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回家,楚懷南剛進門就看到方愛玉和許悠然蹲在院子裡,兩人身前還擺着一個大水盆,似乎在洗什麼東西。
“你們幹嘛……不是吧,你們在哪找到它的?”
楚懷南走到二人身前,剛想開口詢問,卻看到一個頗爲熟悉的小東西正趴在水盆裡,正是那天他在寵物市場撿到的小土狗。
此刻小土狗趴在水中,身上的皮毛緊緊的貼在身上,光以形象而言,這個小東西的確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也只有它那雙頗具靈性的大眼睛能讓人產生幾分憐憫。
“那天在醫院就在看過它一次,不過後來就不見了,我還以爲它跑丟了呢,沒想到它還跑咱們家來了。”方愛玉一邊給小土狗擦着身子,一邊對楚懷南說道。
她當天在寵物市場的時候就見過這個小土狗,後來楚懷南也跟她說過那事,所以她對這個小東西還是有些印象的。
“呵呵,這個小東西雖然長的難看,但特別通人性,好像能聽得懂咱們說話一樣。”
許悠然在旁邊也開口說道,想來方愛玉已經跟她講過這小土狗和楚懷南之間的際遇,愛屋及烏之下,許悠然對着這小土狗也頗爲喜愛。
“它很本來就很通人性的,但沒想到它還能找到這來,小東西還挺不簡單。”
楚懷南先是回到屋裡洗了把手,接着也蹲到水盆前,說話間更是伸手摸了摸小土狗的腦袋。
“嗷嗷!”小土狗伸着舌頭tian了楚懷南兩下,叫聲中似乎也帶着興奮。
“正好我還想養狗呢,以後咱們就把它留在家裡吧,對了,你們倆想想,給它起個什麼名字?”方愛玉看着小土狗的樣子,開口笑了笑,隨後對身邊二人說道。
“看它黑不溜秋的,就叫它黑子吧。”楚懷南搶先說道。
不過兩個女人對這個名字卻不太中意,感覺太難聽了,隨後兩人也給小土狗起了個名字,但讓她們鬱悶的是,這小東西似乎真的很有靈性,只要楚懷南一叫它黑子,立刻就會有反應。相反,不管兩個女人怎麼叫它,都沒有一點反應,無奈之下二人也只得接受這個現實。
三人一起吃了晚飯,看着天色不早,許悠然便先走了,其實她有心想要在這裡住的。她也知道楚懷南和南宮月已經發生了那種關係,她自然不想落後,但女人的臉皮就跟她們身上的衣服一樣,永遠都那麼薄,在方愛玉沒有主動答應的情況下,許悠然卻是不好意主動提出。
將許悠然送出院外,楚懷南又陪着母親看了會兒電視,纔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
這間臥室是南宮月佈置的,雖然整體的藝術感覺有待提高,但看起來還是極爲溫馨,白色的雙**牀上,兩個枕頭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在前幾天的時候,這裡還躺着兩個人,可此刻卻只剩下楚懷南一個。
躺在牀上,楚懷南拿出許悠然幫着買的手機,思量了一會兒,終是播出了南宮月的號碼。雖然他一直都沒說,但在他心裡,還是喜歡着南宮月的。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冰冷冷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楚懷南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聲音了,昨天他就給南宮月打過電話,但卻沒有聯繫上她。
“希望不要有什麼事纔好。”
楚懷南心中唸叨一句,他不相信南宮月會背叛自己,至於爲何出現聯繫不上的情況,楚懷南更多的還是覺得南宮月遇到了什麼麻煩,要不然她不會不回來的,他知道,這裡在南宮月心中,也是一個家。
將手機放到牀邊,楚懷南將胳膊枕在腦後,雙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他又想起了昨天胡墨陽跟他說的話,同時心中泛起陣陣心煩。
北郊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雖然不至於氣餒,但此刻他卻是找不到任何頭緒。
從胡墨陽那裡,楚懷南對北郊的情況也有所瞭解。北郊地處秦城北部,原本是石城莊市的一個縣級行政區,後來國內大搞改革開放,北郊因此併入秦城,成爲最早一批對外開放區。
然而改革開放富了秦城,卻沒有讓北郊人民脫貧致富,因爲當時政策的傾斜,也因爲海岸的關係,使得北郊沒有趕上開放的好勢頭,地區經濟比起秦城的其他幾個縣區更是差了一大截。
而等市裡下決心要開發北郊的時候,北郊人民卻是對政府失去了信心,不但不合作,而且還是百般刁難,因爲本身就處在秦城邊緣,這裡的居民雖是沒有富起來,但見識到是長了不少,一時間市裡也沒有什麼辦法,派下好幾任官員,卻依然不見成效。
胡墨陽當年就是下派的官員之一,當年他心高氣傲,自覺能力突出,想是在北郊幹出一番事業。而他做的一個項目就是開發房地產,畢竟北郊的地域優勢擺在這裡,是秦城開發衛星城的第一選擇。
當年那個項目引起了市裡多位領導的重視,其中就有現在的書委書記鍾利民,當年他還是秦城市長,也是胡墨陽的老上司,當時他給了胡墨陽很多支持,這也讓胡墨陽多了不少信心。
然而讓胡墨陽措手不及的是,項目根本無法展開,光拆遷一事就整整Lang費了四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沒有絲毫進展。那時候胡墨陽還是太年輕,想是以行政力量強行拆遷,不過他的做法,卻也激起了更大的反抗。在有心人的指使下,面臨被拆遷的一家四口在衆目睽睽之下澆上汽油而死。
當年這件事在秦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也好在那時候網絡還不像現在這樣普及,那件事雖然震驚秦城,卻沒有發展到震驚全國的地步,而在鍾利民的力保下,胡墨陽逃過一劫,不過卻是不敢再在北郊幹下去,這纔回到市裡。
北郊人在秦城是出了名的刁鑽,尤其是面對政府的時候,顯得非常團結,且會利用輿論的力量,使得政府也不敢太過輕舉妄動。在有心人的控制下,北郊十幾年來一直保持這樣的格局,始終和秦城的其他縣區落下一拍。
事實上以華夏的習慣,但凡和政府唱反調的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而北郊之所以十幾年如一日,還和秦城市領導班子的異樣格局有些關係,不過這個胡墨陽卻是沒有多講,楚懷南對此也不是很瞭解。
在胡墨陽的講述中,那個所謂的有心人最是讓楚懷南上心,而且胡墨陽也說過,如若想要在北郊立足,必然和他們發生衝突。
所謂的有心人,人稱大小將軍,這二人本是親兄弟,是北郊一地比較老的族門,其父輩在北郊就有很大的號召力,到了這兄弟二人這裡,更是一呼百應,也正是因爲他們,北郊人才會那麼團結,致使市裡領導也不願惹到一身騷。
“難,很難吶。”
楚懷南翻了個身子,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囔一句。他現在依然沒有什麼頭緒,想當年胡墨陽都被整的那麼難堪,更別說是他這兒半大小子了。
那大小將軍他雖然沒見過,但看當時胡墨陽那眉頭緊鎖的樣子,就知道這二人又多難纏,此刻看來,開垃圾處理廠的事情,確實是困難重重。
********一整晚楚懷南都在想着垃圾處理廠的事情,直到凌晨三點多才堪堪睡去,也幸好他精神力強悍無比,雖然睡得晚,但第二天到也精神奕奕。
吃過早飯,楚懷南出門向學校走去。因爲今天要進行期中考試,學生們來的都比較早,等楚懷南進到教室的時候,裡面基本上已經坐滿了人。
以往在這個時候,教室裡都是亂哄哄的,可今天卻是安靜異常,就連秦陽也是和楚懷南打了聲招呼,隨後便安靜的低頭複習起來。
整個教室當中,顯得最輕鬆的莫過於楚懷南了,他只是隨意的坐在那裡,並沒有像其他學生那樣緊張的複習,而是頗爲興趣的在教室裡打量了起來。
對於此刻的楚懷南來說,高中階段的考試,無疑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對於有着智慧之王傳承的他來說,想要考了好成績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他昨天已經將高中的知識又複習了一遍,此刻卻是實在無事可做,只能四處亂看打發時間。
而就在楚懷南四處打量之時,卻感到對面有一道目光傳來,楚懷南扭頭望去,正是校花秦雪。
二人四目相對,心中想法各異,楚懷南是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秦雪爲什麼要這麼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他自覺近來沒有惹過秦雪。
而秦雪心中又有不同,如果此刻楚懷南能聽得到畫外音的話,一定會驚訝於秦雪的執着,只聽秦雪在心中暗暗唸叨‘這次考試我數學一定要考滿分,一定要超過他’。
在同學們緊張的心情中,考試終於開始了,楚懷南也收回心思,聚精會神的趴在桌子上答題。一時間,整個教師中,只有紙筆摩擦的‘唰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