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靈氣干涉實驗其實劉飛本身並不抱太大希望。
這實驗本身只是爲了論證靈氣在以太介質中的運動過程，但實驗結果卻是以太存在與否對實驗本身並沒有太大影響。
往簡單裡說這可能是實驗是方式不對導致無法體現以太的介質作用。
往深層次想則是絕對時空領域不可觸犯的逆鱗，作爲絕對時空理論神秘的承載物‘以太’是否真的存在？
以太這種號稱無處不在的物質目前來說只存在於假設當中，絕對時空領域所有現象都用以太來解釋，如果實驗證明以太並不存在的話，那就說明整個絕對時空領域出了大問題。
康子鍾並未在街上過多的說什麼。
幾人回到綜合實驗室劉飛的辦公室，各種防窺視學術法陣啓動，高倉文太在門外守着，康子鍾這才神色緊張地繼續說下去。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通過各種方式進行實驗，就像上次咱們見面時說的一樣，結果證明你的論文是正確的。但靈氣本身的神秘性導致我們至今還無法看透其本質，我決定退而求其次，從與靈氣性質相似的光學角度來驗證以太是否存在。”
說到這，康子鐘的臉色愈發難看，甚至比當初被凱瑟琳誣陷時還沉重、
“我同樣按照靈氣干涉的模式進行了上百次實驗，結果表明在光學角度來看，本實驗同樣適用。”
劉飛驚訝，他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
靈氣實驗如此，光學實驗同樣如此，那豈不是說明以太真的存在問題？
至少……
劉飛神色嚴肅：“至少絕對靜止以太是否存在從今天開始要劃上一個問號了。”
康子鍾同樣嚴肅地點點頭。
相比新近出現的靈氣學，光學則要追溯到古老的幾百年前。
出於某種原因，這世界並沒有蘋果砸在一個叫牛頓的人的頭上，但物理學依然不可逆地被其他天才不斷髮現新的規律。
在目前的經典物理學理論中，光學是比靈氣學更加重要的根基。
經典物理學中規定，一個勻速直線運動或靜止的參考系被稱爲慣性系。
只要存在一個慣性系就可以找到無數慣性系，因爲在一個慣性系中運動是可以通過轉換得出與它相對的另一個慣性系運動狀態。
這種變幻指定了在不同慣性系中所採用的時間標準和空間標準是相同的，即絕對的時間與絕對的空間。
用此絕對時空理論來考察一切運動就像是一切座標系的原點。
有了這個原點，便能夠看穿其他一切點的運動狀態。
這也就是彼岸秘境中劉飛和荷魯斯爲什麼能夠通過強大無比的計算能力推導並控制秘境中的一切。
一切都由原點衍生，那一切便能通過原點來推導。
這就是絕對！
重新回到康子鍾所說的話。
用光學做實驗得到的同樣的結論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意味着絕對時空理論中本應該出現的光的干涉現象在實際中並未存在。
以此繼續推廣，與光具有相同性質的電磁波是否也是如此？
甚至可以更大膽一點，光和靈氣是否本身就是電磁波的一種？
曾經麥克斯韋先驅對這件事應該有過研究，但因爲無限戰爭中缺失過於嚴重加之黑暗協議的存在，關於光和電磁之間的聯繫被粗暴的終止了。
劉飛很快搖頭，他覺得有點頭痛。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後悔在前一世沒有好好學習了，他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隱約間能夠想到在前一世似乎早有一些科學家得到了答案。
但萬能U盤中的記憶零零散散，根本無法得出有效結論。
他忽然明白康子鍾爲什麼會放棄繼續留在第二科學院，也明白他爲什麼寧願自己的朋友離開也不願意說出實驗結果。
一旦光學干涉實驗公開的話，對物理學派引起的震動將比之前的靈氣干涉實驗要高上數十甚至成百上千倍！
甚至會讓整個物理學派以絕對時空理論爲根基的學者殿堂蒙塵。
這種後果不光是康子鍾，即便是劉飛也承受不起。
此刻劉飛也忍不出遲疑起來。
人族與外空間三族的戰爭已經進入倒計時，這個時候出現一個推翻物理學根基的實驗是否是合適的時機？
可如果不繼續的話，誰知道這顆隱藏在深水中的炸，彈何時會突然引爆甚至毀滅掉整個物理學城堡？
“你讓我想想。”劉飛坐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重新回顧當日在彼岸秘境的最後時刻看到的關於兩位無上的談話幻影。
他隨之輕聲默唸：“絕對時空其中一個不可動搖的原則是世界的規律永恆不變，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所面對的一切從時空原點的角度看都是已知的。物理學派可以用宿命論這種極富控制力的蒞臨打造一套強大的戰爭學術體系，但從真理的角度看，這座城堡建得越堅實，當城堡倒塌時對物理學派的傷害就越大……”
劉飛猛然睜眼，他和康子鐘的實驗並不是開創性的。
通過莫雷和黎曼兩位無上的對話明顯能夠看出他們早就知道絕對時空理論存在巨大缺陷，但卻因爲這種理論對戰爭學術的應用而刻意忽視。
特別是以絕對時空理論進階無上的莫雷更是直接宣稱此理論爲僞理論。
劉飛現在甚至在懷疑彼岸秘境這個龐大的試驗場是否就是兩位無上驗證絕對時空理論的一個巨大實驗基地。
繼續實驗，將會摧毀現有的物理學派，甚至會對龐大的戰爭學者羣體造成不可逆影響。
忽視實驗，專心提升自己，努力爲五年後罪孽一族的襲擊做準備，爲十五年後的戰爭做準備。
但同樣要時刻準備物理學在某一刻坍塌。
蒼茫的知識殿堂中掛着一輪皎潔的靈魂之火散發着溫和而平靜的光芒。
這位曾經的無上先驅，人族有史以來最大的叛變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保存着自己最後存在的痕跡。
劉飛看向康子鍾：“康教授，如果我說我要繼續進行實驗找到問題根源，您是否願意和我一同面對可能來自整個人類世界的質疑，甚至還有外空間三族的打擊？”
康子鍾輕笑：“在我的世界中，真理便是一切。”
“真理便是一切。”劉飛慢慢咀嚼這句話的含義，許久，他輕笑：“那麼做好準備吧，可能在不遠的將來整個世界將因我們而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