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央歡苑許久,花未央才勉強平復了心情。薛容不知何時進來了,淡淡問:“聽說,你拒絕了睿王?”
“恩。”花未央點點頭,提起此事剛剛平復了的心情又開始煩亂起來。
“爲什麼?”薛容問。
“什麼爲什麼?不想嫁唄!”
“其實睿王是個好人,比太子強多了……”
“你似乎和他很熟?”花未央古怪的看着薛容。
薛容一愣,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避開她的目光:“我曾爲他治過傷,算是有些交情。”
“所以你打算當說客?”花未央挑了挑眉,雙手環胸高深莫測的看着薛容。
“那倒不是。我只是……只是……”薛容緊張臉都紅了。和她在一起他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理不直氣不壯的。
“只是什麼?”
“你拒絕他是對的!”薛容終於說出心裡話,認真的看着她。
花未央呆了一下,忽爾笑了起來:“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你根本就是來試探我的!”
“我……”被說中心事,薛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好了,別解釋了!傻不愣登的連話都說不清楚!”花未央笑道,“不過薛容啊,你的臉爲什麼這樣紅?”
“……”
“你不是喜歡我吧?”
“……”
“這可不成,我不喜歡玩姐弟戀的。”花未央習慣性的擡手敲敲他的腦袋,一副姐姐欺負弟弟的德性,“我一拒婚,很多人就放心了,你也就安全了。怎麼樣,高興吧?驚喜吧?”
薛容再度一愣:“你……拒絕他是爲了我?”
“額……”花未央滿頭黑線,撫着額頭呻吟,“薛容,你想太多了!”
薛容:“……”
“他提親我拒婚是我提出來的主意,爲的是讓皇上皇后放心,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至於你,順便被我連累了再順便連累回去而已!”花未央耐心的解釋道。她現在非常確定薛容有戀姐情結,這種小屁孩還是早早趕早來妙。思及此,她趕緊說,“好了好了,過幾天你就回去吧!”
她趕他?薛容的心痛了一下,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默默的離開。
看着他瘦削的背影,花未央愧疚的摸摸鼻子——是她拒絕得太直白了麼?
很快,睿王舒夜向花未央親婚未果的事就傳遍了京城。丟臉是常事,但丟臉丟得這麼大,在大昀歷史上還是頭一遭,
大昀皇滿臉鐵青,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皇后及們則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舒蕘更是喜上眉梢:“她竟然沒有答應?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拒絕了睿王?不會是傳言有誤吧?”
“沒誤,如今別說全京城,恐怕整個大昀都知道了!”礙於皇上在場,劉皇后擺出一副恨鐵不鋼的慈母樣,“皇上你也不管管睿王,娶妻大事不與皇上商量也就罷了,還搞得那麼轟動。轟動也就算了,卻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哎,丟人!大昀的臉面都讓他給丟光了!”
舒蕘亦興災樂禍:“母后,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七皇兄。七皇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娶妃了。只是沒想到未央對兒臣用情如此之深,以致傷了七皇兄的顏面。”
“身爲皇子,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大昀!怎麼能因一已之私毀了皇家尊嚴?”劉皇后重重的放下筷子,“太子,以後你更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能丟我大昀朝的臉面!”
“是,兒臣一定謹記!”
母子倆一唱一和,簡直就是黑白配——舒蕘洗白白,舒夜黑不忍睹。這戲做得大昀皇都看不下去了,砰的一聲砸了酒杯:“夠了,還嫌朕不夠煩嗎?”
舒蕘被唬了一跳,急忙噤了聲。劉皇后卻不在意,冷笑道:“皇上,事到如今你還在袒護睿王嗎?”
“這怎麼能說袒護?睿王求婚被拒,跑到酒樓裡大醉一場,如今因爲傷心過度病倒在牀,你們不去好生安慰,一個勁的指責,有用嗎?”大昀皇用力敲擊着桌面,恨恨咬牙,“這花未央也太過分了,前個兒纔打了太子,如今又傷了睿王,她當真以爲朕動不了她嗎?”
“皇上,做父母的爲子女護短也是常事,只怪睿王做事太沖動了。”劉皇后道。
“他做事衝動?帶着十里紅妝跑去求婚這樣大的事皇后就一點兒風聲也沒有?皇后你怎麼不提前阻止?子女若有錯,做父母的又何嘗沒有錯?”大昀皇眼裡閃過一抹傷。倘若他是個好父親,舒夜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
劉皇后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立刻軟下來道:“臣妾知道了,是臣妾對睿王關心不夠。睿王一個人孤單了很多年,臣妾會着手爲睿王安排婚事的。”
“哼!”大昀皇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他一走,劉皇后和舒蕘也不用再裝,直接大笑起來:“哈哈,真掉價!本宮撿剩的女人都嫌棄他,哈哈……”
“算花未央聰明,拒絕了睿王。否則她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劉皇后說着蹙了蹙眉,“不過,咱們都已經有花煙雨了,還留不留花未央?本宮總覺得此人是個禍害!”
“母后多慮了。兒臣倒想留她一命。”舒蕘道。
“哦?爲何?”劉皇后問。
“花未央一活煙雨就什麼也不是了,要想繼續得到花靖豐的支持還是隻能從花未央身上下手。”舒蕘正色道,“兒子想,她今天拒絕了七皇兄便證明她對兒子餘情未了,兒子還有機會。若能把她收服,那花家便是我們的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她還願意嗎?”劉皇后有些懷疑,“那天在甘露殿她揍你的模樣可狠了!”
“哎,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沒感覺!說到底她還不是埋怨兒子棄嫡娶庶。”舒繞自信的挺挺胸膛。
“你確定?”劉皇后還是覺得不放心,“再說你已經有了花煙雨,別說花未央不會同意,太子妃也不會同意的!”
“別提花煙雨那個蠢貨了!”舒蕘提起她就來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今看來花煙雨的確不如花未央,且不說嫡庶,光是康復不足半月便掌了花家大權這一點兒就不容小視,很有本宮當年雷厲風行的風範呢!這樣的人,若能收爲已用便是,若不能,絕對會成爲敵人!”
“母后放心,兒子已經想好了,您就準備給新太子妃挑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