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令牌上龍騰雲霧間,反而刻着一個大大的夏字。
此令一出,夏臨淵面容一肅,起身跪了下去:“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身後的夏國之人皆跟着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全殿之人皆肅然起敬。
“夏皇,現在你還質疑本宮的身分嗎?”玉雲靈冷聲問。
“見令如見君,此令朕當然認得。但是,人和令牌是分開的,這令牌並不能證明你是夏國的靈妃。衆所周知,夏國的靈妃早死了,就葬在皇陵裡,要不要朕打開皇陵給大家看一看?”夏臨淵起身,重新落座,根本不打算承認。
二十一年了,皇陵中的屍身只剩下白骨,他放具假的進去就行了,誰能辯真假?
玉雲靈搖了搖頭,略帶惆悵的嘆息:“夏皇真的不願意承認本宮嗎?”
美人的嘆息,是一種曼妙的迴音,瞬間就揪住了大家的心。個個伸長了脖子:這位到底是不是靈妃啊?是不是箬星帝姬啊?
“此言詫異,朕是尊重實,絕不允許莫須有的人傷害夏國的利益!惜月帝姬慘死大昀皇之手,朕一定要爲她討回公道!”夏臨淵大聲道,言辭犀利的證明了自己的態度。倘若他們今天不能拿出更大的籌碼,大夏的大軍將繼續橫掃各國。而且,將無人能從言論上制止他!
“那麼,大家還認得這個嗎?”
玉雲靈右手一擡,赦然又是一片令牌。古老的,有些年歲了的令牌黑中泛紫,紫中泛烏,一露面便亮瞎所有的人眼。
“玉龍令?”
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夏臨淵更是失態的站了起來。
殿中那麼多人,獨他一人站着,十分突兀。
“這是玉龍令?”花靖豐的聲調不自然的抖了起來。
他太知道這東西了!這就等同於大梁的皇,等同於霜雲帝姬親臨現場!
他和夏臨淵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是的,玉龍令,雲氏絕傳!”玉雲靈輕啓朱脣,威儀的目光掃視四方,“現在,還有人懷疑本宮的身分嗎?”
夏臨淵和惡狠狠的瞪向花靖豐:這東西不是失蹤了嗎?爲什麼會在她手上?而且很明顯,他們已經料到他會否認,所以做足了準備。先拿黑龍令來,再亮玉龍令,分明是要他當衆出醜,把自己剛否認的話給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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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靖豐只能一個勁的抹冷汗,手腳直髮軟。列國諸王皆知玉龍令,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想否認便能否認的了。
既有大夏的黑龍令,又有大梁的玉龍令,還是被大昀護送而來,出場得讓人糾結,又格外給力。玄秋半眯起眼,目光悠遠。彷彿又看到了當年自己的母親,霜雲帝姬以一已之身牽繫各國的轟動場面。
紅顏撼天下,昔年是母親,如今是妹妹,將來……年衰的朱雀王緩緩彎起脣角,想到了避在王位之後偷聽觀局的那那個女子。花未央,將是改變風雲大陸命運的那個奇女子!
“啪啪啪!”
忽然,有清脆的掌聲響起,衆人尋聲望去,卻是楚雲羨。
“箬星帝姬在上,請受小皇一拜。”楚雲羨站起來,作了個輯,當真就拜了下去,“箬星帝姬心慈仁厚,爲天下之福放棄復國,朕佩服!佩服!”
連道兩聲佩服,瞬間就把玉雲靈的尊貴往上擡了好幾階。
“花靖豐,你還不跪?”玉雲靈凌利的目光射向花靖豐。
花靖豐腿一軟,跪了下去:“箬星帝姬……”
這蠢才怎麼就承認了?夏臨淵恨得牙癢癢。
“請帝姬恕罪,剛纔是臣看錯了……”
然而,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承認了玉龍令,他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恨恨的的瞪着舒夜。
殿中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啊,原來她真的是夏皇當年的寵妃啊!”
“我的天,可她還是大梁的帝姬哎!”
“……”
玉雲靈冷眼看向夏臨淵:“夏皇,現在你是不是應該稱本宮一聲母妃?”
“當然。”夏臨淵微微點頭,喚了一聲,“母妃。”語氣卻沒有絲毫小輩面見長輩該有的恭謹。
“原來夏宮的靈妃就大梁的箬星帝姬。可是母妃,你這玩笑是不是開得大了?就算你已經不在夏宮,也不應該幫着敵人欺瞞天下,把刀槍指向自己的故國!你這樣,怎對得起父皇?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女兒?”夏臨淵漠然道。
呃,烽侯會變成了家族聲討會,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舒夜冷眼旁觀,並不作聲,反倒是楚雲羨,一邊喝酒一邊插話:“哎哎,夏皇你別打插,家務事回家說,眼下人家的身分是箬星帝姬,爲和平而來。”
“昱皇!”夏臨淵沒好氣的瞪向楚雲羨。早在這貨把幽雲燕三州還給大昀的時候他就看他不順眼了!
“你是皇,朕也是皇,你這態度是不是有點兒問題?”楚雲羨涼涼的問。
衆王之下,夏臨淵竟無言以對。三國頂立,他一日不稱霸,他們就是平等的。
站在他身後的李公公哭笑不得,哎,皇上這是看花未央的野史看多了,說話越來越不着調了,丟人啊!
舒夜目光微閃,這語氣……怎麼這樣像他娘子?心裡自動拉起警戒線,剛到朱雀的時候這廝就問他皇后怎麼沒來,還說什麼他此番來完全是賣花未央面子。恩,這廝絕對有私心,以後要儘量杜絕他見自家娘子。
“夏皇此言詫異,本宮所爲只是爲了天下百姓。”玉雲靈行至大殿中央,面向諸人嚴肅的說,“歲月變遷,滄海桑田,朝代更替乃天命所歸。任何一個王室都不可能永遠稱王。大梁敗了,便是敗了。勝者爲王敗者寇,豈能因一已私心荼汰生靈?”
“帝姬說得太有道理了!”楚雲羨慕立馬附和,“那個,既然正主都發話了,依朕看這戰也沒必要再打,就回到原點吧,各歸各路,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夏皇,你說是不?快把人家的城池還回去吧!”
這個煽陰風點鬼火的二貨!
夏臨淵不甘的握緊了拳頭,磨牙霍霍:“昱皇說得好不輕鬆?朕替皇妹討公道,何錯之有?縱然今天有母妃發話,朕就此休戰可以,但朕打城池靠的是自己的實力,朕爲此付出慘重代價,豈是說還就能還的?!”