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以往囂張跋扈人憎狗厭龍大少,撒潑尿的功夫突然變成一個有文明有禮貌有節操有道德的四有好青年,蕭大部長哪肯相信這是真的,電光石火間盤算一番,立刻拉起龍大少,勸慰道:“那個劍飛啊,你可千萬不能這樣說,剛纔讓你單獨和蘇齊會面,這個是爲叔考慮不足啊。你這臉怎麼了,是不是蘇齊對你下手了,他啊也是個暴脾氣,但無論怎麼樣,也不能打人是不是,你放心叔一定給你討個公道、一定去找他給你要個說法,絕對不會讓你白受這頓委屈,咱挺住別哭。”
“蕭叔,別啊!”
一把抱住藉機遁走蕭大部長大腿,龍劍飛硬着脖子、雙眼圓睜、語氣誠摯道:“你說的是不錯,蘇先生的確揍了我一頓,但我並不恨他。玉不琢不成器、樹不正不成才。小侄以前罪孽深重,如今在蘇先生鞭撻下,徹悟以前所犯錯誤,這才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蘇先生是小侄的苦海明燈,讓我這隻迷途羔羊找到了人生方向。比如小侄以前提議人海戰術,拿人命去堆死暗門這種策略,實在罪孽深重、無恥之極。這些警察哪一個沒有父母妻兒、兄弟姐妹,若按照小侄那種戰法,一個人死亡就是一個家庭支離破碎、他們那些親人又該如何自處。小侄卻爲了自己一己私慾,讓他們親人傷心流淚,小侄實在卑鄙無恥、陰險毒辣、死不足惜,我有罪、我下賤、我錯了!”
懺悔到動情處,龍大少已不滿足語言,直接左右開弓,一耳光一耳光來抽自己。
皆字秘鬼神難測。
當初蘇齊在東瀛一人戰一國取勝,遭遇三大上忍圍攻,伊賀宗主松下小野以皆字秘,控制冷紫兮暗算。
冷紫兮出身千年武學世家冷家,所修也是至尊級功夫,都抵擋不住皆字秘操控。
差了幾個檔次龍大少,更是徹底被改變。
啪啪啪……
那一個個巴掌雖抽在龍大少臉上,但同樣讓蕭大部長、三大廳長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以爲見鬼了一樣:
這特麼看起來不像演戲啊,況且龍大少有其叔叔做後盾,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也無需在他們面前演戲。
但剛纔說是說,如今龍大少都自己抽自己了,而且痛哭流涕、情真意切懺悔,令人老成精、老奸巨猾、見多識廣四人都找不到絲毫破綻。
一時之間,四人都有些癡了,也忘記攔截龍大少。
啪啪啪——
“我有罪、我有罪!”
自己抽自己耳光,痛哭流淚懺悔途中,龍大少又轉向了三位廳長,淚流滿面懺悔道:“杜廳長、王廳長、柳廳長,小侄也對不起你們三人,你身爲警察廳廳長,執掌一省警察系統,但小侄每次卻仗着叔父的背景,根本沒有把你們三個當成一根毛……”
“一根毛!”
三大廳長一聽在這紈絝心中,三人連一根毛都比不上,頓時個個鼻子險些氣歪。
堂堂一省警察廳廳長,在這紈絝二代眼中毛都不算。
蒼天可憐啊!
“咳咳!”
目瞪口呆一陣蕭部長,見龍大少真的不是在演戲,原本腫脹豬頭如今被抽的更腫,當即一把抓住他,沉聲勸慰道:“那個劍飛啊,咱們叔侄之間都是一些小摩擦,絕對算不上什麼大事情,爲叔原諒你了、原諒你了,你別再抽自己了,看你的臉都腫成什麼樣子了,再抽下去只怕要毀容了,到時你讓爲叔如何向你叔叔交代啊,別折磨自己了,爲叔原諒你!”
“對啊、對啊,咱們之間也沒什麼矛盾,只是工作上意見不同而已,其實連摩擦都算不上!”
一見蕭部長勸慰之時,還不停朝他們打眼色,三大廳長都是心思玲瓏之人,立時心領神會,開口勸慰道:“那些小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全都沒放在心上,也全都原諒你了,龍督查身體要緊啊,別再抽自己了,抽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四位叔父,多謝你們大人大量,如此輕易原諒小侄!”
又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已經被徹底改造的龍大少停止了自虐,起身一抹滿面淚水、神情傷悲無比:“不過小侄以前罪孽深重,做了數不清的錯事,如今每每想起以前犯下錯誤,就如身墜地獄、身心皆苦。哎,但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小侄如今只能就此改過,期望彌補以前所犯錯誤。四位叔父,剿滅暗門戰術,以後你們自行決策,小侄再也不干涉了。”
朝四人一抱拳,龍大少掉頭就走。
生怕這二世祖出點什麼事情,蕭正宇連忙攔住道:“劍飛啊,你這是要去哪裡,你可千萬不能幹傻事啊!”
“叔父放心,小侄絕不會做傻事!”
龍大少腳步一頓,轉過腫脹如豬頭腦袋,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難看笑容:“小侄罪孽深重,唯有活着才能化解罪孽,若真死了那些罪便永遠是罪了。小侄如今已經大徹大悟,現在不過是去找這些天,被小侄呼來喝去驅使那些人,當面道歉表示一個歉意,請他們原諒。”
“呃!”
見腦袋腫脹如豬頭的龍大少魔性一笑,四人恍然有種面對高僧大德感覺,只覺這一刻的龍大少好似渾身冒着金光,神聖慈悲到了極點。
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等到四人恍然過來,改悔的龍大少已經離開。
“快!”
蕭大部長立時臉色一沉,轉首瞪眼道:“小柳,你趕快找些人,寸步不離看着龍劍飛,千萬別讓他出任何差錯,一定要寸步不離,絕對不能出錯。”
“是!”
柳長營立刻追了過去。
杜如海、王千元也嘆氣一點頭:不錯,如今那二世祖精神極不正常,再出了什麼其他事情;即便這次剿滅了暗門,到時龍部也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怔怔良久之後,王千元試探道:“蕭部,你說龍督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剛纔可是再和蘇先生談話,看那樣子十有仈Jiǔ被蘇先生下手了。”
“不是他下手,還能是誰呢?”
蕭正宇苦笑一聲,轉首看向一個黑暗角落,一臉無奈沉聲道:“賢侄出來吧,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難道你就不打算主動給叔父一個解釋麼?”
“蕭叔想要什麼解釋呢,難道這樣不好麼!”
黑暗中有人踏步而出,正是光頭無眉、身材挺拔、眸子黝黑、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笑容的青年。
然而看着蘇齊臉上那抹笑容,蕭正宇、王千元、杜如海三名部級、廳級高官全都心頭一凜,仍不住心頭升起一種恐懼,一種難以抑制消除的恐懼。
好好一個張揚跋扈、膽大包天龍劍飛只和這傢伙談心一會,就徹底變成一個擁有大慈大悲之心的良民,樣子雖然還是那個樣子、但人卻完全徹底變了,簡直太不可思議、太特麼詭異了。
想想,當你的思想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改變,變成與以前完全不同、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馳,那麼也就是曾今的你已經死了,如今活着的不過是你的皮囊盛載別人的思想。
你活着,但你已經死了!
或者說在替別人活着。
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絲毫不覺被別人思想控制驅使,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活死人。
何其可怕、何其悲哀!
“這!”
面對這個根本不是解釋的解釋,若是以前蕭部長定然勃然大怒,但此刻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避過那黝黑深邃眸子,竟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好似從俠客谷出來之後,這個便宜侄子變得有些不同了,以前他只是神秘強大但不至於讓人害怕,而如今卻本能感覺他體內藏着一股極度危險氣息,隨時能夠爆發出來。
至於杜如海、王千元二人,此刻面對看不透的蘇齊,除了乾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蘇齊笑笑道:“蕭叔切勿擔心,龍督查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剛纔只是給他聊了一些做人道理,他也是覺悟極高之人,立刻就感覺到了人啊不能太自我,又認識到以前對你們太過分,所以才向你們賠罪,大家不要多想啊!”
“不多想纔怪,談談人生道理就能談成那樣,直接把人談成一個豬頭了,搞得好似被洗腦了一樣!”
蕭大部長、王千元、杜如海心頭一陣無語。
“哎,沒有了那根攪屎棍,咱們終於可以好好談些正事了,蕭叔、杜廳、王廳請!”
長生一嘆,蘇齊揮手一指,直指指揮部方向。
便宜侄子又給面子了,蕭正宇心頭微微好受一些,一言不發率先起步在前。
“蘇先生、你先請、你先請!”
王千元、杜如海兩位廳長卻是拉後一步,連忙揮手請蘇齊先行,客套到了極點。
“多謝!”
蘇齊也不客套,大步前行。
兩人鬆了口氣,默默跟在後面。
四人一路前行,不斷見到腫脹如豬頭龍大少,再向以往他看不上那些小警員道歉。
小警員一個個目瞪口呆、連道不敢,整個營地氣氛一片和諧。
“伽馬彈!”
一回到指揮部,見到桌子上一個包裹,再看指揮部衆人,位居高位見過多種高科技武器的蕭正宇,立時眸子一沉,聲音嚴肅道:“這些伽馬彈哪來的,他們四個又是什麼人!”
此刻指揮部內,薛琪琪、李二隊長衆多南明警界精英,正真槍實彈壓着黑山雕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