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孟客。被推舉出來當市長候選人,他沒有絲毫的驚喜,反而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人在背後搞鬼?居然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這些傢伙也太惡毒了?他們不希望江帆當選上市長,卻把自己架到火上烤?這絕對是個陰謀,對江帆的一個陰謀,是對樊文良的一個陰謀,是對亢州市委的一個陰謀!是什麼人在搗亂,居然這樣算計自己,算計江帆,算計樊文良,真可謂一石三鳥啊!孟客氣的就差立刻蹦起來罵娘了。
這不是明擺着算計人嗎?我孟客幹嘛來了,是受到翟炳德的重託,來幫助江帆的,不是來給江帆挖坑來的。他的火就往心頭上涌,第一時間找到樊文良,見了樊文良那一刻,眼睛幹瞪,嘴脣哆嗦着,攤着雙手,居然氣得說不上話來。
樊文良讓趙秘書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別急,坐下慢慢說。”
孟客見樊文良不緊不慢,神色不慌,就說道:“樊書記,這可是天地良心,我孟客來到亢州,乾的怎麼樣?您心裡應該清楚。”
樊文良審視着他,說道:“孟市長,找我來有什麼事?就是來說這話的嗎?”樊文良的目光有些銳利。
孟客聽了這話,他的心裡就更沒底了,從語氣中判斷,這個樊文良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不是他還認爲是自己在這裡搞的鬼?不管怎麼樣,孟客可不想被什麼人利用,他平靜了一下說道:
“樊書記,我今天來是向您、向組織表達一下我個人的立場和觀點,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江帆爭這個市長,也沒有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這完全是別有用心人的栽贓陷害,從中製造我和江帆的矛盾,破壞選舉,如果您不信任我,我馬上回錦安辭職。”
孟客說着,就要往出走,樊文良說道:“孟市長,你坐下。”
樊文良的聲音不高,但卻有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量。孟客暴躁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下來。樊文良說道:“你衝我開了一通炮就要走,有這道理嗎?”
“不是,他……他們……您根本就不信任我。”孟客賭氣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信任你?”樊文良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您,您剛纔的態度……”孟客沒有把話全說出來。
對於孟客,樊文良欣
賞他的工作魄力,對他身上那種先天的優越感有些看不慣,但是樊文良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因爲每個幹部都有自己的個性,不能求全責備,作爲一個班長,要善於隱藏自己的喜惡,只要大方向不錯,他還是很能容人的,有幾個像周林這樣的人?
“我剛纔什麼態度了?”樊文良輕聲反問。
孟客想了想,是啊,樊文良有什麼態度了?不就是問了一句找他有什麼事嗎?人家怎麼知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分明是什麼態度都沒表現出來,完全是你的主觀臆斷。即便知道你是爲候選人的事而來,但是你不說,人家書記肯定不說,誰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要是真想當這個市長呢?
其實,樊文良對於今天推薦孟客當候選人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昨晚王家棟把彭長宜的消息告訴了他,樊文良正在和王家棟說着話,這時,就見從門縫裡塞進了一個紙條,王家棟立刻起身撿起這個紙條,迅速打開,見上面貼着從報紙剪下來的幾個字:另推候選人。
王家棟看罷,就要開門去追塞紙條的人。樊文良趕緊叫住了他,說道:“家棟,不要,既然他以這樣一種方式提醒咱們,咱們還是不去破譯他是誰了。”
其實,細細想想,他們也不難猜出是誰。
孟客看了看樊文良,說道:“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您不信任我。”孟客委屈的說道。
“你都沒讓我說話,怎麼就判定我不信任你了?”樊文良笑了,說道。
孟客說:“我都急死了,您倒好,看着我還好笑?”
樊文良起身,給孟客倒了一杯水,孟客趕快雙手接了過來。
樊文良說道:“孟市長,我首先要向你表示祝賀,代表們推薦你爲市長候選人,說明你到亢州工作以來,得到了亢州人民的認可,亢州人民歡迎你這樣的市長。”
孟客聽了,擡起頭,看着樊文良說道:“樊……樊書記,您……您什麼意思啊?”
樊文良笑了,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向你表達祝賀的意思。”
“樊書記,小孟真沒見過這種場面,您……您別看我笑話了好嗎?”孟客這話說的很誠懇。
樊文良嚴肅的說道:“孟市長,你說哪兒去了,我怎麼能看你的笑話啊?”
“那您怎麼不急呀?還來挖苦我?”孟客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樊文良說:“這有什麼急的?這是好事啊?你也不急,我們都不急。”
“樊書記,您說我能不急嗎?兩級市
委會怎麼想我?江帆又會怎麼想我?領導們還得以爲我多想當這個市長、到亢州就是和江帆爭奪位置來、故意攪亂選舉呢?這不是害我嗎?真想揪出那個傢伙來擰斷他的脖子!”孟客咬牙切齒的說道。
“孟市長,你也別急,我還是那句話,最起碼你的工作得到了人民代表的肯定。”
“樊書記,您在這樣說的話我就鑽地縫裡去了,我不希望以這種方式肯定我,這是害我!”
“嗯,我很欣慰你能有這樣的大局意識和這樣的態度,稍後我們研究一下。”樊文良看着他說。
孟客站了起來,說道:“樊書記,我聽市委的,不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都會和市委保持一致,這一點您放心,孟客以黨性保證。”
樊文良站了起來,說道:“組織相信你,你千萬不要有思想負擔,既然代表們推舉了你,你就要勇於接受人民的檢驗,振作精神,輕裝前進。”
“樊書記,我來是跟組織交心的,您要相信我,我不接受什麼檢驗,我要退選。”
“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開會研究之後再定。”樊文良嚴肅的說道。
“行,但是您再也不要說祝賀我讓我接受檢驗的話了。”孟客痛苦的說道。
“呵呵,好吧,不說了。”樊文良一看孟客的確沒有見獵心喜的樣子,多少有了些放鬆。
孟客走了以後,樊文良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佩服對手的高明,的確是出了一道很難解的題。對手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干擾選舉,肯定也不是他最初的想法。他之所以改變了打發,極有可能是那天他和張懷談話取得了效果,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走了這麼一步棋?並不是自己公然站出來參加爭選,這就有着很明顯的搗亂跡象了。該怎麼做,在昨天后半夜他和王家棟就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但是絕不能讓孟客退選,不能給孟客和對手造成口實,要知道,在人代會上,稍有不慎就會違逆民意,就會招來各方民衆的批評,給今後的事業造成被動,他絕不能把亢州帶入一場理不清的怪圈中。
要慎重啊,一招不慎可能就會影響全局!
王家棟進來了,他看到樊文良在沉思,就說道:“老闆,摸了摸他什麼心氣?”
“完全不知情,也沒有見獵心喜的動機,我們都被算計了。”樊文良說這話的時候,後槽牙又在咬動,說道:“江帆怎麼樣?”
“他當然很出乎意料啊,但是保持住了風度,怪我們之前沒給他打防疫針。”王家棟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