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辰原以爲李澈洋會想着怎麼報復段元凱,沒想到他卻在關心自己的安危。
想到這裡,江北辰頓時覺得他交對了朋友。
看着李澈洋臉色不再煞白,狀態恢復了不少,江北辰便離開了城主府。
李澈洋雖然極力挽留他留在府中,但想着他在府中的處境也並不好,江北辰還是選擇離開城主府。
要是因爲他的原因,府中的小妾對李澈洋再度刁難,那麼他的到來就給李澈洋找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江北辰還是決定先去客棧待住下。
客棧裡。
“剛剛助你輸入靈力的時候,我發現你那位朋友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江北辰盤坐在牀上,剛準備練一套吞體訣,南芒霧的聲音便出現在腦海中。
“奇怪的力量,前輩,你指的是什麼?”
江北辰頓時心生好奇起來,和李澈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澈洋說過,他早已踏入了初靈者初期境界。
只不過一直無法突破到中期,似乎碰到了瓶頸期。
但這個瓶頸期有點太過於長久了。
“他修煉的功法與常人不同,應該是家族傳承下來的一種特殊的修煉功法。”
南芒霧回想着替李澈洋清除體內毒素的時候,清晰的看見他體內的十道經脈竟然一道也沒開啓。
按照常理,幻靈武者最遲在靈力七重的時候就能開啓第一脈,李澈洋如今已是初靈者初期卻還未打通。
他的血液中,隱約可見一股淡紫色的氣息流淌在裡面。
“他的身體看似強壯,實則很是體虛,通俗一點來說,他的體內和體外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狀態。”
江北辰聽聞,回想着之前替李澈洋清除毒素的情景。
李澈洋健碩的後背佈滿了刀傷,一道道疤痕滿目瘡痍,令人觸目驚心。
“我明日去城主府問問他吧,或許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說不定。”
江北辰喃喃自語道。
此時,城主府內。
李澈洋站在窗邊,望着那一抹皎潔的月亮,心中思緒萬千。
自從小妾掌管了城主府後,整個府中的人對他們母子二人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人都圍着小妾母子兩團團轉,完全忘記了府中還有一位名正言順的大夫人。
他們都將小妾當做了府中的大夫人,自己和母親就如同兩個外人一樣,寄人籬下。
他不是沒有想過奪回屬於母親的位置和權利,如若不是母親一再勸阻,他早已經將小妾母子兩趕出府中。
哪還輪得到小妾在這府中興風作浪,鳩佔鵲巢。
想到這裡,李澈洋走到了母親房門前,他輕輕敲了敲們,裡面傳來了母親溫柔的聲音。
“是澈兒來了嗎,進來吧。”
李澈洋推開門,只見母親正靠在柔軟的靠墊上,烏黑的長髮垂在胸前,眼睛明亮有神,只不過臉色卻很是蒼白。
“母親,我回來了。”
李澈洋對着母親恭敬的行着禮,然後坐到了牀邊,拉着母親的手,仔細的爲她按摩着手掌中的穴位。
這是他的母親,楚婉,來自霜雪城。
楚婉看着孝順的兒子,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去霜雪城參加衝榜大賽怎麼樣?”
“還好,拿到了第七名。”
李澈洋淡淡的說着,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要是換做其他人,能取得第七名的成績,早就眉飛色舞的到處大肆宣傳了。
楚婉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性,他天生不愛張揚,喜歡將情緒憋在心裡,連她這個母親也不願多說。
李澈洋從小懂事就早,再加上府中如今發生了這些變化,自己的兒子是越發的不愛說話。
“我就知道我的兒子肯定能行。”
楚婉望着李澈洋,眼中充滿了驕傲。
“母親近日身體可有好一點?”
李澈洋關心的詢問着母親的身體,自從母親生病後,她的生活起居幾乎都是由他親自照顧。
原因很簡單,他很早就懷疑母親生病和小妾有關,可奈何沒有任何證據。
爲了以防萬一,他開始親手照顧母親的衣食住行,不給小妾一點傷害母親的機會。
“好很多了,不必擔心我。”
“此次你前往霜雪城,有沒有看見你的大伯?”
聽聞母親提起大伯,李澈洋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蹙在了一起。
“母親提他幹什麼。”
李澈洋將楚婉的手放下,頭撇向了一邊,顯然很是不想提起這個人。
“我知道你還在怨恨他,可他畢竟是你大伯......”
楚婉話還沒說完,李澈洋突然站起身,低聲怒吼道:“你當他是大哥,可他呢,他當你是他妹妹嗎?母親你爲何還要如此袒護他!”
看着怒髮衝冠的兒子,楚婉神色也暗淡了下來。
她原本是霜雪城楚家的女兒,楚驚元的親妹妹。
當初楚家還不是四大家族的時候,楚驚元攀附勢力,執意要將她嫁給當地的豪強。
那時候的楚婉乃是霜雪城有名的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城中嬌子的青睞。
但即使是她,也拜倒在江宣的英姿卓越下。
她一直默默地暗戀着江宣,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只能將自己對江宣的愛意用詩句寫下來。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大哥楚驚元發現,楚驚元一氣之下將楚婉所寫的詩篇全部撕毀,並告訴楚婉,只要她楚驚元在這世上一天,她就別想和江宣有任何結果!
不僅如此,楚驚元還立馬安排了她的親事,楚婉一氣之下連夜騎馬逃走,前往了青雲城,然後認識了青雲城的城主。
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李澈洋的父親,李重天。
楚婉將清秀的臉龐擡起,對着兒子安慰道:“怪就怪我自己,不聽從你大伯的安排,連夜逃走。”
看着柔弱如扶柳的母親,李澈洋一陣心疼,他坐到母親牀邊,拉着她的手緩緩開口。
“母親,他爲了權勢要將你嫁給一個陌生人,如今你又臥病在牀,只有紫棘參草才能填補你虧損的精血。”
李澈洋話鋒一轉,言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紫棘參草又只有楚府纔有,他明知母親的狀況,卻不管不顧!”
說到這裡,李澈洋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都充滿了殺意。
“如果他不是你大哥,我早就將他置之死地了!”
看着李澈洋對楚驚元含恨至極,楚婉皆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母親你早些歇息吧,兒子還有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你了。”
李澈洋說完,恭敬的朝楚婉行了個禮,轉身走出了房內。
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楚婉心中也是一陣說不出的苦痛。
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兒子和他大伯只之間關係緊張,一觸即發。
如今李重天閉關,李澈洋和她在府中都不受待見,她原本想着趁這次衝榜大賽,楚驚元能夠主動接納李澈洋,讓他留在霜雪城。
總好比在自己家中還要看別人臉色好。
結果李澈洋和楚驚元連照面都沒有打,她早該料到這些。
昏暗的燈光中,楚婉清秀溫婉的臉龐上掛滿了淚水......
第二天。
江北辰一早便來到了城主府,守在門口的侍衛看着他孤身一人,並沒有李澈洋的陪同,於是將他攔在了門口。
“我昨天剛來過,我和你們城主的兒子認識,我們是好朋友。”
江北辰以爲侍衛不認識他了,於是和他耐心解釋道。
“不管你是誰的朋友,沒有二夫人的口諭,不是誰都能輕易踏入城主府大門的。”
侍衛攔住江北辰,臉上寫滿了鄙夷。
特別是當他聽見江北辰說他是城主兒子的朋友時,眼中更是充滿了不屑。
整個城主府誰不知道李澈洋無寵無勢,雖說他們平時也不會和李澈洋無端槓上,但這個自稱是城主兒子朋友的人,顯然高看了自己。
他以爲他是城主兒子的朋友就能在他們面前作威作福了嗎?
青雲城城主可有兩個兒子,李澈洋和李成威。
他們認的,也只有二夫人的獨子,李成威。
江北辰看出侍衛是在故意刁難他,原因很簡單,僅僅是因爲他是李澈洋的朋友。
雖然知道李澈洋不得寵,但想着再怎麼樣他也是城主府的大少爺,侍衛也不會爲難他。
沒想到侍衛居然如此不給李澈洋麪子,還口口聲聲將二夫人搬到嘴邊。
顯然是當着江北辰的面打李澈洋的臉!
看着一直賴在門口不走的江北辰,侍衛不耐煩的催促道:“沒有二夫人的口諭誰都不能進門,你有沒有口諭?沒有話就趕緊走開。”
侍衛又一次提到了二夫人,並且說到二夫人幾個字的時候,聲音都有所提高,好像很是自豪的樣子。
原本江北辰準備就此回去的,他不想和侍衛起衝突,畢竟這是在青雲城,又是在城主府。
他得爲李澈洋考慮,不能給他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結果看着侍衛如此將李澈洋不當回事,一直將二夫人掛在嘴邊,江北辰心中突然起了興趣。
“既然是口諭,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呢?”
聽着江北辰的反問,侍衛愣了一下,險些沒反應過來,江北辰於是趁機繼續問道:“你們二夫人姓什麼?”
侍衛正想着怎麼解釋口諭的事情,畢竟他也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實則根本就沒有二夫人口諭這道命令。
沒想到江北辰又突然問道二夫人的名諱,於是侍衛趕緊接話道:“我們二夫人姓湯,名梓蘭。”
“湯梓蘭。”
江北辰將二夫人的名字掛在嘴邊,喃喃自語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直呼你們二夫人的名諱!”
就在這時,江北辰語氣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看向侍衛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
“你!是你剛剛問我二夫人的名諱的!”
侍衛瞪大雙眼,趕緊慌忙解釋道。
二夫人的名諱可不是他這種侍衛能夠隨便提起的,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敢陰他。
想到這裡,侍衛態度惡劣的說道:“好小子,居然想擅闖城主府,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今天我就替二夫人好好教教你城主府的規矩!”
侍衛說完,猛地一跺腳朝着江北辰襲去。
原本江北辰並不想將事情鬧大,但既然侍衛已經衝上前來,那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替李澈洋好好收拾一下這些吃裡扒外的下人!
侍衛見着江北辰並沒有躲閃,而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以爲他被自己的招式嚇到,嘴角浮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
“砰——”
只聽一聲響聲,侍衛的拳頭打在江北辰的胸膛上,拳頭激起了一陣漣漪。
要知道他可是初靈者初期的境界,對付江北辰這種瘦胳膊瘦腿的人簡直小菜一碟。
面對着侍衛的攻擊,江北辰依舊靜靜的站着,他雙目平靜,從眼中看不到一絲波瀾。
“我的手臂!”
此時,從侍衛口中傳來了哀嚎聲,他顫抖着將手臂縮回,一臉震驚的看着屹立不動的江北辰。
聽着城主府傳來的動靜,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這小子好厲害,被一拳打中居然還能穩穩的站着。”
“不過這城主府的侍衛可是初靈者初期的高手,下一招說不定他就接不住了。”
正在衆人議論之時,只見江北辰一聲低吼,朝着侍衛再次襲來的拳頭猛地轟去。
感受到江北辰拳頭上傳來的勁氣,侍衛臉色頓時大變,只聽見轟的一聲。
“轟——”
一聲轟鳴,侍衛直接被打退到牆邊,體內氣血頓時一陣翻騰,不好容易纔將它壓了下來。
“你敢當街對城主府的人動手!”
侍衛平息着體內的氣血,高聲怒喝道。
“是你先動手的,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江北辰說完,眼神掃過周圍的人,周圍的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涼,當即點頭道:“我剛剛的確看見是這侍衛先動的手。”
看着周圍的人對着他指指點點,侍衛心中的怒火更是壓抑不住。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青雲城被打,而且是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小子給擊飛!
“城主府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們在此鬥毆!”
就在侍衛準備繼續朝着江北辰嚷嚷時,一道清脆高亢的聲音從府內傳來。
只見一個上身穿着深青色絲綢,下身是亮青色紗裙,耳上掛着黃獨玉耳環的女子出現。
她長長的髮絲高高的挽起,凝脂纖長的手上戴着精緻的玉戒,細腰曼妙。
潔白如玉的額頭上,一縷髮絲柔順的垂下,將原本俏麗的面孔修飾得倒有些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