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初穿好衣服纔看到窗前那道身影,背對着她。他的手肘靠在窗戶上,長指間夾着一根菸。
青白色的煙霧將他的五官模糊,被風吹在了外面,宴會在他指尖搖搖欲墜,抖落在菸灰缸裡。
“要回國嗎?”他回頭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晦澀不明。
“嗯,十點的飛機。”顧若初伸手梳理了下自己的長髮,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已經整理好了,“手機還給你。”
五個小時,對容宵和許屹辰而言已經足夠了。
“若初,你打算拋下你老公在m國,自己一個人回去?”他看着她,嗓音低沉而平緩,並沒有接過那隻手機。
顧若初彎腰,直接把他的手機放在了茶几上。
“五個小時了,你利用完男人就想一走了之?這算盤打得可真精啊。”
“嗯,算我利用了你。可是,我剛剛不是已經付完利息加本錢了嗎?”若初蹙眉看着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霍南琛看着她冷笑:“剛剛算本錢和利息?怎麼着,是不是以後你沒事求我,我還不能和你做了?”
顧若初似乎覺得本應該如此,擡眸看着他一臉奇怪和冷淡:“霍南琛,難道你覺得都提離婚了,我還會有心思和你上牀?這你都想不明白?”
他的下巴漸漸繃緊了不少,她當沒看見。
“而且我都定好了飛機票,你之前沒跟我說要回國。”顧若初說得很理所當然,又恨輕描淡寫,“當然如果你現在想回國的話,回頭我讓李特助幫你定一張機票好了。”
若初拎着自己的行李箱,門把已經扭轉了下。
他在背後說:“若初,我不會離婚的。”
她背對着他,讓人看不到任何情緒。他這句話就像隕石撞擊地球一樣劇烈,將她所有的心酸委屈和不甘勾上來。
不離婚。
可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知道我很難過,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恨你。
抓着她又有什麼意思呢?又不愛她——
短短五秒中,她再次壓住喉間瘋狂涌上來的酸意,展現在他面前的卻永遠是平淡無波的情緒。
“是嗎?你不想離婚我卻覺得有必要去結束,那就各憑本事吧。”顧若初開了門,走了。
各憑本事。
真是諷刺。
霍南琛一個人站在那,站了很久。
——
中午十二點,容宵匆匆忙忙到機場來接的她。看她真的一個人從vip通道走過來還一臉淡定,滿肚子的話想問她,臨到嘴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真你一個人?”他往後看了一圈沒看到霍南琛,伸手接過她手上的行李,“不是,你和霍南琛怎麼了?昨天爲什麼讓屹辰走得那麼急?”
“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好?”見到他,旅途十幾個小時的疲憊都消散了一半,斜覷他一眼。
容宵白她一眼:“快給老子回答,你知不知道昨天國內都晚上六七點了,你一個電話突然讓老子安排屹辰離開,什麼都不給我交代。”
“我這次不是陪霍南琛去m國,治那孩子的手嗎?”若初緩緩道,“手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