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沒有反對,衛敏齋便立即着手去辦。
他手底下的錦衣衛全都是人中精英,很快便四散出去。
而這件事的動靜也因爲錦衣衛的插手而鬧大了。
這麼大的動靜之下,在白馬寺因爲這件事鬧的人仰馬翻的時候,唯有徐家的人站在自己的院子裡,隔岸觀火事不關己的看着外頭的動靜。
世子夫人嘖了一聲,笑着扶着徐老太太在廊上的搖椅上坐下:“娘,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這件事果然一開始就鬧大了。”
徐老太太面露得色,那當然,她已經吃過許多次朱元的虧了,當然是不會再犯從前的過錯,朱元這個人最重視的就是她弟弟了。
她弟弟一出事,她怎麼可能按捺得住?
徐老太太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站在一邊的徐遊,笑了一聲喚了她一聲,等到她到了身邊,才盯着她問:“你有沒有察覺出什麼?”
徐遊矇住,不明白自己祖母是什麼意思,一時沒有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徐遊看見徐老太太失望搖頭,才忽然靈光乍現,猛然回過神來:“對了!我知道了!祖母,您之前說,福禍相依,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就如同現在,我之前還嫉妒她有那麼多人幫,信王殿下和承恩侯都對她另眼相看,可是現在看來,也正是因爲這麼多人幫忙,所以這件事纔會控制不住鬧的這麼大,現在整個白馬寺都被圍住了,錦衣衛還要四處搜尋什麼馬車.......”
這樣一來,等到最後事情得成,那朱元就會成爲整個京城的笑話。
徐老太太這才滿意的笑了一聲:“幸虧你還不是真的一頭霧水什麼都看不出來,你說的是,這件事鬧得越大,對我們就越有好處麼。”
正說着,外頭已經傳來了敲門聲,徐老太太看了世子夫人一眼。
世子夫人便會意的點了點頭,下了臺階到了門口,吩咐下人開了門,見到意料之中的熟面孔,便面色冷淡的問:“怎麼樣?”
範夫人單手撐在門上,就算是對着小輩,也露出了十足的卑微的姿態,抿着脣皺眉問她:“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你們什麼時候會讓蘇家來提親?”
徐遊跟祖母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了兩步避到了一旁,靜靜地聽着母親跟姨母的對話。
世子夫人靠在門邊上,豎起指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睜大眼睛道:“姨母您說什麼呢?我這可聽不懂啊,這麼多人人來人往的,現在又正出了事,您這麼說,豈不是平白惹人誤會嗎?”
徐遊偷偷看了看祖母的臉色,見徐老太太仍舊面無表情,一臉冷淡,心裡便忍不住有了些了悟。
祖母說得對,人狠是應當的,可是也該知道什麼時候該徹底狠下來纔有用。
範夫人面若金紙,已經險些要虛脫的樣子,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幾乎要哭出來:“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把朱景先帶走了!蘇家的事,是你們答應過我的,我家瑩瑩不能出事的,要是這門親事丟了,那瑩瑩一定活不下去的........”
世子夫人攙扶了她一把,見她實在是怕的不像樣了,心裡有些看不起她,平時還說是什麼清流的貴夫人,可是現在看來,還不是一樣沒有底線?
不過就是威脅了她幾句,她就什麼都敢做了。
還不是一樣做了壞事。
但是她面上還是沒有露出來,攙扶着她的手,等到範夫人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便笑着道:“姨母,咱們都是聰明人,這樣吧,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繼續按照計劃的去做,把最後一步棋也給走好,那我們就一定履行諾言,讓蘇家準時上門提親,你看怎麼樣?”
範夫人咬着牙,顯然是非常掙扎。
世子夫人倒也不急,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笑了一聲:“怎麼了姨母?反正九十九步都已經走了,難道還差這最後一步嗎?該不該的,現在你也已經背叛了朱家了,何必還做這些模樣呢?只要把這最後一步做好,那你女兒就能如期嫁的如意郎君,這筆賬,想必姨母自己知道怎麼算的吧?”
範夫人閉了閉眼睛,終於什麼也沒再說,垂頭喪氣的捂着胸口艱難的轉過了頭。
世子夫人帶上了門,轉過頭來看着徐老太太:“娘,姨母她會不會壞事?”
徐老太太就嗤笑了一聲:“壞事?她要是真的那麼蠢,那就不會出這麼多事了,說到底呢,她還是在乎自己女兒多過在乎什麼名聲和交情的麼,現在都走到最後一步了,正常人哪裡會放棄?”
世子夫人便也跟着點了點頭:“這倒也是,那看來,姨母現在就去找朱元了。 ”
徐遊鬆了口氣。
只是還是有些擔憂的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爲什麼,經過了這麼多事之後,她還是有些不安,總覺得要對付朱元不是那麼簡單地事。
所以她等到祖母跟母親說完了,便急忙問母親:“娘,您真的安排妥當了嗎?現在外頭很多人在找朱景先,會不會露餡.......”
“哪有那麼簡單?”世子夫人哭笑不得:“你這個傻丫頭,你當你祖母出手是跟你那樣,小打小鬧的嗎?現在我們已經安排下了天羅地網,再說,就算是朱元謹慎,可是現在她對着的是誰?是她一點兒防備也沒有的你姨母啊!”
就算是到時候真的查出來,那被查出來的罪魁禍首也只是範夫人,關別人什麼事?
徐遊這才略微安心。
世子夫人安撫好了女兒,便分出心思來,讓人去盯着範夫人和朱元,不管怎麼說,不能百密一疏,到這最後關頭翻船。
而與此同時,範夫人已經進了朱元和蘇付氏的院子。
蘇付氏正在喝藥,她着急之下血不歸經暈厥過去,整個人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精神不濟的正跟朱元問外頭的詳細情況。
見了範夫人,蘇付氏還蒼白着臉點了點頭:“範夫人,你來了?恕我不能招待你了。”
範夫人搖搖頭,忽而道:“我.....我恐怕知道景先那個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