來:“好舒服啊,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喊完,她扭頭看了姚澤一眼,笑眯眯的道:“謝謝你,說好了今天我陪你的,沒想到最後又成了你陪我!”
姚澤眯眼笑着道:“沒事,能陪美女警官喝酒是我的榮幸!”
白燕妮呵呵笑着道:“以前倒沒發現你嘴這麼甜,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對你影響很差呢,那時候我們見面就和仇人一般,現在想想倒是有趣!”
姚澤一臉回憶般的點頭道:“是啊,那時候你可厲害了,搶過我的車位,還趁我喝醉了給過我一巴掌!”
白燕妮想起以前的情節便忍不住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姚澤見白燕妮笑的開心,頓時也是來了興趣,就故作狠裝的道:“還敢笑,那時候把我整慘了,今天必須得報復回來。”說着話,姚澤舉起拳頭,氣勢洶洶的撲了上去。
白燕妮見狀,停下了笑,嬌呼一聲,趕緊踏着高跟鞋‘咯噔咯噔’朝前跑,姚澤在後面惡狠狠的叫囂道:“看你往哪裡跑!”
一個在前跑,一個在後追,一個穿着警服,一個如同流氓,這滑稽的場面在縣城一條不算繁華的街道上上演,幸虧天色已晚,沒有多少人逛街,否則,肯定會惹人非議不可,還有就是姚澤和白燕妮今天確實喝的有些多了,所以纔會如此放縱,若是放在平時,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