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月忙完回來,看到她們都在客廳聚着,不由好奇問,“怎麼了?怎麼都在這裡?”
“朝月啊,優優這是要逼我走啊。”周麗琴惡人先告狀,“我每天盡心盡力爲顧家工作,剛剛不過是累了想休息一會,優優看到,就說我偷懶,我剛坐下,就說我偷懶,就算是進廠打工都沒有這麼奴役人的。”
“優優,怎麼回事?”顧朝月沒理她看向顧優優。
“媽,黎天成剛說周姨一個月的工資有十萬,這工資開得太高了,會讓其他人心生不滿,就連資歷最好的張嫂,一個月也才三萬,”顧優優連爸爸都不喊,這個人渣,不配當她的爸爸,“依我看,把工資調到一萬比較合理。”
周麗琴不幹了,“憑什麼隨便降我的工資?”
“十萬?”顧朝月驚訝地看向黎天成,對這個數字感到不可思議,她平日忙於工作,家裡的事大多由黎天成負責,“之前不是說好是兩萬嗎?”
周麗琴在顧家做了有些年頭,最近工資才升到兩萬。
黎天成給了周麗琴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朝月,沒有的事,你不要聽優優瞎說,”
“沒有的事?”顧優優說,“那你敢不敢把銀行的流水拿出來看一看?”
黎天成嚴肅地看着她,“優優,已經很晚了,你媽剛忙完回來,就別再麻煩她了,有什麼事,我們私下再談好嗎?”
“怎麼,你不敢拿出來嗎?”
黎天成當然不敢,事實上,他每個月給周麗琴打的錢都不固定,最少的幾千,最大的甚至有幾十萬,這要是讓顧朝月看到,那還得了。
“優優,你跟我上來。”
黎天成覺得不安,顧優優的變化太大,讓他產生無端的危機感,“朝月,你忙了一晚上,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家裡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不用了,有點私事需要跟優優談,你累了就先去睡吧。”顧朝月對黎天成的態度談不上熟絡,顧朝月知道男人看重面子,所以大多時候,在外都會給黎天成留住臉面。
“朝月.......”黎天成還想說什麼,母女兩已經走上樓。
周秀秀秀媚微蹙,心裡悶悶的,“姐姐這是怎麼了?”
“沒事,已經很晚了,都去睡吧。”黎天成把傭人打發走,又跟周秀秀說,“秀秀,你平時要照顧優優,經常找機會跟她多談談心,免得日後再引起像今日這樣的誤會。”
“好,我知道了。”周秀秀微微一笑,乖巧應下。
黎天成對這個女兒多了幾分好感,優優太聰明,讓周秀秀拖住她是最明智的選擇。
周麗琴急吼吼地問,“那我的工資呢?他們不會真要扣我的工資吧?”
“放心吧,該給你的一分都不會少。”黎天成滿是鄙夷,周麗琴到顧家幾年,從他身上撈的錢,沒有千萬也有幾百萬,偏偏她還貪心不足,每次都以葛總理由找他要錢。
幸虧朝月鮮少關注家裡的事,也不會沒事去翻他的賬戶流水。
“那就好,那就好。”周麗琴心滿意足地走開。
顧優優隨顧朝月上了二樓的書房。
顧朝月開門見山,問得直截了當,“優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媽,我覺得黎天成太偏心了,就算周姨跟他有點親緣,但終究是外人,可他卻大把大把把你辛辛苦苦賺的錢拿給周麗琴母女,就算是親兄弟也沒有這樣幫襯的。”
黎天成狡猾,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跟周麗琴母女在家裡從不討論他們的關係,就算現在揭穿,做了親子鑑定。
黎天成最多會被趕出顧家,兩人若是離婚,甚至能分掉顧家的一半財產,哪怕他是過錯方,在法庭上賣一波慘,也能拿到不少錢。
甚至,黎天成爲了分得更多的財產,可能會抹黑顧朝月。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要的是黎天成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若是能把他送進地獄再好不過。
“天成對周姨確實有些偏心。”顧朝月看得出來,周麗琴剛來時身上穿的都是幾十的地攤貨,現在從上到下哪一樣不是名牌,連她的女兒顧優優也是樣樣名牌。
這麼高的消費,一個萬把塊工資的周麗琴承擔不起。
她們出不了錢,出錢的肯定是黎天成。
她不是不在意,只是懶得計較,跟她們計較這幾萬塊的功夫,她就可以談成一單幾千萬的大生意。
她是商人,權衡利弊,下意識選擇對她更有利的方式。
這些她跟黎天成提過,對方沒放在心裡。
她們結婚十幾年,熱戀時期的情情愛愛早就消散,剩下的只有責任,可這些年她明顯感覺到,黎天成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擁有一腔熱血的青年。
創業失敗後,大受打擊,顧朝月不想給他壓力,便讓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等他重新振作,這一等就等到現在。
黎天成越來越理所當然地享受顧家給他帶來的富貴榮華。、
他們夫妻能談論的話題也越來越少。
有時跟他相處,甚至覺得有些尷尬。
“只是,家裡的事我沒有精力去管。”
“家裡不是還有我嗎,我來管。”顧優優自告奮勇。“媽,你不知道,因爲黎天成的偏心,已經引得不少幫傭的不滿,在咱家工作六年的張嫂都說想辭職,這樣下去,就沒人敢到咱家工作。”
“你想怎麼管?”顧朝月有些欣慰,覺得女兒似乎長大了,學會要替母親分憂。
“首先財政大權不能交給黎天成,他一有錢就會幫襯樓下那對母女,平日給她們買衣服的錢都夠好幾個月工資;
第二點,得讓周麗琴認清自己的身份,這人平日裡仗着跟黎天成那天沾親帶故的關係,總打壓其他傭人,尤其是張嫂,她被欺負得最多;
最後一點,是周秀秀,按規矩,傭人的親屬不能住在顧家,不過看在她跟黎天成有點關係可以讓她住下,但不能跟我們住一起,明天就讓她搬去跟周麗琴住。”
顧朝月看着面前的女兒,心裡很是震撼,沒想到平日從不關心家事的她,竟然能想出這麼有條理的管理方式。
主僕有別,在顧家是不可逾越的規矩,然而周麗琴卻一而在再而三地挑戰他們底線,不過是仗着跟黎天成的那點關係。
“可週姨好歹是天成的親戚,這樣做會不會.......”顧朝月有些遲疑。
“媽,你不能這麼想,顧家的保姆多少人搶着要做,要不是周麗琴走後門,她能有這麼好的待遇?顧家不欠她們的,你不用覺得愧疚。”
“但你真的可以嗎?持家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我可以的,”顧優優信誓噹噹,“不然你先讓我試一段時間,要是我撐不住,再把權還回去就是。”
不就是管幾個渣男賤女麼,容易得很。
掌事權要是到了她手裡,死也不會放手。
顧優優繼續勸道,“媽,你就答應了吧,我日後要接管公司的,現在不抓住機會磨鍊磨鍊,日後坐上老闆的位置,也難以服衆。”
“好,你千萬不能逞強,有什麼事處理不了的就去找天成。”
顧優優扯了扯嘴角,嘲諷一笑,找他?事情砸得更快!
“那下個月可別再往黎天成的賬戶裡打錢了,把所有的開支都打到我賬戶上。”
這是她的第一步計劃,先斷了黎天成的財源。
家裡每個月的開支大概有兩三百萬,顧朝月每個月都會往黎天成賬戶打五百萬,多出的一半全被黎天成跟周麗琴那對母女吞下。
“好。”顧朝月像是察覺到什麼,沒有多問。
顧優優問,“媽,你剛說找我有事,是什麼事?”
“你上次落水,被蘇家少爺救下,我想明天抽個時間,到蘇家登門道謝,”
“蘇.......蘇家?”不會是她想的那個蘇家吧?
“對,救你的是蘇家大少爺蘇祁睿,他弟弟蘇木青好像跟你一個班。”
臥槽!
顧優優心裡震驚,要不要這麼巧。
蘇木青她比較少,蘇祁睿卻不怎麼熟,雖然沒見過面卻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據說此人不僅厭女還克妻,已經剋死三任未婚妻,今年二十七,還孑然一身。
顧優優沒有心思去想,爲什麼厭女的男人,會有三個未婚妻。
雖然震驚,但人家好歹救了她,上門道謝是應該的。
“那我要不要準備點禮品?”
“我已經準好了,明天跟我過去就行,記住,不要跟他有過多交談,遞了禮物說句謝謝就行。”顧朝月異常嚴肅地提醒她。
顧優優鄭重其事地點頭。
事情談完,兩人走出來各自回了房間。
黎天成從浴室出來,溫柔地說,“朝月,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快去洗吧。”
“優優剛跟我要家裡的掌事權,我同意了,下個月的開支就不打你賬戶。”
“優優還在讀書,突然把家裡的事交給她,會影響她在學校的成績,”黎天成愣了一下,“反正我一天天的在家沒事,還是讓我管吧,有經驗。”
“沒事,她也該歷練歷練了,整日讓她待在溫牀裡,會害了她的。”顧朝月決定的事,誰都改不了,“她剛接手,有些事不懂,你多幫幫她。”
黎天成訕笑道,“好,優優這孩子也該鍛鍊鍛鍊了。”
顧朝月接過他遞來的睡衣走進浴室。
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男人那陰翳惡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