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一直坐在凌亂的房間裡,身下冰冷的地板都被他給捂熱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手裡緊握着束髮的木釵。
木釵上的血跡已經漸漸乾涸,不如先前顯眼,但在他眼裡,依舊紅如心頭血。
他特麼的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阿信找來的時候但看到這一幕,急忙過來扶他:“公子,你怎麼坐地上了,頭髮也散了,來信姨再幫你束一束……”阿信說着便伸手要去拿木釵。
“滾!”秋林縮手了同時一腳把阿信給踹到了一邊。
阿信一愣:“公子?”
秋林站起來,陰沉沉的看着阿信,這個養了她十一年的女人。第一次覺得她的面容如此可憎,心靈如此醜惡。
“是你害我到此!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永不再見!”秋林一字一句的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阿信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養大的孩子爲何忽然如此恨他。她不甘心的爬起來追出去:“公子,公子你等等……”
“我不再是你的公子,你若再跟着我!”秋林頓了一頓,拔劍削斷身旁的小樹,“便是這個下場。”
阿信驚呆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秋林最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毅然轉身離去。
直到他走遠了,阿信才如夢初醒,提腳往前急走兩步,看到腳下被攔腰斬斷的小樹,她又停了下來。公子一定是受什麼刺激了,不然公子不會待她這樣的。要想讓公子回心轉意,就得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洛王府,五星滅鬼陣的威力越來越弱,到最後直接熄滅。花未央的心已經接近絕望——黑葫蘆上有歡歡的血,再弱也一直亮着。如今熄滅,說明女兒一定是出事了!
“啊,我殺了你!”
花未央大吼一聲,再次撲向舒蕘。這一次,驚、痛、怒之下,她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也不再顧及幻顏劍使用不當會反傷到舒夜,毫無章法的亂砍一氣。
幻顏劍上有舒夜的問天之力,每一劍砍出去都挾着舒夜的內力,舒蕘怎是問天的對手?
他抱着鬼璽飛得遠遠的,站在樹梢上擦控陰兵和她打自己根本不再靠近。他嘲弄的看着花未央:“瘋了,陣都已經滅了你竟然還和我死磕!花未央你與其和我打,不如抓緊時間去救你女兒,或許還來得及。”
“你會給我機會救她嗎?”花未央冷聲問,聲音裡的恨、冷讓人毛骨悚然。
“哈哈,真聰明。只是慧極必傷,你這樣聰明並不好哦!”舒蕘得意的笑了起來。五星滅鬼陣破掉的那一瞬他就確定秋林已經完成了任務,破掉了舒愉的處子身。沒有了五星滅鬼陣,他們全都要死在他的陰兵之下!哈哈,太暢快了,城裡關着一個花未央出不去,城外守着一個舒夜進不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花未央,就是要和你死磕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花未央咬牙切齒。打定主意要和舒蕘死磕到底!縱然身體已經接近麻木,她依舊在和舒蕘打。沒有人阻止得了她。
既然阻止不了,便只能陪她一起戰鬥!四風手下的暗衛也潛進來了,默默的陪着主子一起戰鬥。
天光大亮,戰爭還在繼續。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瘋子!”舒蕘搖搖頭,抱着鬼璽飛上城樓和賀蘭鈞在一起。
如今的他只需要站在高處操控陰兵便可,根本沒必要和一個瘋子打架。
洛王府幾乎被夷爲了平地,卻還是傷不到舒蕘,也找不到女兒!花未央滿眼通紅,幾欲滴血。她緊握着幻顏劍,見什麼砍什麼,渾身浴血,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復仇的惡鬼。
而城外,感受着愛妻的變化,舒夜心急如焚,不斷的使用問天之力轟炸陰兵。但陰兵數量實在太多了,轟完一批又出來一批,源源不斷沒有盡頭。
再這樣下去央兒可怎麼是好?
就在這時,明郎的天空忽然傳來滾滾雷聲,緊接着風起雲涌,黑雲遮去了大半陽光,大地如同進入暮色時分。這樣的天象驚呆了所有人。
“這天……”舒蕘皺了皺眉,“是不是調動陰兵太多,引起天象變化?”
賀蘭鈞臉色發白的搖搖頭:“不,是有一咱可怕的力量在接近……”
“啊?”舒蕘一愣,低頭往下看,他所調動出來的陰兵們都停止了戰鬥,恐慌的聚在一起。想往地下鑽,奈何受至於鬼璽鑽不了。
“這……”舒蕘大驚失色,“師父,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賀蘭鈞只覺得胸口有些發堵,他不得不半彎了腰,“舒蕘,快控制陰兵速戰速決,不然就沒時間了!”
舒蕘自練成鬼璽以來,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也沒有見賀蘭鈞如此不安。不等他回答,本應躲在暗下室休養的劉紫陌也跑過來了,臉色蒼白如雪:“師兄,你也感受到了嗎?到底是什麼東西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師妹你快去躲好!”賀蘭鈞道。
“不,我和你們一起戰鬥!”劉紫陌搖搖頭,喝令舒蕘,“你還愣着作什麼,快調兵啊!”
“他們……不聽我的。”舒蕘抱着鬼璽一次次的試,卻還是一次次的失敗,他又急又氣,臉都憋成了紫絳色。
“讓我來!”賀蘭鈞搶過鬼璽,嘴裡喃喃的念動着什麼,城裡的陰兵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服從他的命令繼續戰鬥,但戰鬥力已經明顯下降。
趁此機會,舒夜的軍隊攻破了洛城城門,大軍雲涌而入。
城樓之上,舒蕘面如土色:“師父,他們破城了,師父你快想辦法啊!”
賀蘭鈞一手高舉鬼璽,一手探入懷中取出他的小鼎,“師妹,你來!”
“好!”劉紫陌接過小鼎盤腿而坐,割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入小鼎中,小鼎發出一陣滋拉滋拉的聲音,隨後無數的黑煙從鼎裡冒了出來,絲絲縷縷飄向城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