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關垚來投資。”夏霽菡說道。
“我的親屬絕不會到督城來淘金的。”關昊認真地說:“走,看看督水河去。”
他們來到大壩的盡頭,前面是一條寬長的河流,這是督水河的下游,河兩岸都被白雪覆蓋住了,由於上游的瘋狂開採,破壞了整個水系,所以到了這裡只有中間流動着一條一米多寬的水線,時有時無的在冰層下面涓涓涌動。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橡皮壩,乾癟地趴在壩底。
他們從中間的小路,拐向了大壩下面的樹叢中,看着腳下潔白的雪,她突然說道:“我想躺在上面,聽聽雪的聲音。”
南方長大的她,肯定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厚的雪,見她流落出的驚喜神態,他慶幸自己帶她出來看雪是多麼英明的決定。想到這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這個小女人要來浪漫了,就說道:“好啊,最好在打幾個滾兒。”
還沒等他說完,夏霽菡真的就趴在雪地上,雙手墊着臉,立刻就有清冷、溼潤的氣息襲上來,她感到神清氣爽。吸吸鼻子,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關昊從兜裡掏出手機,對着白雪上紅色的身影拍個不停。
她沒有理會他,完全沉浸在不知是什麼樣的世界裡。
見她半天都不動,他急了,伸手去拉她起來,不想剛握住她的手,她一用力,在他毫無提防的情況下,就倒在了她的身邊。
他上了這個女人的當,抓起一把雪就往她的衣領裡塞。
她同樣沒有防備,涼涼的雪即刻融化在她的脖子裡,她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也抓起一把雪,就想往他的衣服裡塞。
關昊一蹦就跳了起來,她隨後也跳了起來,她拽住他的衣服,怎奈他的個子太高,她根本就夠不到他的脖子,一急,就從上衣的下襬處偷襲,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順勢伸了進去,那一把雪就塞到了他的腰裡。
他跳着趕忙抖落着衣服裡面的雪,說道:“你想害死我呀,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她笑着問道。
“是腎,是我要命的地方。”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的臉騰的紅了,趕緊扭向一邊。
嬌嗔的怪責,嫣紅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美目,如水光瀲灩,似秋波動人,怎不讓他動心!
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走上前,擁住她,下巴磨蹭着她的白絨 ,溫柔地說:“我能給你提個意見嗎?”
她擡頭看着他說:“什麼?”
“以後跟我在一起時,可不可以不臉紅?”
不說還好,一說她的臉更紅了。
“請回答?”關昊說道。
“那……你能不是關、昊嗎?”
是啊,就因爲他是關昊,所以在他面前她的臉就出奇的愛紅。
“哈哈。”關昊大笑,她回答的太妙了,
說:“看來你纔是真正的“高家莊”,你比睿智還勝一籌。”
“什麼?”
“刁鑽!”他伸出手就要捏她的鼻子。
她一聽,驚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身就跑。
剛剛涌出的熱望,冷不丁被她打壓下去,他恨恨地幾步就追上了她,一用力,倆人就同時摔在了雪地上……
銀鈴般的笑聲和着舒心的大笑響起,迴盪在空曠的原野上,突然,那笑聲就被什麼堵住了,潔白的雪地上,倆個紅色的身體抱在了一起,潔白無痕的雪地上,便出現了雜亂和碾壓的痕跡。
他們親吻了很久,他才擡起頭,看着身下的女人,說着說:“寶貝,我離不開你啦,無藥可治了。”
她的眼裡立刻籠罩上一層迷霧,她用帶着手套的手,撫摸着他的臉,使勁地眨着眼睛,不使眼淚流出。
他特別奇怪,原來在南方省工作的時候,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都不碰女人,也沒像現在這樣。唉,都是這個小女人,把自己的能量全部開發調動出來了,只要看到她,就能一觸即發。他捧着女人的臉蛋,迷惘着說道:
“我是不是特沒出息?”
關昊說的是真話。
正當盛年的他,的確總是想她。
她衝他搖搖頭,她又何嘗不是魂牽夢繞、刻骨銘心?有時她想,如果一直這樣愛下去,早晚有一天,她就會心力交瘁地死去。她不禁潸然淚下,喃喃地說:“是的,親愛的。”
她是第一次這樣稱呼他,他的心美的立刻盪漾開來。他再次深深地吻着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溼,他覺得自己好可憐,儘管權傾一方,一句親愛的就讓他心花怒放。
是啊,作爲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政要,督城市委書記,想要什麼得不到?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朝思暮想,時常有心痛的感覺。儘管他們愛的是那麼真摯,那麼純粹,那麼幹淨,但是他們的愛情是不被祝福的。在督城,他能呼風喚雨,但是不能擁着愛人走在街上,這是何其痛苦的事。
對於夏霽菡,這種感情更要複雜一些,她在愛的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崇拜敬仰之情,如果說當年在學校聽他演講時那種崇拜是一種表象的更多是對他外在魅力崇拜的話,那麼相遇在他鄉而且近距離的接觸他之後,這種崇拜就是有了一種質的飛躍了,就是對關昊一種敬仰了。
造物弄人,當年的驚鴻一瞥,卻讓他們邂逅在千里之外的北方督城。
而關昊,則是千帆過後對夏霽菡身上那種特有的溫婉氣質所迷戀。官場上的人,不管你是多麼的長袖善舞,哪個不是身心疲憊、千瘡百孔?而能夠遇到一處絕美的風景和搭建一所心靈家園就是每個人男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了。這種美好在愉悅心靈的同時,卻也給他帶來無法言說的隱痛。想他關昊,縱然有天大的權力和本事,卻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甚至每次吻她時,除了
嘴脣外,其它的地方他都不敢太用力,唯恐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對於深深愛着的男人來說,如果沒有超常的自制力是很難做到的,關昊在做到的同時,自尊也時常受到刺激,比如此時,他就不由地說:“萏萏,我愛的心都疼了。”
年輕的市委書記,剛強的男人,跟這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在一起,也時常變得的兒女情長了。
這注定是一個沒有結果而且是徒增傷悲的話題,她淚水漣漣,一雙美目滿含憂愁地說:“咱們不說這個行嗎?。”
“行。”他口氣堅定,說道:“我不說了,但你也別哭了,小心潸了臉。”
留下的淚水,立刻被她滾燙的臉頰烘乾,隨後皮膚就是緊巴巴的難受。
“咱們快走吧,不然你那小臉就要凍傷了,我可不希望你變個三花臉。”他起身,拉起她,寬大的胸膛擁着她往回走去,走向鋪着白雪的大壩,走向那輛巡洋艦。
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倆個人嬉戲快樂的痕跡,凝結了這一對非常之侶的愛戀。
關昊去北京學習走後不幾天,夏霽菡就拿到了有市長簽字的招工表,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她就是督城廣電局的正式員工了,按照事業單位的工資標準,她每個月要比原來多拿好幾百塊錢,而且享受各種福利待遇。她把這一好消息用電話告訴田埴後,就想給那個人發個信息,可是又猶豫了。
有一天他來信息告訴她他們上課很嚴格,不許開手機,不許遲到更不許早退,而且有嚴格的請銷假制度,每天晚上還有課,只有十點以後纔是自己的時間。現在是上午十點多,現在給他發短信,至少要在晚上十點以後他才能看到。想了想,她還是摁動了手機鍵盤,把這一消息告訴了他。
每年的元旦過後,市裡各項工作都基本塵埃落定,除去謀劃明年工作外,就是準備過年了。這幾天加上市委書記在京學習,所以各部門相對清閒一些。新聞單位也是如此,領導們不佈置工作了,新聞就減少了一大塊,每天的新聞時間和新聞量要保持不變,這就需要記者們下基層,採訪社會新聞。
夏霽菡和單勇到有事幹,鄭亮的大河建材集團晉級成爲國家一級資質企業,這在督城民營企業中還是絕無僅有。於是,他們請示局領導後,對這家企業進行了連續報道,這可把鄭亮高興壞了,他本就想造造聲勢,擴大企業的知名度,到處刷牆壁廣告,懸掛條幅,沒想到電視臺推波助瀾,一夜之間,大河建材家喻戶曉,就連周邊市縣的客戶都來了,生產訂單排到了明年年下半年,甚至出現了排隊交預付款的現象,因爲明年開春是城鄉建築工地開工的季節,每年購買水泥製品的買家都要排隊,提前付款就等於省卻了排隊的環節。鄭亮幾次邀請夏霽菡都被她以各種藉口拒絕了,這天下午快下班時,夏霽菡又接到了鄭亮的電話,沒想到接通後,居然是古局長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