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格迴避着他疑問的目光,紅着臉,趕緊貼上最後一片膠布,“包好了,傷口恢復得不錯,以後不用每天都換了。”
魏景行看着她,等着她解釋一下剛纔的問題。
她雙頰緋紅,目光閃爍,低低地說:“每次只要您出差,我都提心吊膽的,直到看到您平安回來才放心。魏首長,我聽說⋯⋯”
“是真的,”不等她說完,魏景行就直接承認了,“你聽說的事情是真的。”
鄭亦格嘴角止不住地微笑着,淡淡說道:“我聽說許多人想給您做媒,您都推卻了。”
“⋯⋯”魏景行興奮的臉上帶着幾絲尷尬,“這也是真的,呵呵。”難道你聽說的事不是軍中傳言嗎?
外面響起了練兵場上的哨子聲,響起了戰士們踏着正步齊聲高喊聲,渾厚有力,振奮人心。
鄭亦格收拾着藥箱,有些慌亂,手拿着東西一直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欽慕魏首長已久,聽說魏首長對自己一見鍾情,她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可是,她左等右等都不見魏首長有任何行動。
今天有這個近距離接觸他的機會,她不想錯過,可是,女孩子終究是臉皮薄一些,在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之後,她還是後退一步選擇了矜持。
“鄭軍醫,給我包好了?”魏景行開口問道,他時常不在軍中,今天機會難得,“我怎麼感覺有點鬆啊?”
“是嗎,”鄭亦格又去檢查他的傷口,“包好了啊,應該不會鬆。”
魏景行端端地坐在那裡,如果這稱得上是告白,那麼,他連告白都是那麼的冷酷嚴肅。
他說:“鄭軍醫手法不錯,以後我受了傷,就要麻煩鄭軍醫了。”
從那之後,魏景行開啓了每天去醫療部報道的經歷,只要他在軍中,只要他有空,打個噴嚏都能成爲他去醫療部的理由。
野戰部隊的戰士們紛紛逗趣,“首長,我腳上的水泡破了,能不能把鄭軍醫找來給我瞧瞧?”
“首長,我手上擦傷流血了,能不能找鄭軍醫過來?”
“首長,我吃撐了,能不能找鄭軍醫過來?”
有時候魏景行看不過
去了會吼回去,“一點小事總去麻煩人家幹嘛?”
戰士們非常團結,齊聲回他,“首長,軍中無小事。”
——我慢慢的回到自己的生活圈。
——也開始可以接觸新的人選。
——愛你到最後,不痛不癢。
——留言在計較,誰愛過一場。
——我剩下一張,沒後悔的模樣。
那是一段甜蜜的回憶,每每想起,都會讓人忍俊不禁,就算聽着這麼悲傷的情歌,魏景行都能笑出聲來。
顧小由納悶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真的是難得才笑一下,“笑什麼?”
魏景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板起臉,恢復了嚴肅,“沒什麼。”
顧小由覺得莫名,他剛纔明明是自己笑的。
歌聲繼續,回憶繼續。
“這是我的男朋友,魏景行,這是我的好朋友,馮沅青。”
鄭亦格帶着魏景行約見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馮沅青是她的發小,也是與她一起在醫學院苦讀八年的同窗閨蜜。
可是,真正驗證了那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鄭亦格至今都不知道,在他們交往期間,馮沅青曾多次在私下裡聯繫過魏景行。
而魏景行從來不搭理。
就在鄭亦格冒死遠赴埃塞俄比亞援助的時候,她最好的朋友馮沅青,就主動找到了魏景行。
“魏首長,爲什麼你從來不回我的信息?”
“沒必要。”魏景行秉着一貫的說話作風,簡短而又精悍。
“魏首長,如果你以爲那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你就錯了。在我15歲的時候,你隨魏司令到我家來探望爺爺,我就見過你,當時我就喜歡上了你。”
魏景行十分震驚,不過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的震驚,只限於馮沅青竟然當視她爲好閨蜜的鄭亦格爲空氣。
“十年了,我暗戀你十年了,三年前再見到你你卻成了亦格的男朋友,我好怕等亦格回來之後你就成了她的丈夫,那麼,我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了。”
“魏首長,亦格要出去兩年,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也當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堅信我會比亦格更適合你,比亦格更加愛你。
”
魏景行劍眉微蹙,雙眸中蒙上了一層寒意,他冷冷地質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需要這個機會?”
“我不想再錯過最後的機會,哪怕希望渺茫。”馮沅青畫着最精緻的妝容,紅脣白齒,雙目含淚,“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魏景行看都沒看她一眼,如果她不是鄭亦格最好的朋友,他連說話都不屑跟她說。
“在我眼裡,只有亦格,請你自重。”
簡短的話語,令馮沅青徹底絕望,而魏景行掉頭就走的舉動更令她無地自容。
原來鄭亦格在或不在,都無法動搖她在魏景行心裡的地位。
——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
——你千萬不要在我婚禮的現場。
——我聽完你愛的歌,就上了車,愛過你很值得。
——我不要你怎樣,沒怎樣。
——我陪你走的路你不能忘。
——因爲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那段往事,魏景行在想,馮沅青也在想。酒店宴會廳,賓客們都走了,熱鬧過後的散場,顯得格外的落寞和冷清。
酒店服務員正在收拾着每一桌的殘羹冷炙。
母親過來叫她,“沅青,都走了,你還不走?”
馮沅青略顯木訥地說了一句,“哦,馬上走。”
她站起身,拉着裙襬,拖着疲憊的身子,緩緩朝門口走去。走着走着,她紅了眼眶,兩行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在哭,也在笑。
魏景行,你不是心裡只有鄭亦格嗎,怎麼沒娶她而娶了別的女人?我以爲你有多專一呢,到頭來,你跟其他男人也沒兩樣。
鄭亦格啊鄭亦格,你沒有贏我,而我,也輸得一敗塗地。
與父母匯合,一起的還有她的姑父朱寧,朱寧說:“你們瞧見魏首長那個新婚妻子沒有?那是我學校的老師,叫顧小由。”
馮父問:“她是什麼來頭?”
朱寧搖搖頭,“並沒有,她父母都是基層公務員,再普通不過。”
馮父:“真的?那鄭院長豈不是要慪死?”
朱寧:“可不是。”
馮沅青聽着父親與姑父的談話,心裡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