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強扭的瓜有毒

宴摧根據稚童的話判斷,這個幻境的時間線在羽顙部落去石山獻朱靈果之後。

他又問:“鳳嬟去世多久了?”

稚童想了半晌,才道:“大概已經有三個冬季了。”

這個時間過於籠統,宴摧再問:“祂懷孕多久去世?”

“大約有一個半冬季。”

稚童把宴摧看做莊期期的護衛,所以並不嫌他話多,反而很是熱情的迴應。

兩人聊了一路,宴摧總算弄清楚了來龍去脈,並且意外獲得一個極爲關鍵的消息。

對於一般修士而言,除非塵芥破碎,否則塵芥意識的影響不可逆,而且一旦意識被完全取代,就相當於成了塵芥的一部分,即便最終塵芥消失,也只會跟着一起消失。

話裡雖然說的是“要不要”,但莊期期從她語氣中聽出了興奮和躍躍欲試,於是連忙衝東方振天使眼色。

不過,“不可逆”這條規則似乎在師玄瓔這裡不存在,她不僅能夠隨意“接受”或“驅逐”塵芥意識的影響,甚至能夠用念力幻化出各種東西。

巨鷹部落本體龐大,天生肉體強橫無匹,擅長戰鬥,羽顙部落的本體雖然只是一種以速度見長的小雀,但常常會出現血脈返祖現象,能夠掌握巫力。

“怪不得!”師玄瓔隔空聽到這些,恍然大悟,“我說巨鷹族長怎麼會防備自己部落的大巫!”

“天通門下皆是靈巫,他們的‘靈巫’相當於歸一樓的‘靈師’,只是稱呼不同。靈巫分男巫和女巫,男尊燭九陰,女尊帝江。傳說燭九陰是可掌控時間的祖巫,而帝江是掌控空間與速度的祖巫。”

泰望是被巨鷹部落“請”回的神,兩個部落之間聯繫緊密,能認出她並不奇怪。

“現在沒有,不代表從前沒有,能如此順利的奪走天賦,並且靈活運用,把聖樹栽的到處都是,還沒聽說過有什麼反噬,多半是天生就擁有此等血脈。否則,他們有這樣的能力,爲何不大量掠奪羲女的天賦,反而偷偷綁架走太嬟獻給巨鷹部落?”師玄瓔忽然笑道,“難道,他們覺得做巨鷹部落的狗很光榮?”

莊期期忍不住腹誹: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好像生怕活的太順利,竟然上趕着給自己加難度!

宴摧道:“方纔這孩子提到羽顙部落和巨鷹部落皆是帝江後裔,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羽顙部落是帝江後裔,原本血脈天賦就能掌控空間和速度,憑什麼就這麼恰好“請神”請到了擁有掌控空間天賦的鳳嬟?

又那麼恰好的用聖樹奪取她的天賦之後,設計把聖樹栽到石山和天狼部落,然後石山和天狼部落就相繼出事了……

幾人聽罷一陣沉默。

“是。”宴摧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怎麼做到的?神識竟可以穿透時空與我們對話。”

他們依附的代價是每隔幾年都需要向巨鷹部落獻上覺醒巫力的孩子。

幾人悚然一驚,再看這個淳樸熱情的羽顙部落,完全不一樣了。

幾人被他的話吸引,暫時忘記紛雜思緒。

“哦?說來聽聽。”師玄瓔頗感興趣。

“喔,之前戰靈師通過秘法穿透塵芥時空聯繫到我,我就想着,他能做到,憑什麼我不能。”師玄瓔語氣很是平常地道,“所以我就試了試。”

“我大概知道天通門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了。”宴摧突然道。

東方振天疑惑道:“可是羽顙部落的聖樹是奪取鳳嬟的天賦,他們看起來並未掌握空間之力。”

據說,這兩個部落追溯到上古時期曾是一家,皆屬於帝江後裔,只是後來不知因何分裂成兩支。

“沒事。”師玄瓔在與塵芥意志的對抗中,最終隱隱佔據上風,但她目前面臨一個重要抉擇,“我現在抗住了塵芥意識侵入,所以只接受了一半的記憶和異化,我在想,要不要接受完整記憶。”

瘋子!

現實就是這麼殘忍,實力弱是貨真價實的不配說話,畢竟實力不允許她發聲!

好在東方振天與她有一樣的憂慮:“辣你還能變回來嘛?”

而他們現在得知,巨鷹部落的巫祝,九成都來自羽顙部落……

能……吧?

可她也從未徹底被塵芥意識支配過,誰知道放任的結果會如何呢? “能吧。”師玄瓔不確定道。

——巨鷹部落的大巫竟然九成出自羽顙部落!

這幾個人滿身彩羽,面上有神秘的咒文紋飾,身材或高大魁梧,或玲瓏曼妙,站在普遍矮小的羽顙族人之中,頗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四周圍觀的羽顙族人臉上洋溢的燦爛溫暖的笑容,或愛憐或激動狂熱的神情,都彷彿帶着別樣的意味。

幾人已經站在一座相對高大一些的草屋前面,裡面的人聽見動靜,陸續從低矮的門洞中鑽出來。

“您是?”爲首紅衣綠羽的魁梧男人與之前的孩童一般,第一眼便黏在莊期期身上,然而在看見她面容時,面上的欣喜轉瞬間便變得凝重,“泰望尊神?!您怎麼會來到這裡?!”

憑什麼?當然憑這是人家歸一樓的秘法!如果人人都能試成,那算什麼秘法!

在場只有江垂星覺得這件事情很合理,他只擔心師叔的處境,忍不住問道:“師叔!你現在沒事吧?”

“就譬如,天狼部落和有春部落遭難?”師玄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宴摧道:“你的意思是……這個羽顙部落從‘請神’開始就在預謀一場巨大的陰謀?!”

起初兩個部落的實力不相上下,然而直到隨着時間流逝,神血逐漸稀薄,羽顙部落返祖現象越來越少,實力直接被各部族碾壓,最終淪落到只能依附於巨鷹部落生存。

宴摧道:“這些巫自幼就被送到巨鷹部落,應該很方便控制,我想,他們之中可能是有人做了一些令巨鷹部落忌憚之事。”

五個人的聊天,她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原本師玄瓔只是對此有六七分懷疑,現在繼承潮汐一半的記憶再加之目前的佐證,覺得已經摸到事情的真相了!

師玄瓔道:“其實,我從潮汐的記憶中得知,改造太嬟的人就是巨鷹部落的巫。”

莊期期後背頓時出了一片冷汗。

“說你出來玩。”師玄瓔平靜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彷彿能安撫人心。

莊期期心神稍定,神態自然道:“我在那待着無聊,跑出來玩幾日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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